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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狮——苍策九歌(156)

    是。黑衣人的回答干脆利落。
    另外传信给蒙恬,叫他按下别动。在即将进入内殿时,嬴政顿住了脚,一切等朕弄清楚了那个灾星究竟是何物之后,再做定夺。
    是。
    一个时辰前
    白舒,夜色中,君王一把抓住了心腹爱将的手臂,你去看!他的声音带着难以辨析的颤抖,一定要把那东西带回来。
    正惊叹于流星或者是陨石降落地球美景的白舒,猛不丁被嬴政抓住胳膊后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心情不错的君王,此刻像是在宣布某个噩耗一般郑重:陛下?
    你去瞧朕要你亲自去看。嬴政庄肃的面孔展露在月光之下,朕最信你,那天降究竟是灾是噩,是吉是幸,朕只信你的判断但朕要你亲自把那东西带回来给朕,不许假他人之手。
    白舒晃了一下,才记起在这个没有科学的年代,所有的科学现象,都有一套迷信的说法。就比如天降陨石,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或许会动摇如今秦朝刚刚稳固下来的局面:是!
    他没犹豫,从城垛上一跃而下,落在城墙的平台上:臣即可就走。注意到嬴政眼中微不可见的恐慌,到底还是多嘴了,陛下别担心,这是自然现象,是人力无法影响的。
    似是担忧这样解释对方不懂,便又多添了几句:陛下,事在人为。
    见白舒一脸忧心,嬴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于表面了,但毕竟在此只有他和白舒:政没事,他拍了拍白舒,你且去吧,路上小心,平安归来。
    第202章 纵死侠骨香
    在这个急行的夜晚,秦朝花费大量人力与物力建造出官道的优点终于显现。自离开雁北就再也没能放开奔跑的灰枣在黑夜中撒开了马蹄,红色的影子像是一道闪电划过黑暗,树枝尚未开始颤动,影子便已融入黑暗消失不见了。
    虽然白舒本人对天降陨石这件事持以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还有一种终于亲眼所见的高兴,但当他的手被嬴政抓住,当他感受到嬴政手掌中的冷汗时,他才恍惚意识到在这个年代,天降之物意味着什么。
    好在从那陨石划过天空的位置推测,陨石的降落地点与此番嬴政南巡停留的地方并不算远,放出的数十只信鸽先行,等白舒寻到那陨石降落之地时,秦国的士兵早已将陨石所在的地区围了个密不透风。
    你什么时候到的?白舒翻身下马,对着朝自己走来的将领直入主题。大秦一统六国也不过这几年的功夫,方寸之地培养出来的官员放在中原便不够看的,所幸一部分地区的文官仍沿用了旧臣子,但掌权执兵的却换成了秦国可信的人手。
    当然,能够放任他们的自信,也多归功于如今秦朝手中那张遍布天下的情报网。
    当地的县令在听闻此地有异后便派人围了起来,属下收到信后立刻就派人开始追查,比他们晚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白舒的步行速度极快,那迎面而来的将军还没能走到白舒面前,就得转身去追白舒大步流星的背影了。
    一个完全成熟体系的优越之处在于当遇到突发事件,体系能够很快做出应对。白舒对这群士兵和附近县令的反应速度还算满意:有多少人看到石头了?
    将军知道那个何物?追在白舒身后的士兵顿了一下,声音诧异之中不忘回答白舒的问题,除却属下之外,还有临近的县令与驻守的民兵。约莫有百来人将军可要属下将见过的人统筹到一起?
    去做。说话的功夫,他们便已经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栏杆之外。而视线越过栏杆,所及之处是一个呈圆形向下凹陷,有岩石与倾斜树木的巨大坑洞科学来讲是冲击力,但对于这个朝代的人来说,却是神迹了。
    白舒挑了挑眉头:把下去过的人都聚在一处,等......他的话就此顿住了,原本因为长途奔袭而略带倦意的眼睛陡然瞪大,迎着不远处微微探头的日光,灼灼发亮。
    将军?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看不见白舒的神色,却能够听到他戛然而止的声音。
    那将士又唤了两声还不见回应,以为自家上将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又或者遇上了什么突发事件,便越发焦急。他抿了抿嘴,逾越上前于上司平行而立,侧身去看忽然被按下了暂停键的上司。
    却看见雁北君脸上复杂到令他难以形容的神情,他看到了雁北君微颤的嘴边似乎挂着谁的名字,但仔细去听有的却只是清晨微风浮动的声音。
    将军?便又唤道。
    这一次,那个回答声音中的颤抖,再无掩盖:无事。白舒落下的眼帘挡住了眼睛里翻滚的浪潮,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又恢复了沉稳,把那些接触过下面东西的人聚在一处等本将处理,另外叫人守着上边,本将下去看一看。
    他说着,便要翻越栏杆。
    守将急慌拦住了白舒:等等将军,还是小人
    陛下亲令,要舒将天赐之物完整的带回咸阳。锐利的视线如刀,陛下之令,若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你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话一出口,莫说因为对君王恐惧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的士兵,就连白舒也顿了一下:你在上面等着就好,他软了语气,但语速却像是快进了一半,若出了事情,舒一力承担,不会牵连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顺着那倾斜的土坡,滑向了坑底。
    瞧见雁北君的身影落到土坡之下,一直在远方观望的小兵终于有勇气凑到自己站在坑边的上司跟前:将军,那雁北君真和传说中一样么?
