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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同人]武陵春(GL)——沧海惊鸿(65)

    她甚至幻想过,若她是父亲的儿子,而不是女儿,那么她就是武家的嗣子,她的异母哥哥们便不敢对着她和她的母亲指手画脚,她的叔伯们也会支持她,而不是欺侮她们孤儿寡母。
    这种自责的心思,其实并没有伴随她太久,因为人生有更现实的事,等着她去做。
    她自幼随着母亲读书,各个领域的书籍无不涉猎;她自幼随着因为做官而时常举家迁移的父亲,几乎踏足大唐大半的州县。
    这样的经历,早就在潜移默化之中培养了她不凡的见识和气度。当这些知识与阅历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然有一个大的爆发。
    这个爆发,就在她及笄之前的那段日子,突然地发生了,让她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男子们难道就高贵得一生无忧无虑吗?
    当然不是。
    历史上、现实中,多少做官的、行商的、耕田的男子,上一瞬日子还过得花团锦簇一般,下一瞬或是因为天灾人祸,或是因为得罪了权贵、选错了风向等等,就身败名裂,甚至横死街头了?
    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时运不济,国破家亡,完了不也就完了吗?哪一个又能逃脱了去?
    一旦想通了这一点,她顿觉眼前豁然开朗。
    性命前程,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或许有厄运等等不可预知的灾祸,可若是这么认了命,苟且浑噩地活下去,到死也是烂肉一块。
    陈胜、吴广,闾左之属,都能说出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这种豪气干云的话来,难道自己,这些年读的书、见识的世面,都不如他们吗?
    纵为女子又如何?
    男子有男子平步青云的通路,女子亦有女子晋身的捷径!
    刚刚十五岁的女孩儿,双眸晶亮如腾烧着的火焰,踌躇满志地攥紧了拳头
    道路崎岖啊!
    镜中的武皇后已经收起了作怪的鬼脸,面容肃然起来。
    她成为皇后的道路,这十几年,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描述得来的。
    那其中,包含了太多的艰辛、苦楚,甚至后怕。
    当然,不能排除的,是她还是有那么几分运气的。不然,她也没有可能从先帝的才人成为当今天子的昭仪,直到成为如今的皇后。
    上天对她,还是眷顾的。
    只是对她的对手们,就残忍了些。
    权力的斗争之路上,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没有中间道路可走。
    妥协便意味着死亡。
    这个道理,没有谁比如今的武皇后更清楚。
    她就是踩着她的对手们的血,一路走过来的。
    扪心自问,她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愧疚之心
    试问:若她是最后的失败者,她的对手们,会对她有愧疚之心吗?
    自然不会!
    要怪,只能怪他们比她少了几分气运,少了几分忍耐,少了几分心机罢!
    想起尘封的过往,武皇后的嘴角蓦地挂上了一抹嘲讽。
    昔年,那个宠冠后宫的萧淑妃被她斗死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阿武妖猾,乃至于此!愿他世生我为猫,阿武为鼠,生生扼其喉!
    可惜了,那么好看,那么婉转风流的一个女子
    武皇后对着镜中的自己摇头,叹息。
    后来,宫中传言什么来着?
    他们说她害死了萧淑妃,心里有鬼,所以怕猫?
    武皇后禁不住呵笑出声,镜中人也笑了起来,像是听了极其好笑的笑话似的。
    亏他们想得出来!
    她只是喜洁,讨厌到处都有的猫毛罢了。
    却被那些奴婢们,还有后宫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们,传成了这样。
    印象中,她好像养过一只猫的。
    叫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
    经历的事情太多,好多事、好多人都不大想得起来了。
    但是那个萧淑妃的美,武皇后总是无法忘记。
    她再次暗叹了一声可惜。
    可惜的,又何止萧淑妃一人呢?
    武皇后陡然间被触动了心事,眸光沉敛了下去。
    在抬眸时,她的神色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端庄肃然,这才是皇后应有的仪态武皇后嘴角边挂着嘲讽。
    她已经开始厌倦于扮演这个角色了
    时时刻刻地在扮演一个皇后的样子,行居坐卧早就有了一套规矩,她只是被硬套进那个规矩里的人。
    什么时候,他才能成为那个制定规矩的人呢?
    遵守规矩有什么趣儿?
