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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座山(GL)——安度非沉(54)

    他们两个是为了毒品跟随你的么?
    两个败类中的败类罢了,都是瘾上来了什么都敢干的主,差点死在路边。二十七还是慢条斯理地咀嚼,面上也没有露出一点不悦,哪怕那个牛肉罐头变质之后呛人的臭味已经把希夷扑到了师姐背后还捏着鼻子狗狗的鼻子总是更敏感一些,师姐就可以忍受。
    或许没什么东西比从命的屁更臭,师姐已经百毒不侵。
    这些年你一直吃这种东西?每周杀一个人,你吃人?生吃?
    你问得太细了一开始,这片废弃的厂区还是能挖出一些食物,但是时间越久,越没有东西吃。每周杀一个,是我定下的,我本打算一次杀光他们,可我不想让他们解脱,我想让他们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反省自己呵呵,那些老人求我不要杀他们,但没有一个为出卖我们而道歉。
    他吞下一块看起来像绿藻的东西,最终还是被恶心到了,眉头一皱,却还是咽了下去。
    师姐没有再说话,她无法对修魔者伸出友谊之手,也没法再生出一丝帮助凝霜城居民的想法,她只是走下去,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很快,但很沉重,心里喘不过气,又头痛欲裂。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她烦躁不安,又不能在妖狐面前表现出来,一口气下到一楼,那只丑陋的长满肉瘤的独角兽被拴在一边,看见师姐,打了个响鼻,讨好似的蹭蹭她的手。
    她受惊似的躲开了,皱着眉头步履不停。
    希夷远远跟在她身后,她老跑着跟在师姐后面就像个小尾巴,她一飞就能到师姐旁边,所以也没着急,一步三晃,饶有兴味地看师姐什么时候停下。
    厂区边缘有几个小孩在玩耍,几个男孩推着个大铁轮子四处跑,后面跟着一个女孩。
    男孩不和女孩玩,但女孩执拗地跟在后面。
    提着铁轮子的男孩掌握最大的话语权:甜甜还跑着呢,把她送回家去,一会儿要栽进坑里去了!
    这话好像说晚了,那个叫甜甜的女孩追不上男孩们的步伐,果断抄近道,没走两步,扑通一声栽了进去。
    男孩们啊啊地乱叫成一团,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慌乱,最大的男孩一挥手:你俩去喊大人,你俩,把裤腰带抽下来!
    两个提着裤子的男孩跟在这个男孩身后,其余的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探路。
    凝霜城太冷,这些孩子都穿得臃肿,像一团团的土坷垃跑着,圆滚滚的,又歪歪扭扭,个个都邋邋遢遢。为首的大孩子举起手,也像一只芝麻汤圆拽出个揪,手里提着裤腰带,往陷坑里看了一眼:甜甜!我把绳子扔下去,你抓紧了,我们给你拽上来!
    下面传来女孩的哭声:呜呜呜
    别哭了!我们来救你!
    呜呜呜
    甜甜好像太害怕了,男孩抛出的裤腰带捆成的绳子扔下去拽上来,空落落的,她总是不拽。
    师姐站在一边看这些孩子将要如何。
    她本打算直接离开的,但想了想还是起意救那个女孩,但这些孩子让她安静在原地,没有贸然出手。
    不一会儿,去喊大人的两个男孩跑回来了:我妈说!快回家,甜甜活不成了!别把咱们也陷进坑里去!
    看来是因为在外顽皮挨了揍,两张小脸各自多出两个手指印。
    回去吧回去吧,是她非要跟着的,咱们也摔进去就不好了!有个男孩这么说。
    不巧,他正站在铁轮子男孩旁边,男孩把脸一板:还你的裤腰带!滚回你家去!胆小鬼!
    谁是胆小鬼?
    你是胆小鬼!裤腰带被解开了,男孩把两条裤腰带都扔回去。
    来报信的两个男孩想走又不敢走,想劝也不敢劝。
    有个男孩喊:那你在这儿也救不出来!我要告你妈去!说你要往坑里跳!
    另一个男孩喊话:你告吧!滚你妈的!去你妈的被窝里吃奶去吧!哥,咱俩在这儿呆着。甜甜!甜甜你听见回我一声!别他妈的哭了!
    最终男孩们分成两路,几个一溜烟地跑回去了,坑边只剩下三个男孩,彼此都有些不安。
    他们都解下裤腰带,因
    为棉裤是家里做的,没什么弹性,裤腰都掉了一半,裤腰带拴成一根更长的绳子,探入洞里:甜甜!
