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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路不明的神别乱请[刑侦] ——噤非(69)

    没事吧。姚景容扶着文熙淳,随手给他拍了怕衣服上的土。
    没事。
    屁股疼得快要裂成八瓣,但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这里好像是个山洞,往前走走看看。云牧遥情商就比较高了,看见了也装没看见,给别人留足了面子。
    洞口明显是人为挖掘,宽敞光滑,几人顺着山洞一路向前,很快便看到前方出现一块圆形亮点。
    三人疾步想着光点跑过去,紧接着,眼前的一幕所带来的震撼让三人感觉,前半生都白活了
    不见天日的地下城,与其说是村子,倒不如用城堡来形容更合适。
    七层高的吊脚古楼林立而起,周围闪着斑驳点点异动的光亮,古楼前是一颗没有树冠、仅有树干的参天巨树,像是拧麻花一样由无数人身宽的分支交.合而成,盘虬交错,狰狞诡谲。
    而古楼的周围则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竹屋,一条弥漫着黑色瘴气的河流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终点在哪,就这样横穿整座建筑群。
    阴暗、晦气、却气势磅礴,这是三人对于这处建筑群的第一印象,除此之外,便是满眼遍布晦暗的墨绿色,仿佛这就是这处建筑群的主基调。
    但在这里站了半天,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第79章 血祭(12) 黑水村(2)
    这已经算是违章建筑了吧。面对如此震撼的地下城, 文熙淳的关注点却很奇怪。
    三人现在所站的洞口距离地面大概四五米高,没有楼梯,只有旁边一颗歪脖子树。
    三人犹豫人猿泰山一般扒着树干爬了下去, 脚刚落地, 便感到一阵异样。
    松软的泥土下面好似有无数只奇异的小生物在来回翻滚。
    姚景容脸色铁青,迅速踏到一旁的石阶上。
    或许, 他觉得泥土下面在爬是某种小字开头的蟑性生物。
    这里或许就是黑水村没错。文熙淳指了指村口一处木质雕塑。
    诡秘怪诞的猴子张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看起来就像是指示牌一样的存在。
    而在木雕的下方,歪歪扭扭刻了黑水村三个大字,最后以墨水涂抹覆盖。
    因为处于地下, 只有头顶几处洞口散进微弱的光,所以整个村子看起来就像是打了一层绿光,令人不免联想到异形片里的镜头用色。
    不过这里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文熙淳环顾一圈, 除了构造怪异的建筑群外, 这里看起来像座死城,别说人,连只鸟儿都没有。
    不过因为处于地下, 没有鸟儿也正常。
    一切小心行事,不过我现在好奇的是, 那个失踪的女孩到底有没有找到黑水村,还是说,她可能还没来到这里就已经遇害了。
    云牧遥望着四周,举起相机,想要将这一奇观记录下来。
    不管如何, 总之这里绝非善地,先往前走走看看。
    巨大的黑水村, 占地面积足有三四座大学那么大,远超国内大部分村庄,且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的建筑材料全部为木质,都在房屋底下加盖了一层,由四个脚支撑,而且房屋配色过于花哨,强烈的色彩对比使人产生了眩晕感。
    而且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挂了一只黑不溜秋的木头块,仔细一看,是一种手工雕刻成的小人,小人面目狰狞,五官比例极不协调,手脚处都扎了几根钢钉,身体则被黑纱层层包裹住。
    恐怖的是,每个小人身下都贴了一根布条,上面写着不同的名字以及日期。
    从日期来看,很可能是布条上所写人名的出生年月。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文熙淳仔细打量着,刚要伸手拿下来看看
    别动。云牧遥喝止住他。
    文熙淳的手犹如过电一般,迅速收了回来。
    虽然不清楚,但这些木头人可能有两种用途,一是召唤已逝先祖保家护宅,二就是用来诅咒别人。
    虽然文熙淳不信鬼神,但还是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云牧遥及时喝止住了自己。
    三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刚要感叹这村子广阔无边,却意外发现,眼前的建筑好像有点眼熟。
    这不就是来时看到的那座七层古式建筑么。
