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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座山(GL)——安度非沉(4)

    赵青山突然翻起白眼,两腿一蹬,人往后栽去。
    我拦腰把他抱住,他嘴里冒出了灰黑色的血,那枚球破裂了,随即融化。
    他的眼眶冒出黑色脓血,四肢突然枯干,我吓了一跳,撒手松开他,他直挺挺地往后跌去,我师姐闷哼一声,他突然违反物理常识地反弓身体,鲤鱼打挺似的扭腰跪在地上。
    皮肉蒸发时散发出一股蛋白质燃烧的腥臭,我目睹一具披着衣服的青黑色枯骨在我眼前成形,枯骨下,血和血肉咕嘟嘟滚沸似的冒出灰黑色粘稠的泡泡,流到我脚下时已经蒸发干净,地面只剩一片淡黑色的斑痕。
    合着他一直含着的是毒药啊!
    妖狐。我师姐沉声一句,闭上眼,妖族果然歹毒。
    师姐,为什么他含着毒药一直不吐呢?
    是炸弹,妖狐在炸弹里放了毒,他吐也是死,不吐还是死。我师姐目光凝重地望向我,拔出了剑。
    我吓了一跳。
    我师姐拔剑重则死人轻则重伤,四下无人,我师姐对着我拔剑是什么意思?她恨妖狐然后现在要杀了我祭旗?虽然我不了解我师姐但她总不至于我师兄一样迁怒得毫无道理吧。
    但我师姐总不会是个生起气来就拔剑向天呐喊老天不公的疯子,我还是觉得此刻性命攸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没碰到几个生死关头,此刻脑子转得特别快。
    师姐,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整个霞落城修真办事处,就他一个人啊,其他人平时难道不在这儿办公吗?
    出来!
    长剑破空,狠狠刺向我的面门。
    它贴着头皮划过,噗呲一声,切中了什么。
    我回头,我师姐的剑直接穿过厚实的半扇门扎到了外面的一个人,那人披着半隐形斗篷,被我师姐稳稳当当地捅了屁股,正跪趴在地上艰难地蠕动。
    好强的隐匿神通,连我师姐也是现在才发觉。
    我师姐一抬手,守诫就像穿糖葫芦一样把他挑起。
    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仙师!仙师!自己人!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我替我师姐说了句狠话。
    我真的是自己人,妖狐来的时候把我打昏了,我刚醒,就看见联络员死的样子,我一时害怕,想着仙师也没办法,我还是溜之大吉,就从东边的小门跑出来了。仙师!啊!菊花!
    如何证明?
    那人凄惨地喊叫着,忍痛掀开斗篷,露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制服,袖口滚两圈金边。那人看起来还是少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条眼镜腿还用胶带粘着,在脸上摇摇欲坠地挂着。
    我是咱们联邦修真学院预备班的学生!修真学院!
    没听过。我师姐面目一冷。
    我师姐都没听过我当然也不知道了,修真界的事情发布在修真网上,我身为一个凡人知道的消息落伍得丢人。
    真的!呜呜呜我们修真学院这次也参与到除妖计划中来,我们的宗旨是科学修真,系统修真,让修真成为产业,这是联邦政府和咱们侠士联盟的高层共同实施的工程,今年才试运行,只有我们预备班的学生,您师承何处啊,可以问问您师父的,真的!我们预备班学生要在除妖计划中看表现给学分,然后就可以正式成为大一学生了,我不想死真的,我妈花了好多钱送我来修真呜呜呜呜
    说到后面他已经开始哭诉自己家境清贫只有两套别墅,别人家都有几十栋楼,也不知道是真的感到自己家境贫寒还是被我师姐一剑戳得太痛了,眼泪流得特别诚恳。
    你现在什么境界?师姐问。
    回仙师,我现在是炼气期中阶。
    那你可以登录修真网了,以我的名义发布一个悬赏求助贴,拆这里的炸弹,这里除我之外还有一个灵根未觉醒的人,所以偏差值必须为零。悬赏物为我可以满足他一个要求。我师姐收回了剑。
    这个悬赏分量不轻,哪怕那个人起了坏心思说想和我师姐搞对象,我师姐也会遵守规则。
    可见妖狐的一系列所作所为把我师姐气得不轻。但我师姐生气时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对那个小眼镜说完了要求,手腕一抖,剑身的血都滴落在地,干干净净,露出锐利的原貌。
    啊仙师,我可以求助我们导师的,我们学院有炼器专业,能拆炸弹的。
    不必。
    啊,那,请问仙师,您的名义呃,我不认识您
    我惊奇了,我不相信修真界还有不认识我师姐的人。
    你们修真学院都教什么?你居然不认识我师姐?我一阵惊讶。
