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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系统请问判几年(快穿)——莫未浓(50)

    迟末应该还是抱有过一丝幻想的吧,期待他的母亲可以带他一起生活。
    余灼看着他眼里熄灭的光,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精神体站在迟末身后,环抱住了那个孤苦无依的少年。
    迟末笑得勉强,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迟末十五岁那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市一中,那年的寒假除夕夜,他买了一张机票,飞去了南京。
    料理爷爷后事那年,他偷偷记下了白素的住址,他不知道她是否还住在这个地方,但他还是来了。
    那年的南京下了雪,他第一次离开深圳,第一次看到雪,觉得很是新奇,坐在路边看了很久很久。他大半张脸都埋在灰色的围巾里,昏黄的路灯之下,他伸出了手,雪花飘落在他的手心,又缓缓融化。
    妈妈!我今晚想吃火锅!清越的声音传入迟末的耳朵里,他抬眼望去,看到白素和另一个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高挺男人一起,一左一右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大约五岁,牵着父母的手走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她被打扮得漂亮精致,扎着双马尾,头上戴着一个会晃动的兔耳朵发箍,身上穿着和白素同款驼色毛绒大衣的亲子装。
    迟末压低了帽檐,低下了头,等到他们从他面前走过,他才站起身来,默默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除夕夜的街道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来往的行人很多,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迟末在人潮中保持了足够的距离,直到到了商场里,白素都没发现他。
    他们进了一家海底捞,迟末等了五分钟,也走了进去。
    他坐在了白素后面的那桌,凳子后加高的隔离板很好地保护了每一桌客人的隐私。
    余灼也静静地跟着,坐到了迟末对面的空位上。
    除夕夜的客人很多,每一桌都很热闹,唯有迟末这桌格外冷清。热情的服务员来了好几次,甚至在他的对面给他放了一个皮卡丘的大玩偶。
    妈妈,这个肉肉好好吃哇
    白素的笑声悦耳,很有感染力,余灼觉得迟末也遗传了他母亲的优点,不仅长得好看,也生了副好嗓子。
    这个呀,是牛肉,喜欢的话给妞妞再点一份好不好?
    孩子的父亲道:可不能再点了,吃多了涨胃。
    迟末夹了一片牛肉,在番茄锅里涮了涮,沉默地吃着。
    他点的不多,很快就吃完了,结了账后,他就坐在了门口的招待区里。
    我想等人,在这里坐会可以吗?
    当然啦,您请坐!
    这会儿吃饭的人少了,招待的小姐姐还很热情地给他递了海底捞的伴手礼。
    大约一个小时后,白素一家人才从海底捞里出来。小女孩被男人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牵住了白素的手。
    他们有说有笑地离开,而迟末却依旧坐着,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
    过了好一会,迟末才起身离开,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南京的街头,低头踩着雪,一步一个脚印。他走到了一个广场,广场的大屏幕正在放着春晚,他便伫立在街头,盯着看了会,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一出无声的小品。
    天又开始下起了小雪,迟末转了个身,回到了他一开始坐着的那个街道。
    不远处便是一个小区,迟末进去找了一会,就找到了他想找的地址,但他没有上去,只是坐在楼下的亭子里,抬头望着三楼的窗户。
    他忽然感觉到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蹭着他。他低头一看,是一只小花猫。
    他将小花猫抱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小朋友,你也一个人吗?
    小花猫在他的衣服上滚了滚,似乎很是喜欢。迟末摘下了围巾,团住了小花猫,揉着它柔软的肚子。
    他没再说话,直到零点之时,身后的天空放起了烟花,他怀里的小花猫被吓到,跳了起来。
    迟末安抚地顺着它的背脊,低头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他将小花猫和围巾一起放到了椅子上,站起身来,我要走啦。
    小花猫站在围巾中间,依依不舍地冲他叫着。
    迟末微微一笑,腊月寒冬中他似乎不觉得冷,连笑容都是温暖的。
    谢谢你。
    小猫跳了下来,围着他,似乎在挽留。
    迟末有些无奈,蹲下身和它说:我没法带你回家的,我也没有家。
    他又揉了揉小花猫的肚子,但你看你过得多好,在这里还有人投喂你吧?
    迟末?是你吗?
