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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暧昧——苏景闲(7)

    充满侵略意味的强悍气息围拢过来。
    祈言下意识地嗅了嗅
    一股很淡的烟味。
    陆封寒刚刚在外面,抽烟了?
    祈言没再碰那把银叉,抬眼看向陆封寒:你回来了。
    陆封寒坐回原位,嗯,回来了。
    祈言点点头,那走吧。
    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见祈言又抬起手,松了松黑色领结,陆封寒问他:怎么了?
    祈言轻轻皱眉:闷。
    是觉得空气里花香味太浓郁,闷得难受了?
    陆封寒在心里不由叹道,还真是个小娇气。
    两人起身,夏知扬和陈铭轩也不准备再待,跟着祈言往大门的方向走。
    还差几步到门口,谭瑞突然大步冲过来:站住!拿了东西就想走吗?
    他嗓音不低,很快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了过来,包括蒙格上校和卡罗琳校长。
    心里一喜,谭瑞加紧两步追上祈言,伸手就准备去拽祈言的手腕。
    没想到,却在半途被猛地钳住。
    再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且气势凛冽的男人稳稳站在祈言身旁,五指攥在他伸过去的手臂上,铁铸一般。
    一阵剧痛后,指尖麻木,手臂上,青色的血管通通鼓胀起来。
    谭瑞想要甩开,却发现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样,丝毫不敢动弹,更发不出半点声音。
    后背不到半分钟,就已经湿透。
    跟在后面的江启见谭瑞被制住,连忙道:请你放开他!他只是太心急了!
    江云月走过来,适时接话:江启,出什么事了?
    江启咬了咬下唇,别开视线:妈妈,没出什么事。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江云月温和地拍了拍江启的肩膀,道,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告诉爸爸妈妈。
    江启看了看谭瑞,像是不忍,颇有些难堪地开口:我刚刚发现,爸爸去年买回来的森林之声不见了。
    江云月一惊讶,没能克制住声音:森林之声不见了?
    嗯,江启点头,谭瑞说他看见祈言经过那张桌子时,好像顺手拿了什么东西。又发现祈言马上要走,一时情急,才会追上去。
    说完,他越过谭瑞和夏知扬,看到了祈言。
    而祈言平淡回视,眉骨精致又清晰,神情清冷。
    怎么可能,祈言怎么可能偷东西?江云月掩唇惊呼,又再次确认,会不会是谭瑞看错了?
    周围的人纷纷聚拢过来,有细碎的议论声响起。
    在陆封寒极具压迫感的气势下,谭瑞咽了咽唾沫,是不是我看错了,搜一搜祈言的口袋不就知道了?
    夏知扬脸色难看:谭瑞,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做贼心虚了?谭瑞哼笑,果然是偏僻星球来的,没见过好东西,见了就想悄悄偷走!有本事,你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祈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巴掌大的东西,晃了晃:你们说的,是这个?
    谭瑞没想到祈言会自己拿出来,他瞥见卡罗琳夫人严肃的表情,有些激动,果然,东西是你偷的!
    这时,钳在他手臂上的手突然撤开。
    陆封寒扫了眼祈言的神情,确定没掉眼泪,这才轻笑,问:你的话说完了吗?
    谭瑞活动麻痛的手臂,抬抬下巴:物证也在,你们还要狡辩吗?不知廉耻!
    陆封寒没说话,而是垂首,几分懒散地在个人终端上点了几下。
    几秒后,一束蓝光闪烁,在场的人都认出,是视频投影。
    有画面投射在了空气中,开始播放。
    看清画面内容的刹那,谭瑞瞳孔巨震!
    画面拍摄的是祈言的背影,似乎正穿过人群,往前走。
    没一会儿,只见有人突然挨近祈言,将一块巴掌大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塞进了他的西服口袋里,随后迅速离开。
    陆封寒关了投影。
    真是不好意思,作为保镖,我的个人终端,一直开着录像功能。陆封寒好整以暇,欣赏完谭瑞脸上骤变的神情,以及一旁江启微白的脸色,诚心诚意提了个建议。
    可以去认真学习学习《微表情心理学》,和《微表情表演学》这两门课程,图兰学院如果不开设,那么,善于利用星网。
    第七章
    听完陆封寒说的话,夏知扬使劲朝陈铭轩挤眉弄眼
    听听,听听!我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到,给江启提提这种实用又可行的建议呢!
