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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警犬指南——落落小鱼饼(12)

    查监控。顾年祎把笔一放,手捏着耳机对里面低声道,给我查这小孩母亲那段时间的监控!
    过了一会,耳机里传来一个女声,是顾年祎的同事谷新新:咳我查到了,晚上十二点多孩子母亲朱蕾带着孩子上了五楼,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六点多能看见五楼楼梯口里有出现她的身影,那时候没有小孩的身影,应该是那段时间带小孩上了监控拍不到的六层。最后出现在监控中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也是在五楼楼梯口,应该是下楼了。
    那个储藏室附近能拍摄到的地点,就是五楼的楼梯口,所以拍不到小孩被扔进六楼的厕所。
    但没查到他说的那个和小孩母亲在一起的男人的监控录像。谷新新道,奇怪了
    那别愣着了。顾年祎说,先找人去吧。
    可能连孩子的父亲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一段,此时正又惊讶又气地抓着孩子道:你妈妈她这么对你!为什么不回来告诉爸爸??
    他锤着自己腿懊恼着:爸爸错了,爸爸怎么就同意她把你带过去的,哎!
    爸爸。小孩抱住他爸爸的膝盖,乖乖把脸埋进了他肚子里。
    先生,先生。许洛示意他先别激动,手牵着小孩的手把他拉过来,继续道,宝贝,之后呢,你在厕所里有没有喊妈妈?
    我没有哭。小孩往后缩了缩,可能回忆起了那一段,满脸都是惧怕,妈妈让我安静,否则爸爸不会来接我,我就一直站着,站累了就坐下来。
    顾年祎手指按着耳机,听见这句话时心里泛酸,想到这个孩子被他们发现至少也要早晨十点多了,他在里面一个人快待了四个小时,期间因为本能的惧怕让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他们看见他时候的大声哭泣,已经是恐惧到了克制不住的状态吧。
    他想到这些,心也跟着揪起的疼,感觉这孩子太可怜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这母亲抓过来问责,到底是为什么狠心把这小孩丢在雨夜的女厕所里。
    他手指团紧握住,手背绷着青筋,拧紧双眉试图克制自己的怒火。但此时,许洛的声音还是那么淡定而四平八稳,充斥着力量。顾年祎瞥眼看他,那种他穿着一层伪装衣的感觉再次出现了,但他身披着玻璃窗摄入的晚霞,背后铺着薄橙色镀着金边,此刻又不算那么讨厌。
    告诉我。许洛问,你趴在那个小窗户上了吧,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窗外有个叔叔看着我。小孩吞咽了口口水,仔细看他的额头还出了细密的汗珠,似乎回忆起那一晚还心有余悸的,他抬手比划了一下,他躺在那个大浴缸里,我看见他在淋雨,他正在看我,我就和他挥挥手,可是叔叔不理我。妈妈不许我出去,我不能去找他。
    小孩说着还重复了一下挥手的动作。
    许洛吸了口气,没有再问下去。
    显然那个时候,正是大雨滂沱的早晨,凶手已经打扫完现场离开,留下一具怒目圆睁的尸体躺在血水之中。窗台上,瓷砖已经被粘合回该在的地方,绳子和刀具还有那并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椅子,也在短时间被快速被打扫完了。
    但这又给案子提供了一个思路,至少六点多时,现场已经恢复干净,那时医院开始有人走动。
    孩子的母亲朱蕾也没有说实话,那个和她相处了一夜的男人是谁?
    哥哥。小孩第一次认真看着许洛,他眼睛很漂亮清澈,小嘴开合,那个洗澡的叔叔怎么样啦?
    许洛垂下眼,刚要准备开口,小孩又说:
    他不动,是不是死啦?
    顾年祎听不下去了,他立刻起身走出了办公室,许洛则上前了一步,继续安抚着孩子的情绪。
    哎哎哎!小顾!一个警察看顾年祎出来了道,那个朱蕾联系上了,但对方情绪激动有点不肯配合。
    不配合?顾年祎撸起袖子,燃着他满身燥热的火,她有什么资格不配合,我亲自捉她去。
    他算是听明白了点,有个和自己长很像的男人和朱蕾六点多在五楼杂物间亲热,把小朋友陈唯文弄醒了。
    之后那母亲就把小孩丢进顶楼卫生间锁着,本来的目的是试图教训一下小孩,回头和自己男人亲热完把这事情忘了。
    也未必是忘了,可能就是单纯的坏,单纯的恶毒和自私。
    顾年祎至今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态能把亲生孩子一直撂在雨夜的厕所里的不闻不问的,如果恰好撞见凶手行凶呢?这个孩子会遭受怎么样的迫害?
