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失忆后和死对头在一起了 > 失忆后和死对头在一起了
错误举报

失忆后和死对头在一起了——草履(93)

    笑自己现在乱七八糟见谁就怼的心情。
    陈墨看他又是挂电话又是突然笑起来,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你没事吧,江汜,你突然找我,不会想死在我家里,顺带养老送终吧?
    如果江汜知道自己身体里这个玩意儿想的就是在陈墨家里养老送终,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不过好在他现在不知道,所以跟着陈墨进家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准备坦白。
    江汜路上路过超市,拿了罐啤酒喝,到门口时已经空了,换掉鞋子抱着抱枕,坐在陈墨家里的沙发上,眼神发直。
    这人家里的沙发是皮质的,冰凉。
    他说:喂。
    陈墨竟然是自己会收拾卫生那类,进门拿了个吸尘器吸地毯,听见他声音,把吸尘器关掉说:叫你爹干嘛?
    江汜指着自己:我今天和昨天,是不是不太一样?
    陈墨:啧,昨天的你怎么形容呢,你要是有个胡子有个拂尘,就能直接飞升了。那脾气不是一般的好。
    江汜笑了笑:因为那不是我。
    陈墨被他这句整不会了:什么?
    江汜指着自己的心脏:这儿,这儿有另外一个人,它现在累了,沉睡了,所以没出来,明天等我醒了你就能见到他了。
    陈墨抽抽嘴角:你喝醉了还是怎么了?说什么胡话,大晚上的瘆不瘆人?
    江汜摇摇头,不再解释,歪在沙发上,被陈墨踹了一脚:滚起来回屋再睡!
    江汜被他踢到伤口,痛苦地蜷了蜷。
    陈墨嘶了一声,立刻道歉认错:我踢你哪了?让我看看我操,我不是故意的,哥,我的大哥,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咱别这么一脸痛苦行吗?你吓着我了。
    江汜收起痛苦的神态,说:哦,那你还挺好骗的。
    陈墨:滚你大爷的!
    看到江汜捂着肚子回屋,他识相地又闭上嘴。
    自始至终,陈墨没把他嘴里那个另一个人当回事。
    *
    江汜在房间坐了会儿,突然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知道它醒了。
    江汜说:和我聊聊。
    它乖顺地回答:好。
    江汜:要我的身体做什么?
    它事无巨细地解释。自己的寿命只剩一年,所以想换个舒服的地方。
    江汜: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和我交流一下?
    它笑了一下:你怎么可能答应?
    江汜短暂沉默,他的确不会答应,任什么人听见对方要用自己的身体,也不会随便答应下来,随即挽回道:我们能商量一下使用时间吗?我可以做出让步,最近两个月都是你的。
    他正心灰意冷着,什么事也不想做,如果能达成协议,那么让他用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也就一年。
    你还可以体验一下大学生活。
    下一秒,江汜站在了房间的地板上,对上江汜。
    这个人用自己的脸笑得太违和。
    江汜自己从没有过这样带着宽容和温和的笑意。
    江汜正坐在床上看他,此时已经深夜,窗户没关,三十多层,只能听见夜风和远处的喇叭。
    真的可以?为什么只给我两个月?
    江汜自己想拿出这两个月稍作喘息,他得离勾起他情绪的人远一些,因此暂定两个月。
    但他不想说。
    江汜看他不回答,点头道:好。
    对了,算作附带,可以给你看我的回忆。免得无聊。
    第125章 情绪
    *
    江汜一开始想,两个月,可能不到两天他就会无聊得要死。
    但没料到它的精神世界相当丰富。
    或者说,它就是岁月本身,在这里,江汜拥有一个和陈墨家里相同的投影。
    江汜问它,为什么这个投影不是我家。
    它说它没去过。
    江汜十分大方:你可以去看看,指纹锁,给我弄一个自己家的投影。
    它笑着说:你不怕我拿家里的东西吗?
    江汜:真想去我也拦不住,不都和你说了两个月吗?你随意。
    它语气很温和,温和得不像那个几年前在江汜面前歇斯底里的人: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拒绝。
    江汜:因为郑悔很抗拒你?
