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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下巴上粘着一条长长长长的胡须。
    谢沉粗着嗓子开了口:卯卯,你睡得太久了,我都变老了。你是小猪。
    宋皎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伸手要把他下巴上的胡须给拽下来。
    随后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咳嗽,来自学习小伙伴温知的警告。
    宋皎连忙收回手,端坐好了,谢沉自己把纸做的胡须拽下来,揉成一团丢掉。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又和好了。
    上武课的时候,少年们出了一身热汗,宋皎一向怕冷,犹豫了一下,也把套在外面的袄子脱下来,丢给谢沉,让他拿着。
    反正谢沉还带着伤,不用和他们一起。
    谢沉抱着宋皎的外套,怪乖巧地和吴老将军坐在一起。
    朋友们见状,也都嚷着要谢沉帮他们拿衣裳,谢沉扬了扬下巴:滚滚滚,你们的衣服有多臭自己不知道?还敢让我拿?
    嚯,沉哥,那卯卯的衣裳香咯?
    香!
    谢沉只能在心里大声回答。
    因为宋皎看起来又有点生气了,脸都冻红了。
    谢沉抱着衣裳,看着宋皎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没忍住笑了一下。
    宋皎今天穿了一身红衣裳,他很少穿这样显眼的颜色,显得整个人都光彩夺目,像是雪地里的红梅花。
    吴老将军转头看他,眉头皱得很深:小子,你在干嘛?
    谢沉歪着脑袋,不自觉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看老婆。
    吴老将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弄明白他在看谁之后,忽然暴起:你这小子虎了吧唧的,你看我不宰了你!
    吴老将军顺手拿起放在边上的木质的青龙偃月刀,劈头盖脸地就朝他砸下去,谢沉反应倒是快,往边上一躲,一抬手,就把进攻给挡住了。
    朋友们大声起哄道:沉哥好功夫!
    谢沉还没反应过来,宋皎就牵着马到了他面前,问道:你的手好了?
    谢沉把青龙偃月刀往旁边一甩,若无其事道:没呢,还很疼。
    宋皎牵着马就走了,吴老将军顺势宣布下课。
    谢沉和宋皎走在一起:卯卯,你回去帮我看看,好像伤口又裂开了,真的。
    宋皎转头看了他一眼:真的?没骗人?
    谢沉硬着头皮道:真的。
    *
    房间里,谢沉坐在床榻上,宋皎把外衣换了,又洗干净手,才把谢沉的衣服扒下来看看。
    都好几个月了,就算是狼挠的伤口,也该长好了。
    也确实是这样的,宋皎看着是长新肉了,但是谢沉老说他身上不舒服。
    谢沉平时舍不得吓着他,这回受了伤,有了借口,骗骗宋皎,也骗骗自己。
    他这是有正当理由的,可不是欺负卯卯,更不是吓唬卯卯。
    宋皎仔细看了看:没裂开,会痒吗?
    谢沉点头:嗯。
    宋皎碰了一下:大夫说不能挠,要不然我再给你抹点药?
    嗯。
    宋皎给他抹完了药,谢沉又道:等一下一起吃晚饭,今天中午我娘说,有几个地方雪灾太厉害了,你爷爷和我爷爷已经过去了,没来得及跟你说,让你今晚留在宫里住。
    宋皎的语气难掩失落:知道了。
    谢沉回头看他:卯卯,晚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是温知的声音:卯卯,晚上有柳师兄办的诗会,你还记得吗?
    宋皎恍然,这才想过来这件事情,收起药膏,对谢沉道:柳师兄为了把江凭哥介绍给城里的文人,特意办了一个诗会,也请了我,你要一起去吗?
    谢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要。
    好吧。宋皎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那种场合,那我早点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谢沉应了一声:好。
    宋皎把东西都收拾好,还换了件衣服,顺走了谢沉的玉佩挂在腰带上,就和温知一起走了。
    他走之后,谢沉一个人在床榻上躺下。
    他捂着额头,谢沉,你清醒一点,人才刚走!
