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终结者——越懒(3)
但他没想到，自家女朋友的号居然是一个男的上的？！
费扬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女朋友找了代练。
可转念一想，她技术那么好，找代练干什么？
估计代练打得都没她好。
于是他第二反应
自家女朋友出轨了。
一想到这，费扬在倍感震惊的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他连忙登上自己的号。
带沸羊羊躺顶着一个眯着眼睛的小白猫头像，安安静静地躺在好友列表的首位。
显示的是在线状态。
费扬盯着那个号看了许久，怒火中烧。
他想也没想，就开了个房间把人拉进来。
那人来得很快，邀请刚发出去两秒人家就来了。
甚至进来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和费扬聊天
【带沸羊羊躺：不是说今晚有事不玩了？】
【带沸羊羊躺：忙完了？】
这两条消息一出来，费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冷静下来的他智商上线。
如果上号的是自家女朋友的出轨对象，那怎么会知道他们聊天内容的？
难道连这都要串通好？
费扬又不是什么皇太子，人家串通起来骗他一个小伙子图什么呢？
直接甩了他再去找新男友不就行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费扬的大脑又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他理不清思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屏幕对面的人起了疑
【带沸羊羊躺：扬崽？】
【带沸羊羊躺：怎么不说话？】
费扬看着对话框里不断弹出的消息，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打了两个充满杀伤力的字试探道
【沸羊羊想躺：你是？】
这两个字确实威力极大，炸得对面的人安静了数十秒。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费扬才看见他姗姗来迟的回复。
【带沸羊羊躺：？】
【带沸羊羊躺：那你是？】
眼睛眨了眨，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爬上费扬嘴角。
他悄悄点开变声器，选择了中规中矩的少女音，悠哉地用语音回答道
啊？我是扬崽女朋友呀。
一旁正在吃饭的蒋铮，筷子都吓掉了。
他原本拿着筷子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脑袋愣愣地转过来，看向费扬：你在干嘛呢？
嘘，安静。费扬抬头瞪了他一眼。
蒋铮见他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
摇摇头，干脆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出去洗洗。
费扬刚低头想看看那人是怎么回复的，就听扬声器里突然传来一道明显属于男性的声音。
甚至有点耳熟。
这声音和刚才巅峰赛的时候一模一样，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那巧了。
费扬霎时一僵，还没等回话，又听对面那人说话了
我是扬崽男朋友。
我是扬崽男朋友。
扬崽男朋友。
男朋友。
结尾的三个字在费扬耳边不断回响。
他呆滞半晌，吓得直接把手机扔了。
手机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两下，稳稳地落在边缘处。
而那句我是扬崽男朋友并没有随着手机的滚落而消散，依旧在脑海里疯狂乱窜。
撞得他头皮发麻。
你怎么回事儿啊扬崽？蒋铮洗完筷子回来，就见费扬一副鬼见了我的样子，不由得关切道：你拿着变声器骚什么呢？
费扬没说话，只是双目无神地盯着床边的手机，死死地咬着唇。
见状不对，蒋铮连忙上前：你怎么了？说话啊。
而手机另一端的人也从语音里察觉到异常，沉默许久才淡淡道：扬崽，你知道了。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这对费扬来说是一种变相承认。
他松开咬着的唇，忽然松了一口气。
人家根本没出轨。
只是他恰好是个男的而已。
可这也太他妈恰好了吧！
一旁的蒋铮还是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道：哎不是，这怎么了啊？打个巅峰赛打自闭了？
没。费扬默默地把手机捡了回来，直接退出游戏。
微信里打来的语音电话也都被他挂断了。
你这？蒋铮目睹了全程，心里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小心翼翼地瞄着费扬的脸色，斟酌着回道：那个你网恋被甩了？
一听到网恋俩字，费扬的身子忽然往旁边一歪，直愣愣地倒在床上。
他扭头把脸埋在枕头里，闷了半天才瓮声瓮气道：不是。
那你这是干什么呢？蒋铮简直莫名其妙：你这垂头丧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绿了。
他这些话简直就是一刀又一刀，直戳费扬心窝子。
我以为我被绿了。费扬依旧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起来，但其实我没被绿。
他说话跟说绕口令似的，蒋铮的脑细胞实在不足以支撑他去琢磨这些，没被绿不是好事儿吗？
是好事。
真是好极了。
费扬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前两天他还跟自己的兄弟吹牛逼说，都认识两年了自己怎么可能被骗。
结果这一星期都还没到就打脸了。
