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旗袍公子 > 旗袍公子
错误举报

旗袍公子——Tenet(13)

    这不来还好,一来了,眼里心里总是挂念着当初那么几口。
    泡完澡、吃过药后宋凛便叫了车开往B大的后街,正中午这个点儿,开往西三环的车不少,不仅路上磨磨蹭蹭的堵,就连到了后街巷口也是人挤人的不得进车。
    这约的车估计是个新车,车里那股子皮革橡胶味还未全散,再加上刚吃过药的原因,宋凛一路来直犯恶心,也不想继续待了,直接到了巷口就下。
    即使隔了十来年没回来,后街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吵吵嚷嚷中混着各色油烟气息。
    宋凛寻了以前常卖的个摊儿,称了两个爆蜜汁的烤红薯,拎着袋子朝小东门那边儿走去。
    B大周围还挨着理工大、民族大学等等一串儿学校,这几所学校间又被各色胡同小巷给填满,宋凛凭着记忆七拐八拐地遛进烟袋儿巷。
    巷口处的爬山虎藤蔓依旧枯黄,只不过经常卧在口道头的那只橘猫不在了,老是坐在墙角根下对棋的那两老头儿也不在了。
    周围的人进进出出,但宋凛没找人询问,不敢问。他背着光站那儿看了会儿,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地走进了胡同里。
    胡同中段儿有家叫三酵酒流的小酒馆,初入胡同口不得见,但顺着那腰势朝里走,只需一拐弯就能瞧见那挨着合门立的木牌。
    上面那瘦金体写着的四个大字,这还是宋凛读本科时他们古汉老师所提。
    宋凛颇为怀恋地看了那立匾一眼,而后掀开垂帘跨步而入。
    还未到营业时间,酒馆里俨然一副休息的状态,但宋凛却未管,而是熟练地拉了拉摇铃。
    正当他准备出声喊人时,一道劲风却忽地朝手腕处袭去,也得亏宋凛反应快没被打着。
    宋凛侧身一躲,刚抬头,面前就立起一道人影。
    那人是一幅刚睡醒的模样,眉眼间全是被吵醒的不耐烦,他皱眉质问道:你没看见门上休息中的字样儿么?
    那人瞧着还挺年轻,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即使是初醒,压人的气势却一点儿也不低。
    但宋凛在外面儿见的人太多了,这样的还吓不到他。
    宋凛冲他温和地笑了一下:我看见了,不过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来找你老板,唐因辞。
    找老板?一听这话,那人微眯的双眼立即瞪大,他上下审视着宋凛,询问道,你是谁?你找他作甚?
    面对这一连串跟审犯人似的语气,宋凛心中有些反感,但良好的教养没使他表现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回话时,一串脚步声从头顶传来。
    不消一会儿,脚步声停下,一道沙沙哑哑的声音透着虚气从楼梯间传来。
    谢明翰大中午的你又在吵什么!
    话音刚落,方才还一身戾气的谢明翰就跟那上了套绳的野犬,立马收了尖牙,转身跑到楼梯底下去握住唐因辞的手,轻言细语地说着话。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要你多睡一会儿吗,你腰还酸吗,不发烧了吧
    闭嘴,唐因辞收回手,正当他想教训时,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
    宋凛从棉服兜里将烤红薯掏出来,冲着唐因辞晃了晃,喊道:因辞。
    烤红薯的甜香冲破酒窖气息,唐因辞站在楼梯间蓦地红了眼眶,他惊呼了一声宋凛,而后便握着扶手快速下楼奔到宋凛面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唐因辞上上下下打量了宋凛好一番,我上次在推特上给你发消息,你不是还说在美国吗。
    即使已经毕业好多年,但宋凛和唐因辞一直有保持联系,他将烤红薯塞进他怀里,笑道:回来将近一个月了。这是后街的烤红薯,毕业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有。
    没有,唐因辞摇了摇头,他抱着烤红薯将宋凛拉进来,快进来坐,外面儿冷。
    说到这里,他又偏头问道:吃了吗?
    宋凛摇了摇头:没呢,专门过来吃的。
    一听这话唐因辞便知宋凛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他溢出笑意:那就还是楼上老座儿,老三样儿?
