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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遇斐然——三月晓柳(51)

    齐斐然不说话,自从一次视频通话时,于静东发现齐斐然房间里背景声音竟然是A视新闻频道,就知道旧爱虽未提,但旧爱还在心里。
    于静东说:你别告诉我,回来之后,你怂了吧唧的都没去见他,还是说江湖传言是真的?
    齐斐然这些年不乏往他身上贴的小受,一概被他拒了,偶尔合作伙伴赠送的难以推脱,也是找个顺眼的,在房间里各自安好度过一晚。曾经有过一个男孩,偏过头垂眸的样子有点像林时新,齐斐然看了他很久很久,最后让对方出去。
    他的初体验虽然夹杂着痛苦与血泪,但也支撑着他一次次靠记忆纾解。他没问题,就是不是那个人,就不冲动。
    所以江湖传言齐某人身患隐疾,已经不举。
    留学生是一个圈,二代们也是一个圈,身在两个圈的于静东当然听说了好基友如此劲爆的传闻,充满好奇心地来求证。
    齐斐然笑了,想起回国时装在行李箱里带回来的木鱼,心想干脆回去找老和尚剃了头算了。
    笑什么啊,你到底去没去见他啊?于静东狠劲推了他一下。
    齐斐然说:怎么没见?我还抱了呢。就是没露脸。
    于静东:啊?这么大的进展,那你明天怎么又要回去?他还是不跟你吗?
    齐斐然神情郁郁,说道:他有对象了,感情挺好的吧,对方应该是他的同行,俩人也有共同话题,我算什么呢?
    这时姜鹏推门进来了,他和于静东关系一直不错,在北京虽然上了不同大学,但是因为性格投缘,没事总玩在一起,姜鹏进了公安系统,于静东则进了家里的地产公司,从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变成会低眉顺眼、态度和气地跟人谈业务的项目总经理了。
    姜鹏看见齐斐然在这里,眼睛一亮:啊,齐斐然!真是好久不见啊,这都多少年了,我上个月刚看到你家林记者,他又坏了我的好事!
    在姜鹏的记忆里,这俩人从来是秤不离砣的,于静东给他使眼色,他也看不到。
    齐斐然非常耐心地向姜鹏打听了他是如何巧遇林记者的。姜鹏竹筒倒豆子地述说了自己在鄞县天桥上挂牌,看到了同样挂牌一周的林时新,又是怎么一起去清洗空调赚了200多块钱俩人分掉,又是如何被林记者抛弃了,没有得到清理传销窝点立功的机会,回家被家人数落和嘲笑。
    齐斐然听得津津有味,最后总结:肯定是你装得不像工人,人家才不要你。
    姜鹏没好气道:对对对,我怎么有他那本事,装啥像啥。
    哈哈,孙悟空也不过如此吧。齐斐然的语气颇有点自豪。
    于静东看着基友这深陷其中的样子,不由叹气:斐然,你还是别走了,过几天我们同学聚会吧,咱在北京还有很多过去的同学,桜青一中的也不少。
    齐斐然当然懂于静东的意思,可是即使再见面,自己还有机会吗?
    没想到再见到林时新是如此猝不及防。
    11月的北京秋意盎然,街道两旁都是金黄的银杏叶,早起时已经觉察到冷了,鼻尖被冷风侵袭,不一会儿就被冻得发红。
    早上八点半,齐斐然像往常一样上班,来到北辰时代大厦一楼电梯门口。
    正是上班早高峰,这栋办公楼里有十几家公司的员工,电梯前等了不少人。
    贺明拿着齐斐然的公文包,对齐斐然说:齐总,我们走内堂电梯吧,人少。
    齐斐然:不用,再等一趟就上去了,我也想感受下咱们员工的电梯。
    贺明笑了笑,跟了齐总三年,他觉得自己太幸运了,齐总的性格真是平易近人啊。
    这趟电梯门开了,齐斐然进去,为了让更多人能挤进去,他和贺明一进去就面壁,脸和身体紧紧地贴着电梯内壁。
    人呼啦啦地往里面进,最后一个进电梯的人手里握着一杯coco金桔柠檬茶,他的手一直不安地捏着杯子,茶里清新的味道萦绕在电梯里。
    他对身边那个可称为彪形大汉的武亦恒说道:武总,给我一个机会吧,你要给鄞县洗白,我也要给自己洗白啊,我可对鄞县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武亦恒冷哼一声:林大记者,我现在祖籍是传销之城了,这可都是你的杰作。
    所以你要给我一个深入了解的机会啊,毕竟我在鄞县也就待了不到一个月嘛,要不我就从你开始了解鄞县吧,我、我给你写一本书。林时新磕磕巴巴地说道。
    他虽巧言善辩,但毕竟不是做业务的,不会讨好别人,此话一出,不旦武亦恒噗嗤笑了,电梯里其他人都乐了。
    武亦恒笑道:林记者是国内顶尖的笔杆子,给我著书立传,我何德何能啊?再说了,你了解我吗?还给我写书。