    我叫守诫,遵守的守,诫命的诫,师承凤吟山。我师姐对名利相当淡泊,如果我像她这么红还有这种愣头青不认识我,我一定原地翻脸。
    但看看我师姐好像也没办法翻脸,我们俩一致指望这小眼镜找人来救我们。
    我师姐一定想象不到,到她这个境界,还会指望一个炼气期的小家伙来拯救她。当然其实如果我师姐一个人踩了炸弹,她套个灵能护盾就起飞了根本不在乎这点儿爆炸,但我这个拖油瓶影响我师姐发挥,我师姐起飞,我就升天了。
    这么想我师姐对我还是有点儿同门情谊,以后师兄给她剪贴花投票的时候我也会参与一股。
    第6章 守诫02
    我师姐的名头有多响呢,小眼镜一个炼气期修士只不过以她的名义写了点语句不通的屁话,两分钟内回帖量就过了千。这不是说我师姐特别有名,而是底下七嘴八舌开始质疑守诫怎么会沦落到让别人来发求助帖的意思,但很快被淹没了,下面是一群人看见守诫答应的要求这个丰厚的报酬流着口水就要骑飞剑过来,我们很快就脱了困。
    来的人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憨厚义气,长一张大方脸,笑起来也方方正正,他身穿矿工衣服从地底一个窜天猴似的钻出来把我吓了一跳,他身后乌泱泱跟着十来个人,都和小眼镜一样,穿一身黑色制服袖口金边,就像一群中二少年来打架。
    他们由外向内依次排查,于是先到我师姐那里,国字脸开始给学生们现场授课:各位同学,刚刚我们拆过了那么多雷,大家也都对这个事有概念了,现在我要提问,请问拆雷前最重要的一步是什么?
    我师姐闭着眼,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她会作为一个活教具出现在第二天的修真新闻上。
    老实讲,这个修真学院就和这个突然窜出来吓人一跳的国字脸一样,直到刚才我们都不知道修真学院的存在,修士们组成侠士联盟,仍旧是各个山头门派师徒授受,这种现代大学的系统用一位修真大佬的话来说:胡闹!一个班就算少了少了五个学生,即便如此,突破境界时师父不在旁边,这不是耽误良材么?这是工厂流水线!粗制滥造!
    当我晚上在修真学院安排给我和师姐的教授宿舍躺下时,出于想拉近乎的目的,我转头问窗边打坐的师姐:师姐你觉着修真学院这项目怎么样啊?
    其实我这个问题问得特别没有营养,我俩觉不觉得,事实已经发生了,我天生没心没肺不懂悲伤,赵青山在我面前化作白骨我好像也没什么反应,我师姐沉浸在对妖狐的怒火中,显得格外平静。
    师姐在思考时,眼睛会略微眯起,此时此刻就像信号灯一样告诉别人请勿打扰,她皱着眉头坐得笔直,将白天的一切都整理罗列出来在脑子里过筛,有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灵光刚一出现,就被我打断。
    她沉吟片刻:修真学院是联邦方面的项目,不是侠士联盟,在不清楚联邦的用意与所图之前,我不太乐观,我认为会有一次或者几次大规模战斗,如果联邦是真心实意做修真产业,那侠士联盟一定会输,如果不积极图谋共赢,很快就会成为历史。
    谁能想到随口一问,问出我师姐这么认真的回答呢?而且我以为我师姐是个修仙原教旨主义者,没想到她居然认为修真学院才是未来,我们侠士联盟垂垂老矣亟待改革?
    我坐直了,脚丫子不小心踢到我背来的流云千里图,这才想起正事:师姐,这个是流云千里图,师父让我交给你,说是一打开,妖狐就会被收入图中,可好用了。
    说得好像我用过似的。
    师姐抚摸画轴,深深看了它一眼,抛回给我:你收好。
    我有苦说不出。
    我本打算将流云千里图交付我师姐,然后扭头回山,不参与除妖这项宏图壮举。但我师姐一说就像要打持久战,图也不收,也不怕我背着被贼人抢走。
    我没觉醒灵根没有灵力用不了储物袋和储物戒,而且流云千里图本身有空间属性,也装不到这两者里面,我只好土里土气地背着硕大一长条黑布包,国字脸问我那是否是仙师佩剑,本假冒仙师只好惨然一笑假装那就是我深藏不露的神剑。
    我不像我师姐那样由内而外发出一股自信的力量。
    流云千里图被师姐拒绝,因为师姐笃定如果她那破空一剑没有斩空的话,能够将妖狐斩于剑下。
    若她收下神器,就意味着她不太信任自己的剑,但是我再三要求:师姐,我连灵根也没觉醒,护不住神器啊。
    你灵根没有觉醒,是怎么大摇大摆地踩着炸弹走到石壁前的?师姐还是问了。
    我哪知道,我不知道我脚底下有炸弹啊。
    我师姐感叹了一声不知者无畏,之后出行一直带着我,也是保护流云千里图不旁落他人之手。
    我们凤吟山就四个人,这么可怜的规模居然有一件神器压阵,说出去要有多少人流着口水来抢夺?抢走了可就是人家的,神器上面也没刻我们的名儿,到时候说不清。
    小眼镜以为我是什么正经修士,趁师姐去向侠士联盟除妖特别行动委员会几个理事们汇报她在办事处所见所闻时,把我拉到一边,笑容像个要给人撮合亲事的老太太:仙师仙师,你我二人合照一个?
