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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实无华校园文——2暗白(39)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白云间家发生了什么吗?坐下,我告诉你。
    黄河远一屁股坐下来,眼睛一下亮了,期待地看着严辉。
    这事要从16年前说起
    严辉不愧是语文老师,简要地交代清楚白云间的家庭情况,语重心长道:你是他朋友,其实也不需要你刻意做些什么,只是多注意他一些,要有什么不对劲,你及时和我说嗯?你哭什么?
    黄河远流下两行热泪,呜了一声。
    他终于把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为什么凌云朵对待白云间的态度那么生疏,为什么那天在警察局门口,凌云朵会问那个长得和她很像的女主播ID叫什么。
    他是一切的源头。如果没有他,白云间白秀英犯法,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但对于不知情的白云间来说,他就是没有家了。
    如果白云间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恨他吗?
    他应该主动向白云间承认吧,但c酱承认自己女装骗人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的教训又让他有些犹豫。
    黄河远?严辉震惊地抽出一张面巾纸,像贴符一样糊在了黄河远脸上,你眼泪怎么说来就来?!
    黄河远捂着心口,严辉,命运又对本王发起了挑战。我这次不一定能捏住它的后颈皮了。
    严辉糟心地推了推眼镜,这孩子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第59章 来不及想先放着
    黄河远在办公室哭了一会儿, 挂着满睫毛的小泪珠,耷拉着脑袋,回到教室更蔫了。
    拿出周记本,在上面一字一字地写下:在我看的故事里, 诚实守信的主角总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但现实却不是这样。说出真相等于自取灭亡, 而瞒到最后的人总平安无事。原来诚实需要付出代价,而逃避和隐瞒只需要克服自己的心。
    我的心告诉我
    黄河远停下笔, 没有继续写下去, 合上周记本, 吸了吸鼻子, 又趴着了。他已经把作业做完了, 原本该是看漫画的快乐时间, 他却没有心情。从下午开始,他脑海里总循环播放起白云间那句你觉得和我一起走丢脸吗?
    他俩那样算不算吵架?他伤白云间的心了吗?但白云间突然不和他吃饭的举动也很过分吧。这怎么办?黄河远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而在大家看来, 黄河远是被严辉叫到办公室骂了。到底是怎样惨痛的骂法才能把黄河远骂哭?
    俞飞戳了戳黄河远,递给他一张纸条,顺嘴安慰道:大吊不哭,站起来撸。
    黄河远:
    展开纸条,一行字映入眼帘:需要帮忙吗?那字是端正至极的楷书, 仿佛是用word打出来的。
    这谁的字?可以排除顾海宇,顾海宇的字很潦草,和鬼画符似的。除了顾海宇,谁还会关心他呢?
    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俞飞偷笑道:白大佬那边。
    黄河远啪一下把纸条扣桌子上,脑子嗡嗡响。白云间什么意思?他们都吵架了,他传一张纸条过来是求和的意思吗?
    黄河远心烦意乱, 稍微抬起屁股,伸长脖子看白云间,他正低头看书,头发别在耳后,垂下了一缕挡在侧脸。并没有抬起脸和他进行眼神交流。
    下课去和白云间解释清楚吧?他从来没觉得和他一起走在路上是丢脸的事。
    这么想着,黄河远心情好了一点,翻开严辉给他的字帖,一直练到了晚自修下课。
    第三节 晚自修下课,大家都混在一起交作业,黄河远正要往白云间座位走,徐不倦却拿着数学作业本过来让他教他做题。
    那题挺简单,黄河远快速讲完,再回头时,白云间却已经走了。可恶,讲题时间连一分钟都不到!自从白云间穿了女装,交作业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黄河远大失所望,突然想起一件事白云间每天晚上都要夜跑。只要他去操场,就能找到他。
    大吊,这步是怎么推出来的?感觉跳了珠穆朗玛峰似的。徐不倦对着草稿纸摸不着头脑。
    我有急事,你自己好好悟一悟。黄河远背上书包,蹦出了教室。
    操场矗立着一盏极其明亮的路灯,灯下人影绰绰,黄河远一时看不清谁是谁,就蹲在地上捧着脸看路灯下面最亮的地方。一个大汗淋漓的肌肉男快速跑过去了,接着是两个气喘吁吁的女生手牵着手慢慢跑过,过了一会儿,一个散步的大妈拍着手走过。
    白云间不会不在吧,黄河远这么想着,隔着跑道和草坪,忽然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顿时来了精神站了起来。起得太猛,脑供血不足,黄河远满眼星星,白云间的身影就在这一片星星里。他穿着运动鞋,脚步轻盈有力,裙子随着他的脚步起伏着,像会呼吸一样。随后黄河远眼睛不花了,白云间正好跑进光里,黑色的短发飞扬,脸上沾着汗,皮肤闪着润玉一样的光。但这只是一眨眼的事,白云间很快掠过了路灯,披在他身上的光消失了。
    黄河远眨了眨眼睛,冲着白云间跑去,离他还有两步时,弹簧似的猛地一蹦,勾住了白云间脖子。
    白云间万万没想到,女装第一天就在操场遇到了色狼,但他很镇定,微微侧身,反肘一击,黄河远战术后仰,惊叫出声:白云间!
