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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情敌之后——鹿走南台(74)

    结束对话,沈星迟继续在沙发上坐着。
    他并不想睡觉,相反,情绪时刻处于种兴奋的状态。
    手里的手机失去吸引力,可离约定的时间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只能心不在焉地重新玩游戏。
    游戏连输几场,沈星迟完全不恼,甚至有人骂他猪队友也懒得反驳。要是过去,他早炸毛,跟骂人的对战三百回合。
    后来实在被讲太多次,索性关掉手机,干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拖到下午三点,沈星迟起身,开始为晚上的聚会做准备。
    挑选衣服,洗澡洗头,吹发型,往后颈喷香水。等一切做完,他对着镜子来回看了看。镜中的青年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与此前的颓靡憔悴决然不同。
    下意识揉了揉腹部,里面的小家伙安静乖巧,没有任何动静。
    小少爷弯起嘴角,于心里默默感谢梅姨的照料。
    五点,沈星迟特地去厨房热了碗汤垫肚。
    六点半,从沙发上站起来,拿好钥匙和手机。他刻意在公寓内多等了一个小时,怕顾钧中途会回来。可眼见天色渐暗,小少爷实在等不住,顾钧那边还总没动静。
    再等下去同是如旧,沈星迟到玄关穿好鞋,吹着口哨出门去了。
    *
    谁知小少爷前脚刚走,顾钧后脚便从停车场出来。
    他今天本来是要和员工一起在公司加班,但连着几天,不仅员工面露疲倦,连他也有些心力不足,十分想念独自在家的沈星迟。
    工作堆积如山,不急于一时,干脆让傅秘书通知员工,顾钧能好早点回去陪沈星迟。员工们格外高兴,纷纷提议要举行公司聚餐。顾钧是老板,被迫拉去捧场,因而回家晚了。
    他在聚餐上喝了点酒,酒很烈,很久没碰,有点上头。
    顾钧没选择乘坐电梯,默默爬着楼梯缓酒劲。
    走上来,后背出了层薄汗。顾钧拿钥匙开门,旋动门把,迎面一阵凉风。
    公寓里满是漆黑,寂静无声。
    顾钧叫了一声,没人回应,开灯换了拖鞋摸去卧室,里面同样没人。
    沈星迟并未像所想的在床上睡觉。
    回到客厅,环顾四周,厨房的饭桌上放着个吃剩的碗,而水池内一样是没洗的碗筷和碟子。
    顾钧奇怪,这情况分明是刚刚有人在,便怀疑是不是沈星迟和梅姨出去散步解闷了。
    拿出手机给沈星迟发了条微信,他挽起袖子走进厨房,把池里的碗筷分个洗净。
    *
    沈星迟是提前到达聚会地点的。
    他许久未参加,呆在公寓内莫名紧张,如个初做坏事的毛头小子,可笑到不行。
    为避免闹笑话,决定先来熟悉下情况。
    从出租车出来,夜幕将垂,余晖皆消,仅边角缀着点零星。
    老地方是一家酒吧,这个点已是热闹喧嚣不止,响亮的音乐似浪潮般徐徐涌来,击打在沈星迟的身上。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往内张望,站在对面双手来回的绞。
    站在酒吧门口的人看见他,认出这是过去的常客,沈家少爷,朝人笑着点了点头。
    原本在纠结的沈星迟瞬间被这个微小的动作刺激,不再犹豫,昂首挺胸地往前走,进入酒吧。
    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小少爷感觉如同坠进个漆黑又陌生的世界,眼前光影缭绕,耳畔声音一次比一次刺耳,不认识的人群在舞池内贴合着音乐疯狂扭动,如似群魔乱舞。
    沈星迟走了几步,停在过道上,迟疑不前。
    太黑了,脚下看不清,既乱又杂,闹得他心慌,与往日安详平淡的生活天差地别,不由萌生出要回去的念头。
    这时,一位侍者发现他,主动走过来礼貌地向他弯腰:沈先生,好久不见,是和叶先生一起吗?
    沈星迟仓促点头,多亏灯光闪耀,旁人才看不到他苍白的脸色。
    侍者抬手:这边请,我领您过去。
    好不容易涌生出的退意被堵了回去,沈星迟只得首肯。
    这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前方的那位侍者仿佛成为唯一的依靠。
    来到座位,沈星迟摸着扶手,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内,企盼借此躲避喧闹的环境。
    领路的侍者:沈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
    大脑简直一片空白,沈星迟想了半天,没说出一个,讪讪道:有单子吗?
    侍者明显怔了下。
    像沈星迟这样的常客,往日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张口一来,比他们这些在酒吧工作的还懂,哪里需要对着单子挑选。
    侍者:抱歉,我马上去拿。
    侍者走后,沈星迟拿出手机,想分散下注意力,消解萦绕在周身的紧绷情绪。
    然而刚开机,消息快速连串地冒出。
    点来看,全是顾钧,微信有几条,问他在哪,还打了两个电话,未接。
    沈星迟霎时心乱,难道顾钧回家了?
