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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超喜欢你[电竞]——晚秋初十(39)

    正在压抑情绪的似乎不仅仅只有江寻星。
    向晚起身,斜倚在一旁,目光紧紧盯在江寻星身上。
    红柚直觉不大对劲:队长?
    西柚同样看出来了:害,不就输了一局嘛,下局赢回来就好。
    里怀也来打圆场:就是了,都调整好状态啊。
    向晚走到江寻星面前:跟我出来。
    我没事。江寻星拧紧瓶盖。
    手腕被握住,向晚语气强硬:出来。
    我说了我没事!江寻星甩开他的手,语调中增添几分烦躁,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
    里怀西柚红柚后退了一步。
    江寻星平日里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眼神很凶,看谁都像欠他钱一样,却从未真正在战队里对谁发过脾气,哪怕对向晚的重语气也只在那一下。
    而现在,江寻星的脸却像是封了一层冷霜,周身泛起低气压,眼中充满怒火。
    到底怎么了啊??
    里怀看向西柚红柚,这两人摇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内情。
    就在这几个细微的动作间,向晚再一次伸手,这次他没给江寻星任何甩开他的机会,直接将他拖出对战室。
    矿泉水瓶从桌上滚落而下,滚到正站在门边的裁判脚下。
    裁判和对战室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裁判垂眸在平板里打字,核对下一场比赛准备状况。
    平时他总呆在对战室里,早就见多了队伍里各种状况,推锅的,互相责备的,爆粗的,都有,只要没犯规,他便会当做没有看到。
    就连向晚明晃晃的在他眼前把江寻星拽进厕所也没多问。
    当然,如果在厕所里打起来,或者出来谁脸上有一道淤青,那就是他职业范围内需要解决的事了。
    哈哈哈哈哈里怀尬笑,胡乱解释,他们感情很好吧,平常在战队也经常去厕所里这样那样,哈哈哈
    裁判:
    江寻星挣不开向晚。
    他被抵在门后。
    向晚很用力,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进厕所,关门,锁门,膝盖强硬的抵在江寻星腿.间,不允许他有任何动作。
    厕所空间过于狭小,又没开灯,黑暗中只能感受到身前贴得极近的气息。
    向晚的呼吸很急,胸口不断起伏,像是在生气,状态很不好。
    你想干嘛?江寻星冷冷抬眸,说道,我会调整状态,没必要把我拽进来。
    向晚,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生气?
    不然呢?江寻星冷漠道,或者说,你认为你知道得比别人多一些,就可以插手我的事?
    向晚什么都知道。
    昨晚也是,就那样抱了他很久,久到他彻底冷静下来。
    然后,向晚将他房间里所有尖锐物都收走了。
    很显然,高余全都告诉了向晚。
    包括他和司空,包括他会发疯,包括他有自.残倾向。
    除了高余,江寻星想不出任何可能性。
    高余是有多讨厌他,要把残破不堪的他,要把他的所有事全都告诉向晚。
    可是即使知道又能怎样?
    犯病的是自己,发疯的自己,就连比赛上无法调整状态的也是自己。
    向晚能做什么?
    向晚想做什么?
    他又希望向晚能做什么?
    一直都会在这种话简直就是放屁!承诺就他妈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
    说过永远不会骗他的人骗了他!!
    他走了啊!!!
    什么也没告诉他,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无法抑制的烦躁在血液中沸腾,滚翻,胸腔像是被沉闷的液体淹住,无法呼吸,这使他焦躁到了极点,简直要渗透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中。
    江寻星死死克制想要用指甲抓伤自己的想法,紧紧握住拳,指甲嵌进掌心之中,一下又一下,用力砸在门板上。
    向晚,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不行。向晚抓住他的手。
    让开。江寻星说。
    不让。
    下一秒,江寻星再也无法克制,吼道:我让你让开,你他妈听见没!