    女孩还是哭。
    师姐就在他们不远处,但没有一个孩子过来,或者喊话让她来救。
    这里的人对修真者的冷漠或者是师姐想不出那个词,只觉得心里很不安。
    连小孩也是这样,被长辈熏陶出来
    时间就这么耽搁到晚上,夜幕低垂,没有星星的夜晚,三个男孩想尽办法,天气越来越冷,每个孩子的鼻涕都过了河,各拿袖子抹一把,抹得袖子亮晶晶的,在坑边转悠着。
    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哭了,不知是死是活。
    活着呢,好像冻僵了。希夷说,于是师姐没有动,要看这三个孩子如何。
    一个男孩说:甜甜好像死了。
    另一个说:别胡说。
    最大的男孩说:自己吓自己,肯定是晕过去了,咱们喊她。
    三个男孩各自提着裤子,趴在坑边冲坑底喊话,喊得嗓子都哑了,甜甜也没有发出声音。
    最大的男孩还是慌了神,却假装笃定,殊不知眼角的泪花已经出卖了他:不怕,不怕,咱们唱歌,甜甜最爱唱歌了,她听见咱们唱歌,就肯定跟着唱了。
    已经到了半夜,这三个孩子的家人却也没有照过来,连师姐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何况是这三个小孩,也就希夷偷偷伸出尾巴,挠挠师姐的掌心:给你暖手哦。
    师姐攥了攥毛茸茸的尾巴,的确温暖,但还是松开了:收回去。
    希夷撇嘴,忽然说:他们唱歌好难听。
    他们唱得真的很难听,师姐在他们的跑调和哆嗦中隐约听见歌词:地里出谷子,河里有大鱼,爸妈披雨衣,种地又养鱼。
    天上下大雨,天上有神仙,神仙穿金袍,刮风又下雨。
    我爱吃谷子,我爱吃烤鱼,仙人也爱吃,仙人都拿去。
    甜甜,甜甜你别死呜呜呜呜几个男孩终于装不出成熟稳重的样子,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甜甜忽然从坑底浮起,师姐回头看看希夷。
    希夷笑:看什么看,你不正要过去么,还是别过去了,走吧走吧。
    几个男孩抱着甜甜冻僵的身躯,各
    自系好腰带,死劲儿地搓甜甜的脸。
    师姐还是慢慢走过去,从乾坤戒拽出了那件白狐皮,搭在甜甜身上,一握冰冷的小手,传入一道暖流,甜甜很快就醒了。
    男孩们警惕地看看师姐,师姐垂脸:我就在旁边站着,为什么不向我求助?
    可能和仙人说话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几个男孩的表情都有些不安。
    还是年纪最大的男孩擦擦鼻涕:那你在旁边站着,要帮我,不早就帮我了么?我怎么知道你肯帮我们呢?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需要帮忙呢?
    师姐的道心梗住了,导致她在大半夜和小孩子理论。
    我妈说仙人不会帮我们的。男孩艰难地笑了笑,最终发现笑不出来,把甜甜拦在身后又凶狠地瞪了她好几眼,才转过脸无畏地面对师姐,你救了甜甜,我们欠你一次,有事喊我。
    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师姐没有说话,站在原地静默思想,目送小孩子们离开,希夷抱着胳膊站在她旁边,有心打扰,却发现师姐四周的灵能很不对劲。
    你这是要突破?希夷察觉出不安来,哪有人在这种灵能乱七八糟的地方站着,一穷二白地突破到筑基啊
    灵能再一次被压下来了,天光大亮。
    东方露出鱼肚白。
    师姐淡淡地解释:我的道心很不对劲,不利于我的修行。
    不是吧小朋友,你之前不是金丹么,你是怎么到的金丹?
    之前因为什么都不想,只想变强,只想让师父认可我,只想赢,师姐语气变得很生硬,盯着希夷看了很大一会儿,然而爆掉金丹之后我意识到自己的修为停滞不前的原因,变强不是我最想做的事,只是手段,这不是我的道心。
    希夷厚颜无耻:那你得谢谢我。
    她灰白的左眼提醒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师姐无心狠狠戳希夷的伤口,只是平静地思索着,摊开双手:我的道心的确存在,它看不见摸不着,玄之又玄地影响着我的修为,它坚定不移,但我无法发现它,无法概括它,因此我不敢任意筑基。
    灵能渐渐在我师姐的体内汇聚起来,波涛汹涌的丹田灵能平静下来,汇聚成匀速旋转的漩涡。
    哇你想得好远啊,万一我现在就要杀了你,你不永远不能筑基了么?
