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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颜主播又封神了/病弱神颜主播又封神了——

    画面中,闻蛮一个人和knife一行人勾着肩膀合影,笑容淡漠,地上铺满赛事时的彩纸,他们身后是德国阴郁的天。
    雪微看了一会儿,随后退出了聊天页面,躺在床上刷了会儿论坛。
    时间很快到了九点半,他起身穿衣下楼。
    地点就在A座大楼里,他只需要穿越几个走廊,去到南门大门口等着就好。这栋楼是职业选手们包下来的,今夜主办方晚宴,没有一个人回来,大楼里空荡又冷清。
    侧边通往大门口的灯也关了,大理石地面上留着半截安全栏。
    雪微揣着暖宝宝,起初以为自己最先到,因为没有在那里看到人,但他很快放慢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不是没有人,是他没有看到。
    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黑色长外套,漆黑的桃花眼,几乎融入夜色。
    第27章
    他犹犹豫豫地站在那里,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对他挥了挥手:队长好。
    他挥手也十分敷衍,手本来插在兜里,只是略微地往外抽了一点,晃了晃,随后又塞回了口袋。
    雪微挪开了视线,注视着夜色。
    闻蛮垂下眼看他,睫毛长而细密,显得眼神幽深:等人?
    雪微规规矩矩地站着,仍然望着路对面的路灯:嗯。
    我也等人。闻蛮说。
    雪微又望了路灯一会儿,半天后才想起来回应似的:哦。
    九点半,A座正门楼下见。闻蛮静静地注视着他,Micro,是我。
    从他在这里遇到闻蛮起时,心里冒出的那点隐约的猜想迅速得到了印证,雪微一刹那耳朵直接红到爆炸。
    你,为
    因为直接找你,你不理我。闻蛮淡淡地说,加你两次才加上。
    这个理由倒是可以接受。
    雪微稍微耗费了了几秒钟,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表情。
    他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哦。
    那,那两个武器的钱,我需不需要还给你。雪微说。
    不需要。
    好。雪微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下,我也还不起。
    嗯。闻蛮说。
    两个人立在大门边,陷在阴影里。大路离他们不远,中间隔着林荫道和花坛,黑漆漆的一片。
    沉默持续着,雪微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话,闻蛮也像是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雪微找了个话题:今天晚会
    他刚开口,声音就被闻蛮打断了:我可以抽支烟么。
    雪微又看了他一眼,说:哦,好。
    他仍然站得规规矩矩的。
    打火机叮地一声,银色的滑盖弹开火焰,闻蛮嘴里叼着烟,低头点上,火光照亮他漆黑的眼睛,黑夜里泛起星星点点的光。
    闻蛮不常抽烟,他立在门边,抽了一口,风往这边吹了吹,带着烟雾拂过来,雪微没闻到什么气息,闻蛮自己把烟掐了,随手按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那个我。雪微生硬地说,我叫雪微我们以前认识。
    闻蛮抬起眼睛瞥他。
    雪微说: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不记得也没有关系,那个时候我们一起打过游戏。在南城。
    嗯你和其他人一起来看望过我。雪微补了一句,你面基过的人可能有点多,可能对我没有印象了。医院是南城临湖医院
    闻蛮打断他。
    然后有个胸很大,很漂亮的女护士,她每天下班前都会给你带一盒水果。
    闻蛮表情没什么波动,唇角却有一些勾起的趋势,像是觉得好笑。
    雪微:。
    他的话头生生顿住。
    闻蛮声音低沉,靠近了听真人说话,比游戏里更令人眩晕。
    雪微,18岁,摩羯座,血型B,经常犯低血糖,先天免疫力低下,换季必发烧,干燥必流鼻血,雪天会晕在地上。闻蛮像是在念队内坐标点,听不出情绪和目的,脾气大,不加陌生人好友,但是一般死皮赖脸加两次就通过了。
    雪微:。
    爱吃甜,吃辣,脾气有点暴躁,游戏里和冷。非常厉害的狙击手。闻蛮念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还要继续说吗?
