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横行[无限]——戏子祭酒(32)
伯爵盯着他木木的背影瞧了眼，笑了。
闻无生没忍住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别出去吗？这下说不清了。
说不清就说不清，又不清白，伯爵不以为然，难不成你能把我藏几天？
怎么不清白，闻无生顿了下，你说几天？你要在这儿待几天？
伯爵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冷了冷：还没完全恢复前，可能要暂时呆在这儿，他们现在应该在血族地界到处搜我。
闻无生担忧蹙眉：那会不会找到我这里？
不会，伯爵冷笑，我在血族留了个分身陪他们玩，他们发现，晚了。
闻无生放下心。
现实一天，游戏里十天，伯爵在他这儿待几天，游戏里就几十天过去了，危机肯定散了。
闻无生说：其实我有一些疑问，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
伯爵说：不方便，困，明天再跟你说。
伯爵非常自觉地又躺上了闻无生的床，闻无生眼看他嗅了嗅被子的气息，脑内那根一直绷着的弦铛一声就断了。
吸血鬼嗅觉灵敏，很正常的动作，落在闻无生眼里，却仿佛调戏。
那我我去睡沙发。闻无生掉头就走。
伯爵皱眉：陪我睡，你失血过多，待我身边会恢复的快。
闻无生暗吸一口气，才正色道：单人床还是别了，我俩肯定互相影响都睡不好，你早点休息。
伯爵一言不发，过了几秒抬头，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边扫了眼，眼底有点烦躁，一挥手，啪一声门就关上了。
第二天一早，闻无生半梦半醒间闻到了腥气十足的味道，爬起来，顺着味儿摸去厨房，周允顶着大黑眼圈在熬肉汤。
是不是臭了？闻无生被腥的实在受不了，捏住鼻子，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你五六点和老头老太一起买菜了？
他们明明半年都没烧过菜了，都是点外卖或者泡面解决。
周允生可恋地看他：我没去菜市场，这也不是我买的。
闻无生：那哪儿弄的？好腥，什么肉？
周允：野兔肉。
闻无生：啊？
周允凑到闻无生耳边：伯爵天没亮打猎去了。
闻无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吸血鬼最肆虐的那段时间，人类界的动物总是离奇失踪了。
腥是因为，地板上刚都是血，被我拖掉了，兔子也是我处理的。
他没事打猎干嘛？闻无生头疼地抓了抓头发。
我早上在愁烧点什么给他吃，他来了总不好再泡面，结果他出来跟我说烧点好的，我只能说店里没有，结果他就出去打猎了。
闻无生回想起他第一次见伯爵是在个偏僻树林里里，伯爵生活的环境，狩猎应该挺正常的。
他当初就是伯爵的猎物。
周允：你给他说说？
闻无生费了好大劲才缓过来：我慢慢教。
周允瞅了闻无生好几眼，欲言又止。
闻无生脖子上的齿痕属实瞩目。
血族吸血的时候部分会顺带交配，这点周允还是知道的，他本来觉得也没什么，只是当这件事的主人公变成了伯爵和他老板之后，就变得惊骇俗起来。
两个大男人。
周允关切道：疼不疼？
闻无生摸了下脖子上的咬痕：蛮疼的，不过就一开始特别疼，后面就好了。
周允震惊地看着他。
虽然他猜到了，但他没想到闻无生承认得这么坦率，这么细致，他还以为他老板要面子。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周允看着闻无生高大颀长的身形，一时难以想象，不过伯爵也完全不像下面那个，更何况他那个脾气，那个身份。
周允：他强迫的？
闻无生：自愿的。
你怎么可能同意的？周允惊呆了。
自愿的那是什么概念？闻无生是他见过最男人的男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柔弱和软弱，从来都是保护照顾人的那个。
闻无生纳闷：不就吸个血，怎么了？
周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老板在他心中的形象还没有破裂。
周允：那你现在和他什么情况？
说不清，反正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遇到点事情，暂住几天，你正常点，别大惊小怪。
周允想想也是，这俩人正常发展肯定滚不到一起去，谁都不可能屈就的，强迫的他思想上还能接受一点。
伯爵穿着闻无生的衣服走出来，闻无生盛了碗汤，端给他。
伯爵看都没看肉香扑鼻的汤一眼：我不喝。
闻无生又暗道了一声事儿逼，温声道：怎么了？
只喝人血。
闻无生想起玄学院的吸血鬼饮食研究专题，越弱的吸血鬼越能接受人类食物，到伯爵这个地步，只喝人血再正常不过。
周允耷拉着脑袋，白忙活一早上，心里嘀咕那他打猎干嘛。
闻无生奈，就要端回去，伯爵把碗轻轻推给了闻无生：喝。
不准浪费，都喝完。
闻无生哭笑不得，他也就仗着自己脾气好惯他了。
闻无生喝了一半，才慢慢品出味儿来。
他好像是被关心了。
闻无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软，他长这么大是没人关心他，但他也不缺爱。
不过这体验还挺奇妙的。
虽然就是他咬的。
伯爵看着他听话地喝完，嘴角轻挑了一下。
周允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想，伯爵不会在体贴他老板吧？他们居然关系这么好。