    你让我随行一个月,我就能写出来。林时新保证道。
    9层电梯门开了,林时新跟着武亦恒进了会买网公司,路上他还在进行着拙劣的自我推销。
    11层电梯门开了,齐斐然脸色极其不好看,跟贺明一前一后进了WF金融事业部大门。
    林时新飞扬跋扈和自信满满的样子,齐斐然见过太多,娇嗔的,放肆的,不可一世的,在他眼里皆是风景。
    但是,他从没见过林时新吃瘪受挫过,这滋味竟然比吃醋和嫉妒更让他受不了。
    贺明把备忘录打开,念今日安排:齐总,下午三点半我们赶往机场,在这之前您有两个会议
    把机票取消,我不回去了。齐斐然说道。
    啊?为什么啊?贺明一点也不怕这个齐总,从来都是想问啥就问啥。
    我也想让别人给我写本书。
    齐斐然在自己的车里等到下午五点多,林时新才一脸郁闷地进入地下车库,开着他的黄色小甲壳虫,慢慢悠悠往家走。
    齐斐然知道他这一天肯定是不好过的,之前自己因为线上支付的事跟武亦恒打过交道,武亦恒虽表面是一铁骨铮铮的硬汉形象,但谈判时丝毫不让步,阴损狠辣,惯会羞辱人。
    齐斐然看着小黄车的背影,心里不好受,但却对林时新不乏挖苦:离开我之后,你过着的是什么好日子吗?为生活奔波,看人脸色。如果跟我在一起,我怎么会让你遭受这个?
    天越来越黑,早上天气预报的雨夹雪如期而至,慢慢模糊前方的视线。齐斐然怕跟丢林时新的车,加速与他并排走,拐弯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车体量大,小小的甲壳虫被他挤到一边儿去,轱辘都快上了绿化带。
    林时新从上车时就很烦躁,今天赔了一天笑脸。他之前暗访的时候为了打探消息,曾象征性地抽了几根烟,后来戒掉了,现在因为郁闷又想抽了。尹凡星为了让他戒烟,给他装了很多棒棒糖,他打开门侧内盒,拿出一根柠檬味儿的含在嘴里。
    生活太苦了,得尝尝酸甜的味道。
    车开着开着,后面那车过来并道,他一直往边上挪,对方却得寸进尺一直挤他。
    越这么想着,越被挤得往马路牙子上开了,林时新火冒三丈:对方找茬!
    在一个偏僻的分岔路口,他加速往前,往旁边一拐,别住了那辆大型幻影,对方也停下了车。
    林时新把外套一脱,露出黑色贴身薄毛衣,他从副驾驶位底下拿出棒球棍,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细雨蒙蒙中,对方犹疑了一下,也下了车,朝他走来。
    林时新本想说:你是傻逼吗?!结果看清对方之后,半道生硬地拐了个弯。
    你是哪位?!气势还没弱下来。
    齐斐然看他叼着个棒棒糖,拿着个棒球棍,跟道上的混混儿似的一脸杀气,忍不住笑道:我是路人甲。
    林时新在雨中细细凝望对方高大的身影,雄狼一样的眼睛和一贯邪气的笑容,内心疯狂喊出一句话:
    我操!暴躁老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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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俩人立在原地,像是不认识对方似的,把那张记忆里不断闪回的脸,看个仔细分明。
    林时新心想,这不是梦。因为每次梦到齐斐然,都是心酸难受、泪眼朦胧的,而事实上,他已经五年没有流泪了。
    齐斐然已经在之前偷偷见过他,所以跟呆若木鸡的林时新比起来,他现在很从容。
    有事?齐斐然笑道。
    噢没事,林时新还在愣怔,你车挤到我了。
    啊,不好意思啊,下雨,转弯的时候没控制好。齐斐然说。
    记忆里他这种戏谑的笑,让林时新找到了熟悉的感觉。眼前这人,确实是那个混蛋。
    林时新转身往自己的车里走,挥了挥手:拜了个拜~
    没有好久不见,没有别来无恙。这俩人太尬了,都是大人了,却还是学不会体面地打声招呼。
    齐斐然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他追上林时新,把他转过来,左手一抬下巴,右手把他嘴里的棒棒糖猛地拽了出来,扔了出去。
    林时新觉得牙齿被磕痛了,紧接着天旋地转,后背撞在自己的车发动机盖上。
    雨加雪加齐斐然,铺天盖地压下来,接着是被夺去呼吸的亲吻和撕咬。
    他脑子发懵,好久才恢复听觉和触觉,模糊中恍惚听到齐斐然哽咽的声音,像是激烈地索求着什么。
    林时新第一个念头:他病好了吗?
