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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NPC果然有问题——霜玄(6)

    白逐轻哼着翻开笔记本,凭着记忆勾勒陆先生的模样。看,他就记住了陆先生的长相了!
    但是用钢笔画画的感觉也太奇怪了,写在纸上的感觉也是那么的奇怪,他好怀念他的光屏
    还有陆先生的眼睛生得什么样来着?
    陆先生端着奶茶和小蛋糕回到客厅时就看见白逐紧紧皱着眉,一副被什么重大难题深深困扰着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他把碟子在茶几上搁下后,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你在画什么?
    白逐这才注意到陆先生,被他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但陆先生还是看见上面的画了。
    你
    陆先生看着白逐的眼睛。
    白逐把笔记本抱在怀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陆先生迟疑地问:你你画的是人吗?
    其实这都是笔的原因。
    和他的画技没有关系。
    真的。
    第10章 七日轮回
    白逐拒绝回答陆先生的那个问题,一把撕下了那页纸,团吧团吧扔进了纸篓里。
    陆先生察觉到了面前少女的情绪莫名低落,却不知原因。他想了想把盛着奶茶的杯子递到白逐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安慰:刚刚做好的,要试一下吗?
    奶茶蒸腾着热气,白逐将笔记本放在膝上,小心接过了杯子。陆先生家中餐具杯具的材质都是骨瓷,颜色是温润柔和的乳白色,上面大多没有装饰。刚沏好的奶茶还是烫的,杯托的隔热效果说不上好,热度刚传到指尖时让白逐险些瑟缩一下。
    陆先生适时提醒:小心烫。
    白逐端稳了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奶茶略苦,显然没有加多少糖。白逐对奶茶的印象一直是一种甜腻的饮料,钟长雅他那位在游戏里头仿佛黑框眼镜才是本体的好友很喜欢这种饮料,不仅自己喜欢喝还喜欢请别人喝,白逐跟着她尝了不少。只是白逐不嗜甜,一两次还好,喝多了就会觉得腻味。
    陆先生自制的奶茶是最简单的那种,将牛奶添入正在煮的红茶之中,凭着感觉往里加一些糖。他加的糖很少,盖不住红茶的微苦,但醇香的奶味使这一缺点显得微不足道,咽下时已可以品尝到茶的回甘。
    白逐抬头冲陆先生弯了弯眉眼:很好喝。
    陆先生也笑起来:一直喝红茶好像有些单调,我猜你可能会喜欢这个。
    白逐确实很喜欢,陆先生沏的茶,陆先生做的饭并没有美味到合绝大多数人的胃口,但是对白逐而言却是刚刚好。
    白逐突然很想要一份陆先生数据,他大概率是不会重复已经通关了的恐怖游戏的,陆先生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么合他心意的NPC,不如将他的数据导入自己的专属AI中好了。
    陆先生不知道有人对他的数据蠢蠢欲动,一无所觉地端着自己那份奶茶回到了离壁炉最近的沙发上,边喝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纸上已然记下了大片大片的文字,大多是他过去几年的记忆,越写陆先生越是心惊。
    记忆中的自己,与陆先生认识中的自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满纸阴暗血腥的过去,陆先生渐渐停下了笔,奶茶也在不知不觉中喝完了,杯中空空如也,他无意识地咬着杯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陆先生如梦初醒般看了一眼自鸣钟,时针又一次指向九点,是他以往准备上床休息的时间。
    白逐还执着钢笔入神地在纸上涂涂画画,陆先生叫了他的名字也没有回应。无奈下陆先生伸出手蒙住纸面吸引了白逐的注意,说道:我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
    白逐这才意识到他已经画了三个小时的画了,感知中仿佛只过了三十分钟。
    他仿佛在和传统的纸笔暗中较劲,陆先生先前的话让他十分沮丧,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是真的会画画留下四五章废稿后,白逐终于找到了一些用钢笔绘画的感觉。
    刚刚画的就是目前为止他最满意的一张。
    只是陆先生并没有注意,他说完道别的话后,就离开了客厅。
    白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垂首添上了最后一笔,画上英俊的路人甲微微扬起了唇角。
    白逐离开客厅的时间和陆先生就相隔了十来分钟,他的作息习惯似乎是被NPC带了去,也想学习陆先生早睡早起。
    趴在床上看书的钟长雅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在下面待了那么久?
    白逐随口回道:反正也没有事做,就在楼下画了几个小时的画。
    他们三人白日的时候意见达成了一致,三位菜鸡深知自己晚上找线索无异于找死,天黑后不如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能苟一天是一天。
    说不定就这么苟通关了呢?
    钟长雅听到画画从书页中抬起头来,好奇问道:用的是以前的笔吗,我能不能看看?