费扬在床上扭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爬起来，面无表情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啊？蒋铮的思维跟不上他，张嘴愣了半天才慢吞吞地答道：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我女朋友的号是一个男的上的。
啊？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这我居然都没被绿。
？？？
蒋铮把他的话串在一起琢磨了许久，也没明白他的意思，甚至还反问他：你女朋友找了代练？
费扬：
发现他智商不够听不懂，费扬为了自己那点仅存的自尊心，也不想解释了。
他直接把手机关机，翻出自己的换洗衣物，一头钻进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
在这种炎热的夏季，冰凉的水哗啦啦地从头顶上倾泻而下，更能让人清醒。
费扬顶着这水流想了很久，终于确定自己真的被骗了。
他被一个大男人骗了。
他隔着屏幕喜欢了两年的人，居然是个男的！
是个男的啊！
这个转折真是让人上头。
费扬借着水流把细碎的刘海往后捋了捋。
他觉得自己现在清醒了不少。
网恋是真的有风险。
他再也不要网恋了。
沉沉地叹了口气，费扬关上花洒，穿衣服出门。
他出浴室的时候，走廊尽头的主卧恰好开了门。
闵端从房里出来，嘴里正咬着一根已经点燃的香烟，朝玄关走去。
看起来是准备出门。
他走路的时候还不忘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速地点着。
费扬看见后，心道这人真不愧是职业选手，打字速度都这么快。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闵端鬼使神差地瞥了他一眼。
看清费扬身上的衣服后，他顿了半秒，忽然叫住他：花骨朵？
费扬脚步霎时停住。
他网恋失败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还要被人揪着以前的事嘲笑？
闭了闭眼，费扬生无可恋地转过身，却依旧不忘乖巧地叫一声：闵端哥好。
只是听着无精打采的，像是一朵还没盛开就蔫了的花骨朵。
你认识我？闵端的视线再次不动声色地瞥向他身上有些眼熟的T恤和牛仔裤。
舍友提点。费扬现在萎靡不振，连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他说几句话就叹声气，一副摆明了拒绝陪聊的样子。
闵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假装不经意地说出了那个从刚才就想问的问题：那你叫什么名字？
费扬。
还有事吗？费扬现在浑身乏力，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一看他这么垂头丧气，闵端也不忍心再拦着他，侧身让了点空间给他过去：好好休息吧。
嗯。费扬垂着眼点点头，径自回屋。
直到他那间卧室的门被紧紧关上，闵端才转了个方向，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
费扬侧躺在自己的地铺上，盯着手机一言不发。
身旁蒋铮直播的声音接连不断，明明很吵，但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费扬直勾勾地看着手机屏幕，前思后想挣扎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决定点开自己资料里的亲密度关系一栏
带沸羊羊躺静静地躺在首位。
他的头像还是那只眯着眼睛的白猫。
从两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
费扬也被这头像骗了两年。
他看着这个白猫头像，心里的无名火蹭蹭直冒。
等怒火登顶烧到大脑的一刹那，费扬不假思索地选择和他解除关系。
让这狗屁网恋就此终结吧！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爱情什么的都灰飞烟灭吧！
谁料他刚申请完，还没等他退出游戏，那人就给了回复。
不知道那个狗男人是什么时候上线的，费扬的变相分手申请直接被拒绝了。
他心里气不过，又点了一遍。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对面没同意。
费扬磨了磨牙，立刻上网搜了下王者荣耀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解除情侣关系。
第一条他就找到了答案
删好友。
他深吸一口气，切换回游戏界面，在好友列表里找到带沸羊羊躺。
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咬着牙，默默地点了删除。
第4章
什么？你把人家删了？
蒋铮是在一星期后，才知道费扬不久前，居然经历了一段如此曲折离奇的网恋。
而此刻的费扬，也已经假装妹子当了一星期的陪练了。
他一心只想发财，化悲愤为动力，接了不少陪练单。
脱单有什么用？！脱贫它不香吗？！
可是每当他想起自己也做了和前任大骗子一样的事，突然就觉得没法再对人家生气了。
说不定人家也像他一样有什么难处呢？
于是他决定跟蒋铮分享这件事，想听听他的看法。
就删了啊。费扬也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轻道：他骗了我两年，我气不过删他好友也是人之常情吧。
蒋铮身为一个钢铁直男，代入了一下自己后确实能理解他的做法。
但他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竭尽所能地帮他分析：你说你是在巅峰赛听见他开语音，才知道他是个男的？
对。费扬仰头靠在床边，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我当时以为他找了代练，但他那技术根本不需要代练，然后我就以为他出轨。
