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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同人]我在聊斋当县令——小狐昔里(12)

    第18章 喊冤
    大哥好险没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这也太欺负人了!
    说好的读书人最讲规矩呢?这汤溪新任县令简直比山贼还要山贼做派,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然而大哥在山头数一不二,下了山被夺了双板斧,就是只没牙的老虎,不仅如此,还遇上了更凶的山大王,被抓就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了。
    大哥:后悔,就是非常后悔,早听说这县令是一路打进来的,居然还轻敌!轻敌毁一生啊。
    大哥悔断肠,但该蹲的大牢还得蹲,程县令甚至还非常善良地给这群千里送的山贼团伙提供了牢房包间服务,务必让人宾至如归。
    奎哥一见大哥,吓得当场跌坐在地:大哥,你咋的也进来了?
    大哥一脸菜色。
    将来劫狱的第一伙山贼关押好,程县令再度锁好牢房门,又嘱托了祝丰年两句,这才折返城隍庙。
    在城隍庙门口的庙会和黑山吃了碗本地非常有名的山珍绉纱馄饨,老夫妻俩开店几十年,在本地很有人缘,每年庙会都会开在最显眼的地方,据说连城隍爷吃了都说好,故而即便是山贼,也不会来胡乱招惹。
    细细用菌菇和野鸡煨出来的靓汤,配上鲜香满溢的肉馅,如纸板薄透的馄饨皮散在碗中,又美又香,要不是还想试试其他的,程县令保准能吃第二碗。
    天也黑得差不多了,社戏应该开始了,不知道汤溪的戏台子会演什么。
    黑山对此并不感兴趣,但大概是美食足够熨帖大妖的心,他也跟着程晋一路到了戏台附近。
    城隍庙的戏台就在大殿右后方,是个四方围拢的院子,打一进去,就能看到聚拢的戏台,而戏台这边,却是不设座位的,若是想来看社戏,要么站着,要么自觉自带椅子坐前面去。
    最后一丝天光坠入地平线,戏台上面的灯笼就亮了起来,程晋来得晚,看到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显然大家都不愿意错过这场一年中少有的热闹。
    这么多人呢,阿从还想遇上鬼,那可太难了。就是遇上了,但凡挤进去的,那低头也只能看见别人的后脑勺啊。
    你不会真要挤在这儿看上一个时辰吧?
    程晋果断摇头:你想太多了。况且站这么后头,顶多就是听个声响,师爷,咱商量一下,看在绉纱馄饨的面上,你要不
    半柱香后,社戏开唱,新任汤溪县令和他的师爷偷偷上了屋顶,独享VIP至尊豪华位置。
    话说回来,程晋以前也在电影院打过工,同样是只有戏台有光,不知为何他越看这戏,越觉得阴森。明明底下人潮涌动,可四面无光,只听到台上画着戏妆的人咿咿呀呀,有种诡异的恐怖感。
    原本程晋还觉得新鲜,可越听越不对劲,他抖了抖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转头竟发现,身边站着的黑山不见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此刻的戏台距离他,起码能有个十万八千里。
    饶是程晋生了一颗强心脏,这会儿也是心跳如雷。
    怎么回事?
    黑师爷虽然为妖非常自闭,但也做不出把上峰丢在屋顶搞恶作剧这种事情,一来是不会,二来也没这幽默细胞,所以程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一阵算不上熟悉的阴冷袭来,程晋转头,就对上了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鬼脸!!!
    只见这鬼身上怨气四起,形容相当恐怖,程县令一个没忍住,一拳头打了过去。
    刹那之间,有一声轻微的裂帛声响在耳边,程晋看着鬼身砸在不远处的屋脊上,而他身边消失不久的黑山,也再度出现了。
    程亦安,你又被鬼缠上了。
    程晋:淦。
    大人莫打,大人莫打,老朽乃是受城隍爷指引求您主持公道的!求大人替老朽主持公道啊!
    程晋非常遗憾地放下了拳头。
    这么一闹,程县令再没有了看戏的兴致,他没想到这城隍爷报复心理还挺重,挑今天给他指派任务,要是不应的话,还真不大好。
    这鬼,一看生前就死得凄厉。
    不就给祝丰年指了条明路,水莽鬼的存在本就不合理,这城隍爷好生小气。不过这话,程晋也就心里想想,作为一个县太爷,有冤主求上门来,他总不能将鬼打出去。
    你有何冤屈,需要本官替你主持公道?
