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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全文免费阅读-by洛水冬汐

    行了,这些恭维的话孤早就听倦了。谢安双摆摆手,又继续道,正好,今夜月色不错,邢爱卿便来陪孤赏月吧。
    邢温书拱手应答:是。
    得到他的回应,谢安双不再说话,径直往他早就找准的小阁楼去。
    小阁楼只有三层,但已经是浮生园中最高的建筑,周围还有小片竹林,景致很不错。
    阁楼的三层有专门通向阁楼顶的通道,谢安双就直接走通道去楼顶,顺便在阁楼三层的桌子上多顺一个酒杯。
    正月二十二夜晚的风依旧冷得刺骨,只着一袭灰蓝薄绒衣裳的谢安双却毫无所觉,悠然自得地挑了个位置坐下,将方才顺来的酒杯抛给邢温书。
    邢温书下意识接住,忍不住开口问:陛下总是穿得这般单薄,不会觉得冷么?
    孤可不似邢二公子那般娇贵。
    谢安双揭开酒坛给自己满上一杯,语气里尽是漫不经心,行了,难得今夜孤心情好,邢爱卿可莫要这般扫兴。过来坐着罢。
    邢温书闻言只好不再停留于这个话题,安安静静坐到谢安双身边,又将他自然地伸手将酒坛递过来。
    今夜谢安双难得换了身灰蓝色的衣裳,一反往日张扬的艳红,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冷清低调。
    邢温书接过酒坛,又问:臣似乎很少见到陛下穿得这般素雅?
    谢安双斜睨他一眼:怎么,邢爱卿又开始管起孤要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了么?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倒也没有真的介意,又道:邢爱卿可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
    邢温书诚实道:不知。
    谢安双轻笑一下,细微的情绪掩藏在夜色中,叫人看不真切。
    他淡淡地说:今夜是孤的六皇弟的生辰。
    邢温书微微怔住。
    先帝在位时一共只有六名儿子,相近两名皇子之间年龄相差不是很大。
    谢安双是五皇子,底下只有六皇子这一位弟弟,就比他小半个月,但待遇与他截然相反。
    六皇子出生时,他的母妃是最受宠的贵妃,在六皇子之后先帝仁初帝就专注政事,很少流连后宫。
    因而六皇子的母妃也一直延续着最受宠的名号,连带着六皇子也成为了大皇子即太子之外,最得仁初帝喜爱的皇子。
    六皇子自出生起就备受宠爱,吃穿用度全都是除太子之外最好的,他长相与性子也十分可爱,与其他的皇兄们关系非常融洽。
    他也是唯一会在各种宴席上,和默默无闻的谢安双打招呼的人。
    可是后来,六皇子是在太子之后第二个暴毙的。他暴毙的原因,是一碗谢安双亲自送去的莲雪银耳羹。
    而六皇子生前最喜欢穿的,就是蓝色的衣裳。
    谢安双小酌一口酒,扭头便看见邢温书复杂的目光。
    他轻笑一下,开口道:怎么,邢爱卿开始后悔与孤这弑亲夺位的恶人一起饮酒了?
    不。邢温书摇了摇头,说,臣只是在想,臣不觉得陛下会是故意残害亲人之人。
    这类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说辞谢安双早就听惯了,没当回事儿,悠悠地说:是啊。像孤这样在死者生辰之日好心情跑出来赏月酌酒的冷血之人,怎么可能会做弑亲夺位这档子事呢。
    邢温书听出他话中的不对,皱着眉正想认真地补充什么时,忽地留意到静谧夜空中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他心下一惊,二话不说扑向谢安双的方向。
    有刺客,陛下小心!
    咻
    就在邢温书将谢安双扑倒护住的一瞬间,一柄利箭擦着他的发丝而过,深深嵌入不远处的一根竹子上。
    倘若当时谢安双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话,这利箭就是要直接穿着他的左胸而过!