    我们好像绕回来了。文熙淳一扭头,就看到了他们来时经过的那处狭长山洞。
    不是绕回来了,而是村子是圆环形,应该是傍水而建,这条黑水河贯穿了整座村落。云牧遥眉头紧拧,这种形状的村落给人极其差劲的感官,令人倍感不适。
    不然我们进这七层楼看看有没有线索。文熙淳提议道,才不是因_娇caramel堂_为好奇。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觉得也对,与其继续在这里绕圈,不如主动出击。
    当三人的脚尖刚刚踏入七层楼外的石阶上时
    咚
    诡异的钟声赫然响起,回荡在寂寥空旷的村庄中。
    紧接着,他们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下意识摸上腰间的警枪,拉下保险栓后,手指扣在扳机上慢慢转过了身
    一张张说不清道不明洋溢着怪异笑容的人就站在他们身后,鲜艳的服饰与身后的房屋相得益彰。
    这群人就像是忽然从地底钻出来的一样,让人完全想不出他们开始是躲在哪里。
    但仔细看看,他们身上所穿的服装好像和贺嫣身上的款式极其相似。
    也不知是受光线影响还是几人的心理作用,他们总觉得眼前这群人好似也是绿幽幽的,衬托着皮肤煞白,浓重的黑眼圈嵌在死白的脸上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为首的是个皱纹纵横交错的老太婆,面如枯树,右眼眼球全白,一点黑色素都没有,只能看到中间一小点深色的瞳孔。
    她虽然在微笑,但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欢迎欢迎,我们这儿好久没有来过客人了。老太婆笑得皱纹全部舒展开。
    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拿出几篇黑油油的叶子,三根手指夹住使劲搓了搓,然后对着文熙淳高高举起。
    文熙淳心中一惊,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不要怕,这是我们这里的欢迎仪式,这种叶子是浸泡过神水的薄荷,能驱鬼辟邪,看来我奶奶是把各位当成贵客了呢。
    冷不丁的,人群中钻出一雪白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模样,同村里其他那些面目怪戾的人相比显得正常许多,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也清秀干净。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文熙淳向前一步,微微委身,主动把脑袋交给老太婆。
    老太婆用沾满叶汁的手在文熙淳的额间轻轻擦过,嘴里还念念有词:为我的贵客祈福,恭祝各位寿与天齐,如日月之恒
    浓郁的薄荷味扑面而来。
    接下来,姚景容和云牧遥也同样接受了老太婆的祝福礼。
    文熙淳摸了摸湿漉漉的额头,笑得稍显尴尬: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无意间来到这里的,没有冒犯各位的意思。
    那个雪白的小姑娘掩嘴笑笑:没关系,来了便是客,我们自然也不会失了礼数,不过能找到这地方,看来几位与我们这里也颇有缘分。
    小姑娘说话文绉绉的,看来也是念过几年书。
    老太婆弹弹手指上的叶子汁,笑得和蔼: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一次不容易,不如几位在我们这里多住几天,当歇歇脚。
    也好,那就麻烦大家了。文熙淳笑笑,目光悄悄望向一旁的二人。
    他们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并未露出半点破绽。
    小姑娘带着三人往村子里面走去,嘴里还喋喋不休:刚才给你们送福的是我奶奶,也是这里的村长,有什么事你们尽管找她,找我也行。
    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阿兰就好。小姑娘笑得甜甜的,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单纯。
    她领着三人来到一处祠堂,祠堂大门高阔大气,只是透露出些许的阴森之气。
    这里是供奉先祖的地方,先祖在世常常教导我们,待客之道为大,几位来了,想必他们也会很开心。
    虽然阿兰小姑娘是想表达先祖为人和善,希望他们不要介意这里是祠堂,但听到她这么说,文熙淳还是觉得怪怪的。
    祠堂门打开,入眼就是一处宽阔庭院,正中间摆了只四方形大水缸,里面的积水看起来有些时间了,水面还飘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阿兰在屋里忙前忙后打扫卫生,弄的三个大男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文熙淳抢过扫把:我来就好,你歇着吧。