    白逐自无不可,将钢笔递给了钟长雅。他的目光扫过衣柜,突然想到了昨夜在柜顶发现的镜子。
    昨天晚上陆先生突然敲门吓了他们一跳,他和钟长雅偷偷摸摸关了灯缩进被窝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敢钻出来,一不小心就忘记了昨晚发现的这个道具。白逐估了下衣柜的高度,踩着椅子是够不到了,他将桌子推了过去,踩在桌上踮起脚刚好能看见柜顶的景象。
    柜顶上果然有一面巴掌大的镜子。
    桌子不大桌面也不厚,踩着的时候给人一种很不牢靠的感觉,白逐取了镜子就赶紧跳下桌。镜子的镜面朝上,在柜顶待了显然有一段时间了,镜面蒙着一层灰尘。
    白逐抽了张纸巾擦干净镜面,镜子清晰地照出了他的脸。
    但是也只有他的脸。
    白逐晃了晃镜子,没见到什么不存在的景象。
    白逐纳闷,难道真的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钟长雅正研究着钢笔的构造,抽空问了一句:有什么发现吗?
    白逐摇了摇头:没有,镜子本身可能没什么问题。
    钟长雅哦了一声,专注于钢笔没再追问。现实中触控笔和光屏早就全面替代了传统的纸笔,已经没有多少生产传统纸笔的厂家。钟长雅平日里也不关注这些老古董,在游戏里见到后却突然间起了兴致,很想了解一下古时候人们的书写工具。
    白逐想要早点洗完澡然后上床睡觉,暂且将镜子搁到了一边。他没有注意到有那么一刹那,镜子中掠过了一个高大的,明显不属于房间里任何一人的人影。
    白逐抱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睡衣是客房衣柜里头崭新的,每间客房都有两件,型号一摸一样。为了保证部分体格偏大的玩家也能穿上,睡衣偏大,套在白逐身上势必松松垮垮的,下摆估计能够垂到脚踝。
    白逐开了浴霸和淋浴,没一会儿热水就出来了,卫生间里渐渐充斥着雾气。
    浴室的温度上升后,他一件件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若是陆先生在场,想必会震惊到怀疑人生。
    白逐的胸前一片平坦显而易见,这是一个男人。
    那么陆先生此时在做什么呢?
    陆先生在艰难地与睡魔作斗争。
    陆先生的头一点一点的,某一次差点一脑袋栽在桌上。
    他怔愣了一会儿,回过神后揉了揉脸,脚步虚浮地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接了些冷水就往脸上泼。不少水珠滑入衣领中,冰得陆先生打了个哆嗦,倒是让他清醒了。
    陆先生在等待午夜的来临。
    昨晚上他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一不小心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陆先生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嗜睡,没有一晚上能够撑到十二点的。
    坐着容易犯困,他索性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无数次经过了窗户。窗帘没有拉上,来回走了几圈后陆先生在窗前驻足,凝视窗外的一片的黑暗。
    适应了黑暗后群山的轮廓隐约可见,陆先生的窗户正朝着他藏尸的那道山缝的方向。那道山缝离小屋不远,足以使他在大雪天拖着一具尸体走到那里。
    就在昨天,他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将小瑶的骸骨抛入了山缝,彼时没有任何感受,仿佛是在凭借本能行动,现在细想才发现当时的行为和心境是多么的诡异。而在陆先生的记忆里,小瑶一行人不是第一批受害者,也不是最后一批。
    记忆中的他是一个藏在深山里的杀人魔,静静地蹲守,只等待在大雪封山之时给予被困在山里的旅人希望,又在他们放下警惕的时候残忍地杀害他们。
    山缝里堆满了无辜旅人的尸骨。
    这一认知让陆先生不知所措。
    陆先生怔怔出着神,突然间,他听到了钟声。
    十二下钟声敲响了近半分钟,陆先生披上被他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提上一盏灯沉默着出门下楼。路过日历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撕下一页。走出两步后,他似有所觉地退了回去。
    陆先生将照明灯凑近了日历,12月14日这一日期清晰可见。
    他伸手将日历往下翻,12月14日之后是15日,16日,然后是17日,再然后
    是12月11日。
    陆先生飞快地往下翻,11、12、1317,七个数字在他眼前不断地重复着。
    七日一个轮回,这一整本日历中,只有12月11日至12月17日这七个日期!
    一本日历眼见着就翻到了底。
    陆先生往上掀开最后一页,只见最后一页的硬皮书封上,有着血迹发乌般的两个字
    钥匙。
    笃。
    敲门声蓦然响起,陆先生下意识地缩回手,纸页哗啦啦落回了原处,掩盖住了那两个字,藏起了无尽的轮回。
    陆先生定了定心神,抬步走下楼梯。日历到大门的距离是那般短,他好像一转眼就走到了门后。
    有人吗?门外有人询问着,声音中带着哀求,我是过路的旅人,被大雪困在了山里,有人能收留我一晚吗?