    而谭瑞转头望向江启,后者差点没能绷住脸上的表情。
    他认为自己和谭瑞的设计没有任何问题!
    作为祈家人,他拥有暂时关闭大厅所有监控设备、开启屏蔽所有人的个人终端录像功能的权限。
    且他确信,相比众人熟悉的谭瑞会撒谎这件事,大部分人,必定会先入为主地更加相信,陌生的、来自偏僻星球、没见过世面的祈言,会顺手偷窃。
    只要大家都相信了,祈言就算说自己没有偷东西,也无济于事。
    他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上不得台面,甚至还会偷窃!
    唯一的变数,就是那段录像。
    陆封寒轻笑,像是好心解答谭瑞和江启的疑惑: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在场所有人,个人终端的录像功能都被屏蔽了,我的却没有?
    夏知扬一听,连忙按了两下自己的个人终端:咦,竟然真的被屏蔽了,录不了东西。
    他眼睛望向陆封寒的手腕,突然灵光一闪,不是吧!你一个保镖,这么有钱?你用的是不是Y神做的东西,白隼?白隼无视全联盟最强大的屏蔽系统,哪里都能开启录像功能!这玩意儿很贵的!
    陆封寒点头:就是白隼。
    作为Y神狂热粉的夏知扬又看向谭瑞,余光还故意瞥江启:不怪祈家的屏蔽系统没起作用,是对手太强大,不,太超神了!其实Y神做出白隼,最初是为了供给军方,突破反叛军录像干扰器的限制。用在这里,嘶,埋没了。
    祈言听见白隼两个字,下意识也看了看陆封寒的个人终端。
    而江启没有理会夏知扬的嘲讽,转眼朝一直没说话的祈文绍看过去。
    一个保镖,不可能这么有钱,能够买得起Y神做出的设备,自然是祈言出钱配置的。
    可是,祈言一直生活在梅西耶大区的偏僻星球,外公外婆都家境普通,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再加上图兰,祈言一回勒托,就能进图兰学院上二年级
    在他和妈妈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爸爸,到底私底下,给了祈言多少钱、铺了多少路?
    这一刻,江启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以及被最崇拜的人背叛的愚弄,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谭瑞从小做过不少类似的小把戏,次次成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被当场抓了个现形。
    他勉强撑起气势:我说的是,我看见祈言从桌子边经过,这我没说错吧?谁知道有人要故意陷害他,森林之声正好就在祈言包里了!被无数人的目光围着,他心里有点慌,加快语速,而且他一个偏僻星球来的,我首先怀疑他,不是很正常的吗?
    一直看戏的陈铭轩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是白痴吗?
    夏知扬更是觉得自己明明只比谭瑞大了一岁,怎么就能聪明那么多呢?
    他隔空点了点谭瑞手指上套着的指环:全球限量五十枚,现场应该就你审美垃圾,天天戴着不想取。我说,作案之前,能不能先把显眼的饰品取下来?说你蠢,你自己还意识不到,真是可怕!
    谭瑞下意识地,将手背到了身后。
    将森林之声放进祈言的口袋,是临时想出来的点子。
    他以为,屏蔽了监控和录像,就能万无一失。
    我
    事情的原委已经很清楚了。
    说话的,是卡罗琳校长。她朝前一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听说,你已经收到了图兰学院的通知书,那你就已经是图兰学院的学生了。
    谭瑞心里突然慌乱,他喉咙发紧:是的。
    既然是我校学生,那么,根据校规第五章 ,第二十八条,故意设计、诬陷同学,故意侵害他人名誉权,且拒不认错的学生,予以开除处理。卡罗琳顿了顿,这位同学,开学时,你不用来图兰学院上课了。
    江启马上想开口说什么,垂在一侧的手却被江云月狠狠拉住。
    他很快反应过来。
    是啊,证据确凿,谭瑞被开除已经是既定事实,他求情,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会在卡罗琳校长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闭了嘴。
    谭瑞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甚至眼前的所有,都是幻觉。
    否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用惊讶、同情、幸灾乐祸、嘲讽的眼神看他?
    被图兰学院认定为品行不端的学生,不用到明天,他立刻就会变成整个社交圈的笑话!
    他视线一点点转向站在门边的祈言。
    鎏金雕花大门成了背景,穹顶的光线落下来,让祈言单单站在那里,便如冷霜般冰寒料峭。
    谭瑞想,被判定品行不端、被开除图兰的,为什么不是祈言呢?