    一样什么,男人抬手拍了把小兵的脑袋,视线却没有从那在日出的光芒下,逐渐清晰的坑洞中挪开,上面那些人的想法,我们这些下官怎么知道。
    奇怪了,明明之前还一副敷衍态度的雁北君,怎得走到了坑边,就忽然转了态度呢?
    【滋】
    映着微亮的天色,白舒说到一半的话被一道轻微的声音打断,那声音如此特殊,便是白舒顿了几秒,才从不知被遗忘了多久的边角,将这个声音标记为熟悉。
    却迟迟想不起来这道声音,究竟是为何而熟悉。
    只是......熟悉。
    【滋啦】
    他仿佛坠入水中,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液体之外,稀薄的空气将外界的声音零散传入,却遥远的如同相隔了几个世纪。然而在这样的寂静中,血液流淌而过的声音,还有心跳,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自己
    还有他。
    系统?启唇,声音却无法抵达彼岸,是你么?
    明明是能在千万人之前都毫无惧色的白舒,明明是可以再朝堂上死皮赖脸的将文臣怼的哑口无言的武将,在此刻却忽然失了声。
    这里,有什么是特殊的。
    那沉睡在黑暗中,被遗忘在角落中的遥远记忆,在此刻缓缓苏醒:所以,只要我找到了足够的能量,我就能够回去了,对吧。
    视线落在了圆坑的中央,此时遥远的东方天以亮起,随着太阳的探头,原本的黑暗被驱赶向了更西的位置。应着光,光芒普照大地之前的黑暗投射在坑洞的中央,像是黑不见底的深渊,又好像是引人堕落的潘多拉宝盒。
    叫嚣着打开我,嘶吼着接近我,炫耀着它的独特,展示着他的不可或缺。
    白舒踩着那凹陷坑洞的边缘,如鱼鹰入水一跃而下。
    因为我也不知道能量是什么啊,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不负责的家伙这样告诉他,那是种徘徊在天地间的能量,运气好的话,或许你明天就能够找到,运气不好的话,或许你一辈子都与他无缘。
    什么是能量呢?
    在最初的十年里,他像是疯了一样的去寻找,从玉石到能源,从走兽到异植,他接触了很多东西,遇到了很多人与事,却依旧只能得到一个冰冷又死板的答案。
    第二个十年,他为雁北的将军,走遍了草原,跨过了山脉,去过繁华的邯郸,也路过了荒凉的沙漠,看到了很多美景,品尝了这个时代的美食,响应他的是一成不变的回复。
    第三个十年,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知晓他来处的同伴,他开始怀疑自己,却又在怀疑中找到了灯塔。他借着嬴政得到了很多,中原所有的宝贝都在嬴政的库房里,可是没有一件是他要的那个。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让他回家的东西么?
    或许在第四个十年里,他会成家,会结婚生子,会学着放开和遗忘,并且承认自己或许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直至此刻。
    记忆中系统的回答永远是那样的吊儿郎当:所以,你得先找到能源,才能和我谈回去的事情呢。
    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仪态,在边缘坡度较陡的地方放弃了沿坡而下,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跌落在相对平缓的中央地带。借着微凉的天色连滚带爬,最后狼狈跪倒在了坑洞最中央,大半个身子都陷在了底下的天降之物旁。
    【滋啦充能百分之五】
    沉浮于海底的生物跃出海面,空气再次充盈耳侧,世界向他靠近。
    男人跪在陨石旁,他一边笑着,原本直立的身子向前倾俯,弓腰垂头:混蛋......
