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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情敌之后——鹿走南台(89)

    不过顾钧心想,他兴许一次都不会去。
    交谈过后,对方还善解人意地提出可以上门来接大白走,这给顾钧省去不少麻烦,欣然接受。
    万事俱备,只待明早新主人上门。
    即将分别的晚上,顾钧来到大白住的小窝旁,突有兴致地拿逗猫棒逗逗它,但更多为沉默地盯着。心里胡乱想些事,想着万一沈星迟知道,会不会为此生气,尔后飞速转变思路,谁叫他要丢下大白离开,活该。
    相反的想法彼此拉锯,使顾钧心绪不宁。坐了阵,便心烦意乱地走去书房。
    然而交涉的当天,还是出了问题。
    大白先是满屋子乱蹿,不管说什么或是拿食物引都不肯进猫包。接着罕见地缩在顾钧的怀里,扒拉他的衣服,缩成个团可怜地喵叫,还伸舌头舔顾钧的手和脸讨好。
    这是往常不曾出现的,顾钧惊讶片刻,仍旧坚守原来主意,费劲将大白从身上撕下来,交给新主人。
    谁料新主人还没碰,大白就亮出各种高分贝的怪叫。不清楚的,还误会这家在虐猫。新主人自然吓了一跳,顾钧的描述中可没包括这些,猫咪看上去脾气很差很抗拒,尽管模样可爱。
    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犹豫道:顾先生,我看这只猫和你关系蛮好,不舍得离开你,你要是没什么大事,还是坚持养下去吧。
    顾钧想附加条件劝说女士,大白倒喵了声,好似在赞同她的话。
    低头看它,蓦然记起小少爷的话,这只猫很通人性。
    回忆顷刻占领上风,顾钧张了张嘴,欲解释,思虑良久,最终低声说了句抱歉。等送走新主人关上门,大白立刻从顾钧身上跳下,甩着尾巴跑远。
    聪明的猫咪大概发觉顾钧的意图总归是在外流浪过一段时日,为了生存学会察言观色。此后竟一改态度,不再对他发出警告的声音,不再咬他的植物和书本,不再肆意的欺负他闹他。失去强有力的靠山,每天活得兢兢战战,做小伏低。
    但顾钧想把它带去自己公寓,依旧会受到大白激烈的反抗。
    大白走不了,他自然也走不了。总不能将小猫留在没人的公寓里自生自灭,男人未到这般残忍的地步。可下班后到这边喂好他,再开车回家,又难免费事繁琐。而且当初同居时,他把公寓里大部分东西全搬来沈星迟这边。
    索性住下去,指不定哪天能熬到沈星迟良心发现的回来。
    拿钥匙打开门,无尽昏黑铺天盖地涌来。
    顾钧倚在门框怔愣,有种迅猛的几欲掉头就走的冲动。
    这时,黑暗中涌出些白,过道的路灯照耀在上,成为这间死气沉沉的公寓里唯一的光。大白喵呜了声,低伏在地上小心瞟他。
    喝醉酒的顾钧散发出的气味让大白有点胆怯,它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处于清醒状态还是其他,因此不敢有动作。
    嗯。顾钧敷衍应声,从压抑和痛楚下逃脱,进去关上门脱鞋,我回来了。
    大白:喵。
    声音比方才要活跃点,像是对他的回应。
    顾钧点头,按开灯,穿上凉拖,忽略始终摆在过道上的蓝色大灰狼拖鞋和粉色小兔子拖鞋,往里面走:饿了吗?