    顾年祎不敢想。
    所以见到孩子的时候还摆出一副担心的嘴脸只是演戏,孩子产生失语现象的可能也并不是看见外面的景象,而是看见了自己的母亲?生怕自己母亲对自己做什么,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顾年祎捂着腹部,感觉心疼,又相当反胃。
    已经找到了朱蕾的住所,顾年祎带着俩个警察准备去她家一趟。黑溪市就这么大,开车一小时能把主城区兜完,去那边也不远。不过顾年祎今天显然一下午都在车上度过,屁股还没坐热呢,又在路上了。
    到达朱蕾小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多,天还没完全暗下。老旧棚户居民区内是飘起的饭菜香气,刚下班放学的人穿梭在狭窄的路上,热热闹闹的傍晚景象。而一辆警车正停在路口闪烁着红蓝光线,周围的居民好奇地打听着,到底是谁家犯了事。
    两个警察打头阵率先下车进了小区,顾年祎停好车,下车之后挎起背包,朝着路口指向的地方跟着带路的警察一路前行,他们进了一处矮房内,是一层搭出的棚户房。看得出,朱蕾的居住条件不好,走进去就能闻见底层特有的霉味。
    顾年祎人高马大,进门还不得不弯下腰去,就听见门内的动静和一个尖叫着的女人声音。
    你们干什么的!
    你们抓我干什么!哎!
    别叫,我们不是抓你!顾年祎听见那警察说,麻烦你配合一下警察的工作!
    顾年祎进了屋子,正对着就是一张床,面前有一把椅子,地方小的都没法落脚。两个警察把她给围住,顾年祎走到她对面,道:朱蕾是吧,市刑侦支队重案组顾年祎,正式要求你配合调查一起杀人案件,简单问你几句话。
    朱蕾看了顾年祎一眼,缩了缩脖子,还在尖着嗓子嘟囔:我又没杀人!又不是我杀的人。
    没人说你杀人。顾年祎把椅子调转了个个儿,哐地放到她面前,把朱蕾吓得整个人都一弹跳。
    但也并不是杀人才犯法,隐瞒撒谎是在试探法律底线。顾年祎说,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的证据,需要你配合调查
    朱蕾明显吞咽了一口口水,那一刻眼神闪躲,甚至不敢和顾年祎对视:
    顾年祎道:好了,现在你可以一五一十说了,有半句撒谎的话或者你可以在我面前撒谎试试?
    我没撒谎。朱蕾喊了一句,看见顾年祎阎王似的黑脸,又蔫了下来,不是,关键你也没问我啊
    你再说我没问你!我没问你就不说了吗!顾年祎手掌拍了一把椅背,上牙紧扣嘴唇,咬牙切齿吐出字,扔小孩进厕所的时候挺横的,我还是那句话,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全部交代清楚!
    第18章 母亲
    朱蕾扭捏了一下,手指捏紧了床单。
    顾年祎手指轻轻点着椅背打着节拍,等待着朱蕾开口,逼仄的小屋内站着三个男人,还有一个面容冷峻气压低的,正一动不动看着她给予她无形的压力。朱蕾犹豫过后才道:我说我说
    我和我前夫不是离婚了,所以最近谈了个男朋友,他和我是老乡,也都在这所医院里工作,平时有接触,一来二去就熟了。但是他他有家室,啊不过!他老婆在和他闹离婚,他什么都好,对我也不错,就是想让我再生个孩子。我我不想再生了,我不太喜欢小孩子,所以离婚的时候抚养权都没有考虑争夺。但他想要的话,我就想了个办法,我这不就想着把我的小孩带来给他看看。
    朱蕾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揉乱了,手指搅在一起,显出了疲惫和无力:
    不过我没有小孩抚养权,我想先稳住他总是好的,毕竟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早上都上工早,他也值晚班,有时候就会在、在五楼的储藏室就亲近一会嘛。
    朱蕾手盖着自己的脸,不知道是烦躁还是害臊,亦或是单纯的悲伤:我当时没地方放小孩,就把他弄到五楼的储藏室里休息,我知道晚上没有人会去那边,当天正好我和我男朋友都是晚班,两人下了班进储藏室,就把小孩给弄醒了,小孩看见他就哭。
    朱蕾双手掩面,红色的指甲明晃晃的。
    我一来二去就烦了,当时在气头上,也不怎么耐心,把他就关到楼上去咯。
    然后呢。顾年祎忍住教育她的冲动,手指抠着那凳子的椅背出来的木头倒刺,继续。
    没没然后了啊。朱蕾说,那厕所门我又不得反锁,小孩想出来就出来了,我也没管他
    你对他说了什么。顾年祎说。
    我说你出来我就打烂你屁股。朱蕾说,后来我和那男人搞完就睡着了,睡储藏室里了,再睁眼他不见了,我当时早晨想去看看小孩,但客人一个电话又喊我走了,我想门开着嘛,医院那么大他总不至于待一晚上,哎呀!
