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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暧昧——苏景闲(59)

    祈言是半夜被破军叫醒的,房间里灯光很暗。
    什么事?
    破军:将军让我带您去作战指挥室。
    祈言嗓音还有初醒的微哑,但已经完全反应过来:开战了?
    是的。
    祈言到指挥室时,里面的会议刚开始。陆封寒第一个发现他进来,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空位。
    祈言对投来的各色打量视线没什么感觉,依着陆封寒的意思,坐到了他旁边。
    陆封寒直入主题,半句闲话不说:那边提供的新型探测系统已经调试成功,这次的任务代号是礼炮。他抬头看向一个中年军人,平宁号是否装备完毕?
    报告指挥,平宁号及其护卫舰、综合补给舰均已装备完毕!
    嗯。陆封寒吩咐,破军,我看看平宁号。
    下一秒,圆形会议桌上方出现了一个虚影,一艘星舰出现在众人面前。
    星舰前端两侧各配置有一台高能粒子炮,左侧配置有四十九座导弹推进器,右侧配有三十六处高敏炮和激光炮炮台。通体呈黑色,像太空中的一道幽影。
    陆封寒:内部。
    话音刚落,就见星舰外壳迅速剥落,露出了内里的四十艘歼击舰和二十艘小型侦察舰。
    陆封寒颔首,环视众人:准备行动,愿诸位旗开得胜。
    围了圆桌一圈的人纷纷站直,脚后跟一碰,朝陆封寒行了一个军礼,迅速离开了指挥室。
    等指挥室重新空下来,陆封寒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拢在了祈言肩上,说话的嗓音跟刚刚比起来,仿佛退下了一层薄冰:刚刚在睡觉?
    嗯,有点困,就睡了。祈言披着的衣服上还残留着陆封寒的体温,他轻轻嗅了嗅,莫名想多跟陆封寒说两句话,想了想提起,我从设备室出来,碰见了叶裴和蒙德里安。
    这次送来的新兵很多,陆封寒只大致知道编队和训练情况。
    他们在技术部?
    对,傅教授写的推荐信。
    提起这几个名字,陆封寒恍然有种日历倒翻上百页的错觉。
    再看向舷窗外,又不能再真切地意识到,这里确实是南十字大区前线。
    此时,作为本次主力舰的平宁号已经缓缓起航,舰身庞大而笨重,行动却极为轻巧,悄无声息地驶入了星海之中。
    见祈言看往舷窗外,陆封寒解释:这次作战计划很简单。平宁号为主力,先将敌方几个资源补给站扫干净,再用高敏炮轰下几个小行星,收到讯号的唐纳自然会带队出兵,从跃迁通道过来。
    不过跃迁通道很多,无法确定他们是从哪里过来,所以这时候就要用上捕风,哪边有高密度热量信号,就利用时间差,提前在哪边的出口埋伏。
    文森特笑眯眯地露出一口白牙:这次我们可是不计成本地给唐纳备了不少礼,只等他把主力部队带过来,开炮迎接!
    没过多久,通讯频道内不断传来战报:
    报告指挥,F074号补给站已摧毁!
    F075、F077号补给站已摧毁!
    KN765号矿星防御网破坏度98%。
    登陆舰已到位
    刚过半小时,虚拟星图上,已经有五颗行星重新插上了盾剑的旗帜。
    这时,破军提示:将军,探测系统监测到,编号Y801跃迁通道出现高密度热量信号,预判,主力舰两艘,距脱离跃迁通道共2分21秒。编号Y806跃迁通道信号较弱,预判,中型舰一艘,歼击舰二十艘,共2分55秒。
    以战力分布与时间差来看,唐纳打的是首尾包抄的主意。
    陆封寒同时下达命令:护卫舰将炸弹储备卸至20%,主力舰卸至50%,卸载完成后,以E形路径撤退至三十个射程范围外,平宁号调转炮口,对准806的出口,已有人出来,就用导弹轰,别太节约,歼击舰做好辅助准备。
    是!
    两分钟后,刚脱离跃迁通道挤压感的反叛军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触发了布置在出口处的炸弹!
    如黑色幕布般的太空中,扬起巨大焰火。橘红的火光甚至将平宁号漆黑的表面都镀上了一层淡色。
    与此同时,唐纳所在的指挥舰上,无数代表着星舰的亮点在三秒内尽数熄灭,惊得唐纳猛站起身:怎么回事?确认是否为通讯干扰!
    很快,通讯兵汇报:报告,前方未检测到干扰信号!
