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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NPC果然有问题——霜玄(9)

    闭嘴!那人尖锐的叫声打断了许延的话。
    许延被吓了一跳,怔愣着吐出了最后一个字:吗?
    许延听到了哼哧哼哧的声音。
    那只眼球咕噜噜转了起来,就像一个不规整的轮子,在坎坷的路面转出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弧度。
    眼球突然消失在了许延的视线中。
    在许延和钟长雅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窗面传来重重的撞击声。
    嘭!
    许延骇然意识到外面的冻尸正在用自己的额头撞击窗户!
    冻尸磨着牙,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它再开口时,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你闭嘴
    许延一个字都没敢再说,但是冻尸并没有停下它撞击窗户的动作。许延也不知道自己之前说了什么踩到了冻尸的雷区,只知道它现在陷入了一种癫狂的境界,撞击窗户的力道越来越大,撞击声越来越响,窗户不堪重负地震动着。
    喀拉
    一声玻璃裂开的声音。
    许延和钟长雅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尸体进不来的时候他们还没那么怕,但是能进来后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两人不越而同就往门的方向跑。
    但是第一道裂缝出现后,更多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还没等到他们跑到门口,就听到了身后窗户破碎的声音。
    碎掉的玻璃哗啦啦撒了一地,有着尖锐的碎末甚至迸射到了许延和钟长雅的身上。
    没有一个人敢回头,许延咬着牙扑上前,抓住门把手后一把拉开了门
    他啪的一声就拍在了地上,摔得眼前一黑。
    黑暗只短暂出现了一瞬,没一会儿就消弭了。恢复视线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若软的长毛使得它看上去踩在地上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
    目光再往上,是居家的毛茸长裤,颜色是浅咖色,温馨中流露出一丝沉稳,上衣和裤子是一个色系,同样属于中性的暖色色调。
    再再往上,是陆先生神情看上去有些无语的一张脸。
    陆先生看了看趴在脚下的许延,看了看惊恐得差点哭出来的钟长雅,又看了看提拎着钟长雅露出一嘴尖牙的冻尸。
    陆先生:
    你们陆先生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你们每次弄得一地血,都会给我日常的打扫增加很多负担。
    前狼后虎,许延毫不犹豫抱住了看上去比较正常的陆先生的小腿:陆先生救命!
    陆先生不适地想把腿抽了回去,但是没抽动。
    许延抱得死紧,毕竟面前的是他目前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陆先生没办法了,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看向冻尸,目光少见的冷冽:放下。
    冻尸掐着钟长雅的脖子,尖锐的指甲在她的脖子上掐出了血痕。
    陆先生皱着眉:我在这里,你没有可能带走我的客人。
    冻尸不甘心。
    陆先生上前一步,冻尸就猛地退后一大步。
    它死死掐着钟长雅的脖子不肯放手,女孩的脸因为缺氧浮现出病态的红色。
    陆先生眼神越来越冷,冻尸被步步紧逼,终于低吼了一声,猛地低头咬伤钟长雅的耳朵,撕下了一小块耳垂。女孩发出痛苦的尖叫,陆先生脸色一变,但是松开了钟长雅的冻尸狠狠把她推往陆先生,自己一翻身就从窗户的裂口跳了下去。
    钟长雅捂着不断流血的耳朵,痛得几乎要蜷缩起来。陆先生看了看那个飘进雪花的裂口,又看了看被推到怀里的女孩。他没有追上已经逃走了的冻尸的能力,陆先生让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许延照顾钟长雅,匆匆留下一句:你先看着她,我去找找药。
    陆先生匆忙奔下了楼。
    钟长雅耳朵淌下的血滴到了许延手上,没见过这阵仗的许延简直要原地化为一块木头。
    然而陆先生刚走远,刚才还在不断痛苦呻.吟着的钟长雅顿时止住了声,探头探脑地往门外看了看:走了吗走了吗?
    许延震惊地看向钟长雅:你装的?
    废话,钟长雅理所当然道,这个游戏有痛觉屏蔽的好吗?
    不然也别想上市了。
    许延也是关心则乱,把这件事情忘了。要是没有痛觉屏蔽他们第一晚团灭的时候就该原地去世了。
    钟长雅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就要露馅了,还好我聪明捂着耳朵就喊痛。
    许延不明白:什么露馅?