    可是我
    别可是了,虽然你师姐爆了我的那啥,但是咱俩情谊在是不是?相逢一场就是缘,仙师,笑一个。
    我露出了一个勉强的为难的笑容,小眼镜胳膊搭在我头顶,我微微屈膝,让他显得比看起来更高。
    侠士联盟特别行动委员会有十二位理事,其中有七位集合在华夏联邦修真学院中,偌大的会议室里拉着横幅:
    除妖特别行动委员会第二次日常会议。
    理事长在房间正中的显示屏内目光灼灼,在场的七位理事不,六位理事都坐得一丝不苟,穿着修真界制式的云纹黑白长衫,每个褶仿佛都精心量过,屋子里没有一丝风。
    除了桌子最末的第七位理事。
    她也坐得很整齐,只是比起其余六位的严肃,她的严肃像是幼儿园小朋友被老师呵斥排排坐不然不给水果吃的表演。她穿着修真学院学生制服,衬衫扣到最上面,比几公里外的散漫学生多了一条系紧的红色丝带,右边袖子多出一道金边,金边上别着红袖章,写着方方正正的学生会三个字。
    在这群人里,她显得格外年轻,嘴唇抿得很紧,眼睛眨也不眨,纤细匀称的手指上戴了一枚储物戒和一枚强化戒,头发又细又软地垂落,还梳着蓬蓬软软的刘海,用一条红丝带扎起马尾,像每个班都会有的那种,被许多男孩子惦记的洁净的女孩子,漂亮可爱,笑起来还会有浅浅的酒窝。
    但此时此刻,她没有笑,没有搭在桌面的那只手从格子裙兜里摸出了两个小小的魔方,像盘核桃似的盘它们,手指极快地拨弄,两个魔方被恢复原形,搁在桌角。然后她双手交叉,竭力让自己真正专注一点。
    我师姐敲门进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理事长的一张长脸,理事长是符合众人想象的形销骨立的老头子,在侠士联盟主事多年,我师姐对他比较熟,略一颔首:前辈,诸位前辈。
    我师姐看见了角落里的年轻理事,眼神一扫就知道那个女孩比自己要小,前辈说得含糊不清,随即在第一位理事的示意下落座,用个人终端接通室内终端,理事长的脸缩小在角落,画面上浮现出我师姐做的示意图。
    2月3日,我在坐通往霞落城的人字2302号列车从凤吟城出发,因为我耽误时间,所以我在3号车厢附近站着,在列车行驶出凤吟城将近二十公里时,我根据地图,推测出地点。
    师姐放出图,是她找到的附近地形示意图,虽然没什么必要,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必要的线索就会发现至关重要的信息,所以几位理事点点头,没有打断。
    此时我感到一阵妖气传来,单看妖气强度,是炼气期高阶左右,但是我直觉不太妙,因为凤吟城附近的妖物修为低微,一般不会轻易挑衅修士,所以我拔剑斩断妖气,出现了一些狐火。
    一些是多少?
    记不清楚了,狐火的强度是炼气期中阶,随即消散,紧接着我的私人频道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播放给各位前辈。
    在我师姐讲报告的时候,她敏锐地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窥探,这股窥探没有恶意,但我师姐还是分出一丝灵丝与来者纠缠。
    判断来源,我师姐不着痕迹地看向了角落里的女学生,女学生用三根手指拨弄两个魔方,魔方在桌上划过,却毫无声响,被毫无规则地打乱,重组,再打乱,再重组,透露出这个学生现在很无聊。
    我师姐毕竟是十六岁就结丹的天才怪物,对女孩的年轻没有大惊小怪。
    初步估算,这个女孩应该是筑基期巅峰,很快就要结丹了。
    我师姐继续讲,从她进入办事处被妖狐算计开始,到我的出现。
    本门师妹苦厄误打误撞进入炸弹圈,赵青山口中不光是炸弹,而是藏了毒药的炸弹,定时发作,赵青山立即化为了枯骨,根据尸体残留物我拿去做了检测,结果已经分发到各位前辈面前的终端上。
    那个女孩没说什么,等我师姐讲完,理事长说:妖狐如此猖狂,但我们也不必灰心,明日本人及其余几位理事将到达修真学院,各位将看到落日计划的全貌,守诫这次做得很好,探出了一部分妖狐实力,报告非常仔细,不愧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然而我师姐这位年轻一代的翘楚散会之后,被那个学生喊住:仙师。
    怎么了?这位道友?
    我想知道你的师妹是怎么走到炸弹中央的。她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可能因为她灵根尚未觉醒,晶石炸弹对凡人的反应比较迟缓,她运气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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