    没有。
    向晚说着,摁住江寻星的肩,低头,猝不及防的,吻上他的唇。
    两唇相碰,柔软的触感在唇畔蔓延开来。
    江寻星像是被摁下暂停键,火气瞬间消失,整个人一动不动,呆立原处。
    触碰得很轻,但下一秒,向晚却狠狠的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发泄似的,齿尖在唇角厮磨。
    好像很疼。
    可江寻星什么也感觉不到,双眸微微瞪大,连呼吸都在细微颤抖。
    向晚微微后撤,并未远离。
    逼仄之间,滚烫气息相互缠绕。
    向晚捏住江寻星的下颔,拇指狠狠摩挲在被他咬过的那个地方。他的声音噙了半分嘶哑,低伏在耳畔。
    江寻星,你的人生不仅仅只有司空一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看到这里!
    我超爱你们的!!
    第46章 江寻星,向前走,别回头。
    江寻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对战室的。似乎是向晚一路把他牵回座位前,里怀见他们这样子,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
    正想问你们去厕所里干嘛了裁判就提醒他们下一场即将开始,没机会问出口。
    事实证明,向晚把江寻星拖到厕所去这样那样之后,江寻星的状态迅速调整过来,接下来的两场零失误,以破竹之势扳回比分。
    第二局,总人头数20比13,AS两次团灭HQ,获胜。
    第三局,HQ守住丝血时间领域,Pluto从团战之中隐去,独自一人闯进对方阵营,一枪终结。
    WIT世界联赛预选赛第五轮,八进四,AS以2比1的战绩出线。
    赛后采访结束,一行人回到休息室里,里怀抱着手机看得乐呵。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哈哈哈哈哈哈。里怀歪身转过手机屏幕,第一轮比赛的评论?现在的评论?就这人,第一轮时说:Pluto用脚在比赛的吧?这水平我都能上!现在又说,Pluto的狙出神入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愧是WIT第一狙击手。
    瞧瞧这两幅面孔?!里怀早已身经百战,练就钢铁一样的心脏,丝毫不受网络上评论影响,每场比赛结束之后最快乐的就是看网络上的评论,遇到黑子开个小号Battle,还有声有色的给其他人转述看到的评论。
    还有这人,这在哪开的盘啊,买AS会输?!赔光了啊哈哈哈哈哈。
    西柚红柚整理好东西,等待离开间隙,和里怀一起窝在沙发上翻微博,三人来回交换手机,一片热闹。
    只有江寻星的动作缓慢。
    向晚的那个吻,那个意义不明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在这种时候做那样的事,又是什么意思?
    太乱了。
    江寻星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处思考。
    就在这时,向晚背上外设包,拍了拍他的肩:回去么?
    回不了。江寻星不去看他的眼睛,约了人。
    高余?向晚问。
    江寻星拉上拉链:嗯。
    向晚不再吭声,在他肩上轻轻一捏,起身往外走,催促窝在沙发里的三人:走了,车到了。
    诶?Pluto不走么?里怀疑惑。
    有事。江寻星言简意赅。
    在战队的车开走之后,江寻星才离开场馆。
    思绪实在过于混乱,像是又无数种情绪塞在脑海之中,混成一团,让他无法厘清。
    江寻星来到音乐台附近。
    海风很凉,卷起堆在路旁的沙土,眼前迷蒙一片。
    高余约他来这里,要告诉他一切。
    江寻星却反而有些不敢往前走了。
    他一味的想要逃避,好像只要不问,只要装作不知道,他所有的猜测就不会成真。
    司空不会有事,他会认认真真的和司空道歉,然后好好道别。
    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当江寻星走过挡住视线的那堆杂物之后,他却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干练的西装外套,长发,红唇。
    极为漂亮的、和司空抱在一起,让他发疯的那个女人。
    江寻星的脚步顿住。
    这边没什么人来,稍微一点动静都会显得格外清晰,高余一眼看到江寻星,起身拍了拍裤子,和女人一起向他走来。
    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刺耳,砸在耳膜上。
    江寻星后退了两步,怒视高余:你什么意思?