    那具尸体咬我耳朵前,说了钥匙两个字。钟长雅走到窗后,只见那把钥匙果然还好好地搁在窗台上,趁着陆先生现在还没发现,钟长雅捡起钥匙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听到那个词的时候委实是愣住了,幸好反应及时借着冻尸咬她捂耳朵痛呼低头掩住了神情,陆先生应当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但是想到之前陆先生面对冻尸时似乎真心实意对她的维护,钟长雅竟是有些愧疚。
    药品都在客厅,陆先生匆匆忙忙找齐了用得到的药后就跑回三楼,让钟长雅好好坐在床上后,亲手给她包扎伤口。
    清理伤口前,陆先生很担心地说:要不要咬着点什么东西,会有点痛。
    开了痛觉屏蔽其实一点都不痛感觉跟挠痒痒似的钟长雅露出了一个坚强到让人心疼的笑容:没关系,陆先生你直接包扎就行。
    陆先生在药品里头找了找,还是给她上了些微麻醉后再开始清洗。耳朵距离大脑近他也不敢下太多麻醉,只能尽量放轻了力道。
    钟长雅装得很敬业,痛得发出低低的呜咽。
    许延不忍直视。
    陆先生动作很快,小心翼翼拿纱布裹住伤处,又看着钟长雅吃下消炎药后,细细叮嘱道:这些天伤口不要碰水,每天都要换药。药品就先放在你这里了,如果不知道怎么换的话可以来问我。伤口刚愈合那会儿可能会有点痒,千万不要用手去挠
    他想了想,补充道:东西要吃清淡一点的,以后你的三餐我都会另外做的。
    钟长雅诚惶诚恐,神奇地在一个恐怖游戏NPC身上感受到了老父亲一般的温暖。
    陆先生最后看了一眼窗户:这间房也不合适住了,你们搬到隔壁去吧。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后,陆先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冻尸进屋的事让他有点心累,那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又涌上来了,陆先生疲惫地往床上一躺。
    唉
    陆先生的叹息声突然止住了。
    陆先生意识到有些不对。
    他在床上滚了滚床的面积足够大,能让他舒适地从一头滚到另一头。
    但是,白逐呢?!
    第16章 瞎几把猜
    陆先生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探过身去打开床头的壁灯。暖黄的光线并不强烈,但足够让陆先生确定床上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白逐?陆先生喊了一声。
    他环顾四周,自己的卧室就这么点大,要是有另一个大活人在这儿他不可能看不到。
    每一件熟悉的摆设都好端端地待在原地,甚至自鸣钟散在地上的零件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唯独缺了一个人。
    陆先生是被楼上的动静吵醒时上的楼,冻尸拍打窗户厉声尖叫的声音传到了楼下,他几乎一睁眼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从喝退冻尸,到给黑框眼镜包扎完伤口,前后花费的时间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就是他离开的这短短半个小时里,白逐不见了。
    他必然是醒了。
    陆先生想起自己之前推荐白逐吃抽屉里的糖,又想起白逐之前处于昏睡他根本没机会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的,就觉得眼前发黑。
    陆先生下了床,他得快点找到白逐。
    他的小屋就这么点大,除了被他锁上的杂货间并没有危险的地方,但是陆先生担心白逐一下子想不开跑到屋外。
    外头还下着大雪,贸贸然跑进去无疑是死路一条。即便好运没有被冻死在屋外,陆先生也不觉得冻尸们也有那么好心。
    已经死掉的人无法接受死亡的现实,早已抛弃为人时的善良。
    陆先生把自己的卧室彻底检查了一遍,确定了白逐没有藏在卫生间、衣柜或者是床底后,离开卧室匆匆下楼。
    大门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陆先生放下了心,但没有再回到卧室,点燃了壁炉的炉火后,就在自己最习惯的那只沙发上坐下。
    他在守门。
    推己及人,如果他是白逐等人那样的身份,他也会对小屋的主人充满戒心。人在恐惧之下能做出毫无理智的事,之前也有过惊惧之中的客人逃出小屋,结果没跑出百米就因为严寒和积雪倒在雪地里,再也没能爬起来过的先例。
    他守着门的话,好歹白逐只敢藏在小屋里。
    陆先生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不要太快睡着,他想,还有两天雪就要停了。
    有些事情没办法解释,因为它们都是发生过的事实。
    但好在这一个轮回就要结束了。
    陆先生看了会儿熊熊燃烧着的明亮的烛火,垂下了眼帘。
    白逐距离陆先生最近的时候,是在陆先生回到二楼的那会儿。一片漆黑的楼梯间内无法视物,陆先生径自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却不知道白逐就在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上,如果有光的话他没准还能看见白逐未能藏起的大衣的衣角。
