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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模拟三年第一——追鹿/喵小玄(6)

    虞少淳破罐子破摔,把平日不敢说的倒豆子一样全倒了出来:你以为你那点破事我也不知道吗?宁致远的助学金呢?韩顺一个月氪游戏能氪3个648,你告诉我他是吃不起饭还是穿不上衣服还是拿助学金烧着给他死去的双亲玩儿啊?
    这都是老师干的事吗?
    他最后一句话淹没在一声巨大的哐当之中,德育处里的人纷纷抬头,就看见冯周扶着门框喘气。他抬头刚想说话,突然开始干呕起来。
    德育处主任连忙小跑上去扶他:冯周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冯周摆摆手,靠着他站直了身子:主任,我举报韩顺考试作弊。
    说着,他把一直握紧的手摊开,手心上躺着一张字条。
    就是韩顺刚开考扔给他的那张。
    韩顺脸色瞬间煞白。他忽然上前一步要抢纸条,德育主任连忙拦在冯周身前:你要干什么?你有没有王法了?
    虞少淳挨了顿揍,刚刚又输出了一波,只觉得大脑缺氧,晕乎乎地就要往桌上栽。德育主任看见吓了一跳,连忙对冯周说:纸条给我,你快送他去医务室,今天的事我们等考试之后再说。
    冯周刚刚缓过来气,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虞少淳,使出全身力气把人往德育处外面搬:医务室在哪?
    虞少淳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声音沙哑道:不想去医务室。
    去。
    不想去,想吃冰。
    去。
    虞少淳微微抬头,就看见了冯周毫无怜悯之情的双眼:喂,我是病号诶,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冯周思考片刻,勉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现在温柔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两条知识点
    (物理)起于正电荷或无穷远,止于无穷远或负电荷。电场线不闭合不相交,任意点电场方向沿切线,电场线越密处电场强度越大(越靠近电荷),所有点电场大小方向相同是匀强电场
    (化学)实验室制碘的方法:取样灼烧溶解过滤氧化萃取
    第8章
    姐!轻点!!
    虞少淳倚在医务室的床板上,龇牙咧嘴地和校医手里的消毒棉球做斗争,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嚎叫。校医镊子夹着棉球,直接屏蔽他的请求,心狠手辣往他的伤口上使劲一怼。
    转过身,衣服掀起来。
    虞少淳含含糊糊说:这不好吧?
    校医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
    冯周腰板挺直坐在旁边的小圆凳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墙上如何好好洗手预防流感五个妙招的海报。他转头看了一眼被校医武力压制在床上的虞少淳,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虞少淳在号丧之际居然还能听见冯周笑,悲愤地举起手:不许笑我!
    校医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老实点。
    两人混战了十来分钟,校医才给虞少淳身上被人揍出来的青紫处理完。她把镊子洗干净放回原处,还不忘教训他:知道疼啦?以后少打架就少遭罪,听见了没?
    虞少淳有气无力地在床上对她挥了挥手。
    校医对冯周说:你看着点他,后背磕得那几下刚刚上了药,别到处乱蹭,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冯周把小圆凳拖到虞少淳床前:万年老二,挨揍挨舒服了?
    虞少淳把头转向他:年级第一千里迢迢跑过来替我伸冤,在下真是感动得要哭了。
    冯周皱眉:我只是很讨厌考试作弊的人而已,他自己蠢给我扔纸条留把柄,和你没半毛钱关系。
    啧,虞少淳伸手戳戳冯周的膝盖,你这人怎么这么嘴硬呢?说一句是为我才站出来会有多难?
    冯周没否认,把腿往后收了收,转移话题:你俩高一有过矛盾?
    虞少淳脸上的表情黯淡了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我,是另一个人。
    高一的时候,虞少淳坚决反对家里给学校塞钱进好班。他从小被众星捧月到大,觉得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没必要搞特权。
    于是虞少淳在高一八班遇见了宁致远。
    宁致远是个矮个子小男生,浑身上下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开学第一天坐在虞少淳身边,声音小得像蚊子:我是宁致远,以后我......我不会的题可以问你吗?
    虞少淳刚开始只是单纯地以为他腼腆,后来才发现自己的小同桌是个家里特别困难的特困生。他爸尿毒症,一直在医院躺着,一次透析最少600块。他妈凌晨出摊卖菜,白天给人端盘子,晚上蹬三轮卖废品。他自己用着一部外壳都掉漆的绿屏诺基亚,学校发的两套校服天天洗完了换着穿,连周末也只穿校服出门。中午吃饭从来只吃得起一素一饭,还有免费提供的蛋花汤。吃这些饿得快,他就把身子顶丨在桌板上来缓解饥饿。
    虞少淳下午上自习的时候总是听见他肚子咕噜噜乱叫,无意间问他:你没吃饱饭吗?