但他很快听伯爵问闻无生：你叫什么字？
周允：
第38章 你是不是和吸血鬼
伯爵说：听他们喊你无,是真名么？
闻无在周允一脸是我想象力太丰富的自我谴责表情中，点点头，说：是，姓闻,听闻的闻,九死无的无。
闻无。
伯爵默念了一遍,心头突然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曲起手指,等他想要回头细思时，那种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闻无。
伯爵试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念上去却不再和其他名字有任何区别。
边上周允忍不住插道：原来是九死无的意思,说你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呢,刚认识你的时候听你介绍，还以为是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无声，觉得你爸妈倍儿有文化，结果你解释说是生孩子的，他妈这心落差
闻无咳了下。
伯爵蹙了下眉头,说：你父母告诉你是九死无的无？
闻无沉默几秒,笑了一下,若无其事道：是个孤儿。
伯爵也沉默了几秒，他显然明白这个词对人类的意味着什么，跟笑了一下：没事，也是个孤儿。
闻无错愕地看他：你怎么会？
不像吗？伯爵耸耸肩。
眼前的男人虽然穿人类最普通的装束,却难掩高华气质。
他在人类世界如果有身份，大约也是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养尊处优，父母导严苛,精通多项才艺、几国语言，贵族学校毕业，留学海龟，回来继承家业的天之骄子。
而不是和他一样没爹没娘摸爬滚打的孤儿。
闻无说：好像听白羽说起你父亲。
伯爵正把玩着闻无店内的枪，按了按扳机，仿佛要杀死谁，淡笑道：认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
周允在一边不敢说。
闻无也适时保持沉默，很多不是他不关心不好奇，他就是换位思考觉得这儿如果搁自己身上，自己肯定没什么倾诉欲望。
伯爵想说肯定会说的，不说他就不问。
伯爵跳过了这个话题：如果不是谁亲口告诉你名字的由来的，有没有可能不是九死无的意思，而是出自《大宝积经》？
《大宝积经》？
闻无其实也觉得无如果作九死无解太奇怪了，这不是什么好词，而人类给子女取名字多是寄予美好希望的。
嗯，佛典籍，伯爵说，无，非先有，后说无，本自不，故名无。
周允听得拧起了脸，暗道自己没文化，不好意思道：这都是什么意思？
伯爵说：所有存在的法则都没有实体，是空，所以不存在生死，可以简单解成不不灭，一种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兜兜转转、客观长存。
周允听完更晕了。
闻无道：你怎么还懂佛典籍？
伯爵说：最初代吸血鬼和基督教有关，所以宗文化是我们世界鬼怪的必修课。
这是闻无第一次听伯爵间接承认鬼怪世界的存在。
闻无从没听人这么解释过自己的名字。
不不灭。
他默念着，摩挲了下手上的骨头手链。
他被院长找到时，那张写有闻无的纸条就塞在他手心，这个名字应该是父母给他留下的。
如果命真的是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的，那是不是说，会有一天他能知道全部真相，甚至他能见到这串骨头手链的主人。
他瞥了眼坐在对面的伯爵，心念微动，伸手过去：能帮看看这是什么骨头么？
伯爵说：骨头？
对，闻无点头，的一个很亲近的长辈告诉，它是鬼怪的骨头，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会知道。
可以。伯爵说。
闻无见他答应，刚要脱下手链给他，伯爵已经抓起了他的手，把他的手翻过来翻过去，摸过手链上的每颗小骨头，悄然蹙起眉头，低头嗅了嗅。
闻无半只手都僵硬了。
周允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要不是绝对不可能，他真的怀疑他老板在和伯爵谈恋爱，这要是普通吸血鬼就算了，他们比较开放，问题这是高冷的伯爵。
你过来一下。伯爵说。
闻无木木站起，就要走过去，伯爵阻止道：头伸过来就行。
闻无只要弯腰倾身，隔一张桌子，伯爵也稍倾身，侧过脸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嗅了嗅。
他嗅的是闻无脖颈上被咬后还没好的齿痕处。
鼻尖轻轻戳在脖颈处，那里的肌肤一阵发痒发麻，闻无喉结微滚，偏过头，整个人都不自在了：你你好了没？这很奇怪。
周允简直没脸看，仍是忍不住偷瞧伯爵，他是真的面无表情，目光专注，丝毫意识不到他的举动有多过分，这放在人类几乎就是恶劣调戏行为。
不过有那张脸，大约是可以被原谅的。
可惜对的是他英俊潇洒的老板。
伯爵坐回去，皱眉说：这可能是吸血鬼的骨头，闻到了一点同类的味道。
闻无手一下攥紧了：吸血鬼？
对。
伯爵见他神情，就知道这件事对他很重要，认真道：但不是特别确定，单从一点点骨头来判断，错误率很高，气味非常淡，血族也不像人类有科学技术，们没有辨认骨头的方法，只有闻这一条，而就算给你找截吸血鬼骨头让你用人类方法比对，你也比不出来。
闻无沉了沉气，点点头。
人类仪器无法识别鬼怪基因，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骨头。