结果呢？蒋铮接上他的话：你发现他不是出轨，而是本身就是个男的？
网恋的伤口被撕开，费扬又是一阵心痛。
他哀嚎着倒回了床上，再次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蒋铮看着他这缩头乌龟的样子，忍不住多嘴几句：那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问。费扬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知道他是男的后，第一反应是什么？蒋铮也没谈过恋爱，但并不妨碍他当一个嘴强王者：是生气得想打人？还是伤心得想流泪？或者是震惊得想跳楼？
这问题还挺友好，居然给了abc三个选项。
可惜费扬只想选d：都不是。
他回忆了一番当时的心情
怒火烧得最盛的时候，其实是在怀疑他对象出轨的时候。
后面确认他是个男的后，反倒没那么生气了。
伤心好像也没多伤心，还比不上怀疑他出轨时的那种伤心。
至于震惊，虽然有是有，但大多都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掩盖了。
如果一定要费扬形容，那不如说是
虚惊一场，如释重负。
对，他喜欢了两年的人没出轨。
只是人家恰好是个男的而已。
大概这情绪转变太离谱了，蒋铮听得瞠目结舌：扬崽，你倒也不至于喜欢一个男的吧？以前初中的时候，你不还乐呵呵收人家小姑娘送的巧克力吗？怎么到了现在就喜欢男的了？
这段话让费扬浑身一颤。
他睁大眼睛疯狂甩头，矢口否认道：放屁！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我是外貌协会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男人再好看还能比我好看吗？！
这话说得也不是不在理。
费扬是典型的阳光校草的长相，再加上性格风趣，从小就讨人喜欢。
邻居奶奶说他俊俏，隔壁阿姨夸他嘴甜，就连楼下小卖部的小妹妹都会把为数不多的糖分他一颗。
这完全就是蒋铮享受不到的待遇，所以他印象极其深刻。
看着费扬那张脸，蒋铮瞬间沉默。
比他好看的男的确实不多。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挠挠头不解地问道：那按你这话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不是不喜欢男的，而是不喜欢比你丑的男的？
费扬一怔，转而大怒：不是！你放屁！
蒋铮：
不是就不是，你凶什么凶。蒋铮嘟囔道，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后面半句费扬没听清，眯着眼睛问道：你嘀咕什么呢？说我坏话？
恋耽美
费扬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女朋友找了代练。
可转念一想，她技术那么好，找代练干什么？
估计代练打得都没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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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费扬在倍感震惊的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他连忙登上自己的号。
带沸羊羊躺顶着一个眯着眼睛的小白猫头像，安安静静地躺在好友列表的首位。
显示的是在线状态。
费扬盯着那个号看了许久，怒火中烧。
他想也没想，就开了个房间把人拉进来。
那人来得很快，邀请刚发出去两秒人家就来了。
甚至进来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和费扬聊天
【带沸羊羊躺：不是说今晚有事不玩了？】
【带沸羊羊躺：忙完了？】
这两条消息一出来，费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冷静下来的他智商上线。
如果上号的是自家女朋友的出轨对象，那怎么会知道他们聊天内容的？
难道连这都要串通好？
费扬又不是什么皇太子，人家串通起来骗他一个小伙子图什么呢？
直接甩了他再去找新男友不就行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费扬的大脑又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他理不清思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屏幕对面的人起了疑
【带沸羊羊躺：扬崽？】
【带沸羊羊躺：怎么不说话？】
费扬看着对话框里不断弹出的消息，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打了两个充满杀伤力的字试探道
【沸羊羊想躺：你是？】
这两个字确实威力极大，炸得对面的人安静了数十秒。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费扬才看见他姗姗来迟的回复。
【带沸羊羊躺：？】
【带沸羊羊躺：那你是？】
眼睛眨了眨，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爬上费扬嘴角。
他悄悄点开变声器，选择了中规中矩的少女音，悠哉地用语音回答道
啊？我是扬崽女朋友呀。
一旁正在吃饭的蒋铮，筷子都吓掉了。
他原本拿着筷子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脑袋愣愣地转过来，看向费扬：你在干嘛呢？
嘘，安静。费扬抬头瞪了他一眼。
蒋铮见他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
