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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日耕黄梁(51)

    祝莫添仰面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已,眼睛如斗鸡般不由自主地瞪在一起,手掌成爪地缩在胸前,没多会儿,嘴也要歪得说不出话了。
    几个弟子看傻了眼,反应了片刻才慌慌张张围过来瞧,水平皆是半斤八两瞧不出具体毛病,乱遭遭诊判出什么的都有。
    祝师兄中风了
    更像是癫痫
    以前竟不知,师兄还有此等隐疾,这要怎么办才好?
    祝莫添怎么也是他们这次出行的领头人物,不谈人品,才干却是精英类别。群龙无首,乱成一团。
    混杂之中,有人插了一句嘴,不咸不淡,死不了。山下的雪暴不是狐妖干的,有人在井里投了一颗冰珠
    与此同时,蹲守在结界之外的弗禾抬手摸了摸耳垂,即刻翻开手掌朝上,掌面表层渐渐浮出一层荧紫的浅光,他迅速站起,转身直破结界。
    乌栾原本想将冰珠用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祝莫添既已倒了,拿来冻住毒蛭也不错。结界被冲破的同时,他霎时抬头,蹙眉望向雪谷之外。
    乌栾布下结界,原本就是不想有祝莫添的帮手或是其它心怀不轨的人出现。
    弗禾可不就是心怀不轨。
    他飞身如风,一手结印成诀再给地上吐着白沫的祝莫添补了一记痛楚,让他再多尝一尝活来死去、死去活来的滋味,一手将虫儿召回收入袖中。
    这小功臣够机灵,知道自己抵不住半步元婴的一捏,咬完就撤,逃命的速度简直快得像闪电。
    做完这些,剩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劫人了。
    唔,没看错。此时的乌栾已经长大成人,不仅修仙了,还达到金丹中期了。
    最重要的是,旁的他不学,学起自己戴面具了。
    没时间多作解释,反正打人也打爽了,弗禾直接拿修为碾压,带走!
    抽空瞥了一眼血泊里还剩一口气的狐婴,日行一善,也带走!
    弗禾一通举止行为风风火火,等到余下众修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们那个平常不爱讲话、热衷苦修的乌师弟已经给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掳走了!
    *
    掳人这种事,别看挺熟练,但弗禾敢打包票,他还是头一回这么干。
    刺激归刺激,可冷静了下来后,就只剩下无措了。
    细想他近来几番突然出现又莫名失踪的行径,嘴上撩闲更是没个把门,即使对方还是个孩子,又跟撩而不娶有什么区别。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自己都好像一个渣男哦。
    解释,必须要好好解释,对于这件事,半点疏忽不得。
    可当弗禾实施完对于小狐婴的救死扶伤,喂饱饿得肚子瘪平的碧虫子,甚至还用从荒弃民舍里顺来的锅碗煮好一锅羹以后,头脑一顿风暴,也想不到该要怎么开这个口。
    当然,细究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他摸不清乌栾对此事的态度,以及对他的态度。
    换位处之,弗禾自认心眼气量都很小。轻易不会说出原谅,硬要原谅,肯定要哄一哄。
    对,哄一哄。
    身后的男人自被劫持之后就一直不言不语,顺从得不得了,也沉默得惊人。
    大了,心思摸不透了。
    弗禾不由想,还是小时候乖巧可爱。
    心里这么想,嘴上不经意就说出来了。
    乖巧?可爱?乌栾抬首,面具下的目光终于挪到了弗禾的身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手指要在掌心里掐得多紧,才能确信眼前并不是一场梦。
    之前不敢多看,这会儿忍不住想看。仿佛多看几眼,这梦就会如从前千百回那般,骤然散去。
    弗禾没听出乌栾语调里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心里更愧疚,手脚利索地从锅里舀了一碗羹,殷切地把碗捧到了男人面前。
    哄人嘛,他又不是不会。
    你听错了,是帅,太帅了。弗禾扇着眼睫毛,用平生最温柔软和的口吻道,吃吧,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照着之前乌栾告诉他的方子做的,气味是没多大区别,味道应当也大差不离。
    美食治愈人心,弗禾觉得,这一点定律应该可以通用。