    它:嗯郑悔那是我第一次和人类接触,我太好动了,总想去各种地方玩,他觉得累,很讨厌我。而且我认识很多和你们这样的人类不一条路的人,所以害他总被骚扰。
    江汜一听就知道,它说的骚扰说少了:罗刃松算吗?
    它:他还好吧,没怎么虐待我,只是需要我的能力。还有人卖一种粉,似乎能刺激神经,但对我没用。后来在警察局看见举报他们有奖金,我就说了,白得了五万。
    江汜笑了笑,惊叹他的好运:你还挺能误打误撞。
    因为它刻意模糊音调,所以江汜听到的不是我的能力,而是我的弟弟。
    江汜:你的弟弟?
    它知道江汜听错,也并不解释,接着说:嗯,就是住在人类身体里的那个人。
    时隔几年,原先那个记仇的非人类已经能和他好好聊天。江汜并不疑心,主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疑心。
    他不和它聊天,它也就不再回复。
    这里就像一个真实的世界一样,随着江汜越待越久,这里逐渐出现各种设备。
    游乐场,体育馆,滑雪场。
    山、水,四季。
    只是没有人。
    这里像一比一复刻的精致花园,徒有空壳,毫无生机。
    但好在江汜能看它的记忆。
    它对江汜相当大方,甚至可以说毫无保留。
    江汜在这的两个月里,像看电影一样看它的记忆。还能开倍速。
    它活了很久,经历的很多地方江汜见都没见过,十分好奇,像在研究活化石。
    偶尔它休息的时候江汜也会出来,并不完全按照两个月这个严格的时间。
    比如现在。
    江汜坐在树荫下和陈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日头很大,太阳毒辣,陈墨在旁边问他要不要去滑雪场,江汜敷衍两句,心想。
    一直躲着也不是事儿,不如去见见吧。
    他还是想要确定的答案。
    现在窦惊澜在哪呢?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陈墨就敏锐地发现了不同,现在他也知道了江汜身体里有别人的事实,但只是单纯地认为那是双重人格。
    这是另一个啊,好久不见。
    江汜:什么叫另一个,那根本不是我。
    江汜顺带从这个嘴瓢怪嘴里知道了自己的近况,和它嘴里的没什么不同。
    躲着窦惊澜,不理曲迎哲。它有和曲迎哲相似的地方,就是敏锐的感知能力,只要关系到他们两个,就会绕道走,且悄无声息。
    它的朋友看着很多,其实都是逢场。
    和一群无聊的孩子们到处游山玩水,偶尔去很多个星级的酒店吃饭,给不认识的人买单,在夜晚的喷泉广场朝许愿池扔进去两个硬币许愿。
    江汜有些抵触。
    这花的可是江沚的钱。
    抵触的情绪消失得很快,因为他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
    你在怪我吗?
    江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下意识地妥协道:没有,我答应过你,这只能说是我该承担的风险,你喜欢的话,随便。
    它的声音歇下去,很快,江汜回到它的精神世界里,略微有些疑惑。
    他刚才想什么来着
    *
    江汜有一次在自己身体里醒来,是它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江汜肯定没发现。
    他站起身,发现这是自己家里,书房的陈设一丝未变。
    他面前的篮子被翻了出来。
    那是自己写信的篮子。
    一封打开的信。
    它在江汜心里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发现有一封没有拆,掉了出来结果信的内容这么
    总之不能算是惊喜,还是别看了吧。
    不用,没事,就算不是惊喜我也很高
    江汜坐下来,展平信纸,本来想笑一下,看到上面的话却笑不出来了。
    那是几年前窦惊澜走的时候留给他的。
    当时江汜怕上面有什么决绝的话,没敢看,只是拆开了放在那里,现在却正好怼在自己眼前。
    信很简短,大略几行,以至于他一眼看到上面的字。
    你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不要问我去了哪里。和你在一起的回忆非常美好,我永远留存,你该有新的生活,那个生活里可以没有我。
    骂我吧,骂我无情无义,什么都好,你能想到的都行,只要这样能让你更舒服一些。没有和你商量就离开是我的不对,错都在我。我不会反驳的。
    江汜有点想笑。
    难道你能现在跑到我面前被我骂吗?