    好,那必定是
    因辞,楼上风大,你还发着烧就别上去了,让我来吧。
    正当两人说着话时,谢明翰突然插进来,他将唐因辞拽过去,欲盖弥彰地为他系了条毛毯遮住吻痕。
    而后谢明翰转身看向宋凛,笑眯眯的眼中带着深意:宋先生是吗,是因辞的同学吧,真不好意思他还生着病,还是我带你上去吧。
    这宣誓主权的手段实在是太幼稚,宋凛即尴尬也十分无奈,他哭笑不得地看向唐因辞,用眼神询问该怎办。
    估计唐因辞也臊,快四十的人了,还被一小孩儿这样闹,他推开谢明翰,厉声道:你别瞎闹,去前面守着店,这里不用你管。
    谢明翰眉头一皱,还欲说些什么,但却被唐因辞冷着眼一瞪,直接抿着唇不情不愿地走向前面的柜台。
    瞧着谢明翰先前那副防备不已的模样,宋凛本以为得花挺大番气力才能将人弄走,不曾想只需唐因辞一个眼神。
    这御人有道的,宋凛直接给唐因辞竖了个大拇指。
    唐因辞被臊了个狠的,他撇开眼,清了清嗓子,扯开话头:走吧,我带你上去。
    这酒馆是唐因辞半途退学后开的,毕业前宋凛就来过好多回,毕业后因为出国学习工作的缘故虽来的不多,但也还算熟悉。
    现下十几年过去了,也没怎么大变,两人上了顶层的屋台后,便捡了靠边的长遛方桌坐。
    这也是宋凛每次来必选的座位。
    唐因辞身上还披着毯子,他取了炉子,从壁炉里取了炭火倒进去,而后跟着茶件一同摆上桌。
    你自个儿先泡着,我去喊声方姨,叫她给你弄东西。
    说罢,唐因辞便脚步噔噔地跑到屋台的里侧,冲着方姨喊:方姨,宋凛回来啦,驴打滚开始做了吗?
    屋台很宽,宋凛坐在最外侧只得听见几声虚音,不过估计应该是有的,因为往常的这个时候,方姨是早已把蘸驴打滚的粉磨好了。
    前几天京市下了厚厚的一层雪,虽说现今暖光破空,但堆在花坛中的落雪却还未完全消融。
    宋凛捻了一指沫雪花,在揉搓间化水而落,他又将这发冷的指尖凑到火炉旁,不消一会儿温热便附了上来。
    京市虽不比南城温暖,但在严寒中伴着火炉吃茶,这等意境也是南城带不来的。
    宋凛得了趣,也便不觉着这寒冷难耐,将茶壶架上炉子,在热水间挑开茶叶醒茶。
    热气刚从壶嘴出溢出,唐因辞便重新落了座,他紧了紧毛毯说道:甜蒜可能没几颗了,我就喊方姨给你换成了泡菜。
    行,泡菜也挺好,宋凛加了勺茶叶,他看了一眼唐因辞的面色,关切道,你这怎么感冒的,是不是又少穿衣服了?
    大学时两人同寝室,那时唐因辞就不喜多穿,说是有种束缚感。
    宋凛本以为他是因这老毛病才发的烧,却不曾想问完后,唐因辞原本病态苍白的脸却蓦地烧上一层淡粉。
    唐因辞不自然地抠了抠桌布,支支吾吾地打马虎眼:嗯是穿少了,我会多穿点的。
    宋凛瞥了一眼他的小动作,刚欲皱眉说教,脑中却忽地滑过一道闪光,他抬头盯着唐因辞看了半晌,瞧着他绯红的脸,忍不出喷笑出声。
    你这宋凛刚开了头,却觉着不好,抿唇想了想,转了个话头,那个谢明翰多大啊,我看着应该二十刚出头吧。
    唐因辞嗯了一声,回道:隔壁理工大学的,过来帮个忙。
    就只是帮个忙?宋凛将水打着圈冲茶,他透过升起的水雾看向唐因辞,你这小狼狗对你倒是服帖,但冲着我们这些外人也忒凶了些。
    唐因辞本就是比较清冷的人,被宋凛这话调侃地臊极了,他脸越发红,支支吾吾嘟囔了半天。
    哪有唐因辞急忙红了眼眶辩解,他哪有那么凶,你这是没看见池殊家的,那才叫凶好嘛。
    池殊家的?听着唐因辞提到另一位好友,宋凛翻了翻记忆,回道,他的那位我记得好像在首医读书的吧,那人看着不凶啊。
    唐因辞摇了摇头:早分了,现在是另一位。
    圈子里换来换去是常态,宋凛早已见怪不怪,但池殊这分手还是让他吃了一惊,毕竟当时两人可是谈了好长一段时间。
    分了啊,怎么分了呢,我记得我前几年去北城出差的时候,两人还同居了呢。宋凛惊道。
    不知道,他当时带人来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唐因辞低头吸了一口烤红薯上的蜜汁,含糊道,主要是吧,他现在那位,看着就不怎像好人。就身上那股子狠劲儿,特像咱以前一起看那警.匪片里的毒.贩子。
    19、晴山
    第十九章
    毒贩子?
    唐因辞这番形容倒叫宋凛惊了个好的,在他印象中,池殊以前虽是喜欢玩,但好的那口都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小弟弟,怎么这回找了个这般模样的。
    再加上唐因辞这描述,宋凛难免有几分担心,他伸手给茶刮了沫,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你问清楚那人的来历了吗?
