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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温——画师Meow(2)

    夏参衍见惯了冷嘲热讽,只淡淡问:陈萧呢?
    和卢子阳吵着呢,建议你先听听他们对话的内容再进去。
    徐旭白说完,也没再多说什么,懒懒倚靠着墙,面无表情的移开了在他身上打量的视线。
    夏参衍没有先进去,他也想先弄弄清楚情况再说,只是刚刚跑过来的时候动了气,这会儿有些不舒服,便靠在墙边缓了会儿,轻轻咳了几声,常逸忧心的跟在他身边。
    徐旭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抿了抿唇没说话。
    外面一静下来,包厢里面争吵的声音便逐渐传出来,清晰入耳,内容却不堪至极。
    卢子阳,你别太过分了!高中的时候你针对欺负他就算了,到现在还来诋毁他,你以为你们卢家在辛由真能称得上什么角色吗?!陈萧一边被身边的人死命拉着,一边喊着,额上青筋凸起,整个人都在暴起状态。
    陈萧,你好意思说我?那个时候是谁轻信别人,散播谣言的?嗯?你现在这么帮他,莫非是和他真有过什么吗?
    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好受,连徐旭白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可他看向夏参衍时,那当事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正揉着眉心轻轻咳嗽,眉宇温润,神色平淡,就是脸色有些白。
    他总是这样,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徐旭白掩饰似的移开了目光。
    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
    卢子阳,你他娘的放屁!参衍是我朋友!
    朋友?呵,谁不知道夏参衍就是个卖身的?和那个一把年纪的齐导都能滚到一起去!和你上床有什么意外的!?反正长得这么好看,谁上他都会觉得尽兴哈哈哈!卢子阳哈哈大笑起来,语气轻薄又讽刺。
    包厢里面瞬间寂静无声,那笑声格外刺耳,却没人附和他的话。
    卢子阳,你他妈还这么说他!我杀了你!陈萧争开拉着他的人,随手拿过桌上的酒瓶子,就要往卢子阳脑袋上招呼。
    陈萧。
    陈萧的动作猛的顿住。
    门口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包厢内的众人愣了愣,连卢子阳也怔住了。
    那声音很轻,轻的像风一卷就听不见了,可是他们都知道这声音属于谁。
    不怪他们惊讶,夏参衍从没来过什么同学聚会,说起来除了电视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位昔日老同学见过面了。
    夏参衍面色不变,没有看其他人,先过来拿走了陈萧手里的酒瓶,然后径直对陈萧说:我送你出去吧。
    陈萧一愣,面色有些白,原本嚣张的气焰在看到他之后瞬间灭了,有些笨拙的不知所措:我
    走吧。夏参衍不太适应这房间里闪烁的彩灯,不适的眯了眯眼。
    好。陈萧点点头,目光死死钉在他身上。
    夏参衍便不再多说什么,礼貌的朝房间里面其他人点了点头,扯了扯唇角便往外走。
    他整个过程都没有变过脸色,哪怕上一秒他还在被人故意辱骂诋毁,他也仍然能面不改色的维持表面的修养。习惯了,就没有那么在乎了。
    然而夏参衍没能出的去。
    卢子阳拦在他面前,终于从惊愕中回过了神,打量他一眼,冷笑道:老同学见面,不喝一杯再走吗?
    夏参衍看都没有看他,甚至在他要靠近他的时候往后躲了躲,从头至尾,没有让人碰过他一片衣角。
    不用了,我还有工作。他淡淡回答。
    卢子阳讨厌他这种惺惺作态的保守姿态,嗤笑一声说:夏参衍,怎么对我们敌意这么大?嗯?就算是高考没考好也没必要这么自卑吧。
    夏参衍紧抿着唇没说话,对着他这样蓄意的嘲讽,连眉都没蹙一下。
    卢子阳见他仍然没什么反应,有些来气,故意大声说:哎?怎么今天司锦卿没来啊,你不是一直跟着他吗?怎么?换人啦?
    夏参衍轻微的笑了一下,掩了掩唇,说:不劳你挂心,麻烦让一下。
    我偏不让,你又怎样?卢子阳笑嘻嘻看着他。
    卢子阳!你他妈给我放尊重一点!陈萧刚才的气还没消,这会儿又全冲了上来。
    卢子阳没搭理他,继续说:哎,你们明星不都是谁给你资源和谁上吗?来,我给你资源,你跟我一晚怎么样?