    朱蕾凌空一顿神经质地乱抓,似乎想极力摆脱这种感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很烦小孩子!所以我根本也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反正他爸爸会把他接走,又不会丢!
    男人男人说半天,对方没名字吗。顾年祎追问说,他叫什么。
    叫魏铭是医院行政处的主任。朱蕾垂下头,他不让我说你们是不是要去找他麻烦了?
    魏铭。顾年祎没回答他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后转身对另一个警察道,传唤这个魏铭。
    他继而又和朱蕾道:
    也就是说,他在凌晨五点多到六点半快将近七点的时间内,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嗯朱蕾点点头。
    为什么之前不说?顾年祎道。
    这话怎么说嘛!我是个护工,他又,又有家室朱蕾道,对不起警察同志,别抓我,别抓我吧他前途大好的,和我这护工偷///情,我
    顾年祎一个头两个大,也不想听她在这里说这些,道:先带回去。
    警察同志!朱蕾哭喊道,我冤枉!我不是!我没杀人!
    别嚎!顾年祎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说话无比短促有力,没人说你杀人。
    那为什么抓我朱蕾低声道。
    你和魏铭都必须给我回去配合调查。顾年祎道,不配合的就等着被刑事拘留吧。
    一句话之后,朱蕾安静下来,警察把人带出了屋子。道路外的警车阵仗之大,路人还在好奇地张望,顺带对着朱蕾指指点点。
    回到了路口的地方,顾年祎让其他警察开车,自己坐上副驾驶位,朱蕾和另一个警察坐在后座,顾年祎用平板翻看局里传来的魏铭之前的口供,询问道:他说那段时间他在睡觉,那监控里为什么没有拍到他?
    他从员工通道走,那边没有监控啦朱蕾摸了一把头发说,晚上他也夜班我也夜班,等他下班就来找我了。
    但凡你把这件事早点和警察交代,这个案子的进度还能提早好几天!我们警力本来就有限,因为某几个不说实话的浪费时间精力人力物力。顾年祎侧头,黑暗里一双眼睛散着光,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朱蕾不再说话了,一直低着头。
    顾年祎突然又回头:我再问你!
    朱蕾被他吓得一激灵,一下又抬头:啊?
    我和你男朋友长很像吗?!顾年祎说道。
    不不像啊朱蕾慌忙摇手说,你比他年轻多了,也帅、帅多了
    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吗?顾年祎再次确认道。
    没有。朱蕾摇摇头,不像
    顾年祎这才放心下来,从胸口吁出口气,满意地用背蹭蹭椅背。
    不过转念一想,小孩为什么把他认成了坏人而不是许洛,许洛和他站着一起难道不是他看起来正气凌然吗,偏偏小朋友还很喜欢许洛。想到这里,顾年祎忽然自己开始生自己的气。
    顾年祎回到局里还被这事儿气得头大,让实习警过来给她录笔录,赶紧跑到汪呈的办公位置道:师父,现在要传唤这个叫魏铭的。
    魏铭?汪呈正在翻阅卷宗,闻言头都不抬挥手,行行,我忙着,你先把人带回来,有麻烦吗?需要我吗?
    还行,还能顶得住。顾年祎说着,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刚坐定屁股喝口水,刚随行的警察来找顾年祎:顾仔!被传换人电话打不通。
    那就顾年祎猛灌了一口,擦擦嘴,指道,老规矩,反正夜长,我不介意再出一次警。
    正路过了许洛办公室,许洛从里面拿着个茶杯出来,他发现他走的这一个小时里,许洛居然一直和他们父子俩一直在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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