    白云间的手肘已经碰到了黄河远的脸,及时停住,布料擦过皮肤,黄河远闻到了白云间身上的汗味以及薄荷的味道。
    你你想打我?黄河远委屈地撅起嘴巴。
    下意识的举动。白云间匀了匀呼吸,为什么勾我脖子?我记得你不喜欢肢体接触。
    我黄河远跺了跺脚,你不是说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丢脸吗?我告诉你,我没有!我甚至还能勾着你脖子一起跑步呢!
    白云间:真的吗?
    黄河远:
    勾上来吧。白云间弯了弯唇。
    黄河远其实只是随便说说,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而已,没想到白云间竟然当了真。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黄河远咬了咬牙,搭上了白云间肩膀,跑跑跑,算本王欠你的。
    好。
    白云间居然真的开始跑了。
    白云间的腿总是会擦到他的腿,每擦一下,黄河远都呼吸一窒,头皮发麻。他为了保持平衡,踩了白云间好几脚,哪怕是这样,白云间依然没提出异议,继续往前跑了一百多米。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黄河远停下脚步,差不多了吧,你不准生气了。
    白云间也停下,我没有生气。
    黄河远狐疑道:但是很多女生说她没有生气,其实就是生气了。
    我不是女生。白云间在心里补充,我也不是你,没那么容易生气。
    黄河远反将一军:但是我生气了!你竟然在食堂门口和我分道扬镳,big胆!
    生气就多跑几圈。白云间邀请黄河远搭他肩膀跑步。
    黄河远对跑步没有丝毫兴趣,二中原本就有晚跑,每天绕学校跑一圈已经够够了。他陷入了激烈的心理斗争。白云间没有生气,那要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诉他?
    他老爹在告诉他坏消息之前,总会买点礼物补偿他。他充分掌握了这个哄人技能,从书包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白云间,送你了。
    白云间没接,他晚上没有喝可乐的习惯,正想拒绝,黄河远自顾自地拉开了拉环。
    等
    来不及了,只听滋啦一声,可乐源源不绝地从易拉罐口喷涌而出,撒了黄河远一手。
    黄河远目瞪口呆,盯着满手的可乐恍然大悟,噢!我刚刚跑步的时候晃它了碳酸饮料真是烦死了!
    去洗洗吧。
    白云间这么说着,我再跑一圈。
    不行!黄河远抬起一只脚划拉跑道,怂不拉几的,你陪我去你一个人跑步多吓人啊。
    白云间:应该是你一个人上厕所多吓人吧。
    白云间可悲的发现,他已经习惯了黄河远的怕鬼日常,陪着黄河远往厕所走。
    为什么你胆子这么小?白云间问。
    哈?好笑,我胆子大着呢!我只是谨慎,谨慎而已!
    黄河远平举着沾满可乐的手,独臂僵尸似的穿过大半个操场。站到洗手池前,快速搓手手。突然,肩膀搭上了什么东西,他慢慢地抬眼看镜子。白云间站在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脸色雪白,双眼无神地盯着镜子里的黄河远,仿佛被鬼上了身。
    白白云间。黄河远浑身僵直,你怎么了?