    越是贴近门,越是能听到屋外呼啸的风声。
    陆先生握上了门把。
    第11章 山缝
    寒风争先恐后地钻入门缝。
    一只青白色的手撑着门框,像是想要防止屋内的人反悔又将门关上。目光掠过干柴似的手指,咔哒一声,陆先生打开了门。
    雪风扑面。
    灯罩上迅速结了一层雪片,照明灯的灯光变得微弱,但足以照出门口干瘪的人形。
    陆先生对上了一对浑浊的眼珠。那对眼珠似乎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脱落,摇摇欲坠,涣散的瞳孔让人怀疑这双眼睛究竟能不能看见东西。从骨架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男性,但他瘦得就像老照片中饥荒时期的难民,骨头上依附着的仿佛是脱了水的肉。
    在陆先生打开门的一刹那,屋外的人就扑了上来。
    同时似乎响起了频率高到人耳无法捕捉的尖叫。
    骤然逼近的脸使得陆先生下意识后退,然而脚下一个趔趄,只听哐当一声,手中的照明灯砸到了门框。照明灯险些脱手而出,陆先生紧紧攥住灯柄,手上骨节发白,青筋凸起。他睁大了眼,瞳孔紧缩,眼睛中倒映出了一张覆着薄薄一层人皮的骷髅,骷髅大张的嘴如同一个黑洞,没有嘴唇,里头是参差森白的尖牙,牙根还有着猩红的血丝。
    照明灯晃动,照得那张可怖的脸光影明灭。
    陆先生抬手去挡,似在意料之中,可又在想象之外的情景使他几乎停止了呼吸。冻尸的动作仿佛被无限放慢,可他却无法做出任何应对,只能看着冻尸的嘴像蛇类的嘴那样张开,唇角几乎要裂到耳侧,下一息便要咬断他的胳膊
    一声无法形容的尖叫刺得陆先生耳朵发疼。
    他头脑发晕,连带着影响了视线。发黑的视野逐渐恢复了光亮后,陆先生看到青白色的人形倒在了雪地里,砸出一个浅浅的坑。他惊愕地看着冻尸近乎张皇地爬起,扭曲着四肢,双手塞进嘴里死死掰着下颚,跌跌撞撞地逃离。
    柴禾拼接而成似的人形没一会儿就被风雪和黑暗吞没了。
    陆先生怔愣了许久,直到砸到门框的照明灯停止了摇晃,微弱而稳定的灯光坚强照亮着这一方小天地,才吐出一口卡在喉咙里的气。
    胸前传来滚烫的热度。
    直到几分钟后彻底回过神来,陆先生才感觉到皮肤的灼痛感,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从衣领里拽出一把被绳子串起的钥匙。
    那把钥匙只比寻常人家的家门钥匙大上一点,材质似乎是黄铜,做得古朴精致,更像是一把工艺品,平时戴在脖子上充作装饰倒也合适。
    但它显然不只是装饰品那般简单。
    钥匙烫得能够灼痛皮肤,这不是陆先生第一次见到它如此了。冻尸伤他不成逃窜之后,陆先生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他好端端地住在小屋里从来没有受到来自死者的报复。
    因为这把钥匙。
    一把来自倒影之城的教堂,据说能够保护生人,甚至能够实现愿望的钥匙。
    后一项作用太过离奇,陆先生还没能证实它的存在,但是钥匙切切实实地在冻尸面前保护了它。他在记忆里找不到这把钥匙的来源,可他能想起来的任何时刻都有着这把钥匙的存在,它就那么静静地被他戴在脖子上,仿佛空气般没有任何存在感。陆先生想不起它,潜意识里却从不把它从脖子上摘下。
    陆先生没有将钥匙塞回衣中,而是紧紧攥在手里,突然有了从山缝全身而退的底气。
    钥匙能够保护陆先生免受冻尸的伤害,却不能保护他抵御严寒的侵袭,纵然全副武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陆先生依旧被冻得身体僵硬。
    在大雪天气里行走远比想象中要耗费体力,没一会儿陆先生就感到四肢沉重,衣服比再家中时重了两倍不止,血液似乎都要被冻住了。他没有停下来休息,疲惫还好,在雪天僵住四肢才是致命的,陆先生必须不停地行走,靠运动给身体提供热量。
    照明灯足以抵御零下四十度的严寒,顽强地发着光。
    陆先生一手照明灯,一手指南针,往山缝前进着。大雪完全覆盖了山路,他看不清四周的景象,只能凭借指南针和记忆坚定地走着一条直线。然而能走直线的路只有短短一段距离,没一会儿陆先生就不得不在崎岖的山上行走。没有人能知道雪下究竟是什么情况,陆先生好几次差点一脚踩空,他只能进一步放慢速度,小心走出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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