    就前面国庆那段儿,唐因辞掰开红薯,细细地咬着,我问过了,怎么可能不问。那人光名儿听着就狠,叫边厌。
    唐因辞说这话时瞪圆了杏仁眼里,被腾起的热气氲得水雾雾的,像是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宋凛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哎呦了一声:什么名儿啊,还听着就狠。都是些什么字啊?
    就滚边儿去的那个边,唐因辞一手握着红薯,一手在桌上给宋凛画字样,厌恶的厌。
    听着前面还好,但听到后面那个字,宋凛就猛地蹙了眉。
    可能是因为工作的缘故,宋凛向来对语言字样敏感,这个厌字在现代汉语中可不是个什么好意思,一般都没有父母给孩子起这名儿。
    正所谓相由心生,名自命也,边厌这名这相就叫宋凛有些不放心,他摩挲着茶杯,问道:这边厌,是做什么的?
    唐因辞取了杯茶润口:唔我当时也没追着问,就听着好像是卖烟的。
    卖烟的?宋凛想了想,他低嗯了一声,那在烟草局那里肯定是会有信息登记的
    宋凛话还未说话,唐因辞就急忙诶诶起来,他擦了下嘴:你这是作甚,别那么紧张好吗,要是那人真的有问题,我还留到现在和你在这儿八卦吗。
    说到这里,唐因辞像是怕宋凛会跑去池殊那儿说些什么,急忙补充道。
    那边厌也就面上看着凶,但实际人对池殊可好了,来我这儿的时候你是没见着,没差点给我把牙酸掉。特别是两人手上那戒指,哎呦特显摆。
    戒指?这倒让宋凛听了件稀罕事儿,他方才紧绷的注意力瞬间转移,还弄上戒指了?池殊池殊这回不会真被人给套牢了吧。
    唐因辞冲着宋凛眨了眨眼,他东翻翻西找找,不知从哪儿弄出个平板,对着宋凛说道:对了我记起来了,他俩上回来还拍照了的,我给你瞧瞧。
    唐因辞边说边找,不消一会儿便将照片从相册中找出来,那会儿尚在暮秋,几人都穿着薄款长袖,看向镜头的眼眸中也落着碎光。
    池殊头发比印象中的长了些,但样貌基本没怎么变。宋凛伸手指了指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寸头男人,问道:这就是边厌?
    唐因辞侧身直过来,滑动着屏幕道:是,你看这张,照得最清楚。
    其实前面几张照片都挺糊,但依旧能从里清晰地看清边厌的眼神,那种带着强烈占有和爱意的眼神。
    宋凛对这种眼神很熟悉,只需匆匆一眼便能看出,所以他一直为好友绷紧的神经,在看到照片那一刻便慢慢放松下来。
    反倒是一直想要转移话题和注意力的唐因辞,无论是照片中他和谢明翰之间透着的微妙气氛,还是现如今他这般凑过来,身上那股子怎么遮也遮不住的腥咸气息,都叫宋凛担心。
    宋凛垂眸扫了眼他脖子上的吻痕,殷红的正中央带了几点朱砂色,可见下嘴的人力气有多重。
    但到底是多年未见,宋凛也不好直接询问,他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眼照片,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我看着,怎么觉着这边厌没你家小狼狗凶啊。
    听见宋凛又将话题绕了回去,唐因辞滑动屏幕的手一顿,他微微退身:是吗,没有吧,也就面上看着凶吧。
    唐因辞说这话时眼神闪躲,十分刻意地增加辅助语气词,这般模样,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另有情况。
    宋凛摩挲着茶杯顿了顿,扯着笑意道:可能吧,不过我瞧着两人都挺凶的,就你那小狼狗的性子,这两人见面没掐起来?
    嗐,别提了,两人一照面就没看对眼。唐因辞摆了摆手,掐倒是没掐起来,就那个气氛就特尴尬你晓得吧。
    宋凛以前工作的时候就见过一对生来气场不合的人,只是知晓夹在这其中的尴尬与不变,他笑着点头赞同。
    唐因辞关了平板,将其放到一旁:不说这个了,对了你这次回来多久?
    这个不确定,但至少一年多吧。宋凛回道,过了一会儿他又体贴地补充道,工作调动,调回这边来了。
    唐因辞先是哦了一声,但在听见宋凛说后面那句后,又忽地起了兴头:调回这边?调到京市来了?
    没,调回南城那里。宋凛笑了笑,我这次来京市是跟外翻的,大概一周左右吧。
    听见宋凛说是来跟外翻,唐因辞眼中滑过钦羡,但也有抹不去的落寞,他拢了拢身上的毯子,低低地嘱咐道。
    跟外翻呀,跟外翻很辛苦的,你工作的时候要细致,但也不要太
    麻烦退退,让我把锅放进去。
    正当两人说话时,谢明翰拉着推车冲了过来,他冷眼瞧着两人,将盛着清汤的铜锅摆上桌,只是他刚将炭火弄好,却在斜睨间瞄间唐因辞微红的眼眶。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