    想到这儿,他的理智回笼了,一把推开齐斐然。
    齐斐然嘴里都是甜味儿,他回味地舔了舔唇,虽退开一步,但仍旧阴森地瞪着林时新,气喘吁吁的。
    林时新用大拇指指腹抹了下唇角的血迹,又看了看地上碎成八瓣的棒棒糖,抬头生气地看着齐斐然。
    五年过去了,这人还是野性未泯,毫无长进。林时新转身往车里走,又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
    你家还是我家?你车还是我车?贴着自己后背那人气息不稳地说道。
    什么你家我家你车我车的,比谁有房有车吗?
    林时新有点懵逼,直到身后一坚硬物体抵着自己,他才反应过来。
    我勒个大草。林时新把毕生绝学使了出来,回手把齐斐然推了一个趔趄。
    你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有男朋友的。林时新指着他说道。
    齐斐然垂眸不语,突然抬脚要踹林时新的车。
    啊!别踹我的小黄!我家,去我家。林时新连忙说道。
    齐斐然恶狠狠地指着他说:你别跟我耍花样。
    林时新跳上自己的车,气得想自焚。
    又突然想起,咦?棒球棍呢?
    噢,被亲得手软,掉地上去了。
    林时新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他一脚油门把车开走,身后的幻影紧紧跟上,林时新看着前路,心念一动,先是加速,然后七拐八拐地钻进一个胡同里。
    齐斐然觉得自己产生幻觉了,为什么好像看到前面的黄色甲壳虫车,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疯狂地笑着钻进了胡同呢?
    他的大型幻影被胡同口一棵歪脖树拦住,进不去了。
    林时新从胡同里跑出来之后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蹿,他不知道齐斐然是跟自己偶遇还是蓄谋已久,反正家是不能回去了,单位也不能去。
    俩人对视时,明显自己比对方更震惊,他猜想齐斐然之前应该见过自己了。
    多年前那种失控的感觉又回来了,让他心乱如麻。
    林时新和陈铭生曾一起分析过,齐斐然的发病,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即亲密关系被破坏。
    就像当年,母亲去世,朋友从信赖到背叛,枪杀纵火案后齐父虽帮他脱罪但内心的不信任,都让他愤怒不已,继而破罐子破摔,做出激烈举动。
    林时新给予他的爱情,越是被他所珍视,越容易让他患得患失,时常发作。林时新作为刺激源,只有两条选择,一是完全服从他愈来愈严重的占有欲,温柔贤惠,毫不抵抗;二是慧剑斩情丝,彻底与他了断。时间的洪流碾过之后,他总会复原,然后心如止水,无欲则刚。只要能够摆脱执念,他就还是那个无坚不摧、从容不迫的齐斐然。
    当时窦家的舆论攻击、旧案重提,促使林时新作出决断,他也了解自己的倔脾气,想来想去,自己都不是齐斐然的良配。
    上帝像是跟林时新玩斗地主,扔出了齐斐然这张牌,问他要不要,林时新尽管再舍不得,看看自己手中握着的牌,也只能说要不起。
    车开到了一个七天连锁酒店,林时新进去睡了一晚,早上五点多天蒙蒙亮,他开车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又一次去北辰时代大厦。
    他决定尽快搞定武亦恒,然后到外地采访,能在外面待多久就待多久,齐斐然估计是回北京办事的,也许很快就会离开。
    齐斐然绕路回到胡同另一端,早就没有了林时新的踪影,他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十分后悔自己的莽撞。
    为什么还是沉不住气呢?当年自己被抛弃,不就是因为总是冲动不理智,外加使用暴力吗?而且,本来自己的黑历史就很吓人,正常人听说后也会逃之夭夭吧,今晚又控制不住发起疯了,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毫无长进?林时新上车前无奈地看了自己一眼,眼里是写着失望的。
    下次,下次一定要表现好,要绅士有礼,绝对不能蛮横无理。现在就是怕林时新突然没了踪影去外地做什么采访了,那是想抓都抓不到了。
    不过今天看他出来时神色郁郁,估计找武亦恒谈的事没谈妥,第二天还会来自己的公司大楼。
    齐斐然不在路上瞎逛荡了,回去洗了个澡,敲了三个多小时木鱼,才在激动和不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齐斐然在北辰时代大厦一楼costa靠窗的位置喝咖啡,眼睛一直望着大门进出口。
    贺明:
    贺明:齐总,您要喝咖啡,我可以给您买上去,而且咱们公司茶水间自磨的咖啡豆其实比这里的高级
    你坐下,别挡着我。齐斐然把头偏过去,还是往门口看。
    贺明大学毕业后就给齐斐然做总助,他办事条理清楚、记忆力超群、会多国语言,双商都很高。齐斐然更看中的是他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卑不亢的性格,外加烧得一手好菜,自己不用总吃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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