    乌栾眼见着一碗冒着白汽的汤羹被强行塞到手中来,神思依旧恍惚。
    粗糙缺口的碗温温热热,里面的汤羹香气四溢,他没见过弗禾为他做任何食物,自然也不会在梦里幻想这些。
    既是打破了刻板印象,那就可能真的不是梦。
    这人,真的回来了。
    再次来到了他的面前。
    弗禾满心还在想着哄人的事,搓了搓手,弯着眼睛凑到乌栾的对面来,瞳孔里的神色是一种说不出的亲近美好,时光在此刻仿佛骤停,天地万物飘然远去。
    乌栾一时看愣。
    温柔讨好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从身边传过来,如兰的吐息近在咫尺,天冷,是冻傻了吗?弗禾怜惜地说。
    没有。乌栾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回应,不冷。也没傻。
    那就好。弗禾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突然想起什么,又从袖子里把装着狐婴的兽囊与装虫子的小瓶分开放置,未免这两个小东西互斥。
    他便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小瓶,时而做些自以为不起眼的小动作,例如朝一旁的乌栾偷瞄过来。
    特别像某种惴惴的、软乎乎的小动物。
    乌栾这时便想,一切深刻印入脑海的孤独求索,百年来的期盼与落空,惘然和离绪,似乎全都可以在这一瞬烟消云散。
    他扪心自问,然后果断得到了一个再明晰不过的答案
    事实上,这人一重新出现在面前,于他而言,就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寥寥余生,再无多求。
    你你今年几岁?弗禾在心里估摸了一下乌栾的骨龄,还是要再多问一句。
    乌栾顿了顿,先端起碗喝了一口羹汤。
    弗禾亲手做的羹汤,他必是要喝的,不能糟蹋了对方的心思劳力。
    于是弗禾视线所及,便是男人滚动的喉结与沾了一点汁水的唇。厚薄的程度十分恰当。
    乌栾将弗禾不咸不淡、无滋无味、勉强入口的心意尝完,碗放到一旁,深邃的目光笼罩随即而来,答道:不轻不老,此刻你我相配,似乎刚刚好。
    闻言,弗禾先是老脸一红,而后便悟了,你都知晓了?
    猜测到一些。乌栾不仅灵体特殊,智商也不输。已经走上修途,会看骨龄是一方面,观测一个人的状态也能得出一些线索。
    如果没猜错,你是误入了时空秘境?所以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又猝然出现。
    弗禾苦笑:差不离。他想起来,你当时昏迷不醒,灵体初显,可曾遇到危险?
    话落又懊恼地敲敲头,遇到又能怎么样,没遇到又能怎么样,反正我把你丢下是事实,现在说这些废话还有什么用。
    他对自己有些生气,一百多年,几万个日夜,不是已经过去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一时间,弹瓶子的速度更快了。
    碧虫睡得正香,显然不乐意被这么粗暴地对待,瓶口松动,向往外挤出来。
    弗禾无理取闹完,给瓶口上下了道咒,把小瓶若无其事地继续收好。
    就是这么蛮不讲理。
    这边的动静平息,乌栾突然说了一句:我听见你给我唱歌了。
    弗禾一愣,正襟危坐,啊?
    乌栾看着前方的虚空,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头回将那些在心中珍藏了许久的宝贵记忆讲了出来。
    面具下的面容也因此变得极为柔和,那时虽不清醒,外界的声音却能清晰入耳。我记得,你给我唱了很多歌,说了很多话,安慰我不会有事,不要害怕
    是是有那么回事。弗禾叹了一声,也怪我,拔苗助长,把你害苦了。应该很疼。
    乌栾摇摇头,没有。听见你说话,我就不疼了。
    哪有那么神奇。弗禾不信,并很快忆起自己除了安慰人,嘴上都跑了些什么火车。
    那些内容不行了,他脸不由分说地烧了起来。
    偏偏乌栾这边还在继续,他低低地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我听你说了好几句,想我能早些长大,快要等不及了。
    !弗禾埋首在臂弯里,直想钻地。
    他捂着脑袋,差点崩溃,我都成什么人了我!这么变态的话也说得出口。
    想不到昔日角色竟会对调。
    乌栾瞥过他一眼,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羞什么。
    弗禾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乌栾下一句果然来了,讨道侣的事,是该羞的事吗?