    怀疑间,握住的手机重新响起来,小少爷被震得手一抖,手机掉到腿上,随后滚到沙发里。不用看都明了是谁打来的,沈星迟僵硬地扭过头,假装没看到。
    电话响了很久,才挂断,在等候的这短短时间里,他的每根神经皆被拉扯至高度绷直。
    小腿肚不停打颤,沈星迟伸手摸索着去找手机。
    侍者拿单子过来,打断小少爷的动作。探出去的手稍滞,沈星迟率先选择接单。
    眼神虚虚往上瞟了圈,单子上能喝的除了莫名其妙兑的饮料就是烈酒,没一样他能喝的。
    小叶什么时候来?沈星迟问道。
    侍者:叶先生待会就到,麻烦您坐在这里等一会。
    他不好说离约定时间尚远,沈星迟太早到了。
    沈星迟索然无味,合起单子递回去:等他们来了我再点,你先下去吧。
    古怪的感受愈来愈大,侍者接住,默默道:要不要我给您端杯水?
    沈星迟没拒绝,侍者去吧台要了杯柠檬水,送到他的桌子上后离开。
    趁人不在,小少爷偷偷摸摸地找手机。
    找到后,忽略顾钧的电话,倒发了条微信给程海,问他在干嘛。
    没有回复,乏味无比,拿起面前的柠檬水灌了半杯,强迫自己冷静。望向两旁空荡荡的座位,艰难抑下去的心绪顷刻如热油般翻滚起来。
    他如今根本没了心情,身体里宛若塞进根繁乱的麻绳,随时间越缠越紧,沉甸甸地压着,透不过气。
    满脑子除了顾钧就是顾钧,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层出不穷,却不直面接他的电话或看短信。
    胆小鬼。
    沈星迟来回变化坐姿,轰隆隆的音乐高悬在头顶,躲避不开,扰得他心烦意乱。
    记得刚从海岛跑出来时,同是和程海约在这家酒吧,然后被气势汹汹追来的顾钧逮个正着。
    恍惚中,沈星迟竟真看到顾钧从远处的层层黑暗中跳脱出来,杀气腾腾地朝他大步迈来。
    沈星迟惊得头皮发麻,嚯得从沙发上弹起来,惊魂甫定地一一辨认。
    面前仍旧是黑影成团,并没有顾钧的身影。
    程海那边终于回了,在路上,并问有什么事。
    沈星迟望见,没有半分欣喜,既惊又怕,却克制不住地想见顾钧。欲|望不住累加,堆得头脑快炸开。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终于,他没忍住,站起来拔腿往外走。
    青年速度飞快,好像要把所有东西抛之脑后,高分贝的音乐,光怪陆离的灯光,鬼气森森的人群,直到走出酒吧,对向广阔天地,胸腔内的憋闷得以重重呼出。
    背后和额头汗水狂冒,沈星迟抬手抹了把,点开手机看时间。
    从他进去酒吧到出来才短短几分钟,倒觉漫长得如过半个世纪。
    无心磨蹭,沈星迟去路口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后车子朝公寓直奔而去。
    *
    到达公寓楼下,沈星迟意外发现,公寓窗户是黑的。
    那意味着顾钧不在?小少爷内心喜悦漫延,莫名有种劫后重生的感受。付完钱下了出租车,鬼鬼祟祟地往公寓那儿走。
    才走到半路,旁边突然响起声爆喝:沈星迟!