    这一刻,唐纳心如擂鼓,指挥室里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如果不是通讯干扰,那么,光点在同一时间熄灭,意味着什么?
    只意味着,整支舰队在几秒的时间里,被远征军悉数消灭!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最大的可能是有叛徒泄露了跃迁点坐标,陆封寒故意复制了大溃败那一幕!
    唐纳铁青着一张脸,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捏在扶手上:我要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远征军指挥舰上,祈言正在看前方传回的信息。
    将反叛军出跃迁点后三秒内的数据与新探测系统得到的数据相对照后,得出了结论没有误差。
    前方平宁号解决完反叛军的主力舰后,留下几艘歼击舰扫尾,随后迅速通过跃迁通道,一路攻向都灵星方向。
    陆封寒七分心思在战局,另外三分都落在祈言身上。见他掩着嘴悄悄地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就沾湿了睫毛。
    困了?
    祈言摇摇头。
    在勒托半年的相处里,陆封寒对祈言这些小表情的了解恐怕比祈言本人还深。
    没拆穿祈言的话,陆封寒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祈言犹豫两秒,还是坐近,枕在了陆封寒的大腿上。随即,一直披着的外套被展开,重新披到了他身上。
    陆封寒捂了祈言的眼睛,低声道:睡吧。
    祈言不由眨了眨眼睛。
    他不由反思,最近几天,自己的行为逻辑好像坏掉了。
    已经确定新探测系统没有问题,他完全可以回房间休息。就算以防万一要留下,趴在会议桌上睡觉也可以。
    为什么会想睡在陆封寒的大腿上?
    不过,以前也是这么睡的,还不止一次两次。
    每每有以前的记忆做对照,祈言便会放弃思考。
    于是没过多久,陆封寒便发现,祈言呼吸平缓,已经睡着了。
    战局持续的时间不长。
    在解决完反叛军的先锋部队后,平宁号一路势如破竹,趁着反叛军尚未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打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导弹怼到面前了都没反应过来。
    等星图中,都灵星也插上了盾剑的旗帜,陆封寒下命令:表现得都很不错,收个尾,可以回来了。
    这一场仗,一为测试新的探测系统,一为用一场胜利来鼓舞远征军的士气。
    或者说,不止远征军,包括整个军方,整个联盟,都太需要这样一场完全和彻底的胜仗。
    于联盟的成立日,失了联盟的首都星,早已有无数类似反叛军不可战胜的谣言飞满联盟的版图,充斥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而如此谣言,只有一场完美的胜仗可以破除。
    因此,陆封寒没有准备乘胜追击,而是拿下都灵星后,立刻将人都召了回来。
    一小时后,舰队回航,无数修理机器人迎上去,开始对战损的星舰进行检修。
    将后续事情交给了埃里希,陆封寒俯身,将祈言横抱了起来。
    祈言的睫毛只颤了颤,却没有醒,甚至跟从前一样,无意识地抓紧了陆封寒的一侧衣领,像害怕被抛弃的小动物。
    陆封寒又将人抱得紧了些。
    临走前,陆封寒朝向自己的副官:联盟将整个中心搬到了奥丁,但《勒托日报》还在吧。
    文森特点头:跟着搬了。刚搬过去时,军心不稳,有人还提议改个名,叫《奥丁日报》,被驳回了。聂将军说,等以后回了勒托,还要再改回来,麻烦。
    顾忌着睡着了的祈言,文森特声音放得也很低。
    陆封寒点头:把这场战斗的详细信息给《勒托日报》发过去,让他们好好写个头版头条出来。
    文森特接话:是不是最好能让勒托的人也知道首胜的消息?
    嗯。陆封寒透过舷窗看向缓缓移动的平宁号舰身,人总要有点盼头和希望。
    就像在晨曦星那半年时间里,怀里这个人,就是他的盼头,他的希望。
    第五十七章
    祈言第二天早上醒来时, 有些分不清时间,他语音命令个人终端报时,哪知破军的反应比个人终端快:现在是早上六点三十七分。
    隐约觉得这一觉睡了很久, 坐起身,祈言才发现自己拥着的是陆封寒的军装外套, 已经被压得褶皱了。
    他揉了揉额角, 又想起: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破军如实汇报:将军把您抱回来的。他还努力描述,横着抱, 左手臂托起您的膝弯,右手臂托着您的上半身,将军说您又轻了。把您放回床上后,将军还在您床边坐了半个小时。
    半小时?
