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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记事簿——无穷山色(10)

    虞白好些年没被人围堵过,一时间竟然感到十分新鲜,从宿临池背后探出脑袋数了数,一二三,三个小流氓,眼底青黑,个个都是一脸肾虚样,该是很好打发。
    他想到这,余光忽的在巷口捕捉到一张一闪而过的脸。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不是今早上来还钱的周新莱吗?
    宿临池突然把他往后一推,虞白不明所以,站住看他,宿临池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无声地用眼神示意他快跑。
    小流氓威胁道:少唧唧歪歪的,快动手!
    虞白问:真要动手?
    宿临池低声道:虞白!
    离他们最近的小流氓怕到嘴的鸭子飞了,抬脚朝宿临池打了石膏的胳膊踹去他的经验,骨头伤疼起来能要命,一脚下去人就得蹲下去了,剩下一个omega肯定吓得不行,还不是任他们摆布?
    可是他的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往外踹,一只手就蓦地斜地里伸出来,勾住他的脚后跟往旁边一拉。
    小流氓收腿不及,结结实实劈在了地上,嗷地爬不起来了。
    他泪眼模糊地一抬头,之前根本没放在眼里的omega施施然甩了下手,抱怨道:啧,袜子几天没洗了啊,一股臭味。
    刚刚动手的小流氓歪倒在地动弹不得,他的两个同伴见软柿子成了硬茬,对视一眼,一人从怀里掏出了把折叠刀,朝虞白的肩膀就扎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也没人看清是怎么一转,那小流氓就被擒住了手腕,刀锋一转,化成一束利光,朝落在最后的那个alpha飞去,在他胯下不足一指的地方险伶伶擦过,笔直地插进了这人两腿之间的石板缝上。
    放信息素吓人的alpha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裤管当场湿了。
    虞白扭住身边这人的胳膊,压得他手腕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摩擦声,问:还动手吗?
    不不,不动了。小流氓含着一泡眼泪,哆嗦着说。
    再让我看见你们虞白手指一划,挨个点过在场或趴或跪的三人,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松了手,滚吧。
    小流氓和尿裤子那位战战兢兢上前,扶起至今还在腿打颤的同伴。
    等等!虞白一喊,那三人差点又要跪,看脸快要哭出来来:您,您还有什么事?
    虞白嫌弃地一抬下巴,示意那把被淅淅沥沥淋湿了的折叠刀:刀刃收回去,扔进垃圾桶。
    小流氓丝毫不敢违抗,让拿刀就拿刀,让扔进垃圾桶就扔进垃圾桶,完事后,他们怕再被叫住,急忙屁滚尿流地逃了。
    第16章 周新莱
    虞白拍拍手,比流氓还流氓地冲跑远的三人吹了个口哨,转过身对宿临池说: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宿临池的呼吸好像滞住了,半晌,才听到他轻轻地,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吓着了?虞白问。
    宿临池摇头:你是在哪里学的?
    学什么?跟人打架吗?虞白觉得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有趣,一挑眉道,打架还能在哪里学,当然是跟别人打着学喽。我以前可是孤儿院一霸,远近的流氓混混全是躲着我走的,早练出来了。
    你宿临池说,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啦,这次是麻烦找我,又不是我找麻烦。虞白点头谢了他的好意,转脸喊道,拐角那个,别躲了,你影子露出来了!
    那人影一震,原地短了一大截,估计是想跑,又生生定住了,周新莱五颜六色的脑袋从墙后头探了出来,一露面,就心虚地抢白道:喊我干嘛,路过犯法吗?
    虞白道:路又不是我家的,当然不犯法。可你不是躲在那儿好久了么不来打个招呼?
    他说话全程都笑眯眯的,要不是方才亲眼目睹了小流氓们落花流水的惨败,周新莱绝对不会把他归为危险人物,可此刻,他只觉得这笑容隐藏着极大的阴谋,包括站在虞白身后的那个alpha,看着也不像个好人,一定是想报复自己刚刚袖手旁观,没有帮他们的忙。
    周新莱戒备地和虞白保持了五米以上的距离,方便随时逃跑:喊我什么事?
    周再说你去找工作了,这就是你找的工作?虞白说,观摩学习小流氓打劫,等着学成出师后去勒索小学生的压岁钱?
    周新莱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咪,浑身炸开了毛:你少胡说八道!
    你这个小身板,我十岁的时候就能撂倒了,还是趁早改行吧。虞白往火上浇了一把油,果然把周新莱逗得七窍生烟,奋力抗争道:关你屁事啊!