    这鬼一听此,立刻悲从中来,他身上的怨气冒得就更加快了:大人,老朽商士禹,乃是琅琊乡人,年轻时亦中过秀才,后来久考不中,这才回乡。琅琊乡盛产药材,那钱家二房就居于琅琊,其人蛮横,为祸乡里,老朽不过酒醉说了几句实话,那钱二居然指使家奴将老朽暴打至此。
    大人不知啊,上任县令在时,官富相护,老朽两个儿子告到县衙,官司打了一年都没个结果,我那小女儿刚许了婆家,如今也不成了。
    程晋却皱起了眉头:不对,你这案子若滞留衙门一年,本官翻阅案卷,却未曾看到,你当如何说?
    商士禹当即喊冤:大人明察,老夫的尸身尚且停灵家中,还请大人明鉴!
    虽然是鬼魂,但磕头磕得瓦片都在动,程晋赶紧让人起来,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那钱家,可是汤溪本地首富钱家?
    商士禹颔首:正是这一家。
    那就难怪了,但话又说回来,他从老主簿那里得来的案卷,果然是不完整的。
    本来准备再过两日去拜访老主簿的,现在看来,明天就得走一趟了。
    你这案子,本官接了。
    商士禹叩谢后,才消失离开。而此时此刻,社戏也唱到了结尾处,正是城隍爷明察秋毫,还某生一个公道,不仅如此,还与他无限前程,后福万千。
    程晋忍不住啧了一声,到底没说城隍爷一句坏话。
    **
    第二天,程晋去牢房看望完几位山贼,就拿着打听到的李主簿地址找了过去。
    与此同时,黑山拿着印着他官印的手信去了琅琊乡商家。
    商家并不穷,只是相对钱家而言,就非常不够看了。黑山生得如高山冰雪,他一进乡里,就被人注意到了。
    不过黑师爷自闭归自闭,旁人的眼光却是不甚在意的。
    他拿着信,一路按着地址找到商家,刚好就赶上商家儿女在为商士禹下葬,他心中暗叹,难怪昨晚那鬼魂看着那般急促了。
    这凡人讲究入土为安,一旦下葬,即便是为了沉冤,多数亲人也不愿意再打扰亡者尸骨。这于黑山而言,非常难以理解,毕竟就一具空空的皮囊,有什么好打扰的。
    在一群灰扑扑的百姓之中,黑山太显眼了,特别是当他当街拦住送灵队伍的时候。
    这位先生,还请速速离开。
    因为一人,送灵的队伍整个停住,这在风俗上,是非常不吉利的。这乡里乡亲,谁不知道商秀才死于歹人之手,真是作孽啊。
    正是此时,抬灵棺的人忽然支撑不住,竟是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其余几人欲再抬起来,竟是使尽了力气,也抬不动分毫。
    不好!不吉利啊!
    这起尸之事,搁谁谁不害怕,除却商秀才的亲人,其他人立刻跑到了街道两边。
    打头的是商士禹的大儿子商明路,见之立刻斥责道:你究竟是
    然他的斥责还未出口,黑山就举起了手信,抢白道:奉汤溪新任县令程大人的令,传商家人去府衙诉清案情,不得延误。
    什么?新任县令?那姓孙的狗官死了?孙是上任招安县令的姓。
    这就是古代消息滞后的不好了,明明是一个县,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息传递相当之慢。前头的县令死了,新县令都来了,百姓还不知道。
    但商明路却不大相信:不过又是一招安的狗官,不去也罢。
    黑山拧眉,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别人称程晋为狗官,于是他道:新任县令乃天子门生,师从大儒,正经进士出身,你若不信他,那便无人替你父亲伸冤了。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便是这时,人群中跑出一个穿着白麻布的少女,少女约莫十六的年岁,明眸皓齿,眉间虽是愁绪丛生,却难掩清丽之姿。
    此刻她扑上来跪在地上,对两位哥哥道:大哥,二哥,父亲他不愿入土!
    商明路登时大恸,这一年商家谁也没好过,可老天爷啊,钱家在汤溪只手遮天,哪里有普通老百姓说话的地方啊!
    罢了,我就拼上我这条命吧。大哥犹豫片刻,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
    少女却道:大哥,我也一起去。
    旁边的二哥欲再劝,却张了张口说不出一个字。也是奇了怪了,商明路刚应了再去府衙,抬棺的人再度尝试,居然又抬得动了。
    看在眼里的乡里乡亲这下明白,这商秀才是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既然苦主应下了,黑山就将手信递过去,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他直接递给了地上的少女,道:你倒是比你两位哥哥有魄力许多,不错。
    第19章 三官
    江南学风甚浓,即便是汤溪此地,有钱的人家也会送孩子去上学明理。
    只不过因为本地安全条件受限,有条件考取功名的学子都会选择外迁,这也就导致了本地人才资源非常缺失,有如李主簿,他刚从衙门辞职放出要收学生的话,这才几天啊,班都开起来了。
    程晋站在门外,听着朗朗的读书声,心想着李主簿动作可真够快的,说好的颐养天年要退休呢。
    套路,全是套路啊。
    老先生瞧着,气色甚好啊。
    李主簿一见是新任县令,不由地有些头疼,他是真不想再跟衙门的人打交道了:拜见大人。
    程晋将人扶起来:老先生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本官前来,并非老先生心中所想缘由。
    那就好,李主簿略略放下了一点心:那不知大人拨冗前来,所为何事啊?都是街坊抬爱,老朽原本只准备回家养养花,如今收了几个孩子教着,怕是离不得太长时间。
    这就是不想多谈的意思了,程晋也并不准备浪费时间跟人打机锋,遂直接道:即使如此,那本官就直说了,老先生可记得商士禹这个名字?