摇摇头，干脆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出去洗洗。
费扬刚低头想看看那人是怎么回复的，就听扬声器里突然传来一道明显属于男性的声音。
甚至有点耳熟。
这声音和刚才巅峰赛的时候一模一样，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那巧了。
费扬霎时一僵，还没等回话，又听对面那人说话了
我是扬崽男朋友。
我是扬崽男朋友。
扬崽男朋友。
男朋友。
结尾的三个字在费扬耳边不断回响。
他呆滞半晌，吓得直接把手机扔了。
手机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两下，稳稳地落在边缘处。
而那句我是扬崽男朋友并没有随着手机的滚落而消散，依旧在脑海里疯狂乱窜。
撞得他头皮发麻。
你怎么回事儿啊扬崽？蒋铮洗完筷子回来，就见费扬一副鬼见了我的样子，不由得关切道：你拿着变声器骚什么呢？
费扬没说话，只是双目无神地盯着床边的手机，死死地咬着唇。
见状不对，蒋铮连忙上前：你怎么了？说话啊。
而手机另一端的人也从语音里察觉到异常，沉默许久才淡淡道：扬崽，你知道了。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这对费扬来说是一种变相承认。
他松开咬着的唇，忽然松了一口气。
人家根本没出轨。
只是他恰好是个男的而已。
可这也太他妈恰好了吧！
一旁的蒋铮还是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道：哎不是，这怎么了啊？打个巅峰赛打自闭了？
没。费扬默默地把手机捡了回来，直接退出游戏。
微信里打来的语音电话也都被他挂断了。
你这？蒋铮目睹了全程，心里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小心翼翼地瞄着费扬的脸色，斟酌着回道：那个你网恋被甩了？
一听到网恋俩字，费扬的身子忽然往旁边一歪，直愣愣地倒在床上。
他扭头把脸埋在枕头里，闷了半天才瓮声瓮气道：不是。
那你这是干什么呢？蒋铮简直莫名其妙：你这垂头丧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绿了。
他这些话简直就是一刀又一刀，直戳费扬心窝子。
我以为我被绿了。费扬依旧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起来，但其实我没被绿。
他说话跟说绕口令似的，蒋铮的脑细胞实在不足以支撑他去琢磨这些，没被绿不是好事儿吗？
是好事。
真是好极了。
费扬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前两天他还跟自己的兄弟吹牛逼说，都认识两年了自己怎么可能被骗。
结果这一星期都还没到就打脸了。
费扬在床上扭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爬起来，面无表情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啊？蒋铮的思维跟不上他，张嘴愣了半天才慢吞吞地答道：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我女朋友的号是一个男的上的。
啊？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这我居然都没被绿。
？？？
蒋铮把他的话串在一起琢磨了许久，也没明白他的意思，甚至还反问他：你女朋友找了代练？
费扬：
发现他智商不够听不懂，费扬为了自己那点仅存的自尊心，也不想解释了。
他直接把手机关机，翻出自己的换洗衣物，一头钻进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
在这种炎热的夏季，冰凉的水哗啦啦地从头顶上倾泻而下，更能让人清醒。
费扬顶着这水流想了很久，终于确定自己真的被骗了。
他被一个大男人骗了。
他隔着屏幕喜欢了两年的人，居然是个男的！
是个男的啊！
这个转折真是让人上头。
费扬借着水流把细碎的刘海往后捋了捋。
他觉得自己现在清醒了不少。
网恋是真的有风险。
他再也不要网恋了。
沉沉地叹了口气，费扬关上花洒，穿衣服出门。
他出浴室的时候，走廊尽头的主卧恰好开了门。
闵端从房里出来，嘴里正咬着一根已经点燃的香烟，朝玄关走去。
看起来是准备出门。
他走路的时候还不忘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速地点着。
费扬看见后，心道这人真不愧是职业选手，打字速度都这么快。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闵端鬼使神差地瞥了他一眼。
看清费扬身上的衣服后，他顿了半秒，忽然叫住他：花骨朵？
费扬脚步霎时停住。
他网恋失败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还要被人揪着以前的事嘲笑？
闭了闭眼，费扬生无可恋地转过身，却依旧不忘乖巧地叫一声：闵端哥好。
只是听着无精打采的，像是一朵还没盛开就蔫了的花骨朵。
你认识我？闵端的视线再次不动声色地瞥向他身上有些眼熟的T恤和牛仔裤。
舍友提点。费扬现在萎靡不振，连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他说几句话就叹声气，一副摆明了拒绝陪聊的样子。
闵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假装不经意地说出了那个从刚才就想问的问题：那你叫什么名字？
费扬。
还有事吗？费扬现在浑身乏力，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一看他这么垂头丧气，闵端也不忍心再拦着他，侧身让了点空间给他过去：好好休息吧。
嗯。费扬垂着眼点点头，径自回屋。