如果是吸血鬼的骨头，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发现不了这是鬼怪的骨头。
他在玄学院学过血族的的历史。
吸血鬼和人类本出同源，只不过初代吸血鬼因某些原因，背弃了人族，丢掉了信仰，自甘堕落转化成了不死不灭的吸血鬼，从这之后才和人类分道扬镳。
所以血族的吸血鬼是有实体的，鬼族的鬼却没有。
吸血鬼外形上和人类差距不大，没有和鬼族比那么容易一眼就分辨出来，更别提是形消之后留下的碎骨。
吸血鬼的骨头构造和人类完全一样。
闻无说：那你闻我脖子
伯爵脸色罕见地有些迟疑，像是犹豫有些该不该说，他停了片刻，还是道：你的血有和这截骨头类似的气息。
周允吓了一大跳，猛地看向闻无。
闻无攥紧了桌沿：什么意思？
这个我还比较确定，伯爵说，你的血那股气息甚至比骨头的还重。
伯爵道：其实最后说这是吸血鬼的骨头，反倒是我闻过你的血的味道之后才勉强确定的。
闻无沉默好半晌，才平复下复杂的心绪，恢复智，尽量平静道：是人。
他如果是吸血鬼，根本进不了玄学院的门，为了防止鬼怪伪装人类逃跑，玄学院的门自带检测机制。
他一点也不介意他亲生父母是吸血鬼，但显然很多细节告诉他，他是人。
那截骨头的主人如果是吸血鬼，就不是他爸妈。
对，伯爵点头，丝毫不怀疑你是人，同类的血会喝不出来么？游戏里那些老家伙也认不出来？
周允暗松了口气。
伯爵说：你基础素质虽然强，依然在人类范畴，躯壳也是人类躯壳，拥有人类的一切特征。
伯爵眉心深蹙。
也是闻无让他仔细分辨，他才想清楚一些。
第一次吸闻无的血，情况仓促，他的心思也不在闻无身上，更没想过以后会有交集，懒得关注猎物血的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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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冷了冷：还没完全恢复前，可能要暂时呆在这儿，他们现在应该在血族地界到处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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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伯爵冷笑，我在血族留了个分身陪他们玩，他们发现，晚了。
闻无生放下心。
现实一天，游戏里十天，伯爵在他这儿待几天，游戏里就几十天过去了，危机肯定散了。
闻无生说：其实我有一些疑问，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
伯爵说：不方便，困，明天再跟你说。
伯爵非常自觉地又躺上了闻无生的床，闻无生眼看他嗅了嗅被子的气息，脑内那根一直绷着的弦铛一声就断了。
吸血鬼嗅觉灵敏，很正常的动作，落在闻无生眼里，却仿佛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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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皱眉：陪我睡，你失血过多，待我身边会恢复的快。
闻无生暗吸一口气，才正色道：单人床还是别了，我俩肯定互相影响都睡不好，你早点休息。
伯爵一言不发，过了几秒抬头，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边扫了眼，眼底有点烦躁，一挥手，啪一声门就关上了。
第二天一早，闻无生半梦半醒间闻到了腥气十足的味道，爬起来，顺着味儿摸去厨房，周允顶着大黑眼圈在熬肉汤。
是不是臭了？闻无生被腥的实在受不了，捏住鼻子，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你五六点和老头老太一起买菜了？
他们明明半年都没烧过菜了，都是点外卖或者泡面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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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无生：那哪儿弄的？好腥，什么肉？
周允：野兔肉。
闻无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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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无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吸血鬼最肆虐的那段时间，人类界的动物总是离奇失踪了。
腥是因为，地板上刚都是血，被我拖掉了，兔子也是我处理的。
他没事打猎干嘛？闻无生头疼地抓了抓头发。
我早上在愁烧点什么给他吃，他来了总不好再泡面，结果他出来跟我说烧点好的，我只能说店里没有，结果他就出去打猎了。