    迟末的手一僵,缓缓抬头。
    白素是下来扔垃圾的,身上还穿着居家的棉服,她惊讶地看着迟末,你什么时候来的南京?
    她戒备道:你跟踪我?
    迟末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尽数消散。
    你想干什么?是嫌抚养费少吗?
    他的突然出现,冒犯到了白素原本平静的生活,又提醒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失败婚姻,她冷着脸说:你为什么不去找迟允竹?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余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素,他不知道一个母亲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
    而迟末自始至终未置一词。
    素素,是谁呀?三楼窗户探出了一个头来,白素慌了慌,喊道:没事儿,问路的!
    她转头警告迟末:离我的家人远一点,否则那笔遗产你休想得到!
    迟末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冻在了这冰天雪地里,好久好久,他才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
    顷刻间,余灼看见白雪蔓延,周围的一切都被白雪覆盖,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电子音:世界线分配中分配完成,目标地点:深渊梦境。
    维序者等级考核,测验开始,宿主相关记忆已屏蔽,关闭宿主智能系统051,投放启动。
    直到听到这个声音,细碎的记忆涌入脑海,余灼想起了自己也曾听到过这样的声音然后他经历了一场梦。
    画面再次一转,余灼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脚边依旧是在哭泣的小迟末。
    但这一次,他没有等来他自己,而是等来了白素。
    白素提着菜,见到迟末忙冲上前,将他抱起来,怎么不在家里等妈妈呢?哪儿摔的呀?
    余灼皱着眉,看到白素怀里的小迟末也愣了一下,他木讷道:就在这里。
    白素心疼地抹掉他的眼泪,不哭不哭,妈妈回去给你吹吹。
    小迟末却呆呆地看着白素,没有说话。
    余灼跟着他们回了家,家里出现了一个他从未在迟末记忆里见过的男人。
    回来啦?哟,宝贝这是怎么了?男人忙放下手里的报纸,过来查看迟末的伤势。
    你真是的,怎么让小末一个人跑出去了?白素责怪起来,男人连忙道歉,你这不是到楼下了嘛,他说要去接你
    我没有。小迟末打断了他们的话,忽然推开了他们,跑回了房间,留下不明所以的两人面面相觑。余灼看到小迟末照了照镜子,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皱眉。
    他察觉不对了?
    余灼不解,所谓的深渊梦境到底是什么?是与现实截然相反的世界吗?
    为什么迟末这么快就发现了?
    小末,开下门,妈妈给你上药。
    小迟末打开了门,沉默地看着白素,坐到了床上,伸出了腿。
    余灼发现他没有喊疼,也没有哭。
    直到上完了药,小迟末才出声。
    妈妈妈,他喊得有些磕绊,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白素哭笑不得,主动地抱住了他,怎么啦?你当然可以抱妈妈呀。
    小迟末眼角红红的,谢谢谢谢妈妈。
    他和爸妈一起吃了一顿晚餐,餐桌上的白素和迟允竹有说有笑,小迟末看着他们俩,安静地把饭吃完了。
    妈妈。小迟末喊道,其实今天是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饭。
    白素愣了愣,你在说什么?
    也是第一次看到你们俩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个桌子上。
    白素是在怀胎九月的时候发现迟允竹出轨的,她那时候本就因为丈夫的漠不关心而患有产前抑郁,发现丈夫出轨情况变得更为严重,导致了早产,自己也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怀着迟末的那段日子,是白素最痛苦的时候,以至于孩子生下来后,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迟末出生在深圳这样繁华的大城市,却过着留守儿童一般的生活,大半年都见不到父母一次。但他和留守儿童不太一样,他住着大别墅,有一个奶妈和管家看着他。
    五岁那年,他见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看起来年近四十,衣着华贵,进进出出都有佣人围着,她说她是迟允竹的母亲。她给了迟末两条路,一是去英国读全寄宿的贵族学校,迟家会养他到成年,让他衣食无忧,条件是永远不能回国,二则是和他的爷爷走。
    他选了第二条。
    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即使留在深圳,他也见不到他的父母。
    迟末的深渊梦境里,有爱他的父母和他渴望的家,可他几乎是刚入梦境就清醒了过来。
    这确实是他求而不得的梦境,可他在深渊里待得太久,已经不需要了。
    余灼看着小迟末,小迟末的面容尤为平静,他说:我该走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谢谢你们。
    余灼看到白素和迟允竹已经不会动了,这个世界的世界好似暂停了一般,余灼又听到了那空灵低沉的耳语。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小迟末也听见了,他无奈地笑着,呢喃道:维序者考核真是无聊。
    所以深渊梦境里见到的人都是假的吗?