    江汜,还记得那天在蛋糕店我欠你的那句夸赞吗?现在我送还给你,你要听好。
    你是给予我人生灯火的人,是独属于我我一个人的普罗米修斯。你是我走在路上,碰到的,千年难遇的流星。
    我只是个贫瘠庸俗的人,无法阐明对流星的爱意,之所以在信里略显一二,也因看不到你此时的表情,所以才不会怕。
    你拥有光明璀璨的前程,那里不该有我的牵绊。
    我不喜欢你,无法回应,望你
    望你把我忘记。
    江汜愣愣地,像被人当头砸了一记闷棍,敲得手都在发抖。信纸被他的动作抖落到地上。
    他茫然地张了张嘴,先尝到苦咸的水,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原来一切在三年前已经盖棺定论。
    如果不是这两个月自己冷静下来,那该闹出多大的笑话?
    他并不怪罪翻出东西的它,反而因为直面了事实而有些感谢。
    只是那感谢只有一瞬,江汜顾及不到它了。
    很快,他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下来,洇透信纸,洇透那些纠结的墨迹,和背后难以言说的心情。
    原来从很久之前就一直是他自作多情。
    窦惊澜早就在离开的时候想到所有退路,并一一完成,只是离开的匆忙,所以没有正式交付。
    想必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现在才拆开吧。
    怪不得开学时候这么无措,现在也不来找自己。
    江汜哭得悄无声息,直到眼睛肿了也没止住,最后默默地擦掉眼泪、擤擤鼻涕,接着把信装回信封里。
    他把盒子彻底密封,过程中碍事的眼泪砸在胶带纸上,滚落下来,让胶带变得不粘了。
    江汜重复好几次才粘好,听到它纠结的声音:要不要不我帮帮你吧
    江汜鼻子堵着,哭得像感冒了,听见这话略微停下来:你怎么帮我?难道你还能让我不为他难受?
    它说:回来吧,回来我精神海里。
    江汜放下篮子,让它占据身体,自己回到精神海里,回到已经全面复刻的自己家。
    这里没有那个篮子。
    它:我虽然不像曲迎哲那样能治好生理上的病,但是可以影响人的情绪,按人类的话来说可以治心病。
    它接着说:江汜,放松点,交给我。
    江汜慢慢发现那些悲伤情绪离自己越来越远,像是被压缩了。
    很快,他只能模糊地想起自己很难过,但离那些真实的情绪朦朦胧胧的,接触不到其中的核心。
    同时,他的悲伤在慢慢褪去。
    像退潮的海水,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反而把杂乱的沙滩抚平。
    他笑起来:谢谢。
    它十分有样学样,回答道:不客气。
    对了,你可以看看我别的记忆,在没有人类的地球间冰期,很多生物十分繁荣
    江汜连质疑都没有,依顺地说:好。
    *
    江汜收起手,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
    照这个结果来看,假以时日它就能完全占据这个身体了。
    它能影响人的感情。
    对自己有利的情绪放大,对自己不好的情绪缩小。
    也可以相反,比如把别人的善意抹去,把别人的暴虐因子放大。
    窦惊澜平时那么冷静,怎么可能因为它待在江汜身体里,就对人一顿暴打呢?那可是他喜欢的江汜啊。
    那天在催化实验室里,它观察了很久,依然无法理解人类的这种情感,但不理解又怎样,它现在利用得很好。
    江汜那么敏感谨慎,怎么可能这么宽容地给它空间?他这么多天连续的灌输,也只让江汜记住两个月,还没松口。
    相比江汜,更加敏锐的郑悔可给它找了不少麻烦。
    郑悔从不相信它,无论它做什么。那个人类omega看似柔软异常,实则心如金刚,就只好折磨他的肉/体了。
    它的思考被门口的声音中断。
    房间被人打开,窦惊澜一脸风雨欲来,二话不说扑了上来,制止它要离开的动作。
    紧接着,它手腕脚腕被扎带牢牢束缚,被人扔上沙发。
    窦惊澜身后的曲迎哲关上了门,收起伞。
    夏天的天气变幻无常。
    下午的火烧云漂亮热烈,像情人的拥抱。
    这时却已经倾盆大雨,瓢泼一般敲打着窗户,密密匝匝,像被抛弃在大雨里的柔弱妇人,坚持讨要自己的那份公道。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