    宿临池拍了一下虞白因为忍笑而不住发抖的肩膀,问道:周再呢?
    我干嘛告诉你们!周新莱说。
    过来,虞白话一出口,他就再次睁大眼睛瞪着他们,虞白道,过来帮我拎着购物袋你躲在那干看着,我也没想怎么着你,帮忙拎个袋子都不愿意吗?
    周新莱犹犹豫豫地靠近了他们,双手一直摆在身前,是个防备的姿势,直到确认虞白没有借机给他一拳的打算,才放下胳膊,嘀咕道:你不知道,这些抢劫的人都是报团的,你不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哪怕是进了局子,他们也能让别的渣滓继续来骚扰。我还有周再,防不住他们。
    为什么不换个地方租房子?宿临池问。
    没钱啊,周新莱扫到他吊着的胳膊,没好气道,你不是也一样住在这儿?
    虞白揽住宿临池的肩膀:他有我罩着啊。
    周新莱撇撇嘴,不搭理他们了。
    有了免费劳力的虞白心情极好,散着两只手溜溜达达揽着宿临池,周新莱咬牙提着两大只购物袋,腮帮也跟着用力,浮出一圈浅浅的咬肌。
    他们走进楼道,忽然听到有人在争吵,没等另外两人听出个所以然来,周新莱就把购物袋一甩,嗷一嗓子冲上去了。
    虞白和宿临池忙跟上去一看,周新莱已经把周再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肘下解救出来,大吼道你还敢来,上去扯住他的领子,一个左勾拳怼上了他的下巴。
    那中年男人被大儿子一拳揍得天旋地转,靠到楼梯扶手上了,见势不好,踉踉跄跄地要溜。
    周新莱好像一只被人触犯了领地的狮子,怒发冲冠,脖子都粗了一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跟着还要上去补一脚。
    周再脸上盯着一个新鲜的巴掌印,摇摇晃晃站不稳,被宿临池扶住了,还没站稳就冲他大喊:大哥,别打了!
    周新莱艰难地顿住了。
    但他火气消不下去,无差别地迁怒道:你还偏袒他!
    周再:打重了,他要问你要住院费的。
    放屁!他要老子就给!老子给乞丐都不给他!周新莱展现出小混混惊人的词汇量,对老爹进行了全方位的人身攻击。
    有人听到动静来围观,全被他凶神恶煞地瞪跑了。宿临池听不下去,捂住了周再的耳朵。周再和虞白对视一眼,包容地叹了口气,一齐后退到墙边,让出地盘留给周新莱发挥。
    终于,沐浴在三人注目礼下的周新莱吐完了满嘴的芬芳,火气渐渐撑不住气势了,困兽一般在楼道里团团打转,眼看要下不来台,一看周再靠在宿临池怀里,立马借题发挥道:你跟他们站一起干嘛?快给我滚过来。
    周再听话地走过去,周新莱掰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他还打你哪儿了?
    没了。周再说,他抓不住我,才给我一巴掌的,大哥你别担心。
    鬼才担心你。周新莱推着周再上楼,忽的一拍脑门,我把袋子忘在楼下了!对虞白和宿临池撂下一句:你们等一下,我去提袋子。就冒冒失失地飞跑下去了。
    周再攥着钥匙,问道:哥哥到我家坐坐吧。
    左右无事,虞白和宿临池接受了小朋友的邀请,走进了这兄弟俩的出租屋。
    周新莱捡起散落一地的包装袋。冲天的怒火褪去之后,无边无际的灰烬就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压得他胸口发闷,快要喘不上气来。
    就凭他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来的本事养活弟弟靠好勇斗狠吗?
