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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遍地是马甲(GL)——方块的六只猫(77)

    十七听了却是拧起眉来,血肉之躯,怎会不痛?
    女子的面色太过严肃,傅沛白只得嗫嚅道:有......点吧。
    一声轻哼从十七的薄唇溢出,她睨了傅沛白一眼,痛着去吧,谁让你如此搏命?打不过还不知道跑吗?没有万全的制胜把握,逞什么匹夫之勇?这次得幸取胜,下次呢?你有几条命这么挥霍?
    十七的声音带着一些薄怒,可傅沛白明白对方这是出于担心自己。
    带着你们,我们根本跑不了多远。她摇摇头道。
    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和桑姑娘跟你更是谈不上什么交情,你带着陆姑娘脱身轻而易举,何故犯险?
    傅沛白又摇摇头,语气认真,阿爹没教过我这样只顾自己的自私之举,我不会丢下你的。她看了一眼十七,又赶紧补充,当然,还有桑姑娘。
    十七没说话,浅棕色的眸子像是琥珀一般,在昏黄的火光之下显得晶莹剔透。
    阿沛。
    她放缓声调,轻轻的这么唤了一声。
    嗯?
    她细长的手指曲起,无意识地挠起掌心,压抑着想要触碰傅沛白的欲望。
    没什么。
    那快休息吧。傅沛白说完便背过身躺下了,面向墙壁仓促闭了眼,忽视着胸腔内蓬勃跳动的心。
    ......
    浮沉一梦,天光大亮,傅沛白梦魇了,醒来后头痛欲裂,她盯着破烂的庙顶,半天缓不过神来,眼前明亮却又模糊,直到眼前出现一张明艳的面孔,她才完全清醒过来。
    早......她一骨碌爬起身,低声说道。
    十七瞥了她一眼,目光平淡,换药。
    我自己来吧。
    十七没理会她,兀自伸出手去,将白布换下,重新上药。
    傅沛白只能正襟危坐着,目光四下游移,最后落到了十七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血污已经清理干净了,只剩一条浅浅的伤口,横在白净无瑕的颈间,格外显眼。
    她不自觉皱了眉头,问道:还疼吗?
    你这样都不疼,我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十七满不在意的语气让她眉头皱得更紧。
    不能这样比,我打小上蹿下跳,摸爬滚打的,皮实多了,你不一样,你......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她原本是想说你看着娇弱多了,但话到嘴边,她又觉得不太恰当。
    虽然十七身形清瘦单薄,又不会武功,一身纤纤玉骨,怎么看都是个弱女子,但傅沛白又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与其外貌相符的娇弱气质来,反而是遇危不乱,镇静从容,也从未见她露出过胆怯生惧的神情。
    十七嘴角噙着笑,我怎么不一样了?
    你......算了,总之,还疼吗?
    不疼了,多谢阿沛关心。
    女子的笑眼弯作一轮皎月,眼角的泪痣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
    傅沛白心跳停了半拍,她猛地转过头去,等待着心绪平复,同时也看到了阴影一角相拥而眠的陆清婉和桑韵诗两人。
    不过与其说那两人是互相拥抱着,不如说是桑韵诗单方面搂抱着陆清婉,一只手揽在陆清婉的腰身,一只手托着陆清婉的脑袋,将人严严实实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傅沛白不明白这两人的感情怎么好到能抱着一起睡了,细细想来,好像是自上次桑韵诗为陆清婉受伤之后,这两人关系便突飞猛进了,眼下俨然一副闺中密友的模样。
    不过即便是闺密,这般姿势也显得过于亲密了吧,她觉得有些古怪,却也说不上哪里古怪,眼下时辰尚早,便也没打算叫醒她们,让她们再睡一会好了。
    她跑到庙外倒了一些水囊中的水简单洗漱后回到庙内,见众人差不多都醒了,一时间,哈欠声阵阵。
    闻默尧倒是精神抖擞,显得面目俊朗了几分,他见着傅沛白,热情的走了过来,关心道:傅兄,身体可好些了?
    傅沛白温和一笑,一点外伤,不打紧,已经好多了。
    说罢,她看向正在收拾行囊的几个男子,问道:闻兄,你们今日便要返回中原了吗?