    白云间慢慢凑上前,在黄河远耳边轻声说着,我
    在
    吓
    你。
    声音入耳,黄河远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白云间在说什么,扑棱着蹦起来,炸毛咆哮:卧槽,白云间,我再也不和你好了!怎么会有你这种老阴比!
    白云间突然笑了笑,无神的眼睛有了奇异的神采,显然很高兴。黄河远见状,更是气到爆炸,DuangDuangDuang地往外走,路过器材室,猝不及防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拍门声,以及女人的叫声。
    这次黄河远连叫都叫不出来,扭头就跑,白云间从厕所里出来,与他撞个正着。黄河远躲到他背后,双脚离地,搂着他脖子挂在了他身上。
    我错了,我不该吓你。白云间艰难撑住身体,请自己走回寝室。
    艹黄河远凑到白云间耳边,颤抖的热气呼进耳道,器材室有那个东西
    白云间偏了偏耳朵,只想到一件事,刚跑完步,他身上应该不臭吧
    怎么办?黄河远拿出手机,呼叫顾海宇过来超度吗?
    别紧张。白云间拖着黄河远往器材室走,黄河远虽然怕,但他绝对做不到放任白云间这种弱者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终于把脚放在了地面上,扒着白云间一起前进。
    你别拱我。白云间深吸一口气。他们现在的姿势别提有多奇怪。
    在鬼面前,黄河远的恐同情结不值一提,搂着白云间腰往前拱,我,我怕。
    白云间: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惩罚我,而不是让黄河远拱我屁股。
    拍门声不断,女人的呼救声更加清晰,白云间走到门口,好家伙,黄河远又爬到他背上了。
    稍等。白云间也拍了拍门,我们马上把门打开。
    拍门声顿停,传来女人沙哑的声音,谢谢。
    黄河远:我们去找老师或者门卫吧你没看鬼片吗?这这是校园怪谈标准开头啊
    我从不看鬼片。
    器材室的门锁是老式挂锁,白云间从头上拔下一根细长的黑色发夹,插进缝里,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咔哒一下,锁开了。
    黄河远严阵以待,白云间淡定地把锁拿下来,打开门轻声道:没事了,出来吧。
    一个身材瘦小的女生从门后面走出来,她穿着二中的蓝白校服,哭肿了眼睛,皮肤有点黑。比起超级白的白云间,她看起来不太像鬼。
    黄河远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里面啊,吓死我了。
    我在器材室里睡着了女生揉了揉眼睛,老师没发现,不小心锁了吧
    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啊?黄河远又问。
    我叫郑潇。女生小声说,快熄灯了,我得回寝室。谢谢你们!
    郑潇快速看了黄河远和白云间一眼,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拢着衣襟跑了。
    黄河远也拉着白云间往外跑,直到两人重新站在操场上,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太吓人了。
    白云间心想,你才是最吓人的那个。
    第60章 这么长是奇迹啊
    回寝室的路上, 黄河远不满皱眉,那老师锁门的时候怎么也不知道看看,要是我们不来,她得被关一晚上吧。
    不是老师锁的。白云间说。
    啊?
    器材室一般不锁门。
    黄河远:有人故意锁的?可恶, 太过分了。我都不知道她哪个班的。怎么办?
    那是她自己的事。白云间漠然地把沉重的锁头扔进垃圾桶。
    黄河远抿了抿唇, 脑子里不可理喻地浮现出了一幕充满细节的场景:浮着细密尘埃的器材室, 肌肉发达手腕比他大腿还粗的体育老师,他的嘴被一个大巴掌捂住, 他能听见外面的小孩子奔跑嬉闹的声音, 但是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如果有一个人能发现他去器材室去得太久了, 哪怕只是来敲敲门, 事情可能也会不一样。但没有人管他的闲事。
    如果黄河远拧着眉, 你对别人的坏事无动于衷, 那么等坏事轮到你头上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帮你。所以, 你才一个人在河边跑步!
    白云间沉默片刻, 点了点头,很有道理。
    你也太敷衍了!黄河远气呼呼地跺了一脚,真是不能和你当朋友,哪天我被狗咬了,你说不定还在旁边拍手叫好。
    不会。
    黄河远:什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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