    余灼的目光停在那两尊雕塑上。
    不对,不是的在他的梦境里,直到最后一刻,迟末都在和他说话。
    余灼看着小迟末干净利落地搬了张凳子到阳台,然后站了上去。
    迟末!余灼半透明的精神体下意识地想去抓住他,却只能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小迟末跳了下去,深渊梦境的场景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余灼又看到小迟末变成了成年迟末的模样,坠到了一片白芒之中。
    他再抬头时,周围已然是千里冰封的雪地,白雪皑皑看不到尽头。
    迟末变了副模样,银白色的长发在雪地里散开,一身白袍包裹着他,仿佛也要将他融进这冰雪里。
    第七十三章 风霜雨雪
    余灼的精神体跪在迟末身侧,看到他的额间也亮起了一个鲸鱼的图案,他皱着眉,手指紧紧地陷入了雪地里,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余灼俯下身,听到他翕张的唇间气息微弱的呼唤:余灼余灼救我
    余灼满目悲戚,一拳锤在了雪地里。
    下一瞬,他们被熊熊的烈火包围,他看到了他曾在迟末记忆中意外窥见的那个场景,那个满目疮痍的大地,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味。
    他见到迟末在跑。
    迟末穿着一身黑色的作战服,原本素净的脸上布满了血渍,衣服也被划破,很是狼狈。他的手里拿着冲锋枪,身后则是一群面容和身躯都高度腐败的丧尸,他见到迟末毫不犹豫地跑进了一座高塔,并且熟练地从背包里掏出了定时炸弹扔在地上。
    他一路奔至最高层,从腰间拉出了一个勾绳甩上房梁,而后从窗户一跃而下,紧随其后的丧尸在抓住他绳子的那刻,他引爆了塔里的炸弹,而他自己也被巨大的能量冲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分崩瓦解的钢筋水泥也刺入了他的身体里。
    宿主任务失败,世界线重新加载。
    那是迟末身为宿主时的记忆。
    余灼忽然想起了042对他说的话。
    整个深海,除去恐怖文学区之外,所有宿主都只有一条命。
    因为恐怖文学区死亡率太高了死一两次还好,死多了常人容易精神崩溃。
    他在迟末的记忆里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看着他成功从这里活下来之后又因为人类的猜忌而被驱逐暗算。但迟末并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完成任务,即使那些他曾救下的人最后都会化作刺向他的剑,他也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余灼看到他不离身的除了枪和匕首,还有一本不够巴掌大小的日记本,日记本里写满了计算的公式和作战计划,但余灼曾在他翻动的过程中,在某一页繁复的推演中里看到了一句被划掉的话:今日见到一个人很像你,但幸好不是你。
    他的心脏疼到麻木,没有人能亲眼看着所爱之人一次次受凌迟之苦还能无动于衷,那些刑罚就好像荆棘扎入他的躯体里,在他的骨肉里生根发芽后融入流淌的血管中,一呼一吸之间都在刺痛着他的灵魂。
    他们是被深海隔绝的两个孤魂,一个留在现世守着另一个人的躯体空等了三年,活得像个行尸走肉;而另一个则被困在可怖的幻境里,为了那点现世的念想,逼着自己成为了一个刀枪不入的人。
    滔天的怒意和悔怨几乎要将余灼灼烧,他的额间泛起一点红光,将他的精神体温柔包裹。
    别看了。
    苍鸣于心不忍,隔绝了余灼的五感,将他从迟末的记忆里暂时抽离出来。
    是你余灼认出了这个年轻的声音,你就是苍鸣?
    是我。苍鸣大方承认,我将一片灵魂随便留在了你的体内,里面带着我的一缕神识,深海主神原本想将这些记忆替换成你的,但它不知道在我的庇护下,迟末也没法再次封印你的记忆。
    他还好吗?你能带我见他吗!?余灼像是揪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他只想确认迟末是否还安好。
    苍鸣遗憾道:我不知道。
    他又说:他被关在了一个地方,只要你和我合作,就能救出他。
    余灼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他此刻孤立无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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