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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骨(修真)——龙柒(37)

    秦九轻:嗯,倒也没毛病。
    白小谷想着以后都和爹娘在一起,也不急在一时和他们说完,所以收了心思,问道:我们要怎么报仇?
    不等秦九轻开口,白小谷灵机一动:让我变大把他们丑死吧!
    秦九轻点他小脑袋:你不丑。
    白小谷心里甜甜的,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之前那徐元德就被我丑晕了。
    秦九轻:他有眼无珠。
    白小谷:可旁人也都怕骨头除了爹娘,好像都怕,连鬼都怕他,骨太可怜了。
    秦九轻看着他:巨门洲的修士也怕我。
    白小谷眨眨火瞳,振作了:是哦!
    秦九轻又问他:我丑吗?
    白小谷:!
    秦九寂垂眸看他,橙红色的夕阳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镶出一道温暖的金边,他虽背着光,却仿佛盛满了光,俊美的五官和深邃的眸子,点亮夜空。
    白小谷捂着眼睛:嗨呀你明知故问。
    秦九轻笑了笑。
    白小谷蓝眼睛颤得更厉害了,小声道:我没见过比你还好看的人。对不住了秦九轻,骨叛变一小会儿,就亿小小会儿!
    秦九轻眼中笑意更深,他轻声道:你也是。
    白小谷没有心,可他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什么怦的一跳。
    不行不行了。白小谷躲进小布兜里,软声软气道,骨头都酥啦!
    秦九轻:
    明知是字面意思,但还是被这骨言骨语给逗得忍俊不禁。
    从十五岁至今,秦九轻几乎再没笑过。
    遇到小骷髅之后
    秦九轻心中温暖,拍拍布兜:乖,你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好。
    白小谷松口气,在布兜里小声应道:嗯!
    其实他刚才逞强了,他一点都不想吓他们,这些人太坏了,他怕他们。
    好吧,骨真没出息,不配当大骨头了呜。
    秦九轻没急着去徐府,他略做准备,等着天黑。
    恶人自有天收?
    天在何处。
    秦九轻给徐家的,不过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因,结出了果。
    *
    徐府。
    徐氏一回府,徐元德便黏上了她:娘,事情怎样了,那秦九寂
    徐氏轻拍了他一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徐元德讨好道:以后再不敢了,以后德儿全听娘的。
    徐氏:这才是娘的好孩子。
    徐元德急着知道秦家的情况,又连声追问。
    徐氏便把事都说给他听。
    徐元德提着的心落了下去:他们全信了?
    徐氏:都是实情,他们不信也得信。
    徐元德忙道:对,都是实情,我差点救了秦九寂。这般说着,他自己都信了,是啊,他推过秦九寂吗?没有,分明是秦九寂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他还想救他呢!
    徐氏见他神态放松,又道:你别怕,娘请李天师设了个灭魂阵,那秦九寂的魂魄也不会出来惹事。
    徐元德先前没想过这个,他心中一惊:秦九寂还有魂魄?
    徐氏:再过几个时辰就没了。
    徐元德松口气:还是娘想得周全!
    那是自然,徐氏趁机提点徐元德,你日后是要去仙山修行的,可不能忽视这些怪力乱神,邪肆是怎么来的?就是那些久久不散的怨魂酝酿而出的。
    徐元德听到这里,有些怕了:娘修仙的话,会碰到很多邪肆吗?
    徐氏哪会不懂他的性子,哄他:碰到又如何,你修到像李天师那般厉害,还会怕邪肆?
    徐元德:可我刚入仙山肯定不行
    徐氏:仙山哪会又邪肆?
    徐元德想起之前见过的那具白骷髅,人一哆嗦:娘,修为高了是不是要天天除邪肆?像李天师那样。
    徐氏:何止,等你修成仙人不仅能长生不老,还青春永驻,到时候啊,娘还指望你带回来一两颗仙丹神药呢!
    徐元德不过十岁年纪,长生不老和青春永驻并不能打动他,他踌躇道:还有呢?