    李主簿拿着茶盏的手瞬间一抖,如果不是程晋替他扶了一下,恐怕就要摔在地上了:老先生扶稳。
    李主簿害怕啊,他这会儿倒宁可对方是来请他重返衙门的了,毕竟那样他还可以拒绝,而有关于商士禹他完全不想沾手。
    他还有家人,只想安稳度日啊。
    大人,若老朽说未曾听过,您可信?
    程晋非常果断地摇了摇头:当然不信,老先生该明白,本官那么一问,不过只是客套罢了。
    要真客套,就不该说出来。
    李主簿被这么不轻不重地怼了一下,心中更是惶恐:大人,您尚且年轻,须知这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家在汤溪本地盘踞多年,非一日便能撼动的。
    程晋早便看穿这老先生是个明哲保身的,却也是个机敏的,否则也不会从全是山贼的衙门里全身而退,但你要说这人坏吧,却也不至于。从留存给他的那些文书来看,还是有一些风骨的。程晋理解,却不想当这样的人,他这人吧,有时候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胜负欲:那若如老先生这般,本官倒不如挂印而去,继续招安山贼得了,一个地方律法都不讲,你还能指望这里的读书人出去有多大成就?
    底线这种存在若是一退再退,那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说句不恰当的,本朝对有功名之人颇有优待,便是有人骂了天子,天子也做不出将人乱棍打死的事情,顶天了就是往南贬谪,这钱家如此霸道行径,你让本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抱歉,本官做不到。
    李主簿大怔,他第一次将这位新任县令仔细瞧了一遍,能说出这番话,品行确实有君子之风。但想起汤溪的情况,他心里却对这位意气风发的探花县令不大看好:大人高义,老朽自叹弗如。
    那还请老先生将那商士禹的案卷交于本官,至于之后如何,老先生瞧着便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主簿当然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他此刻才算明白,这位大人看着和煦如春风,但心性却非常坚定,不是他只言片语就能搪塞过去的。
    请大人稍等片刻。
    李主簿手里果然还有留存的案卷,不仅如此,除了商士禹案之外,还有其他很多不往上送的案卷。
    程晋拿着这些案卷回到衙门没多久,黑山就带着商家三兄妹回来了。
    有过祝生案的经验,虽然没有衙役,但程县令已经驾轻就熟,准备没一会儿就开了堂。
    商士禹有一老妻,共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商臣,字明路,小儿子商礼,字明莘,小女儿今天不过十六,闺名三官。
    商士禹读过书,从这三兄妹的取名就可以看出他对仕途的遗憾和渴望。而从三兄妹的谈吐来看,应是都读过一些书,不过从李主簿的案卷上看,商臣和商礼却都没有功名在身。
    按理说,有秀才父亲教导,只要不是学渣中的学渣,考取童生应不是什么难事。
    大人,这是某在琅琊乡得到的乡亲证词。
    有商秀才诈尸不愿下葬在前,都是乡亲,说钱家事大家都谨小慎微、不敢言语,但说一下商秀才生前的事情,却无伤大雅。
    那日戏台喊冤,商士禹只说自己醉着说了钱家的坏话,这未免过于笼统了些。果然,程晋一看证词,就发现并不止如此。
    商明路,本官看你仪表堂堂,谈吐不凡,为何不考取功名,报效朝廷啊?
    商明路一听,也不隐瞒,本朝有规定,童生试须得在籍贯本县考取,且报名须两位秀才保举,商臣商礼是不想考吗?当然不是,他们是根本没办法参加童生试。
    父亲生前,求遍同窗好友,无一人愿意为我兄弟二人保举,后来打听了许久才知晓,是我父亲年轻时曾讥诮过钱家几句诗词,后来被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翻出来,那钱二便因此为难我家。我父亲听了气不过去,日日喝酒,终于还是酒后吐真言,却谁料那钱二如此狠毒!
    便是事情已经发生一年之久,商明路说起来,还是悲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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