    白逐是在陆先生走后没多久醒的。
    糖的药效太强,他刚睁眼那会儿头脑还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昏。白逐强打起精神爬下了床,穿好衣服鞋子后小心翼翼绕过了地上自鸣钟的零件,蹑手蹑脚打开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刚好撞上陆先生跑下楼拿药。
    白逐浑身僵硬木头似的杵在门口一动都不敢动,手还握在门把上,好在陆先生把药品放在了客厅,没有回二楼来。
    白逐并不知道陆先生去一楼做什么,心中只有庆幸。
    在这个游戏里头,白逐唯一的,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的人就是他的队友。他是想上楼去找许延和钟长雅的,但是陆先生取了药后就跑去了三楼,白逐没敢回去。
    他也不敢留在二楼,索性赌一把藏在楼梯间,等陆先生离开三楼后再回去。
    白逐赌对了,陆先生压根没有想到,也没有注意到楼梯间里藏了一个人。
    趁着陆先生还没发现自己不见了,白逐脱下鞋子光脚跑去投奔他的队友,赤脚踩在地上时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白逐被冻了个透心凉,好在成功和队友们接头了。
    钟长雅打开门时的目光是震惊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一句话你怎么还活着?
    嘘白逐示意她小声,你就当我死了。
    钟长雅让开一条道放白逐过去,听见门在身后合上的声音后白逐呼出一口气,耳畔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白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自己有多么的紧张。
    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要被陆先生逮到了。
    钟长雅放轻了声音,很直白地问:你没死?
    许延凑了过来,看上去也很好奇。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白逐看了眼钟长雅包着纱布的耳朵,你耳朵怎么了?
    还记得第一晚把我们团灭的那东西么?钟长雅道,就那东西咬的。
    白逐:我看我们那屋的窗户破了个窟窿
    钟长雅点点头:也是那东西砸的。
    白逐不敢置信:以前不是还敲门的么,现在直接非法入室了?
    钟长雅复述了一遍冻尸破窗而入前后他们的对话,道:我觉得那东西进来是有条件的。你过来前我和许延就在讨论这事,我们怀疑是许延说那东西是死人的话刺激到它了,它才会砸窗进来,我瞧它还挺怕陆先生的。
    许延附和:恐怖电影里头不是挺多这种情节的么?不能在鬼魂面前说它死了,尸体可能也差不多吧。
    白逐问:这么说还是陆先生救了你们?
    算吧。钟长雅问白逐,你又是情况,我们都以为你凉了。
    白逐心情复杂地表示自己被药倒了。
    钟长雅挠了挠头:这个NPC是怎么回事呀,一会儿害人一会儿救人的,难不成精分么?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三位玩家面面相觑。
    该不会钟长雅不确定道,真的精分吧?
    玩家们就NPC会不会有精分人设进行了深入而严肃的探讨,越探讨越觉得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你们想想?钟长雅掏出镜子拍在桌子上,我们见到的那个陆先生和镜子里头的除了长相有一点儿相似之处吗?要是说陆先生平日里温和善良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那他装得也太完美了吧,都可以去竞争影帝了!
    许延推了下眼镜,严谨道:这也很难说,现实中的普通人当然很难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还不露出一点儿破绽,但由程序组成的NPC是能轻松做的,只要设计时给他加了影帝的设定,装得天衣无缝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事。
    但是陆先生至今为止还没有做出切实伤害了我们的事?钟长雅越说越觉得NPC精分这条思路是对的,这个副本的地图就这么一点儿大,我们和陆先生的接触是最多的,但目前的减员,和差点减员,没有一次是和陆先生有直接关系的。
    钟长雅说着为最早减员的陈津默哀了一秒。白逐低头沉思没有说话,如果没有他被药倒这件事,他现在肯定在支持钟长雅的观点了。
    但是那些糖
    不过若是陆先生真的精分的话
    如果陆先生真的人格分裂,那么我被药倒后他什么事也没干好像也能解释了。白逐道,那些糖是另一个人格准备的,我们平日里见到的陆先生并不知道那些糖的作用,可能陆先生以为我只是单纯的睡着了。
    那他不告而别陆先生岂不是会很慌张?
    你们这样说的话,那么我也有一个猜想。许延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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