    一直到暮色四合,天色渐暗,宫人在门外问他要不要传膳,中午他吩咐的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谢沉说不用,宋皎又不在,再准备什么他喜欢吃的,他又吃不上。
    随后谢沉忽然想起什么,从床上坐起来,下地点起蜡烛,把蜡烛放在窗边。烛光透过窗纸,外面是能看得很清楚的。
    他记得宋皎怕黑来着。
    从小的时候,被关在地窖,到前阵子打猎,谢沉忽然发现他很怕黑,睡觉也要留一支小蜡烛在床边。
    之前他都没有这个意识,他只知道宋皎睡觉喜欢点蜡烛,宋皎自己又坚决不肯承认,到前阵子,这个概念才在他的脑子里逐渐明晰,原来宋皎怕黑。
    可是谢沉又怕蜡烛被风吹灭了,就只好坐在窗边守着,随手拿出今天的功课来看。
    因为他说自己手受了伤,这阵子他书上的批注也是宋皎帮他写的。
    难得,混世魔王开始学习,值得载入史册的一个夜晚。
    然后他看着看着,就趴在宋皎帮他做笔记的书上睡着了。
    睡梦之中,谢沉感觉有人在动他,用手指碰碰他的手指头,像是蝴蝶飞过一样。
    除了宋皎,没有别人的胆子有这么大。
    于是谢沉抬手挥了挥,脱口便道:老婆,别闹。
    第46章 少年心事【一更】
    柳宜在自己家里办了诗会, 把江凭介绍给城中文人。
    宋皎和温知也在受邀之列。
    一群文人聚在一起,又是冬天,便是赏雪作诗。
    柳宜也把他们两个介绍给文人们:两个小神童, 小的时候就压我一头, 我爷爷最偏爱他们两个。
    温知,天下第一正直人, 端方持正,是难得的小君子。
    宋皎
    宋皎转过头, 要看师兄怎么介绍他。
    古灵精怪, 奇思妙想,我自叹弗如。
    宋皎拽了拽师兄的衣袖:师兄,我也要天下第一。
    柳宜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天下第一可爱。
    众人围坐在桌边,柳宜引着他们两个,把他们带去早就准备好的位置上去。
    他们和江凭坐在一块儿。江凭大抵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 柳宜不在,他虽然看起来进退得体,颇有风度, 对前来结交敬酒的文人礼数周全,却仿佛总是绷着一道弦儿。直到柳宜来了, 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文人随意, 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菜、喝酒、说话。宋皎在位置上坐好, 拿起筷子, 开始吃东西。
    温知拿起酒杯, 轻声对宋皎道:我打算去拜会一圈,你要不要去?
    宋皎咽下嘴里的食物,环顾四周, 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去了,让柳师兄带你去吧。
    温知也摇头:不用,我自己去。
    宋皎继续低头吃东西,时不时转头对柳宜道:师兄,这个好吃。
    柳宜笑着叹气:多吃点。他低声问道:你怎么不和温知一起去看看人?
    因为他马上就会回来的。宋皎伸出三根手指,开始倒数,三、二、一。
    话音刚落,温知就端着酒杯回来了,酒杯里的酒水点滴未动,还是满的,去的时候怎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怎么样。
    温知在宋皎身边坐下,宋皎低头往嘴里一口鹿肉,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回来啦?
    柳宜十分惊奇,问道:温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温知低声道:中人之姿,听他们作诗只觉得浊气扑鼻,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柳宜下意识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松了口气,随后又沉下脸:温知,大多数人就是你口中的中人之姿,稍加雕琢亦有可取之处,你说浊气未免太过了。再说了,世间哪有那么多你觉得香气扑鼻的人?
    温知看了一眼他,再看了看宋皎。
    我的师兄,和我的学习伙伴,都是香气扑鼻的文人。
    也对,这可是世间仅有的两个,要再找也没有了。
    宋皎又吃了一口鹿肉:好吃!
    温知挽起衣袖,也拿起筷子,开始夹鹿肉吃:我绝不将就。
    他打定主意不去和别人说话,也开始专心吃东西。
    柳宜:
    他转头看向江凭:你觉得
    江凭颔首:温知言之有理。他也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我就说方才我怎么这么不舒坦,原来是这样。
    温知放下筷子,默默地看向他:你也是浊气扑面的那种人。
    江凭:???