    他众目睽睽之下,毫无羞耻心的说出这种话,换做任何人都会恼羞成怒,然而夏参衍却面不改色,只是极其平淡的说:明星非娼|妓,希望卢先生能对这份职业有一定的尊重。
    卢子阳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尊重?你们需要这种东西吗?你们和娼妓有区别吗?也别装什么清高了吧夏参衍,都是老同学。
    你丫的给我闭嘴!衍哥!门外的常逸早就听不下去了,但是被人拦着又进不来,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夏参衍轻轻咳了几声,没有再理会他的污秽话语,毕竟污秽的人,对于任何事物的看法都干净不到哪里去,他不是那种让人信服的魔力,无法一下改变别人与之自己不同的观点。
    所以你想干什么?夏参衍觉得头有些晕,他昨晚没怎么睡好。
    干什么?我当然想干你啊!高中时候司锦卿罩着你,现在他还会为你撑腰吗?听说他身边又换了人?而且要订婚了呢,你不如赶快找好下家?我可以帮你
    住口!陈萧直接挥舞着酒瓶就往卢子阳头上砸。
    卢子阳不设防,雷霆般的剧透让他脑子嗡嗡作响,整个脑袋都是火辣辣的疼,头上的血很快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骂了句脏话,却没有朝陈萧动手,反而狠狠抓住了夏参衍,扯着他就要往墙上抡,无奈他手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残缺,使不上多少力气,可还是让夏参衍踉跄了一下,这会儿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夏参衍以为自己可能要被砸破脑袋的时候,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怀抱有些硬,但宽松又温暖,扑面而来的薄荷气息让他紧绷且疲惫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是记忆中的感觉。
    他来了。
    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他面前。这种安全感只有他能带给他。
    夏参衍一下失了所有力气,瘫在了他怀里。他就是有这种让夏参衍全盘依赖的能力。
    司司总?有人楞楞的喊了一声,声音是颤的。
    在场所有人包括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卢子阳全都怔愣当场,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像是大脑当机,这会儿什么气势都没有了。
    门外陆陆续续涌进来一些穿着正装的人,为首的那位直接将卢子阳踹到了地上,狠狠一脚踩在他胸口,肋骨当场破碎,卢子阳当场动弹不得,却被人用东西塞住了嘴,连呼痛都困难。
    衍衍。那低磁暗沉的嗓音缓缓在耳边响起,轻柔又熟悉,温暖不已。
    夏参衍的眼眶突然有些湿,他好久没有听他这么叫过自己了。
    从终止契约那一年开始,两人就好像很少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了,唯一的谈话不是在电话里就是在短信中,哪怕见面也是不过寥寥数语。
    像这样好好相拥的时候好像好久都不曾有了。
    他有些想念。
    夏参衍很快整理好自己,离开了那个带着熟悉味道的怀抱。
    面前的人俊美依旧,犹如雕刻般精致,他完美的让夏参衍望尘莫及。他对着外人是凌厉凛冽的,此刻看着自己,除了满目被揉碎的柔情,还带着些许焦急。深褐色的眼眸里仿佛含着水,总是让夏参衍跟着不知所措。
    伤到哪里了吗?司锦卿将他上下打量一遍。
    夏参衍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司锦卿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我抱你好不好?他将他揽在怀里。
    夏参衍有些想拒绝,可他现在又确实有些难受,那怀抱太温暖,他一时不太舍得放开,便点点头,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司锦卿毫不犹豫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他们从来不顾及任何外人的眼光。
    闭上眼睛休息,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明白吗?司锦卿低声说。
    温热的呼吸擦着夏参衍的耳廓而过,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满面都是那薄荷香。夏参衍揪着他的衣领,点点头。
    衍衍乖。司锦卿低头,吻了吻他的额。
    夏参衍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上一秒还温柔体贴的司锦卿,下一秒眼中冷光毕现,面色冰寒。
    任湛。
    是。刚才将卢子阳踹倒在地的西装男人立马朝着司锦卿弯下了腰。
    跟着他这么多年了,仅是司锦卿一个眼神便立马明白他要他做什么。
    在场诸位,刚才可看见还有什么人对夏少爷不敬吗?任湛说话时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里一片死寂,比他们来之前还要死寂,他们都明白司锦卿是什么人,是个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见着他都要礼让三分的商业巨鳄,贵族中的贵族,暗夜里的极致恶魔。
    区区卢子阳,蝼蚁都是抬举,他们这些人更是不值一提。
    这会儿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做出任何一点可能会惊到来人的举动。
    没人说话,那各位就都在这里吧。任湛敛去笑意。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都可以去死了。
    司锦卿要弄死他们,易如反掌。
    只有卢子阳!一个胆子稍微大点儿的男生抢着出来说,声音发着颤,身体微微发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任湛看向他:这位先生,说谎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我没有那人抖得更厉害了,大家都在这里,我没有没有骗你们
    好。任湛便又转向讷讷的陈萧,笑问,陈先生,你说呢?