    雪微耳朵已经烧得快消失了,好在这边黑,其他人看不见。
    他说: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我不是老年痴呆。闻蛮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雪微出声。
    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跟我说说话。
    闻蛮桃花眼微垂,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随后说:走吧。
    雪微说:去哪里。
    请我吃饭。闻蛮说,你说的。
    哦雪微的理智终于稍稍回笼,他仍然僵硬,声音听起来小小的,好。
    他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正经饭店都已经闭门谢客,冬天冷,最近的一家店是简餐小吃。
    雪微说:小吃店,可不可以。
    闻蛮没意见:可以。
    两人于是往小吃店的方向走去。雪微在前,闻蛮在后。闻蛮走得几乎听不见脚步声,雪微几次想回头看看他是不是走丢了,但是还是没有回头。
    两个人在狭窄昏暗的小店里坐了下来。
    雪微点了一份抄手和烤冷面,要了热豆奶。闻蛮大略看了一下菜单,从头看到尾后,对老板说:跟他一样的。
    雪微感觉他像是有点没胃口,于是推荐道:他们的烧麦也还不错,你可以试试。
    再来个烧麦。闻蛮跟老板说了一句。
    老板应了声,随后去后厨准备了。
    桌子有点油腻,闻蛮拿了张纸巾擦桌面,先替他擦好,随后再擦自己眼前的。
    热豆奶送了上来,他和雪微一人一瓶,他咬着吸管,喝得很慢。
    气氛仍然沉默,似乎无话可说。
    抛开国家队队员和队长的身份来说,四年不见,的确无话可说。
    就像他的那些病友,有的去了,有的治好了回家,只要离开了那个共同话题,再相见也没什么话可说,他的天地很小,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雪微埋头吃腌菜,腌好的醋海带,还有炸好的黄金豆。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不烫了。
    闻蛮忽而在对面笑了笑:现在也还是爱吃这些东西。
    雪微抬起眼看他,唇边还沾着一粒白芝麻,眼睛乌黑,是愣了一下。
    闻蛮比雪微大四岁。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南城医院附近的网吧,那年《FIRE》只能在外服玩,只能开地区服,网吧里却座无虚席,战火连天全在拼枪。
    他们当时兴打网吧赛,时间不久,南医临湖网吧就开始盛传一个神秘狙击手少年的存在有他在,他们没输过。
    而闻蛮是从另一个城市飞来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来自哪里。他在南医附近打了几天游戏,很快干翻了所有的人。
    那时闻蛮靠在躺椅上一笑:你们全区第一呢?在哪里,让我见见。
    他当时十八岁,年少轻狂,像一团燃烧的火。他的气息比现在锐利得多,笑颜也比现在多。
    本地网吧的少年们当然气不过,很快去搬来了救兵。
    雪微出现在网吧门口时,闻蛮坐在另一边。打完一局后,他问:谁是Ice?
    他们给他指,顺着那些人指尖的方向,他望见一个苍白的少年,骨节纤长,身上穿着病号服,外边披着一件外套。
    还很小,小孩子一样的模样,却长得很精致,垂下眼时那副沉默苍白的样子,像是白色墙角下立起的一株绿玫瑰。
    别人说:南医住院的一小孩,打游戏贼猛了,他护士长天天抓他回去。性格有点怪,很孤僻,不怎么理人还有点中二病。
    他望着他,电脑上的第二局已经开始,雪微没注意他的视线,他只在游戏里发现了他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他说:喂,你在吗?
    他说:现在我可以杀掉你,但我不会这样做。
    这个小孩很有游戏道德观,发现他仿佛在挂机后,掉头就走了。
    那天一切都很顺利,他们打到很晚,没有人来查,两边战平后,大家一起去商量聚餐。
    去吃好点的,宰闻哥一顿,闻哥有钱。身边的人撺掇着,问他,闻哥你让不让我们宰你啊?我们想吃南医的自助,听说他们的自助餐比外边饭店的还好吃。
    那可不,南医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贵的一批。
    闻蛮没说话,他问雪微:你想去哪里?