    弗禾:这句话当初臭不要脸地说出来就是逗小孩玩的,这会儿简直要差点社会性死亡。
    心如油煎。
    以前怎么没觉得乌栾这张嘴叭叭叭这么能叨呢,成年了就了不起啊。
    弗禾一扭头,朝着一脸笑意清浅的男人瞪了一会儿,忽然呲牙一笑,踮脚捧着乌栾的脸吻了上去。
    面具碍事,扯了。
    掉在地上啪的一声。
    唇碰唇,小小地一啵,短暂得像个猝不及防的恶作剧。而做出这个恶作剧的人,还在十分得意地叉腰笑着。
    那双笑眼,那道弯唇。
    乌栾额边一缕头发散落,看了眼地上的面具。
    弗禾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验个货,看有没有长歪。他挑起眉,端详着面前的人,呦了一声,看来没有,依然如花似玉。
    乌栾瞳孔深黑,终于没再压抑多年来对着眼前人魂牵梦萦的恋慕,俯身吻过去。
    民宅荒废,有点脏,弗禾几乎整个人被揽在乌栾的怀中。毕竟有大腿坐,谁还愿意坐地上啊。
    他的衣裳发丝寸片不沾尘,喘息交缠,其中有无尽思念,亦是热火柔情。
    修仙之人耳鬓厮磨通常会有不少讲究,低克高,累。但乌栾就不一样了,人家有劲儿得很。
    仙魔之体啊,弗禾私以为,它不是个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
    第73章 仙魔(22)
    我现在总算知道了。弗禾的语气颇为自暴自弃,他将锅里剩余的汤羹捞了一点起来,只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毛,没有金刚钻,还是别揽瓷器活的好,我真的没有厨艺这方面的天赋。
    一只手从他背后穿过来,掠过脖颈间的一根发带,汤勺被拿走,乌栾一点不介意地喝光了剩余的汤羹。
    弗禾呆呆的,喃喃:又不好喝
    俊美的男人逆着窗外照进来的光,衣裳边缘浮起浅淡的暖色,他抬起眼,认真道:我觉得挺好的。
    弗禾失笑:这滤镜厚得,你是味觉不行吧,也不对,你明明他卡了一下壳,含糊过去,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从小吃过的山珍海味一定多了去了,我这清汤寡水的。
    虽然方子步骤一样不差,但还是出了问题。
    那么好的吉祥如意汤啊,他就是学不来。
    乌栾摇头,显然还是不认同,视线微转,一抬手,将弗禾的发带解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弗禾咽了口唾沫,还要再来吗?
    虽然这个来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真刀实枪,但来多了,他就真有可能要忍不住下手了。
    乌栾撩开一缕因汗液沾湿而粘在弗禾雪颈上的乌发,双手佐动,是一个绾发的动作。
    你还会走吗?他轻声问。
    弗禾心里叹息,脸上却装得轻松,实话说,我也不确定。那个时空裂隙就像跟我有仇一样,就看不得我安安生生过日子。
    乌栾手指轻柔地在弗禾的头皮上揉过,语气倒没透出什么失落,我在宗门典籍里,倒是见过一些残缺的记录。
    弗禾料想三千年前确实有不少古法还未断绝,忙问:飞升成功的真仙是不是真的可以撕碎时空?
    乌栾对此给出了肯定回答:是。他把发带系结成扣,走到弗禾面前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弗禾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一点源头了,我怀疑有真仙在算计我。
    他面色纠结,可也不太对啊。我身无长物,修为也不拔尖,人家真仙都能破碎虚空了,费劲算计我做什么?
    联盟要是使坏,直接把他拉去一个什么人也没有的地方自生自灭就好了,所有可以先排除那边的嫌疑。
    乌栾的目光沉沉,说道: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更上层的大世界,都已经没有真仙存在了。
    弗禾这下是真的惊讶了,睁大眼睛看向他:什么意思?你知道真仙的事?
    颠覆了颠覆了。
    世人修仙,从来只为登仙。
    如果从不存在真仙,那还修个鬼啊。
    乌栾以为弗禾被吓到,于是上前把人拥揽过来,害怕?
    不是怕。弗禾把脸贴在乌栾的胸膛上,就是觉得挺荒谬的,我有点理不清了。没有真仙的话,那么仙国各个门派的宗主大能就只是单纯的仙逝,飞升的说法都是假的?
    假的。乌栾非常直接了当,我的传承具现了所有的因果事实。
    这下弗禾又觉得糊涂了,仙魔之体竟然还有传承啊。
    以前魔帝大人可真会瞒人呐,什么都没提。
    虽然他也没问。
    有传承的。乌栾一手抱着弗禾的腰,另一手点出一指,沉吟片刻,轻轻指在了他的眉心。
    瞬息的工夫,弗禾便经过一个小小的沿传术法,通晓了个中原由。
    知道真相的他不可思议地呢喃:仙魔之体,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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