    大白迈着小细腿跟着他,仰起头喵喵叫。
    去食盆看,里面果然所剩无几。顾钧拿来猫粮倒满,大白埋头开吃,边吃喉咙底边发出咕噜声,好似被饿惨。趁它吃的空档,顾钧替换自动饮水机里的水和新的猫砂。
    洗净手,他又来到大白身边。
    食盆内猫粮见半,饥饿感消失,大白吃食的速度明显降下来。
    顾钧嘴角微勾,伸手要摸摸它。大白条件反射的一躲,反应过来,喵了声,主动去拱顾钧的手,乞求他摸。
    顾钧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后,不再动手:没人宠你,都变得这么脏了。小邋遢,明天带你去宠物店洗澡。
    大白与大部分猫差不多,极其讨厌洗澡。往日沈星迟在时,大白会相对乖一点。
    担忧沈星迟被抓,主要动手人员为顾钧,小少爷就蹲在旁边逗大白,和它说话。别看平时他俩凑在一堆,多数是沈星迟在坑大白,这种时候,却意外的温柔与靠谱。
    即便如此,每次洗澡仍闹得鸡飞狗跳。
    如今,孤家寡人的顾钧早失了精力,要他耐性给大白洗次澡,他情愿交钱给宠物店,让店员对付这只调皮蛋。
    大白喵喵叫的表示抗议,接收到顾钧警告的眼神,小脑袋一垂,避开顾钧的手,扭头借要喝水开溜。
    顾钧不在意,起身到卧室拿换洗衣服,去浴室洗好澡,上床睡觉。
    不去酒吧消磨时间,他的生活就会变的异常平淡。上班下班,抽空回家吃顿饭,从前还不时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在休息日看书或电影。但现在只要做,脑袋里就控制不住的想起沈星迟。
    想他曾信誓旦旦地说要跟他一样练出八块腹肌。想他吵着闹着要看鬼片结果又被吓得半死,碍于面子不愿说,只在晚上趁他睡着偷偷抱住他。想他用散漫的语调念书,把一本精彩的探险小说活生生念得枯燥乏味,听得人昏昏欲睡。
    无法停止,脑袋快要承担不下去,一次一次被逼到爆炸的边缘。
    顾绾提议,可以选择别的缓解方式,顾钧也考虑过,遗憾发现,他真的做不到。睹物思人,触景伤情。
    他们在一起虽不算长久,但小少爷天生活力四射,跟着他,每天都是新鲜刺激。就如天上的小太阳,照亮顾钧这块小小又普通的土地,沈星迟一走,便把他世界里的光和热全部抽离,仅剩下无穷的漆黑。
    深夜总使人忍不住伤神矫情,顾钧只身躺在宽大的双人床,辗转反侧。
    凌晨时分,温度降低,凉气透过窗户缝隙飘荡进来。身旁空荡荡的,怎么也睡不暖。男人望向天花板发呆。没有月亮,关掉灯的房间变的特别黑。
    在客厅呆腻的大白喵叫的出现,熟练地跃上床,在本该沈星迟躺的位子绕了圈,趴下,缩成团。顾钧侧身,拉开被子盖在它身上。
    每当这个时刻,顾钧就心生感激。
    至少对方留给他一只猫作伴,让他不在漫漫长夜里显得如此孤寂。
    小猫的身体十分暖,白色皮毛下是颗蓬勃跳跃的心脏,顾钧伸手触及,恍然也感受到生命的伟大。
    他摸了会,自顾自地讲起话:你说,为什么星迟会突然走?是因为我哪里做错事,还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又或是那晚我跟他吵架?那张字条是什么意思,要和我分手吗?如果真的是,我情愿他当面和我说,不要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转瞬又改变口气:我还是有点不想和他分手,这太让人措手不及。他要是觉得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的。那天吵完架,我也很后悔。倘若这些都不是,那是认为我要公开所以受不了逃跑?那么我再也不说了,之前两人一起过的小日子我一样很开心。
    在一起的时候真的特别快乐。仿若是受到上一句的影响,顾钧顿时心生感叹,你来的太晚,好多事都不知道。我和星迟从小认识,但那时候我却觉得他既烦又讨厌。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和他被迫要去海岛上住三个月
    一时没注意,被拽住脚腕,沉进回忆的深潭。说到一半,顾钧忽然问道:大白,你觉得星迟还会回来吗?