    破军:是的,人类真奇怪, 将军就坐在床边看着您,看了三十六分钟二十七秒,直到会议时间到了才离开。
    祈言听见这句, 不由怔了怔。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祈言很轻易地在脑海中描画了破军叙述的场景, 他手掌贴上心口, 总觉得这里似乎轻轻跳了一下。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洗漱完,祈言发际线边沿的头发湿了几率, 他问:我现在可以去指挥室找将军吗?
    这句话问的是破军, 实际问的却是陆封寒。几秒后,破军传达陆封寒的回复:当然可以。
    直到打开门, 祈言才意识到新探测系统的调试已经完成,经过昨夜的首战,探测结果被验证, 精确无误差,中控系统也已经优化完成。
    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找陆封寒。
    明明这个人回来之前,即使失去了情绪和感觉,他依然觉得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可现在
    那种曾经被他忽略的缺失感变得明显起来。
    在听见陆封寒在床边看了他半个小时,在发现自己第一反应是去陆封寒时。
    我应该会有某种情绪。
    开心?高兴?急切?
    不,好像都不是。
    可祈言又意识到,即使他翻遍整本联盟通用语字典,他也无法找到能够恰当形容自己情绪的词语。
    或者说,他的情绪确实包含在词典中,却无法被他本人确定。
    这一刻,心中的空落感愈加明显,祈言甚至感到了一丝冷意。
    到了指挥室,文森特正红着一双眼打哈欠,见祈言进来,他指指陆封寒所在的方向,快速道了声晚安,抱着记录板几步溜了出去。
    指挥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陆封寒站在舷窗边,巡逻队驾驶的小型舰路过,有光照进来,将他的身影映在了金属墙上。
    祈言站近:一晚上没睡?
    面上不见疲惫,陆封寒嗯了一声,先问:吃东西了吗?
    祈言摇头。
    陆封寒拿出一袋桃子味的营养剂,撕开封口,喂到祈言嘴边。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祈言将营养剂咬在了嘴里。
    很熟悉的味道。
    陆封寒这才开始解释:平宁号带队回航之后,下面的人会把战损一层一层往上报,由我最后确定,后勤部递上来的记录也要及时批复。另外,伤员找治疗机器人或者治疗舱,不需要我管,但牺牲的人员名单我要过目。杂事处理完,召集人开会,新抢回来的行星要布防,重新划归联盟的星域要安排巡逻,新探测系统反馈的数据要签字存档,所以才到现在也还没睡。
    将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给祈言听,陆封寒很喜欢这个叙述的过程,就像是把自己的领域一条条一缕缕拨开给祈言看,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祈言听得认真,喝完营养剂,又不由地往陆封寒站近了半步。
    由此,从身体深处泛起的寒冷淡了几分。
    想起陆封寒之前在设备室说过的话,祈言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冷。
    陆封寒有些惊讶。
    但几乎是立刻,他拢住了祈言递来的手,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
    陆封寒动作自然无比,祈言反倒为自己的行为备注了一句:你说过的,手疼了,做噩梦了,哪里不舒服了,都可以找你。
    陆封寒心里软塌,侧脸掩去唇角的笑。
    太乖了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颈侧动脉突然急促的搏动声,心上随之涌起一股急切,想抱一抱眼前的人,又担心把人吓到,强行抑制了突如其来的情绪。
    为了避免冲动,陆封寒拢着祈言的手,谈了正事:从今天开始,是不是要开始减药了?
    祈言:对,伊莉莎是这么安排的。不过这个药研究出来后,只有我服用过,光计算机跑跑了很多数据,可缺乏临床经验。
    陆封寒特意跟伊莉莎通过两次话,谈的都是这个问题。
    这种药物主要是为了剥除祈言的情绪,维持绝对理智的状态,以对抗记忆混淆和负面情绪的冲击。
    现在陆封寒已经回来,伊莉莎认为,祈言记忆中虽存在许多强烈的负面情绪,如潮水不绝,但陆封寒足以成为长堤。
    只是几方都很慎重,担心突然停药,会引起祈言强烈的戒断反应。
    陆封寒熟悉祈言的习惯:药是一会儿吃?
    嗯,不过在房间里,我没带。
    我陪你回去。
    祈言目带询问。
    陆封寒一看就懂: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驻扎最近的那支反叛军,长官是唐纳,疑心病重,我前一年都没有现身,他八成已经脑补了几十种可能。而这次首战大败,短时间内,他们肯定搞不清到底是怎么输得这么快、这么惨,说不定还会担心内部有人泄密,心急火燎地上下找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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