    我可是在帮你说话诶,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温知在他面前狂傲孤高已极,江凭皱着眉,也有些不悦。
    柳宜连忙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不愿意自己去见,那我带你们去见,这总行了吧?多结交几个朋友,不会不好的。
    他端起酒杯,站起来:你们三个跟着我。
    就这样,八面玲珑的柳宜,带着三个小尾巴清高孤傲的温知、不善交际的江凭,还有心心念念着鹿肉的宋皎,在各处都走了一圈。
    没多久,宋皎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最后吃了一口蔬菜,清清口,就要向柳宜告辞。
    师兄,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要宫禁了。
    柳宜问道:你又住在宫里?
    宋皎点点头:嗯,爷爷又出去了。
    行,那我让人去套马车,送你回宫。
    好,谢谢师兄。宋皎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柳宜会意,笑着道:厨房里剩下的鹿肉都给你包起来,你带回去吃。
    温知也道:卯卯,我和你一起回去。
    柳宜仍是笑:我就知道,你早就归心似箭了。下回再有诗会,我绝不喊你了。
    温知道:下回我们几个人开个诗会就好,无须他人。
    柳宜刻意问道:那江凭呢?
    温知不自觉撇了撇嘴:文章还行,算是比中人之姿好一点吧。
    那下回也喊他。
    良久,温知才应了一句:嗯。
    这时马车也套好了,侍从进来通报,他们两个与场中文人道过别,柳宜亲手给他们两个戴上围巾和帽子,再送他们出去,把他们送上马车。
    这时候正好下了小雪,白雪簌簌,柳宜把食盒放到马车上:卯卯,鹿肉,吃的时候拿去膳房叫他们再热一热。过几天又要来一批新书,你们两个记得过来拿。
    两个人都应了,朝师兄挥了挥手,马车便驶动了。
    马车里烧着炭,也暖融融的。
    温知不管在哪里都是正襟危坐:你又住在宫里?小心点。
    宋皎抱着枕头,瘫在位子上:我他转头看了一眼温知,见他神色严肃,只敢小声地、试探着说了一句:智多星,我喜欢住在宫里。
    这句话显然不是平常的表面意思,他们的对话都不是平常的意思。
    温知让他小心点,别和心怀不轨的沉哥早恋,结果他说
    他、喜、欢?
    一听这话,温知猛地回头。
    宋皎举起软枕,挡在自己面前。
    完了,智多星要被他气死了。
    果然,温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卯卯,你
    宋皎弱弱道:我不会影响学习的。
    温知一改正襟危坐的姿态,哐的一声,撞在马车壁上。宋皎连忙放下枕头过去看他。
    智多星,你没事吧?
    温知不看他,抬头看着马车顶。
    千防万防,他的学习伙伴到底还是被这些无谓的情爱给勾引走了。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宋皎惊道:智多星,你说粗话耶。
    正巧这时,车夫在外面道:温公子,到了。
    温知坐起来,理了理衣襟,恢复平常的模样,下了马车。
    宋皎趴在马车窗户边朝他挥挥手,他也朝宋皎挥了挥手,就走进自家的巷子里了。
    应该没有很生气吧,宋皎这样想。
    他只是把自己心里的感受说出来嘛。
    他喜欢住在宫里的时候,也很喜欢
    这样想着,很快就到了宫门口,车夫喊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要下马车,结果又忘了拿上食盒,还是车夫喊住他,把东西送过来的。
    宋皎提着食盒,走进宫门,和宫门前的侍卫们打了招呼,再走一段路,就回到了小东宫。
    一转头就能看见谢沉的房里点着蜡烛,烛光透过窗纸映照出来,格外明亮。
    宋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支蜡烛是为他留的。
    后来冷风一吹,宋皎用冰凉的手背捂了捂脸,很快就转了念头。
    谢沉竟然会点蜡烛,应该不是在写功课,有问题。
    这时候,侍从们听见他回来的声音,也连忙迎上前。
    宋皎把食盒交给他们:是鹿肉,稍微热一热就好了,热好了就拿到宋皎看了一眼左边:拿到谢沉房间里,这是给他带的。
    一群侍从簇拥着宋皎到了外殿,宋皎脱了披风,脑袋探进内殿看了一眼。
    果然,谢沉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回头朝侍从们嘘了一声,然后甩了甩自己冰凉凉的小手,推门进去,小跑上前,把两只手都塞进谢沉的衣领里,贴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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