直到他那间卧室的门被紧紧关上，闵端才转了个方向，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
费扬侧躺在自己的地铺上，盯着手机一言不发。
身旁蒋铮直播的声音接连不断，明明很吵，但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费扬直勾勾地看着手机屏幕，前思后想挣扎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决定点开自己资料里的亲密度关系一栏
带沸羊羊躺静静地躺在首位。
他的头像还是那只眯着眼睛的白猫。
从两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
费扬也被这头像骗了两年。
他看着这个白猫头像，心里的无名火蹭蹭直冒。
等怒火登顶烧到大脑的一刹那，费扬不假思索地选择和他解除关系。
让这狗屁网恋就此终结吧！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爱情什么的都灰飞烟灭吧！
谁料他刚申请完，还没等他退出游戏，那人就给了回复。
不知道那个狗男人是什么时候上线的，费扬的变相分手申请直接被拒绝了。
他心里气不过，又点了一遍。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对面没同意。
费扬磨了磨牙，立刻上网搜了下王者荣耀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解除情侣关系。
第一条他就找到了答案
删好友。
他深吸一口气，切换回游戏界面，在好友列表里找到带沸羊羊躺。
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咬着牙，默默地点了删除。
第4章
什么？你把人家删了？
蒋铮是在一星期后，才知道费扬不久前，居然经历了一段如此曲折离奇的网恋。
而此刻的费扬，也已经假装妹子当了一星期的陪练了。
他一心只想发财，化悲愤为动力，接了不少陪练单。
脱单有什么用？！脱贫它不香吗？！
可是每当他想起自己也做了和前任大骗子一样的事，突然就觉得没法再对人家生气了。
说不定人家也像他一样有什么难处呢？
于是他决定跟蒋铮分享这件事，想听听他的看法。
就删了啊。费扬也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轻道：他骗了我两年，我气不过删他好友也是人之常情吧。
蒋铮身为一个钢铁直男，代入了一下自己后确实能理解他的做法。
但他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竭尽所能地帮他分析：你说你是在巅峰赛听见他开语音，才知道他是个男的？
对。费扬仰头靠在床边，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我当时以为他找了代练，但他那技术根本不需要代练，然后我就以为他出轨。
结果呢？蒋铮接上他的话：你发现他不是出轨，而是本身就是个男的？
网恋的伤口被撕开，费扬又是一阵心痛。
他哀嚎着倒回了床上，再次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蒋铮看着他这缩头乌龟的样子，忍不住多嘴几句：那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问。费扬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知道他是男的后，第一反应是什么？蒋铮也没谈过恋爱，但并不妨碍他当一个嘴强王者：是生气得想打人？还是伤心得想流泪？或者是震惊得想跳楼？
这问题还挺友好，居然给了abc三个选项。
可惜费扬只想选d：都不是。
他回忆了一番当时的心情
怒火烧得最盛的时候，其实是在怀疑他对象出轨的时候。
后面确认他是个男的后，反倒没那么生气了。
伤心好像也没多伤心，还比不上怀疑他出轨时的那种伤心。
至于震惊，虽然有是有，但大多都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掩盖了。
如果一定要费扬形容，那不如说是
虚惊一场，如释重负。
对，他喜欢了两年的人没出轨。
只是人家恰好是个男的而已。
大概这情绪转变太离谱了，蒋铮听得瞠目结舌：扬崽，你倒也不至于喜欢一个男的吧？以前初中的时候，你不还乐呵呵收人家小姑娘送的巧克力吗？怎么到了现在就喜欢男的了？
这段话让费扬浑身一颤。
他睁大眼睛疯狂甩头，矢口否认道：放屁！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我是外貌协会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男人再好看还能比我好看吗？！
这话说得也不是不在理。
费扬是典型的阳光校草的长相，再加上性格风趣，从小就讨人喜欢。
邻居奶奶说他俊俏，隔壁阿姨夸他嘴甜，就连楼下小卖部的小妹妹都会把为数不多的糖分他一颗。
这完全就是蒋铮享受不到的待遇，所以他印象极其深刻。
看着费扬那张脸，蒋铮瞬间沉默。
比他好看的男的确实不多。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挠挠头不解地问道：那按你这话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不是不喜欢男的，而是不喜欢比你丑的男的？
费扬一怔，转而大怒：不是！你放屁！
蒋铮：
不是就不是，你凶什么凶。蒋铮嘟囔道，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后面半句费扬没听清，眯着眼睛问道：你嘀咕什么呢？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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