    他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女人却像是早就知道江寻星的反应一般,靠近他,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王芯。
    她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是司空的主治医生。
    江寻星一滞,脑子里响起嗡的一声。
    王芯看了一眼表,说道:还有点时间,我们边走边聊吧。
    说是走,高余却开来一辆车,走了很长一段山路,女人坐在后座,和江寻星说了很多话。
    然后,在一处墓园前,车停下了。
    现在不是扫墓的时节,黄叶落了满地,头顶是干枯的树枝,风从身后刮过,裹挟令人浑身如坠冰窖的寒意。
    江寻星站在一座墓碑前,上面刻着一个名字。
    司空。
    后脑一片冰凉,害怕、烦躁,各种情绪在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喷涌而出,江寻星开始抓自己的手臂,一下又一下,皮肤发红,留下白痕,直到沁出血迹。
    王芯在墓前放下一束花。
    她看到江寻星的动作,但她没有阻止。
    这些事,需要他一个人消化。
    他们站了很久。
    高余把车钥匙握在手中,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医生还有预约,要先走,你要想呆一会就自己想办法回去。
    江寻星没有回应。
    高余摇摇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封。
    牛皮纸信封,上面什么也没写。
    高余不情不愿放到江寻星面前:司空给你的。
    听到司空这两个字,江寻星才醒过一丝神智:什么?
    不知道。高余不大耐烦,直接塞到江寻星手里,我又没打开看过。
    说完,他转头便走,仿佛不愿意呆在这个地方。
    没人会喜欢呆在这里,太窒息了。
    尤其是呆在他最好的朋友的墓前。
    高余和王芯走了。
    大概过了很久,也许才过了几分钟,江寻星终于觉得手臂有些疼,一看,才发现已经被自己抓出好几条血痕。
    高余给他塞了一封信。
    江寻星颤抖的打开信封。
    是司空的字。
    那天,江寻星在墓碑前枯站许久。
    直到天黑了,视线暗下去,遥远的一个墓碑上方悠悠亮起一盏昏暗的灯。
    江寻星这才想起来要走,他叫了一辆的士,的士不能上山,所以他只好走下去。
    双腿仿佛已经不是他的肢体,脚步沉重,每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之中,抬不起来,可他必须得往下走,他得回去,他不想犯病,至少得找个有人的地方,也许在发疯时,能有好心人帮忙拉住他,或者报个警。
    下山的路很长,没有其他人,只有江寻星,和沿路并不算明亮的路灯。
    医生的话一遍又一遍,循环在脑海之中。
    司空得了胃癌。她说得很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很难想象他会得这种病,明明没有不良嗜好,饮食也很规律。只能解释为遗传,胃癌有百分之五的遗传比例。
    期间他也在积极配合治疗,可这种事,真的说不好。身为医生或许不该说这种话,但老天有时挺不讲道理的。
    那段时间你的心理状态也不太好吧?你还在看心理医生是不是?所以他不能告诉你,但其实他也很害怕。
    遇到这种事,没人会不怕吧,每一天都像是在倒计时,肉眼可见的感受到自己虚弱下去,无数次的化疗、手术,身体因为副作用越来越扭曲,可是不舍得放弃,想抓住那点渺茫的希望。
    我见过太多病人了。
    但司空他真的很厉害,你到最后都没看出来吧?
    的士在山脚下,上车后,司机打卡计费,驶入车道。
    江寻星倚在窗边,窗外景象快速倒退。
    脑子一片空白。
    得知真相之后,江寻星反而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
    那天晚上的事只是一场误会。
    司空只是很害怕,没人会不怕死亡,医生只是在安慰他。
    一个拥抱而已。
    被江寻星看到了。
    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心理治疗也才进行到一半,但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不会在漠然的将刀子往自己手上划,也逐渐不会觉得生命无所谓。
    但他把所有的偏执都放在了司空身上。
    一切极为微小的细节、事物,在他眼中都会被无限放大。
    江寻星说喜欢司空。
    江寻星说不会放他走。
    甚至在司空在某一天试探他,问到如果他不在了,就是死了,那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不吉利,但江寻星第一个念头,就是一起死。
    他的父母就死了,死在他眼前,所以对他来说死是一件很容易的、无足轻重的一件事。
    他被抛弃过一次,两次,很多次。
    所以在看到司空和女人抱在一起时,他犯病了。
    可他只会发疯,不会问,司空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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