    【能量以达到开启标准,充能百分之十】
    额头贴在陨石展露于地面的部分,朝着东方,遥遥看去是磕头俯首的模样:......强买强卖连个退货点都没有的奸商。
    【百分之二十】
    水滴滴落在陨石的表面,在坑洞中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倒映着天空,衬托着大地:这些年的故事,你一个也别想要我讲给你听。
    【百分之三十】
    男人的声音沙哑,双手捧着黑色石头的动作,近乎虔诚:欢迎会你也想都别想,等着迎接成山的奏折吧,混蛋
    【百分之六十】
    他这样说着,泪水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落在陨石表面,落在深黄的土地之上:如果这颗陨石带有致命辐射,你也等着一起死吧,系统。
    【能量百分之九十,系统开启中】
    他听着耳侧机械又死板的报数,说着说着,终于破涕为笑:我一定要给你打一星差评。
    太阳的光亮越过了巨坑的边缘,沿着倾斜的土坡向下推行,一步一步靠向了跪在陨石旁的男人背后。
    【卧槽狗宿主,陨石有辐射啊啊啊啊啊啊】欢迎声没等到,耳畔炸裂的尖叫倒是令人怀念,【快爬!!!】
    白舒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身子向后一仰,毫无形象的坐在坑底,额间的花钿沐着金色的日光,灼灼发亮。
    滚蛋吧,狗系统!他看着越出东方的朝阳,肆意大笑了起来,在结清你我之间的这笔破账之前,就算爷活在天堂,爷也要跳下来拉着你坠向地狱!
    第203章 纵死侠骨香
    赵大人。守在殿外的侍女瞧着缓步而来的男人,俯身行礼。
    赵高虚虚一抬手示意对方起身:十八公子可起了?看着闭紧的门扉,眉头不由蹙起,这都响午了,虽然在外不用去上学,但温书却还是要的。想到胡亥往日的做派,赵高忍不住叨念道。
    有的,有的。那侍女搭着笑,小步疾行至门前,主动给赵高推开了门,公子这刚从陛下那里回来,一直在等着赵大人您呢。
    正说着话,房间里便传来了少年人的声音:让他直接进来。
    赵高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声音中压抑的怒气,他站在原地看向那个给他推门的小宫女,得了对方苦着脸的点头后,才抬脚前行几步,转身跨入了大殿。
    而那个宫女就像是挡瘟疫一般,在他后脚刚落入房间内,就迫不及待地把门关上了。
    是什么让公子您生这么大的气?身后合拢的殿门将明媚的阳光一并挡在了外面,略暗的房间内,赵高看到不远处散落满地的木制物件,公子这次倒是记得,没有将那些易碎的东西一并砸了。
    其实真的很像脆一个易碎品的胡亥闻言,脸色更沉:闭嘴!他的口气不怎么好,若不是你们无能,至今都让那个贱人的人掌着宫中用度,本公子能这么憋屈么!他越说越气,直接将脚边的被子也踹到了地上。
    然而软踏踏的被子触脚时一片柔和,摔在地上也是温和无声让人更生气了。
    赵高也不为胡亥的言语而动怒,他弯腰将地上那些散落的木制雕刻一一捡起,拢入怀中:若是连着一时之辱都无法忍受,那公子还图谋什么大局呢。他语气平和,如流水抚过岩石的棱角。
    你说的简单!胡亥看着自己的玉枕,咬牙按住了想要踹的动作,扶苏,扶苏,扶苏!皇父心中只有那个连娘都没有的家伙!连个娘家都没有的,至今都只能靠着皇父的家伙,若不是他出生的早,还得了那贱人的倾眯
    就是因为大公子没有自己的母族,才得陛下器重。赵高打断了胡亥的愤怒,他用脚扶正了被掀翻的小桌几,将怀里的东西摊放在桌案上,因为大公子除却陛下外,没有人能够依靠了,就像个玩意儿,他所有的东西都是陛下赐予的。
    胡亥到底还是没人住,一脚踹在了玉枕上,莹白的玉枕磕落在地,碎成了好几瓣。清脆的响声在房间中响起,多少安抚了胡亥烦躁的心情。
    赵高看了眼地上的碎枕:正是因为如此,他掀开衣袍在桌子旁坐下,大公子无论做什么,都翻不出陛下的预料,陛下才会如此放心的将他留在咸阳,扶持国政。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那些还没被他捡起的狼藉:更何况大公子长您一纪,又是陛下亲手带大,于情于理,他都比您更具优势岂码在管控自己情绪这方面,长公子是朝中公认的性情温和,有自己的独断又不会轻易迁怒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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