闻无生回想起他第一次见伯爵是在个偏僻树林里里，伯爵生活的环境，狩猎应该挺正常的。
他当初就是伯爵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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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猜到了，但他没想到闻无生承认得这么坦率，这么细致，他还以为他老板要面子。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周允看着闻无生高大颀长的身形，一时难以想象，不过伯爵也完全不像下面那个，更何况他那个脾气，那个身份。
周允：他强迫的？
闻无生：自愿的。
你怎么可能同意的？周允惊呆了。
自愿的那是什么概念？闻无生是他见过最男人的男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柔弱和软弱，从来都是保护照顾人的那个。
闻无生纳闷：不就吸个血，怎么了？
周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老板在他心中的形象还没有破裂。
周允：那你现在和他什么情况？
说不清，反正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遇到点事情，暂住几天，你正常点，别大惊小怪。
周允想想也是，这俩人正常发展肯定滚不到一起去，谁都不可能屈就的，强迫的他思想上还能接受一点。
伯爵穿着闻无生的衣服走出来，闻无生盛了碗汤，端给他。
伯爵看都没看肉香扑鼻的汤一眼：我不喝。
闻无生又暗道了一声事儿逼，温声道：怎么了？
只喝人血。
闻无生想起玄学院的吸血鬼饮食研究专题，越弱的吸血鬼越能接受人类食物，到伯爵这个地步，只喝人血再正常不过。
周允耷拉着脑袋，白忙活一早上，心里嘀咕那他打猎干嘛。
闻无生奈，就要端回去，伯爵把碗轻轻推给了闻无生：喝。
不准浪费，都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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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无生喝了一半，才慢慢品出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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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无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软，他长这么大是没人关心他，但他也不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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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看着他听话地喝完，嘴角轻挑了一下。
周允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想，伯爵不会在体贴他老板吧？他们居然关系这么好。
但他很快听伯爵问闻无生：你叫什么字？
周允：
第38章 你是不是和吸血鬼
伯爵说：听他们喊你无,是真名么？
闻无在周允一脸是我想象力太丰富的自我谴责表情中，点点头，说：是，姓闻,听闻的闻,九死无的无。
闻无。
伯爵默念了一遍,心头突然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曲起手指,等他想要回头细思时，那种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闻无。
伯爵试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念上去却不再和其他名字有任何区别。
边上周允忍不住插道：原来是九死无的意思,说你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呢,刚认识你的时候听你介绍，还以为是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无声，觉得你爸妈倍儿有文化，结果你解释说是生孩子的，他妈这心落差
闻无咳了下。
伯爵蹙了下眉头,说：你父母告诉你是九死无的无？
闻无沉默几秒,笑了一下,若无其事道：是个孤儿。
伯爵也沉默了几秒，他显然明白这个词对人类的意味着什么，跟笑了一下：没事，也是个孤儿。
闻无错愕地看他：你怎么会？
不像吗？伯爵耸耸肩。
眼前的男人虽然穿人类最普通的装束,却难掩高华气质。
他在人类世界如果有身份，大约也是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养尊处优，父母导严苛,精通多项才艺、几国语言，贵族学校毕业，留学海龟，回来继承家业的天之骄子。
而不是和他一样没爹没娘摸爬滚打的孤儿。
闻无说：好像听白羽说起你父亲。