    那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阿兰似乎是个热心肠,总也闲不住。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们生活在地下,不见天日,农作物怎么种。姚景容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来。
    特殊环境自然有特殊种法。阿兰笑笑,露出几颗贝齿。
    听得出她也不是特别想说,姚景容也就不好继续追着问。
    生活在地下,不会觉得不方便么。如果说非要有一个刨根问底的烦人精,只要能打听出有用信息,文熙淳愿意做这个烦人精。
    阿兰停下手中的活儿,猛地抬起头,半晌,唇角再次漫上甜蜜笑容:真正的不便,是被人一直纠缠,不是么。
    文熙淳不太懂,什么叫被人纠缠,被谁纠缠,她该不是话中有话在暗指无礼闯入此地的自己吧。
    似乎是看出文熙淳的迷惑,阿兰拍拍沾着潮气的被子,笑道:几位别多心,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说实话我们在这里定居,也确实是逼不得已,好了,我去给各位拿晚餐。
    阿兰起身,莲步亦趋火速离开了祠堂。
    走了许久,腿脚酸麻,文熙淳往床上一坐,年岁久远的床板便发出难听的嘎吱声。
    云牧遥也没闲着,趁两人坐下休息之际走到了前堂,来到那处四方大水缸旁。
    水缸前供奉着当地人先祖的灵位,两侧是两道仅一人身体宽窄的别道,两把大锁将所有好奇之人阻挡在外。
    云牧遥凑近那十几座排位,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看过去。
    有几位实在眼熟,之前曾在有关驱鬼术的文献中看过这几个名字,根据文献记载,他们最早定居在闽南一代,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逃到了北方,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文献中并无记载,晚上关于这件事的信息也寥寥无几。
    云牧遥只觉心头猛地一跳。
    或许这些人就是这帮驱鬼天师的后代,也或许,能从他们口中直接知晓当初他们逃往北方的秘密。
    一旦写入文献,势必会引起民俗界的巨大关注。
    云牧遥拿出手机,轻轻摩挲着手机后盖,接着将手机放到了其中一座灵位后面藏好。
    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一样拿了一些过来。阿兰温柔的声音从祠堂外面传入,紧接着,饭菜的香气随着飘散而来。
    看到云牧遥正站在灵位前研究什么,阿兰的脸微微僵了僵,但马上又绽出笑容:怎么在这里站着,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呀。
    云牧遥笑笑:你都不问问我们是做什么,就不怕引狼入室?
    阿兰将餐盘放在石桌上,笑道:俗话说相由心生,看着几位面善,实在不像坏人。
    尽管得到了赞誉,但云牧遥心里清楚,阿兰并没有对他们完全放下戒心,这么说也只是在悄悄试探罢了。
    就像自己,也在试探她一样。
    对了,刚才我奶奶让我带给几位的。阿兰从口袋里掏出三只黄色的三角形小布包,递过去,这算是我们这里的习俗,这是护身符,请各位务必随身携带。
    说完,阿兰嘴角勾起一抹一样笑容:这是忠告。
    云牧遥坦然接过护身符:替我们谢谢她老人家。
    阿兰送来的晚餐和平时吃的无异,极普通的饭菜,味道也不错,听阿兰说,这是奶奶亲手为他们煮的。
    吃过晚餐,做了简单的洗漱,三人照惯例也该休息了。
    只是来到这么一处神秘兮兮的地方,三个人谁也没有睡意,特别是
    姚景容瞥了眼躺在他右边的云牧遥,表情一片冷漠。
    看得出,姚景容和云牧遥二人之前应该是闹过矛盾,考虑到这种情况,文熙淳主动提出睡中间,但被姚景容一口否决。
    没办法,祠堂里只有一张大通铺,谁不愿意谁就去睡地上。
    眼前一片漆黑,特别于地底,更是一点光也透不进来。
    文熙淳缩在角落,身后是姚景容节奏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后脑,惹得他头皮发麻。
    他拉过被子试图蒙住脑袋。
    但被子太小,还裹了两个人,轻轻一扯,也顺便带动了被子底下另一人往前挪动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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