    大白当然不会回答他,顶多好心肠的附赠声喵,眯起眼睛睡觉。
    顾钧继续絮絮叨叨,他近来很难入睡,与其全憋在心里,这样倾诉出来反而能舒服点。说到最后,男人盖住眼睛,缓缓道:我真想他,大白。
    第116章
    一夜情伤,待暖黄的阳光普照大地, 起床在镜前系领带的顾钧又恢复原来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除了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透露出他昨晚睡得并不好。
    生活仍要前进, 感情方面受挫,事业方面却不能就此丢弃。毕竟公司还要运营, 那群员工还要靠他养。
    开车来到公司,顾钧坐在办公室里的转椅上,深吸口气, 开始一天繁忙的工作。
    近来,公司里的员工对他们那位姓顾的老板产生浓厚的兴趣。
    尽管老板表面装的风轻云淡,可常年关注八卦的各位员工早已在小群里展开热切的讨论。各种猜想层出不穷,但唯独一点是全员赞同,那便是顾钧绝对出了什么事。
    有段时间, 他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温柔。整个人好似被剥开尖壳的鸡蛋,软乎乎的,当时就有人扬言是受到爱情的滋润。不过老板行事低调,没被职员们抓到把柄。
    而今, 他如同一夜回到解放前。身上散发的抗拒信息更加浓烈,又变回以往那台只专注工作的冷冰机器。思来想后,和顾钧接触最多的就是沈家那位小少爷。
    之前有人在群里爆料说看见沈星迟开老板的车, 但两人关系不好是众人皆知, 因此那条发言很快便石沉大海。
    现在这状况不由让人怀疑, 并且上次沈星迟还亲自来公司找过顾钧,一副和他非常熟的模样。
    但八卦归八卦,老板心情不好, 手下做事的人也跟着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留神触及老板逆鳞。压抑紧绷的氛围飘荡在公司内。
    顾钧自身都难以调剂,自然不会匀出神去顾及别人。面无表情地处理完一天工作,开车回到公寓后,积压在身体里的一口气才逐渐消散。
    夜晚未至,绚烂的余晖透过窗户渗透进来,霸占公寓内一角。
    瘫坐在沙发上的他拿出烟盒。
    沈星迟走后,男人开始学抽烟。起初会被呛得咳嗽,后来倒慢慢上瘾,习惯这种麻痹的滋味。
    点燃香烟,深深吸入,再吐出团白烟。如此反复几次,顾钧突觉精疲力尽。阖上眼,伸手按住作痛的额角。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皆深感力不从心。他的每一天都变成了一潭死水,无波无澜,沉闷煎熬。
    夜晚,顾钧盯了会依旧在他身边安眠的大白。主动转身,面向窗外。
    窗外是幽幽夜色,右上角泄露出一角银月。
    顾钧注视着,蓦然想起顾绾的话。
    最近他的反常的确让家人很担心,抽空回家吃饭,母亲不再紧揪恋爱结婚的话题,对他小心谨慎,唯恐哪句话戳中伤心处。而从小对顾钧严格要求的父亲也一反旧态,生硬地询问起近况,叫他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提早讲出。变相的关怀。
    父母年事已高,身为子女,没理由使他们这般牵挂。
    还有公司。顾钧不禁记起今天下班,他和几个职员同乘电梯下楼。宽阔的电梯里,他独站一侧,那几个职员挤在另一侧,大气不敢出,电梯内的空气紧张焦灼到令人不适。等到达一楼,电梯门敞开,那几个职员纷纷喊着老板再见,逃也似的离开。
    顾钧望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自己的情绪已经传染给身边的人,但他们又做错什么,需要承受他的冷脸。
    顾钧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在原则上希望不给别人添麻烦。
    或许他真该换种释放的方式,即使酒是个好东西,但醉死梦生过后,清醒的顾钧只会感到越发的空虚孤寂。一时的压制不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然而以前那些方式也没用,他需要过往未接触的,新鲜的事物。