    宁致远的秘密被他发现,涨红了脸,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虞少淳觉得他那副样子好像是被自己欺负了一样,伸手从包里翻出两块从虞妈零食盒里顺走的巧克力:垫垫吧。
    宁致远小声说了句谢谢,开始掏校服口袋,掏出了几枚硬币放在虞少淳桌子上。
    虞少淳莫名其妙地拿着硬币:送你的,给我钱干嘛?
    宁致远说:妈妈教我不能随便收人的东西。
    虞少淳乐了。他想了一会儿,把硬币塞回他手里:我不要你钱,你等价回报我,每天下课帮我接热水怎么样?
    宁致远脑子不算特别聪明,但绝不是个懒人,每天上课笔记记得十分详细,周末去书店蹭辅导材料看,偷偷做上面的题,晚上能学到下半夜两点,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课。
    真是努力得令人发指。
    他放学后留校给宁致远答疑,宁致远总问他学习是不是真的能改变命运,如果可以的话,等他考大学之后一定要把爸妈接到大房子里住,妈妈不用再蹬三轮赚钱。
    宁致远郑重其事地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一定会记得的,以后肯定会报答你。
    虞少淳自小就是个愿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肠,帮过的人多了去了:你记住化学反应怎么配平下次别再配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这样的小孩放在哪个正常老师手里都会是个宝贝,但是高一八班的班主任的罗秋蝶。
    开学没几天,罗秋蝶就开始给班上学生的家长挨个儿打电话,说你孩子数学成绩需要加强,不如来我的补习班上课。虞妈接了一次罗秋蝶的电话,以为是垃圾营销,挂了电话就拉黑了她的手机号。虞爸知道了后,生怕罗秋蝶给虞少淳穿小鞋,健身卡美容卡购物卡送了一大通。
    罗秋蝶放过了虞少淳,但是没放过宁致远。
    宁致远是个连明天吃什么都发愁的小孩,家里没钱送罗秋蝶东西,更没钱去上她的补习班。罗秋蝶看不起他,三天两头在班里阴阳怪气:有的同学家长很有意思,穷自己,也穷孩子,补习班都舍不得让孩子来上。本来就不聪明,不如彻底放弃,回家学学怎么蹬三轮吧,反正也考不上大学。
    虞少淳听了这话都冒火,但宁致远本人好像并没有被影响,依旧学自己的,还有心情劝他:虞哥,算了,是我的错,不怪她。
    怎么能是他的错呢?穷也是错吗?就因为对方是老师,被势利眼一定要忍气吞声么?
    高一上学期期末评助学金,宁致远认认真真写了一份申请书,夹着简历交了上去,可最后公布的助学金人选却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韩顺。
    韩顺是罗秋蝶的侄子,上了高中后从来没好好学习过,每次考试都靠抄别人拿高分。他抄答案的手段多得是,要么让对方把卷子挪一挪,要么直接让对方什么时候把答案放在卫生间某个地方自己再去拿。
    他作弊的方法数不胜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或许是撞大运没被发现,一直让他猖狂到了期末。他拿着宁致远的申请书,满脸都是做作的震惊: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宁致远同学,清高的宁致远同学居然也会申请助学金?
    宁致远想去抢,韩顺故意伸长了手不让他拿到,嘴里还说着下流的话:我本来以为你是装穷,没想到你是真穷。你妈妈为什么不去卖啊?去卖来钱多快,她是不是不爱你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元钞票,拍了拍宁致远的脸:那个助学金总共也就2000块钱,没多少,叫爹就把这200给你当补偿,够意思吧?
    虞少淳刚从隔壁班串门回来,就听见韩顺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在宁致远面前犯贱,一股邪火腾地一下窜上来,他把韩顺往后一推:你想干什么?
    虞少爷你少管闲事,怎么和戳你肺管子了一样?早他妈看他不爽了,韩顺没想到有人替宁致远出头,你这次考试有好几道题写错了,害我少得了几分,可快别天天维护正义了,多学点习吧。
    韩顺摩挲着下巴,看了看宁致远和虞少淳,嘴边的笑忽然变得怪异了起来:还是说其实你喜欢宁致远,心疼了?我说嘛,他天天抱着去水房的另一个水壶是不是你的啊?