    嗯,此趟出来手下折了不少兄弟,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他们,还好有幸得傅兄相助,铲除了鬼判官,我那些弟兄也不算白白枉死。
    傅沛白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拍拍闻默尧肩膀,节哀,闻兄。
    闻默尧一把搂过她,将她紧紧抱住,颇为豪爽道:此行最大的收获便是结识了傅兄,傅兄,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你可千万要保重啊。
    傅沛白被男子抱得不自在,但对方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她又不好推开对方,只能虚虚地抬着手,闻兄也是,多多保重,日后有缘定会再见。
    闻默尧爽朗大笑,正待要说些什么,冷不丁听到身后一声冷淡的嗓音。
    你压着她伤口了。
    抱着的两人都齐齐看过去,看见了十七面无波澜的脸。
    闻默尧松开傅沛白,总觉得这女子盯着自己的目光略有敌意,可他貌似没有得罪对方的地方啊,他只得挠挠头,尴尬道:是在下粗心了,抱歉抱歉。
    好了,都收拾好了吗?咱们准备启程了。
    好了,走吧,大哥。
    闻默尧背后行囊和剑,和几名手下站在庙外,郑重地同傅沛白抱拳,傅兄,珍重。
    傅沛白亦是回礼,保重。
    一行游侠在明晃晃的日光下,踏上了返程的方向。
    第103章 古苗寨
    有了闻默尧给的西南舆图, 接下来的路程便省事不少,傅沛白点了点图中位处西南腹地的凰骨苗寨,这便是她们的下一个目标地。
    十月廿六, 奔波了数日的傅沛白一行人总算赶到了独处一隅的古老苗寨, 这里也是她们一行人即将分离的地方。
    往北, 是桑韵诗前往的方向。
    往南, 是十七要赶往的方向。
    四人这一个多月以来,路上经历了不少磨难事端, 多少产生了些情谊,连陆清婉都敛下了乖张的模样,有些别扭的跟桑韵诗说着自己保重。
    傅沛白择出十七的行李递给对方, 心里有些闷得难受,她说不出什么道别的话来,只能再次嘱咐道:往南走十几里便有一个过路客栈,你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会,然后再沿着东南那条小路向前二十多里地便到了你说的那个小村庄了,天黑前应该就能到。
    十七接过包裹, 浅浅笑道:知道了。
    见傅沛白似乎没了话说,她又道:那我走了?
    傅沛白低低嗯了一声。
    十七旋即转身,向着分叉向南的小路走去。
    等等!
    傅沛白还是仓促开口, 整个人向前迈了一个步子。
    白衣女子驻足回首,怎么了?
    少年的声音有些发紧,没......什么,去吧, 一路保重。
    好,你也是。
    十七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远方的小路尽头。
    傅沛白收回目光,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低落, 接着送走桑韵诗后,她才和陆清婉牵马走进了庞大古老的苗寨寨群。
    寨门外立着一方古老的石碑,上面刻的字大约是古苗语,傅沛白和陆清婉并不识得。
    整座苗寨依山而建,一半处于山脚,一半绵延至山腰,坐落甚广,吊脚木楼林立,飞檐缀着八角银铃,田间小路交错相通,男女皆都穿着特色的民族服饰,有的正在田间抗锄耕作,有的坐在田坎之上引吭高歌,歌声高昂婉转,时不时引起其它人同声附唱,响亮的歌声中又夹杂着鸡狗交鸣。
    所见所景,男女老少,自给自足,自得其乐,在这乱世中犹如一片世外桃源,跟江湖所传闻的蛊域形象相去甚远。
    果然,传闻不可尽信啊,傅沛白牵马走进苗寨,路上不时有人打量她们,目光并未带敌意,只是出于好奇的那种注视罢了。
    阿婆,请问你们寨子哪里可以落宿?傅沛白停下脚步,弯腰冲坐在街边矮几的一个老婆婆问道。
    老妇人张了张嘴,吐出一串傅沛白听不懂的言语。
    傅沛白挠挠头,只能继续向前,路上又拦了几人,对方都只会说苗语,根本无法交流。
    陆清婉开始不耐烦了,这里的人一辈子就没出去过吗?怎么一个会说中原话的都没有。
    他们在此生活,不受战乱纷扰,安逸自得,这一方小天地已然圆满,又何必出去呢。傅沛白说罢,又拦下一路过的年轻苗寨小伙,放慢语速道:小哥,你会说中原话吗?
    小伙儿穿着一件无袖褂子,打着赤脚,肩扛扁担,一头用草绳系着两条肥硕的河鱼,显然正是摸鱼归来,他看着这两个外来人,突然有些兴奋的说道:腻......们是中原人?
    虽然男子语调奇异,含糊不清,但说的确实是中原话。
    傅沛白惊喜道:是,我们是中原人,你会说中原话?