    制定规矩,让全天下的人都遵守自己的规矩,那才有意思
    身后,门外,有窸窣的衣裙响动,和熟悉的脚步声。
    何事?武皇后用她特有的慵懒而具威仪的声线问道。
    禀皇后娘娘,这是新进的鞠衣,请您过目。柴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恭顺。
    放下吧。武皇后淡道,并不看一眼那簇新的礼服。
    左不过是给皇后穿的,又不是给她穿的!
    柴芸放下托盘,并没有急着退出,而是若有所思地思索两息。
    武皇后作怪地睨她。
    柴芸赔笑开口:听闻这是利州新贡的缣所制。
    哦?是吗?武皇后被故乡的物产勾起了几分兴致,很赏脸地瞧了瞧那新礼服。
    不错。她微微一笑,已经算是给予的最高评价了。
    柴芸面上的笑意未变。
    武皇后亦赏脸地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柴芸回完事便退下了。
    武皇后却盯着那新礼服,若有所思。
    柴芸是她新近提拔上来的女官,很合她的心意。
    这些年在她身边侍奉的人数不过来,可到最后能得到她的信任和认可的,不超过一只手掌的数目
    忠心,勤恳,聪明,懂分寸要同时具有这些特质,谈何容易?
    尤其是女人
    因为自身的经历,武皇后对于聪慧且忠心的女子,格外青眼。
    她现在的地位,让她能够给有着这样特质的女子,多一些晋身的机会。
    她也愿意在心情不算差的时候,稍稍包容她们的不足。比如柴芸,虽然忠心、勤恳,却少了些灵气;比如那个杜家的小姑娘杜素然,虽然富有灵气,却对姓李的,包括她那位做皇帝的舅舅,都心有怨怼。
    以武皇后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
    不过没关系,姓李的又不是她,她怕什么呢?
    且,谁知道杜素然对李家人的怨怼,将来有没有用呢?
    多年的与人斗、与命争的经历,早就让武皇后学会了:多埋下几颗棋子,总是没有坏处的。
    这也算是,皇后的胸怀和气量吧?
    武皇后的目光重又投向镜中的自己,对自己的未雨绸缪,满意极了。
    蓦地,一张圆胖的脸,带着类似谄媚的笑,落入了镜中一角:是赵应。
    武皇后暗自皱眉,却也不能不承认,赵应的名字起得真好。
    赵应,不就是照应吗?
    她这些年得了赵应的照应,还真算是顺风顺水。
    这老东西忠心又尽心,人也算机灵,可就是有一点,太媚.上了。
    武皇后在心里撇了撇嘴:得寻一个年轻的顶上来,省得这老东西某件事办得不稳成,再坏了好事。
    唉!
    尽心的太谄媚,忠心的不够灵透,好看的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和自己一条心的又牛心左性,大部分都过得去的还心存说不得的怨怼,须得好好调.教才能上道儿
    这世间,怎么就没有那么一个既聪明机变,又好看博学,且和自己一条心的人呢?
    武皇后顿生一股子人生寂寞如雪的沧桑之感。
    何事?武皇后对着镜中的自己道。
    她看腻了赵应那张胖脸了。
    在她没给予眼神的地方,赵应依旧笑得一朵花儿似的,回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像花儿那样美丽:罪犯上官仪的家眷,都已经没入掖庭了。
    武皇后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赵应忖着她的反应,心道皇后娘娘这是没什么兴趣的意思吗?
    想想也是,上官家败都败了,剩下孤儿寡母,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就此退下的时候,却听到武皇后幽幽地开口了:都是些什么人?
    赵应愣了愣,马上明白武皇后问的是什么,忙回道:只有上官庭芝的妻子,以及她的女儿。
    女儿?武皇后突生兴趣,眉峰挑了挑,上官仪的孙女?
    赵应忙应是。
    样貌如何?才学如何?武皇后追问道。
    赵应闻言,愕然。
    他知道武皇后问的,是那个上官仪的孙女的样貌和才学,可是
    尚在襁褓中,看不出来吧?赵应只好答道。
    武皇后哑然,继而自顾微笑了:竟然还在襁褓中当年,上官仪的才学、风度不知令多少人折服啊!
    她似是忆起了过往,赵应却是不敢应答的:上官仪,谋逆之罪啊!他如何如何皇后说得,别人却是说不得的!
    由她们母女去吧!武皇后回神道,别难为她们。
    她和上官仪是政敌,上官仪已经死了,没有人再威胁她的皇后地位,一切也就结束了。
    她自恃身份,也不可能去为难孤儿寡母。
    何况,她还想看一看,那个姓上官的小婴儿,长大了是否具有她祖父那般的才学和风仪呢!