    境界的高低并不是最强的东西。
    师姐冲希夷笑了笑,不是勉强的微笑,也不是指点过后有些得色的笑,而是平静的释然的笑容,收拢双手,天地杂乱的灵气汇聚在掌心。
    探寻道心的过程就相当于在这片充满杂质的灵气中寻找最精纯的一部分纳入体内。
    师姐并不是在讲课,她是说给自己,顺带给希夷看看。
    我们和你们妖族不同,没有天生运用灵能的能力,也不能自行选择吐纳最合适的灵气。我们修真,就像是逆天而行,需要强大的动力支撑我们做这件辛苦的事,修真,就是去伪存真,我无法被你引诱,我也很欣赏你,但对我的道心来说,这份欣赏太过微不足道,所以我并不认为你是什么威胁。
    现在师姐和修真直播前被希夷缠得毫无办法的师姐像是两个人,脱胎换骨。
    在师姐自己的解释与讲说中,我师姐得到了她幼年以来修真中的喜悦,这份喜悦让她发自内心地展颜微笑,感到许多事茅塞顿开。
    所以你想好怎么解决凝霜城的事了么?
    没有,凝霜城的事不是我的事,但我有该做的事。师姐因为心情大好,不吝啬对妖狐多笑几下。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问你,如果我们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你我看戏,或者走出寒境去别处,凝霜城的现状是否会有改变?
    希夷摇头,似乎明白了师姐想说什么,眼底冒出了狡黠的笑。
    既然如此,无论我杀了修魔者,还是帮修魔者屠城,结局也不会变得更坏不是么?我不出手,这座城不还是一样要死么?师姐说。
    希夷笑容灿烂。
    我的意志就是修真界的意志,我的道心告诉我,不能坐着不动。既然我势必要站一方,那我是帮助一些虽然讨厌,全然不值得拯救的但与我没有仇恨的凡人,还是帮助一个肆意杀人但是有苦衷有仇恨有道心的修魔者?
    师姐对希夷提问,希夷笑了笑:你想如何?
    这些凡人固然可恨但我难道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好像施舍一般怜悯他们,等他们请求帮助么?只因为他们不肯跪在我的脚前痛哭流涕,我就拿我的道德狠狠嘲笑他们吗?
    希夷没有答话,她意识到这话更像是师姐对她自个儿的剖白。
    归根结底我若是不管不顾,还心里蔑视他们师姐坚定起来,守诫剑嗡嗡响动,随即发出清脆一声,恢复平静,岂不是看见受害者,还要踩几脚,要求他们必须是道德模范么?
    可是修魔者强,凡人弱,被杀也是活该。希夷的弱肉强食萧索地冒出来,也看不出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但我很强。
    哇不要说大话,我现在可以一个指头捏死你哦。
    我要筑基了。师姐对希夷淡淡地笑了笑,按下了希夷伸出来的一根手指。
    希夷忽然意识到,她没办法像初见师姐那样直接用威压将师姐压得跪在地上没错,她的确动手了,妖能压了过来,师姐面色平静,好像希夷只是挥挥手。
    我师姐的道心已经巩固,和初见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筑基的时候我要动手脚。希夷只好呈口舌之快,她的确能有点儿小动作,在这片灵能紊乱的城市中,没有稳定的洞府,没有足够的灵石,她不相信我师姐能筑基,就算她不动,我师姐也可能把自己给玩儿炸了。
    但我师姐不是傻子,她轻轻飞起,离开凝霜城。
    还不能暂时去个别的地方筑基再回来么?她又不是缺心眼。
    希夷意识到自己缺心眼了,懊恼起来,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本打算分成两章,但一章看起来比较爽。
    师姐的道心终于说明白了一点。
    我们不能总是要求受害者人格无瑕全然无辜,他们的本质是受害者,而施暴者有再多苦衷与借口,他也是施暴者。
    我一向写我想表达的东西都比较收着,等有缘人来发现,但既然这本已经放飞自我了,那就再放飞一点吧。
    我也还比较年轻,有很多事情只能提出幼稚的甚至错误的见解,但这也是我的道心吧,欢迎大家和我来一点道心的讨论与交流。
    第59章 苦厄34金树
    我梦见一棵金色的巨树生长在空旷的原野,金色的脉络犹如血管缠绕, 每片叶子都有金色的纹路, 就像我脑域内多出的那棵树一样。我梦见这棵树枝繁叶茂,每片叶子都无风自动, 哗哗作响。
    我站在树下靠着它睡觉,我梦见我做了个梦, 梦中的梦里, 我捏着一片薄薄的刀片, 有人说,凌霄,这是我为你特意做的灵丝笔, 比市面上所有的都细腻,你看它非金非木非石非玉的材质,我可是很辛苦地给你弄来的,快感谢我吧。
    我想说我不是符阵师,市面大路货都不会用,这么精巧的东西给我, 这不是老牛啃圣贤书白糟蹋吗?但是话到嘴边,成了句烂话:哇,它非金非木非石非玉,那肯定是树脂吧?
    那个声音哈哈大笑:管他呢, 你快拿着试试,我们从外面撬开这个东西,你的破甲符可得悠着点儿, 我们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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