伯爵正把玩着闻无店内的枪，按了按扳机，仿佛要杀死谁，淡笑道：认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
周允在一边不敢说。
闻无也适时保持沉默，很多不是他不关心不好奇，他就是换位思考觉得这儿如果搁自己身上，自己肯定没什么倾诉欲望。
伯爵想说肯定会说的，不说他就不问。
伯爵跳过了这个话题：如果不是谁亲口告诉你名字的由来的，有没有可能不是九死无的意思，而是出自《大宝积经》？
《大宝积经》？
闻无其实也觉得无如果作九死无解太奇怪了，这不是什么好词，而人类给子女取名字多是寄予美好希望的。
嗯，佛典籍，伯爵说，无，非先有，后说无，本自不，故名无。
周允听得拧起了脸，暗道自己没文化，不好意思道：这都是什么意思？
伯爵说：所有存在的法则都没有实体，是空，所以不存在生死，可以简单解成不不灭，一种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兜兜转转、客观长存。
周允听完更晕了。
闻无道：你怎么还懂佛典籍？
伯爵说：最初代吸血鬼和基督教有关，所以宗文化是我们世界鬼怪的必修课。
这是闻无第一次听伯爵间接承认鬼怪世界的存在。
闻无从没听人这么解释过自己的名字。
不不灭。
他默念着，摩挲了下手上的骨头手链。
他被院长找到时，那张写有闻无的纸条就塞在他手心，这个名字应该是父母给他留下的。
如果命真的是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的，那是不是说，会有一天他能知道全部真相，甚至他能见到这串骨头手链的主人。
他瞥了眼坐在对面的伯爵，心念微动，伸手过去：能帮看看这是什么骨头么？
伯爵说：骨头？
对，闻无点头，的一个很亲近的长辈告诉，它是鬼怪的骨头，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会知道。
可以。伯爵说。
闻无见他答应，刚要脱下手链给他，伯爵已经抓起了他的手，把他的手翻过来翻过去，摸过手链上的每颗小骨头，悄然蹙起眉头，低头嗅了嗅。
闻无半只手都僵硬了。
周允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要不是绝对不可能，他真的怀疑他老板在和伯爵谈恋爱，这要是普通吸血鬼就算了，他们比较开放，问题这是高冷的伯爵。
你过来一下。伯爵说。
闻无木木站起，就要走过去，伯爵阻止道：头伸过来就行。
闻无只要弯腰倾身，隔一张桌子，伯爵也稍倾身，侧过脸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嗅了嗅。
他嗅的是闻无脖颈上被咬后还没好的齿痕处。
鼻尖轻轻戳在脖颈处，那里的肌肤一阵发痒发麻，闻无喉结微滚，偏过头，整个人都不自在了：你你好了没？这很奇怪。
周允简直没脸看，仍是忍不住偷瞧伯爵，他是真的面无表情，目光专注，丝毫意识不到他的举动有多过分，这放在人类几乎就是恶劣调戏行为。
不过有那张脸，大约是可以被原谅的。
可惜对的是他英俊潇洒的老板。
伯爵坐回去，皱眉说：这可能是吸血鬼的骨头，闻到了一点同类的味道。
闻无手一下攥紧了：吸血鬼？
对。
伯爵见他神情，就知道这件事对他很重要，认真道：但不是特别确定，单从一点点骨头来判断，错误率很高，气味非常淡，血族也不像人类有科学技术，们没有辨认骨头的方法，只有闻这一条，而就算给你找截吸血鬼骨头让你用人类方法比对，你也比不出来。
闻无沉了沉气，点点头。
人类仪器无法识别鬼怪基因，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骨头。
如果是吸血鬼的骨头，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发现不了这是鬼怪的骨头。
他在玄学院学过血族的的历史。
吸血鬼和人类本出同源，只不过初代吸血鬼因某些原因，背弃了人族，丢掉了信仰，自甘堕落转化成了不死不灭的吸血鬼，从这之后才和人类分道扬镳。
所以血族的吸血鬼是有实体的，鬼族的鬼却没有。
吸血鬼外形上和人类差距不大，没有和鬼族比那么容易一眼就分辨出来，更别提是形消之后留下的碎骨。
吸血鬼的骨头构造和人类完全一样。
闻无说：那你闻我脖子
伯爵脸色罕见地有些迟疑，像是犹豫有些该不该说，他停了片刻，还是道：你的血有和这截骨头类似的气息。
周允吓了一大跳，猛地看向闻无。
闻无攥紧了桌沿：什么意思？
这个我还比较确定，伯爵说，你的血那股气息甚至比骨头的还重。
伯爵道：其实最后说这是吸血鬼的骨头，反倒是我闻过你的血的味道之后才勉强确定的。
闻无沉默好半晌，才平复下复杂的心绪，恢复智，尽量平静道：是人。
他如果是吸血鬼，根本进不了玄学院的门，为了防止鬼怪伪装人类逃跑，玄学院的门自带检测机制。
他一点也不介意他亲生父母是吸血鬼，但显然很多细节告诉他，他是人。
那截骨头的主人如果是吸血鬼，就不是他爸妈。
对，伯爵点头，丝毫不怀疑你是人，同类的血会喝不出来么？游戏里那些老家伙也认不出来？
周允暗松了口气。
伯爵说：你基础素质虽然强，依然在人类范畴，躯壳也是人类躯壳，拥有人类的一切特征。
伯爵眉心深蹙。
也是闻无让他仔细分辨，他才想清楚一些。
第一次吸闻无的血，情况仓促，他的心思也不在闻无身上，更没想过以后会有交集，懒得关注猎物血的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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