    ※※※※※※※※※※※※※※※※※※※※
    应小天使们点播,在正文中穿插阿曌的情路历程,作为番外,这是第一篇。
    第89章 阿曌(二)
    深宫岁月苦且长
    其实也未必。
    反正武皇后这个皇后做的,便没觉得如何苦,如何长
    连堂堂天子都得忍让她几分,后宫嫔妃看到她更是如鼠避猫,她有什么可苦的?
    每日里种种事务忙得她脚不沾地,几乎一刻不得闲的,又何谈光阴漫长难熬?
    相反,武皇后喜欢这样的忙碌,喜欢这种将权柄、更大的权柄握在手心里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充实,觉得踏实。
    要说没有烦心事,也不可能。
    眼下,便有一桩尴尬难解的事
    武皇后揉了揉泛酸的额角。
    这件事,若是其中牵涉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她会没有分毫犹豫地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可偏偏当事的是
    唉!纵是帝后之家,也不是全无烦忧啊!
    武皇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唤来了秦晖。
    太夫人那里怎样了?她问道。
    后宫之中,敢被称为太夫人的只有一位,便是皇后之母,荣国夫人杨氏。
    秦晖眼珠儿一转,便明白了此言所指,马上赔笑回道:太夫人由太医令亲自诊了脉,用了安神的汤药,听闻已经安睡了。
    能在后宫之中,这么迅速地获知宫外母亲的讯息,即使身为皇后,也不是哪个皇后都能做到的。
    武皇后这会儿却没有心思为自己巧妙安置人手、及时获取消息而自得,她也只顾得上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倒也罢了。她容色淡淡道。
    秦晖不敢接这个话茬儿,只微弯了身静静候着。
    此前刚刚发生的那件大事实在堪称说不得,他惯看风向,自然不会对尚无定论的事多嘴。
    贺兰敏之事亲不孝,责令闭门读书,悔过半月。武皇后终是下了决断。
    而她再一次揉着额角的动作,暴露了她心底的倦意。
    秦晖垂着头听着这个决断,心里面已经有了底儿
    这就叫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贺兰敏之就这么逃过了一劫了。
    啧啧,奸.淫公主贴身侍女这样的大罪都能被这么轻轻揭过了,还真是这才叫会投胎呢!
    秦晖心里很有些酸意,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
    想来贺兰大人也是一时糊涂,孝敬太夫人贺兰大人是从来不含糊的。秦晖笑眯眯地奉承道。
    武皇后不置可否地呵了一声,谁也猜不出那一声呵笑是冷笑还是别的什么。
    秦晖偷眼儿瞧着她似是倦倦地靠着椅侧,心里面就转起了怎么奉承的念头。
    您前日夸贺女史研磨研的好,奴婢这会儿传她来侍奉?秦晖小心地试探道。
    贺?女史?
    武皇后的脑海里忽闪着这个姓氏,可映出的却唯有贺兰敏之的那张脸,登时厌恶恶心的感觉顿生。
    啪
    她不耐烦地把离手边儿最近的一卷书掴在了地上。
    秦晖吓得一个哆嗦,扑通跪在了地上。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触了霉头,心里暗骂自己什么姓氏不好提,偏偏提贺!
    武皇后很不耐烦看秦晖咚咚磕头的蠢样子,更不耐烦地挥手让他起来说话。
    秦晖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
    各宫最近可有什么新闻?武皇后懒懒开口。
    她现在不想去理会和贺兰、和杨,甚至和李字有关的任何人与事。
    秦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见武皇后没有治罪,这才忙应承道:宫中何时会少了新闻呢?
    武皇后睨他。
    秦晖忙敛起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笑脸,恭顺道:近日陛下都留宿在徐婕妤那里
    说着,小心观察武皇后的脸色。
    见武皇后容色平静,才又壮着胆子道:陛下说是前儿七夕徐婕妤做的小饰物很是精巧
    武皇后闻言,也只淡淡地丢出一句:随她去。
    秦晖很有些困惑,或者说,长久以来他在武皇后的身边侍奉,就有个绝大的困惑始终不得其解:昔年斗死了先皇后王氏和宠冠六宫的萧淑妃的武皇后,竟然对很得皇帝心的徐婕妤睁一眼闭一眼。这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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