    虞少淳刚想揍人,却被宁致远拉住了。他摇摇头:虞哥,算了吧,打架是要被处分的。
    后来宁致远的爸爸交不起住院费,被接回了家,他的大学梦也只能成为青春里最荒诞但最美好的一个梦了。
    他退学的那天是高一下第一次月考,虞少淳听说了这个消息后把白卷一交,追着宁致远一路去了火车站。宁致远的母亲是个面容憔悴的矮小女人,在北方初春料峭的风里摇摇欲坠,瘦到连宁致远站在她身边都显得有些高大。她分明年纪不大,但半白的头发却像干枯的草一样纠缠在一起,打着解不开的结。
    一如她的人生。
    你就是小远的同桌吧?她眼眶微红,向虞少淳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照顾我们小远,你是个好孩子,好人会有好报的。
    宁致远也对虞少淳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虞哥。
    后来,虞少淳再也没见过宁致远。
    冯周听完了这个故事,沉默良久后,难得主动拍了拍虞少淳的肩膀:原来你弃考是因为这个,我以为这种老师只存在于小说里。
    灵感来源于现实,懂了吗?单纯的年级第一?
    冒昧地问一句,冯周说,你喜欢宁致远吗?
    虞少淳胳膊撑着床翻了个身,看冯周的眼神相当怪异,不亚于看见北京猿人忽然会用BBQ做烧烤:你居然还会八卦?
    冯周推了推眼镜:好奇心是人之常情,当然,你要是不方便说我也不继续问了。
    拜托,我帮过那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个都喜欢一下吧?虞少淳耸耸肩,只是单纯的可怜他,想拉他一把而已。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交情点到即止就够了。话说回来,你怎么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也这么高?
    虽然我是个无爱主义者,但是研究表明,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有同性恋的倾向,冯周一点都不避讳这个问题,一本正经给他科普,运动学里有一句话说得很好,静止是相对的,可以延伸到各个领域去解释一些事情。性向也是相对的,今天可以是异性恋,明天可能忽然就变成了同性恋,即使只存在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否定他的存在。你既是我,我既是你,这两种性向都是是作为一个人来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话可真哲学,虞少淳端详他片刻,忽然说:其实你不和我抬杠的时候真的挺可爱的。
    不和你抬杠是不可能的,热心肠虞同学,冯周说,看见你装逼就烦。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两条知识点:
    (历史)宗法制是与分封制互为表里的具有政治性质的制度,特点:嫡长子继承制
    (语文)三吏三别:《新安里》《石壕吏》《潼关吏》《新婚别》《垂老别》《无家别》
    第9章
    【路小南要好好学数学】:
    家人们,成绩出来了,有个坏消息
    【邰枚不是太美】: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说早解脱
    【路小南要好好学数学】:
    咱班这次别的科没有问题,就数学成绩不是很理想,平均分跌破110了
    【黎国豪】:
    数学低不是挺正常?这次数学这么难
    【财大牛逼】:
    问题不止出在这儿吧,是不是比隔壁一班低?
    【路小南要好好学数学】:
    确实
    今天外面下雨,大课间的时候他们在教室里看学校统一放的安全教育宣传片。罗秋蝶换了另外一件价格不菲的披风出现在了二班门口:路小南,你出来一下。
    路小南连忙把手机丢回桌洞里,站起来走向门外。
    冯周上节课下课后就追着生物老师去了办公室,非要和她争论一道遗传题可以用枚举法算出来。他一边看着自己手里的草稿纸一边回教室,待走到拐角处时忽然听见有人说话。他脚步一顿,悄悄探头向前看去。
    罗秋蝶拎着张数学卷,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路小南:这次你考了98分,比上学期期末低了40分,路小南,你现在还觉得老师说得话不对吗?
    路小南咬着唇,低头站在她面前,小声辩解:老师,这次卷子出得很难。
    冯周觉得自己要是现在过去会让路小南尴尬,只能继续缩在墙后忍受这份煎熬。
    罗秋蝶把那张数学卷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卷子难,有没有同学考130多分的?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你不适合学理科就是不适合。
    她深知如何摧毁一个学生的心理防线,没等路小南说话,又继续说道:说来也挺有意思的,你班学生没有一个考过130,一班有四五个,就连那个冯周都也才124,。你看,这就是不听老师话的下场。要是你班听老师的话,能这个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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