    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想了想,沉默地指了指街边的大排档。
    那时他们互相不熟悉。他比他小四岁,不跟着别人叫他闻哥。
    他叫他喂或者你。
    后来很熟很熟很熟了,也没有互通姓名。
    网络和现实隔得太远,没有互通姓名的必要。
    闻蛮对他没有特殊的叫法,雪微有点想不起来他怎么叫过自己,似乎随时随地,不用叫他,他跟他说话,他知道说话的对象就是自己。
    *
    馄饨也上来了,两人一样的分量,雪微专心干饭,连汤都喝掉了。
    闻蛮用勺子搅着汤,没吃几个,却一直在喝那瓶豆奶。他要了冰镇的,喝得极慢,雪微吃完前他在喝它,吃完后还在喝它。
    时间已经很晚了,雪微等待了一会儿后,问他:你吃饱了吗?
    饱了。闻蛮眯起眼睛,像猫咪一样,怎么?
    雪微老老实实地说:那我请过你了,我去结账。
    一顿饭花掉他八十七块。
    雪微付完钱,看了看自己的余额。
    不知道国家队什么时候发补贴。是不是得下个赛季才能领到。
    或者他其实可以跟着领这个季度的EGT陪练补贴。
    他决定问问闻蛮:国家队,管饭吗?
    闻蛮还停在座位上没动:管。阿姨做饭。
    一队和二队,待遇一样吗?雪微乘胜追击,同一个阿姨做饭?
    闻蛮说:是。
    雪微稍微放心了一些:好。
    那我们回去吧。雪微说。
    明天他们还有一场对SSQ的比赛,太晚回去也不好。
    闻蛮说:请完了?
    雪微沉默了一下:你说你已经吃饱了。
    两个皮肤加起来七万,你算的。闻蛮给自己倒了杯水,声音没什么波动,视线平静,USP玫瑰,已经绝版了,给你按十万算。
    闹闹,按今天的算,你算算还欠我多少顿饭。
    第28章 想
    他完全不讲道理。
    雪微嗫嚅了一下,居然还真的快速心算了一下:几几千顿饭。
    闻蛮说:那就对了,以后慢慢请吧。
    雪微有点着急:我没有钱。
    请吃食堂也是请。队内报销。闻蛮喝了一口水,从座位上站起身,不着急,慢慢请吧。
    他语气太过理直气壮,雪微一时间也没想到怎么反驳,他不吭声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吃饭的时候,老板都已经开始收拾整理,其他的桌位都关闭了。
    走出去后,冷风直吹,电竞园闭园已久,主路的灯都灭了,四处黑咕隆咚的。
    闻蛮说:陪我去趟商场。
    雪微说:哦。
    他想了一下:很远吗?
    不远,我开车带你。闻蛮说。
    雪微说:哦。
    他没有什么意见。下午睡过了午觉,也并不困,不急着睡觉。
    如果远,就不去了吗?闻蛮慢腾腾走了几步,忽而问道。
    他微沉的声音散在夜风里,是寒夜中仅存的热意。
    雪微低着头,嘴唇动了动,寂静了一瞬。
    闻蛮的声音里没有情绪,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等答案,又好像只是简单地问一句。
    闻蛮说:想骑摩托车兜风吗?
    他们在往车库的方向走。
    knife有一辆空运过来的小哈雷,钥匙交给他保管的,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借用应该都是不需要问的。
    雪微又想了想,还是说:哦。
    就是感觉会有点冷。
    这个天气出去兜风,兜的恐怕是西北风。
    他没有发表意见,闻蛮领着他去了地下车库。他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但是太过显眼,开出去会被人跟,闻蛮找到了刀神的哈雷摩托,头盔只有一个,他扔给了雪微。
    他以前也带他骑过一次摩托车,很早以前。
    雪微忘记了是什么事情,当时他带他跨越南城十多公里,应该是去一家餐馆吃饭。他坐在他的前座,闻蛮在他背后开着车,双手把他环住,说那样稳。
    最后吃的什么他都忘了,只记得开了挺长时间,他屁股坐得很痛,但是没跟他讲。当时他在他怀里,就是一动不动。
    地下停车场灯光是白蓝的,细小的灰尘旋转升腾。
    闻蛮在前面鼓捣了一会儿,跨上车座,对他说:上来。
    他腿长,跨在那里落拓又潇洒。雪微爬上后座,刚坐好,就听见前边拉拉链的声音,闻蛮把外套脱了下来,回头递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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