    小伙挠了挠黝黑的脸颊,显出一丝腼腆来,会,会一点。
    太好了,小哥,你们这儿哪里能落宿?我们可以给钱。
    小伙摆摆手,你们跟窝奏吧,布用钱。
    小伙一口蹩脚的中原话实在惹人发笑,陆清婉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这口音,太逗了,哈哈哈。
    小伙怔在那里,盯着陆清婉肆意的笑脸,原本黝黑的脸突然浮起红云,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窝只跟阿吉学过一点。
    见傅沛白她们面露疑惑,他主动解释道:阿吉就是父亲的意始,也是窝们这里的族长,窝带你们去见他。
    傅沛白点点头,跟着男子往山腰走。
    爬到较高的地方时,傅沛白见到有脸上画着奇异符号图腾的鬼师、巫婆这些人,具她所知,这类人通常在部族中地位不凡,深受族人尊崇,显然此苗寨也已形成同中原一样严格的等级制度,住所越往上的,地位越尊贵。
    等他们到达苗寨寨群最上端的时候,已经没有其它的吊脚楼了,独独只剩一座吊脚楼伫立于一片开阔的平地之上。
    飞檐翘角,三面有走廊,悬出木质栏杆,栏杆上雕有万字格的图案,悬柱呈八棱形,下端刻有绣球和金瓜图纹装饰。
    这偌大的吊脚楼和不凡的装饰无一不在显示此楼主人的崇高地位,傅沛白开始有些许好奇,不知这统管数千人之众的一族之长是个什么模样。
    小伙将她们的马牵到吊脚楼的底层拴好,然后带着她们上到二楼,最后停在一间屋子前,抬手叩响了门。
    不过让傅沛白感到意外的是,这苗族小伙仍然用着不太标准的中原话向屋里打招呼。
    阿吉,窝回来了,来了两位中原的鬼客。
    傅沛白嘴角抽了抽,她想,这小哥应该想说的是贵客吧。
    屋里很快响起回应,是一声低沉的男声,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但却是极为标准的中原话。
    进来。
    男子推开门,侧身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两位鬼客,请进。
    傅沛白抿了抿嘴,有些想笑,最后憋了下去,抬腿迈进屋内。
    进屋后入眼便是挂在墙上的一块巨大兽骨,瞧形状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骨头,之上还雕刻着一些繁复的苗语和图腾,看上去颇为神秘。
    再转身傅沛白便看见了屋里的中年男人,对方身量很高,穿着一袭藏青的蓝黑色对襟短衣,背对着她们负手而立。
    傅沛白不知苗族风俗该如何见礼,便只能依照中原礼俗,行抱拳礼。
    在下傅沛白,见过族长。
    陆清婉虽不太情愿,但在他人地盘,也明白还是遵礼数守规矩的好,也行礼道:小女子陆清婉,见过族长。
    男人缓缓转身,露出方正严肃的面孔来,他周身有着常居高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扫了一眼两人,问道:二位不辞辛苦,远赴千里来我凰骨苗寨做甚?
    在下和陆姑娘来此一为寻物,二为寻人,想在贵寨暂且落脚,还恳请族长能够应允。
    男人扬眉,所寻何物何人?
    凌霄花,钟离草,以及段无寿。
    男人眯了眯眼,盯着傅沛白,少顷后道:墨戎瘴谷去年因为暴雨坍塌,淹埋于水下,世间再无凌霄花了。
    傅沛白瞪大了眼,怎么......会,一株都没有了吗?
    男人讥笑道:有倒是有,只怕你没那个命去拿。
    不等傅沛白发问,他又道:去年暴雨之后,原本就是迷瘴丛生的山谷完全被瘴气覆满了,常人根本无法进入,你许是不晓得这瘴气的利害处,若沾染到身上,不超片刻,便会腐蚀皮肉,若是不小心吸进肺腑,那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直接由内至外将血肉腐蚀殆尽,整个人化作一堆白骨。
    陆清婉脸色都白了,怎么这么可怕......
    所以二位趁早打道回府吧,为了一株草药搭上性命可不值当。
    就在男人以为这两人该是要放弃了走,却听到少年坚定道:我要试试。
    男人皱起眉头,不怕死?
    傅沛白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毫无畏惧,不怕。
    男人笑了,眉宇间的阴沉化去,笑得开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苗族小伙凑到傅沛白身边耳语,别怕,阿吉这是虾你的,瘴谷没这么可怕,窝们有应对迷瘴的草药,小心一点,进曲也不会受伤的。
    傅沛白低语,谢谢。
    男人笑够了,向着傅沛白走来,眼中带着审视,人不大个,胆量不小,若是执意要去,便随你了。
    谢过族长。
    我姓司马,单名一个拓字,你们叫我拓叔就行了。
    傅沛白微微一惊,司马复姓,是流传久远的中原姓。
    在下斗胆一问,前辈是中原人?
    司马拓眯了眯眼,目光飘渺了半分,像是回忆起了一些年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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