    周新莱心里装着事,不免收拾得久了一点,想不到就在他离开的短短一刻钟里,楼下的邻居已经成功登堂入室,此时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把破凳子上。见他愣在门口,还颇有主人风范地说:东西放下,不用太客气,随便坐。
    第17章 真心假意
    周家两兄弟的房间比筒子楼的其他住户小了许多,房主估摸着是想多租几个人,就在客厅加了堵墙,将本就不大的公寓一分为二。最大的空地堪堪够放下一张饭桌,摆着只磨掉漆的台灯,桌上摊开一本数学题集。
    虞白近距离感受着这现实版的家徒四壁,屁股下那被胶带纸强行固定的凳子摇摇欲坠,他不敢坐实,只好把重量移到腿上,淡定地扎起马步来。
    周新莱梗着脖子,死死盯住虞白,生怕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屑和同情,表情显得有点凶恶好像不撑出这样一副虚张声势的面皮,内里的难堪就要无处遁形了一样。
    他用词粗俗地问:你姘头呢。
    大哥!周再喊道。
    你注意一点,别带坏小朋友。还有啊,我严肃更正,是室友关系,收起你被废料污染的想法,不然我就生气了。虞白心平气和地说着威胁的话,末了一指外头,他煮鸡蛋去了。
    话音刚落,门就应声被敲响了,周新莱进来时没关严,轻轻一敲就闪开一条缝,宿临池递给周新莱一个碗,碗里放着两枚煮熟的鸡蛋。
    谢谢哥哥。周再甜甜地说。
    谢了。周新莱闷声说。他低头剥掉蛋壳,揉得周再一个劲抽气。虞白看不过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拿过坑坑洼洼的鸡蛋说:你这是月球表面么?一堆陨石坑。
    他训完人,三两下剥出一枚光滑的鸡蛋,想了想,又递给宿临池说:我手重,你来给他揉吧。
    宿临池虽然仅有一条胳膊能动,力道却很适中,周再除了刚开始被烫了一下,余下时候都没再皱过眉,目光在三个沉默的大人之间来回打转。
    瘀血慢慢被揉散了,宿临池把鸡蛋放回碗中。虞白揉一把周再的头发,说道:走,到哥哥家吃饭去。
    周新莱敏感的神经再次被触动了,这种白白受人恩惠的滋味让他浑身不舒服,跳脚道:我还没同意呢!
    虞白却也冲他招招手:你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葱姜蒜切末,用刀一笼,撒进倒了一点油的大铁锅里,再加上一把豆芽,油和菜噼里啪啦一阵响,香味很快飘了出来。
    宿临池大概真有些厨艺天赋,按着菜谱上的步骤一点点来,动作虽慢,做出的菜卖相却很不错。
    周再趴在餐桌上做作业,周新莱摩拳擦掌地要辅导弟弟做功课,可不知是当代小学生的题目太难,还是周新莱水平堪忧,读了一会题目,周新莱就可疑地沉默起来。
    虞白挤在厨房,见周新莱支支吾吾片刻,找了个借口躲出去了,不由地大笑,用手肘拐了宿临池一下:你看过周再的课本没有,他小不点一个,人倒是很聪明,被老师带去和毕业生一块学竞赛,结果周新莱以为所有小学生都是这个水平,差点怀疑自我。
    厨房到底面积不大,虞白和宿临池皆是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往里一站,胳膊挨着胳膊,肩膀蹭着肩膀,空间立时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我正好有个工作,可以介绍给周新莱。虞白烧开一锅水,下了一把挂面,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管什么?宿临池先是不解地一问,然后才反应过来,认真道:不会你倘若不多管闲事,就不会救我,也不会收留我了。
    虞白在抽油烟机的嗡鸣下说:你去煮鸡蛋的时候,周再给我说了点他们家的事。
    宿临池看向他,是一个倾听的姿势。
    周再告诉我,他的omega妈妈去年过世了,他的alpha爸爸不想养拖油瓶,想把他过继给无子的亲戚,收取一部分抚养费,名头好听极了!
    宿临池一惊:人口买卖
    人口买卖当然是不允许的,但毕竟他爸爸只是说说,还没有付诸行动,他们又有一层父子关系,哪怕报案也只会当成家庭矛盾处理。
    虞白继续道:周新莱很早就离家了,但经常会回去看望弟弟。他前几天在家里睡了个午觉,听见那个人渣在联络买家,暴跳如雷,直接就带着周再跑了。
    宿临池叹气:他们小小年纪,也是不容易。
    不料虞白笑了起来:你当周再会当着他大哥的面说出这些隐情吗这是在示弱呢!换了周新莱,打死他都不肯说。
    宿临池听懂他的话,愣了愣:他是在撒谎?
    不至于,虞白说,那家伙是个小人精,不会撒这种一戳就破谎,不过是想拉同情分,从我们这儿蹭点好处而已。
    宿临池试探道:你生气了?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虞白用筷子挑开在沸水中渐渐变得柔软的面条,漫不经心地说,就因为他好像在利用我的同情心吗?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趋利避害的意识,这没什么。
    他话头一转,挑起眉,冲宿临池轻佻地送去一捎眼波,拖着长音说:就像我和你,如果是我失忆了,你是救我的人,我二话不说,绝对是要想方设法地赖上你,跟你走的。
    宿临池一怔,一时分不清虞白是意有所指,还是像他往常那样随口撩闲。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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