    徐氏看他:你若成了仙人,爹娘也脸上有光,这皇安城再没人敢欺负我们徐家了。
    徐元德小声道:现在也没人欺负我们
    徐氏皱眉:你懂什么,我们徐家根基浅,你皇后姑姑又一直没能诞下皇子,再过几年
    她说这些,徐元德根本听不懂,也不在乎,他只想着:娘,我怕邪肆。
    徐氏听得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哄他:你越是怕邪肆,就越该去修仙。
    修仙肯定会遇到更多邪肆。
    遇到邪肆就除掉。
    可是我很怕邪肆。
    你这孩子
    徐元德越想越怕,越怕越不想去修仙。
    他这模样落在徐氏眼中,只觉心里堵得慌:你不想去修仙,难道想让秦九寂去?
    提到秦九寂,徐元德心一紧。
    徐氏道:你在学堂样样不如秦九寂,娘也没训斥过你,难道修仙一事,你还要输给他不成。
    徐元德:秦九寂已经
    徐氏:他若活着,早被接去十二仙山了!
    徐元德面上一白。
    徐氏又将他拉进怀里,温声哄着:好德儿,仙缘可不比俗世的功名利禄,你若能成了仙人,娘这辈子就值得了,听话,娘不会害你的,娘全心全意都为你好。
    徐元德心里七上八下的:娘,那邪肆
    徐氏:邪肆有什么好怕的,你看李天师随随便便就能将其除掉。
    徐元德说不清楚,他害怕邪肆,害怕那些非人的东西,可是他无论怎么说,娘亲都不懂。
    修仙修仙
    没了秦九寂和自己争,他一点都不期待去修仙了。
    徐氏把徐元德哄睡,这才回了主屋。
    嬷嬷给他洗漱,徐氏烦躁道:德儿太胆小了。
    嬷嬷道:夫人莫慌,少爷年幼,再过几年就好了。
    徐氏看了下冷冰冰的床榻,越发烦闷: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慌又能有什么用!
    徐元德睡了,睡得并不踏实。
    他梦里全是骷髅,一个一个的堆成山,全都在床前直勾勾地看着他。
    徐元德。
    一个熟悉到诡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徐元德唰地睁开眼:谁!是谁!
    他本就做了噩梦,醒来后满头是汗,裹着被子死命贴在床角。
    秦九轻回到了七岁的身体里,他穿了一袭宽大的白衣,静静地站在角落,看着徐元德:你为什么要推我下冰湖。
    徐元德看清了那白色的人影,立时尖叫出声:秦九寂秦九寂你怎么会在这,你已经死了
    秦九轻:拜你所赐,我的确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徐元德瞬间头皮发麻:你、你不是魂飞魄散了吗,你你不可能
    秦九轻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掩了身形,凭空消失。
    小白骨把自己挂在骨链上当吊坠,他同秦九轻骨中传音:这样就行了吗?
    秦九轻:不,刚开始。
    第47章 惹骨误会
    徐元德一连声尖叫, 外头守夜的丫鬟惊醒,赶忙进来:少爷您怎么了?
    徐元德脸色煞白,一双眼睛直愣愣的, 死死盯着秦九寂消失的地方。
    消失了
    他凭空消失了!
    鬼
    秦九寂变成鬼来向他索命了!
    丫鬟见他满头大汗,以为他做了噩梦, 拿了热帕子上前:少爷别怕,没事的, 是梦。
    她正想给他擦擦汗, 谁知她一靠近, 徐元德惊了一跳, 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滚!滚出去!我要娘,我要我娘!
    小丫鬟也不过才十二三岁, 嫩白的小脸上被这一巴掌给扇出红痕, 可她连眉都不敢蹙一蹙,只柔声哄着:夫人已经歇下了,少爷
    徐元德用力踹她一脚: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别看徐元德年纪不大, 生得却结实,这一脚直把小丫鬟给踹的小腹青紫, 她疼得唇瓣打颤:少爷
    徐元德尖叫:娘!我要我娘!说着, 他裹了被子下床, 竟是要冲出去。
    小丫鬟哪里拦得住, 等徐元德跑到门外,看到外头黑漆漆一片, 再看到一抹站在树枝上的白色身影,更是吓疯了:娘!娘!