    为什么不是他?
    明明就应该是他,是祈言!
    而此时,祈言将谭瑞的神情收入眼中,朝陆封寒和夏知扬他们道:走了,很闷。
    从祈家出来,坐进悬浮车里,夏知扬大笑,从头到脚都舒畅了。他好奇地扒着座椅,探头探脑地问陆封寒:你真的一直开着录像?
    陆封寒握着黑色操纵杆,加速钮一按,漆黑的车身便如暗影般,开上了快车道。
    手肘支在舷窗上,陆封寒笑道:随口胡诌,你也信?
    陈铭轩捧着游戏终端,接话:你和祈言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们的小动作?
    陆封寒:个人终端的录像功能被屏蔽的时候,白隼会提醒。你们应该知道,所谓的屏蔽录像功能,并非真的屏蔽,而是放出干扰波,使得录下的影像空白一片。而白隼,可以瞬间捕捉到这段干扰波。
    夏知扬激动地拍大腿:我Y神出手,随便搞的小玩意,都厉害到爆!
    陆封寒继续道:有人故意靠近,塞东西在祈言口袋里时,祈言也感觉到了。既然这么大费周章,自然要看看,那两个人,是要干点什么。
    他还毫不客气地评价:不过,太不够看,当小调剂都勉强。
    夏知扬整个人往后一瘫,蹭到耳廓上的金属环,又偏了偏头:今天真是尽兴!我和陈铭轩,早就跟江启那几个不对付了。那个谭瑞是私生子,十几岁才从外面被接回来,人品也就擦地的水准?江启呢,是跟着江云月一起进祈家的,明明就不是正经的祈家人,偏偏什么时候都爱出风头,排场大,架子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爸姓祈。还动不动就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我已经被恶心好几年了!
    陆封寒听着,余光看了看祈言。
    祈家的事,似乎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雪白领口处的黑色领结被扯松,车窗外有光,光影以他的鼻梁为界,划分出明暗来。
    淡漠的,没有丝毫情绪。
    陆封寒蓦地生出一缕烦躁,不想祈言再听祈家这些烂事,自然打断夏知扬:报个地址,先送你们回去。
    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了。
    祈言洗完澡,裹着满身的水汽,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在祈家的监控系统里逛了一圈,确定该抹消的内容全部抹消。
    退出来时,个人终端提示,收到一份文件。
    来源未显示。
    祈言点开,入眼的是一份熟悉的心理测量表,前后一共有近三百个问题,极为细致。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祈言在测量表的末尾处,开始凭着记忆,依次写下自己的答案,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
    选择提交后,祈言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下了床。他打开卧室门,漫无目的地从楼上走到楼下,站在最后一级台阶前,似在思索什么般,站住了。
    冰凉的地面让他赤着的双脚也失去了温度,停留许久后,他去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返身上楼。
    卧室门打开的瞬间,提交的心理测量表也有了回复。
    荧蓝色的光映入祈言的眸子里。
    对方只询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混淆现实的频率是多久一次?
    陆封寒正在卧室里查看近期的新闻。
    大到军方就南十字大区前线大溃败做出说明,或两天前,中央军团举行授衔仪式。
    小到开普勒大区的一颗矿星,发掘出珍稀矿藏,或南十字大区某颗行星附近,宇宙风暴导致航道被破坏。
    他每一条都看得仔细,似乎正在从这些简短而浮于表面的内容中,精准剔出深埋其下的一根线。
    如临河织网,颇为耐心。
    直到门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蛰伏的猎豹般,陆封寒敏捷起身,大步行至门口。
    拉开门,下一秒,他就看见,祈言穿一件宽松的白色真丝睡袍,站在对面的卧室门前,手还维持着握杯的姿势,而脚下,溅落了不少晶莹细碎的水杯残片。
    祈言赤着脚,光裸的小腿上有一道细小的血口,红的仿佛玉白的瓷器上,精心描摹的一点浓郁朱砂。
    端不稳水杯这样的情况,放在陆封寒的下属身上,能被嘲笑五十年。但祈言没端稳,陆封寒却觉得,毫不奇怪。
    只是,有点反常。
    这一次,祈言没有让他包扎伤口,而是问:今天几号?
    像是在确认什么。
    陆封寒直觉祈言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谨慎地依言回答:星历216年,八月十七号。怎么了?
    祈言摇了摇头。
    想,他刚刚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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