    沈星迟缩了下脖子,眼前发花,下一秒,手腕遭人狠厉地钳制。
    顾钧站在他面前,额发尽湿,满脸怒气,微微泛红。手心滚烫,像座噗腾着准备爆发的小火山。
    你去哪里了!男人抑制不住生气的腔调,责问他,打电话为什么不接?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沈星迟被吼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我我
    顾钧处在气头上,懒得等人解释,不耐烦地扯了他一下,回家!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同时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声音低沉,难掩疲惫,梅姨,您让家里的那些人别再出去,人找到了。嗯,麻烦您了
    沈星迟被扯得跄踉,另一只手费劲抓到顾钧的衣服才稳住。
    顾钧以为他照旧想用点讨好的小动作敷衍了事,立即不留情面地甩开。
    男人真的快气死了,原先猜想沈星迟是和梅姨在一起,独自在家等了会,不放心,发微信问在哪里,想去找他。
    结果两条微信皆没回复,打电话,依旧没得到应答。于是联系梅姨,得知她上午就有事回去。这才品出古怪。
    消息不回,电话不通,人影不见。
    顾钧完全不知晓沈星迟那边发生什么,又担忧他的身体状况,着急忙慌地出去寻,但不清楚从何开始,宛若只无头苍蝇。
    偌大A市,茫茫人海,想找个人谈何容易。
    顾钧先在公寓附近跑了遍,夜晚稍凉,他却跑得浑身是汗,水一般不要钱地往外流。没找到,迅速拨给顾家,发动佣人和保镖,自己则开车沿A市街道一点点的看。
    是不是我没赶上,这时候你已经坐在公寓里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对吗?那我真是及时!顾钧道,沈星迟,你这么干是不是很多次了?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沈星迟:痛
    一听见他喊痛,顾钧非但没放松力度,还加重几分,痛得沈星迟皱起眉倒吸气。
    顾钧在靠近他时闻到后颈处淡淡的香水味,身上穿的衣服潮感十足,远远望着,像只骚包的花孔雀。一看便是出去玩了,而且出去玩的地方不用多想。
    这使遍地找他的顾钧更加的怒不可遏。
    死性不改。
    小少爷试图拉住顾钧,可对方卯足了力,执拗地不给丁点余地,也不听他讲话。
    沈星迟被强拽着往前,虽然这件事是他有错在先,但越走越感觉委屈。
    他难得能有次和朋友出去玩的机会,因为顾钧半途回来了,结果男人不仅凶他,还误会他天天跑出去玩,又不听人解释。
    再者这次爽约,大概从此都接不到邀约的电话。
    紧接着联想起前些天在家连续的难受泛恶心,全源于怀着他的孩子。假如当初没有一时心软同意,现在指不定在哪里潇洒快活,伙伴三五成群,对他恭敬谄媚得很,才不需要受着所有人的气,看顾钧的脸色。
    曾经的那帮狐朋狗友现在私下仍有联系,相约着到处玩乐,他倒活得单调又古板,犹如与世隔绝。
    刹那,脑袋里像是大开闸门,过往回忆接二连三的涌出。
    沈星迟一会想想在酒吧内的不适宜与忐忑,一会想想窝在公寓内的孤单和寂寞,尔后蓦然跳去童年,回忆起年少时父母间相互的争吵,分别对他的责骂,那些嫌弃的眼神和夹着怒意的话语恍若根根利箭刺在柔软的心脏上。
    广大的弥漫在阴影中的房子,没有力度的日光,佣人们来来回回冷漠的眼神童年的回忆仿佛连环画般在脑海里一张张的播放。
    负面情感颠来倒去,充斥着整个身体,泛滥成灾。
    沈星迟停下脚步。
    顾钧仍然在说,背着身未去注意小少爷的变化。他察觉后面人没跟上,烦躁地加大力度拽了一下。
    沈星迟死犟在原地,不愿挪动分毫,任凭手腕处的皮肤被箍得发红。
    沈星
    顾钧生气地回头,正打算狠狠训斥不听话的沈星迟,让他了解这次事情的严重性时,愣住了。
    即将涌出的话语自动顺着喉管滚动回去,隐没在消化系统中。
    他看见小少爷垂着脑袋,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连续坠落下来,被流离而来的月光包裹住,亮晶晶的。
    顾钧顿时被吓住,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声音差点发不出来。
    困难出声后,音量却是轻得不能再轻。
    沈星迟他错愕道,你
    沈星迟同样感受到,自然用手抹了下眼睛,湿漉漉的一片。
    我没有
    小少爷咳了一声,被哽咽住,便不再说话,继续默默无声地掉着眼泪。
    第103章
    这是顾钧第二次看见沈星迟哭。
    童年时短暂的记忆片段遭冗长时光掩盖,故而显得这次冲击力十足。
    印象中从小到大, 沈星迟几乎是熊孩子的代名词。上蹿下跳, 脸上时刻挂着张扬挑衅的笑,一天不打便上房揭瓦。
    就算那次被沈父强压来医院, 在众人面前下跪道歉,背也是挺直的。嘴唇紧抿,不会说任何求饶的话。
    如今这副主动示弱和倍感委屈的模样, 使顾钧顿时手足无措。
    他先是慌忙道歉,各种哄劝沈星迟,嘴皮子都快磨破,对方却丝毫不买账,打掉顾钧伸过来的手, 大有越哭越凶的势头。
    没办法,顾钧只能闭上嘴,站在原地,默默等他宣泄完。
    沈星迟掉了会眼泪, 感觉对面安静得出奇,有种自顾自在唱独角戏的错觉。僵硬地抬起手,粗鲁地往眼睛上抹了两把, 悄悄往前瞟。
    负面的情感得到宣泄, 他现在能够听进去几句话了。
    顾钧松了口气, 在心里感慨这段好歹是熬过去,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沈星迟?
    沈星迟垂着脑袋,言语间夹上浓厚的鼻音, 委屈巴巴道:你都不哄我。
    就知道呆呆站住不讲话,像根木头桩子。
    顾钧老实道:我哄了,你没听。
    沈星迟没好气地狡辩:哪有,你明明一句都没说。何况你刚才还凶我,又没道歉。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沈星迟这副小孩子耍赖的模样,让他感到十分新鲜。
    顾钧嘴角轻弯,直想笑,费劲憋住,怕沈星迟看见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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