    他发疯一样地往主屋跑。
    徐氏刚睡下没多久,她这一天也是劳心劳肺, 折腾得不轻,很想睡上一会儿。谁知她刚合眼,就听到了徐元德的喊叫。
    嬷嬷连忙给她披了个外衣,徐氏坐起来:是德儿?
    她起身下床,徐元德光着脚,裹着棉被,头发散乱着扑了过来:娘!秦九寂没死,不,是秦九寂的魂魄没散,他来找我索命了!
    这般喊叫,是嫌旁人不知道你干的事吗!
    徐氏心中烦躁,看了身边嬷嬷一眼,嬷嬷忙去查看今晚当值的仆人,提防有人胡言乱语地传话。
    徐氏压住心绪,摆出温柔模样:好了好了,这是做噩梦了?
    徐元德神经质般地摇头:不是,不是梦,儿子真的看到他了,他还问我为什么把他推入冰湖!娘,秦九寂的魂魄还在,他变成变成邪肆了!说出这话,徐元德脑中浮现出那具骷髅,整个人都是一抖,吓破了胆。徐氏耐着性子哄他:别把梦当真,秦九寂早就魂飞魄散,哪能变成什么邪肆?
    徐元德:我真的看见了,他就在我屋里,穿着一身丧服,手腕手腕还有一串骷髅头越想越怕,徐元德越抖得厉害。
    徐氏有点压不住火气了,声音强硬道:别胡说八道,那都是你的梦!
    李浩初早就把秦九寂的魂魄除掉了,哪会有什么鬼,再说了,即便秦九寂的魂还在,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成了邪肆。
    德儿这孩子,怎么胆子这般小!
    徐元德惊讶地看着徐氏:娘你凶我。
    徐氏一顿。
    徐元德闹起来了:你根本没把秦九寂的魂魄弄散,你根本没处理好,你骗我!你还凶我,我要去找祖母,我要祖母!
    祖母祖母祖母。
    听到徐元德喊这个,徐氏本就烦躁的心绪越发火上浇油:找你祖母作甚,我才是你娘!说罢她抬手给了徐元德一巴掌。
    这清脆的一巴掌,把母子二人都给扇懵了。
    徐元德半晌才回过神,不止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
    徐氏想到那位强势的婆婆,心一紧道:德儿,娘不是故意
    徐元德更疯了:你居然打我!我要找祖母,我要告诉祖母你竟然打我。
    徐氏倒吸口气,拉住他小臂道:这么晚了,祖母早歇下了,你这般胡闹,祖母会生气的。
    徐元德:祖母才不会生我的气,祖母最疼我了!说着,徐元德更觉憋屈,气道:还是祖母待我好,我要祖母,我不要你了!
    这话像刺一样穿透了徐氏竭力憋着的满腔怒气,她沉声道:你今晚哪都别想去。
    徐元德睁大了眼。
    徐氏盯了眼旁边伺候的丫鬟:看好了,不准让少爷离开这屋子。
    丫鬟们连忙应下:是。
    徐元德尖声道:你放我出去,我要见祖母,我
    啪地一声,徐氏关门出屋,落了锁。
    看了这一幕的白小谷瑟瑟发抖,他手脚并用地抱着骨链,颤巍巍道:这个娘亲好凶。
    秦九轻知道他害怕,他把手链褪下来放在掌心,小骷髅连忙改为抱他手指。秦九轻摸着小白骨的小脑袋,安抚着害怕的小家伙。
    世人都说徐氏爱孩子,把徐元德放到了心尖上疼,可其实她根本不爱他。
    真正的爱不是把孩子当做立身的筹码;不是将自己的期望加诸于孩子身上;更不是把荣华富贵堆到他面前,却压根没想过了解他。
    徐元德怕邪肆。
    徐氏不知道。
    十岁孩童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恐惧,成年人不静下心去体会,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徐氏对徐元德的无理取闹一味纵容,对徐元德真正的诉求却视若罔闻。
    这种爱,比纯粹的恶更危险。
    秦九轻再度现出身形,他直直地看向徐元德。
    徐元德刚刚陷在对母亲的愤怒中,暂时忘了恐惧,这会儿又看到这白色身影,整个人一哆嗦,放声尖叫:别过来,你别过来!
    秦九轻径直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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