    陈萧浑身一僵,回过神来,手指关节被他捏的发白,半晌才点点头:是,只有卢子阳。
    任湛笑了笑:那各位
    等等。司锦卿突然沉声打断他。
    任湛立马垂下了头让到了一旁。
    司锦卿冰凉的视线在周围环绕了一圈,看的在场众人浑身战栗寒意不止。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各位依然对夏参衍持有意见。司锦卿语气淡然,眉眼阴沉。
    我似乎在各位上学时就提醒过。诋毁他伤害他就要付出代价,然而你们好像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司锦卿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众人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那么我现在再说一遍。外面那些污秽不堪的传闻我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我会查,查到一次,连人带物销毁一次。
    众人顿感寒意入骨。
    所谓销毁是什么意思,被销毁的又是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
    恶意诋毁是种十分低劣的行为,希望大家今后能谨言慎行。
    司锦卿的话像长针,扎进每个人的心底,那寒意渗透四肢百骸,让他们畏惧胆战心惊,那种上位者的强迫气势压的他们几乎窒息。
    人群逐渐如潮水般散去,慢慢的包厢里面只剩下了他们。
    司锦卿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便多留,低头看向怀中的夏参衍,好在他似乎并没有被刚才的嘈杂吵到,长睫在眼下投射出青灰色阴影,微合着眼,侧脸温润依旧,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司总,那卢子阳任湛不确定司锦卿的态度。
    司锦卿面无表情道:舌头和腿留着没用了,但别让他死了,他们一家气运到了。
    是。
    *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总终于出现了。
    我要开始正式更这篇文了。
    感谢观阅。
    第03章 3
    这天晚上夏参衍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十五岁那年,父母离婚,双方分别带走了妹妹和哥哥,只有他是多余的,于是司锦卿出现了,他给了他一个栖身之所。
    十五岁的夏参衍是理解父母的,他知道于他们而言他是个累赘。
    他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生过一场病,病过后身体坏了,智力也下降了,这也是母亲不要他的原因。
    夏参衍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那时候他和夏轸汐年龄太小,爸妈又要为事业奔波,无法把他们全部带出去,而哥哥在私立学校读书,难得回来一次。
    后来爷爷去世,爸爸的事业慢慢有了起色,运营着一家小公司,便把他和妹妹还有奶奶接了出去。
    只是之后就越来越不顺了,公司破了产,母亲也和父亲离了婚。
    父亲背负着一身的债带着他和妹妹还有奶奶。妹妹争气,学习上进,聪明伶俐,他却连好的中学都考不起,走关系都进不了,父亲嘴上不说,但他知道他在为他忧心。
    那时候的夏参衍很无助,觉得自己多余至极。
    不久母亲改嫁给了辛由挺有名望的一个家族,父亲就把他送去了母亲那里,母亲那时刚刚在新家庭里站稳脚跟,带着夏商徵已经足够辛苦。但哥哥比他厉害。
    母亲是个要面子的女人,她当然不想带着一个累赘。
    而那是一切的开始。
    夏参衍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我背负着一身的债,你让我怎么照顾衍衍?夏长兴朝齐雪纯怒道。
    齐雪纯看了夏参衍一眼,眼中既有不忍又有愤怒,那复杂的情绪几乎吞没这个要强的女人,她厉声反驳:夏长兴,我跟着你已经够辛苦了,我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你为什么还要来给我添堵?
    夏长兴冷笑,颤着手指着夏参衍说:添堵?衍衍是你的儿子,你是说衍衍在给你添堵吗?
    齐雪纯嘲道:你来说我?你不想带着衍衍可以直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来指责我!
    我没能力带着他了,你不是看到了吗?之前也一直是我带着衍衍,衍衍跟着我过的有多苦你不知道?夏长兴红着眼吼道,他是我儿子!我心疼,我现在给不了他什么,算我来求你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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