    这天,顾钧偶然在网上了解到徒步旅行。
    徒步旅行是户外运动的一类,分为旅游团和自发组织两种模式。顾钧当然不愿加入旅游团,这样太笼统与常规。于是便花费许多时间去浏览那些自己外出徒步的旅行攻略,吸取前辈们的经验。
    本来他是计划独自出行,地点定的不远,当做初回的试验。凑巧,在查阅间,顾钧发现有人在网上发布寻找共同徒步伙伴的寻友贴,徒步路线定在某国的大峡谷,结束后如果有剩余还可能去雨林探险。时间暂定一个月,从哪里开始等等全写得一清二楚。
    鼠标往下滑,几张大峡谷的照片顷刻使人挪不开视线。
    天然的风貌,蜿蜒崎岖的裂缝和在阳光照耀下的岩石,颜色时而深蓝时而赤红,斑斓诡谲,充满神秘。
    顾钧倏地心生向往。
    这与死沉封闭的办公室完全不同,他近乎能体会到在国外那种无人约束的肆意感。
    说来神奇,顾钧曾经从不会关注这类活动,现今却被憧憬和崇拜的情绪充斥。
    事不宜迟,他立即加了留在帖子下方的联系方式。
    发布帖子的人是位资深的徒步旅行爱好者,和他一块的还有另一个男同伴。原本是三个人,可惜第三个人因为有事临时不能参与,又买好了飞机票。秉着不愿浪费的原则,才发到网上。
    顾钧也把自身的情况大致说了遍,对方听到他是新手时明显有点为难,可这个时间段实在难找人搭伙,尤其顾钧提出可以担负大部分的费用,便说就当帮忙带他。但仍给他次反悔的机会,一个星期后在T城相聚,假如顾钧如言赴约,就共同从T城坐飞机前往。不然就只他们俩走。
    顾钧应允,两人交换相关证件证明彼此并非骗子。
    对话结束,顾钧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心情久久不能平息。这事快得像个虚假的谎言,可男人并不后悔,甚至不想去怀疑这件事有多少的真实性。
    他前半辈子活的太循规蹈矩,每天都在顾虑克制,力求做到完美。听从父母的安排,顶着旁人的评价,年少时保持优异的成绩,工作后就保持优异的业绩,除去沈星迟这个意外插曲,几乎没其他可说出来炫耀的经历。
    太可笑。
    往昔沈星迟恣意放纵的时候,他很看不起。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他自己。
    真是疯了,顾钧盖住眼睛,微微咧了下嘴,似笑非笑。
    晚上,坐在空旷无声的客厅里,顾钧边抽烟边翻阅那个人的朋友圈。
    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每一张照片背后似乎都承载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人们在广阔无垠的土地上骑车赛跑,在野外的水池里游泳嬉戏,在营地旁对着篝火唱歌喝酒,在高海拔的雪山上合影拍照,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顾钧看着出神,连含在嘴里的烟快燃尽,烟灰要掉在手上都没察觉。
    男人忍不住发出声痛吟,急忙丢下手机,抖掉烟灰。再抬头时,环顾四面,刚才照片带来的美好迅速烟消云散,他仍然身处昏暗寂静的公寓内。
    接下来的日子,顾钧决定为了旅行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虽然一个星期内突击不了多少,至少不会让身体总沉浸在僵硬松弛的状态。除此之外,还向那个人取经,选择合适他这种阶段的登山鞋、背包、衣物,必要的帐篷、地图、手电筒、打火机和应急的药品等等,准备出奇繁琐,经常会忘记其中一项。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天的时候,顾钧避免麻烦家人和朋友,帮大白在A市找了家条件优越的宠物寄养家庭。且为了防止上次交给新主人的现象再出现,他特地提前将大白送走,万一到时出现问题,能够及时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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