    邢温书顾不上思索太多,当即就起身要去追踪刺客。
    然而谢安双却不缓不慢地坐起身,眼底浸着些闲适自在的笑意。
    邢爱卿莫急,这良辰美景的赏月之时,用来追踪刺客多浪费。
    他左脚膝盖微微曲起,随意地将左手搭在膝盖上,而后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瓷酒壶,抬手直接往阁楼下丢。
    啪
    清脆的声响打破夜晚的静谧,当即就有距离最近的守卫匆匆赶来,抱拳跪地:属下在。
    谢安双单手支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的守卫,开口道:在什么在,没听到你们丞相大人说有刺客么,还不快去抓人。
    底下的带头的侍卫连声应是,迅速向自己身后跟着的侍卫们分配任务指令。
    邢温书在旁侧目睹这一切,扭头看向谢安双的方向,便见他单手托着下巴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侍卫们,周围多出些平时鲜少显露出来的气场。
    浑然天成的上位者的气场。
    作者有话要说:
    简称王霸之气(bushi)
    第17章
    侍卫们赶去追捕刺客后,谢安双继续慢悠悠地给自己倒酒,顺便瞥了眼仍站在一旁的邢温书,开口道:怎么,我们矜贵的邢二公子被这区区刺客吓破胆了?
    邢温书自觉忽略他话中的嘲讽,询问:陛下早就预料到会有刺客前来?
    谢安双不屑地回答:这种事情又何须预料,想杀孤的人都能从宫门口排到京城之外,若孤连这点防备都没有,早就不知道被哪个乱臣贼子一箭刺死了。
    邢温书忍不住问:所以陛下在休息时才会那般警觉,对吗?
    谢安双斟满一杯酒,没有回答。
    事实上,早在七八岁时他就已经习惯不论在何时都要保持警惕。
    他自幼时起,在元贵那里接受到的都是暗卫一般的训练。
    倘若他不敢杀人、不敢喝下毒药,亦或是不够警觉、不够听话,等待他的都是元贵的毒打。
    谢安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浓烈的酒香萦绕鼻尖,稍稍有些酒意上头。
    邢温书见状,不再停留方才话题,上前提醒:陛下,饮酒还应注意适量,莫要过分贪杯。
    行了。谢安双不耐烦地摆摆手,孤又不是那般不胜酒力之人,孤自有分寸。
    邢温书看着谢安双身侧已经空了大半的酒坛子,似是无奈,直接上前将酒坛拿起来,说:恕臣逾矩,但臣并不是很相信陛下的分寸,为陛下身体着想,陛下暂时还是不要继续喝下去为好。
    谢安双轻啧一声,并未多说什么,慢慢将手中的最后一点喝完。
    邢温书在这时重新坐回他身侧,忽然开口说:臣今日去找大理卿,是为了争取大理卿的合作,共同追查蒙面贼人之事。
    谢安双斜看他一眼,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邢温书又继续道:所以今日未能以陛下需求优先,是臣的过失,臣下次会先与陛下说明。
    邢二公子日理万机,孤可不敢要求邢二公子事事报备。谢安双嗤笑一声,并没有对他的说辞表示满意。
    邢温书依旧只是莞尔道:陛下说笑了,不论何时何地,臣都以陛下事务优先,只要是陛下需要,臣随时都会赶到陛下身边。
    谢安双听着他的话,神情并没有和缓多少,垂下眼睫把玩着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
    他真的很讨厌听到邢温书说这样的话。邢温书对他越好,他心里的负罪感就越强。
    到底要他做得多过分,邢温书才会肯讨厌他?
    谢安双收回自己的思绪,悠悠打了个哈欠。
    他平时很少会一次性喝太多酒,每次喝得稍微多了些就容易迷糊,一迷糊就想睡觉。
    邢温书适时再次提醒:夜晚寒气重,陛下也差不多该回房了,小心着凉。
    这一次谢安双没反驳什么,站起身拍拍衣摆,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
    邢温书跟在他身后,尽职尽责履行侍卫之职。
    而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之前去抓刺客的侍卫们正好也回来复命。
    侍卫长将三把飞刀递过来,规矩禀报道:启禀陛下,那名刺客已经咬舌自尽,属下在刺客身上搜出了这三把飞刀。
    谢安双看了眼飞刀的表面,看起来不像是浸了什么东西的模样,没有接过来。
    跟在谢安双身侧的邢温书自觉走上前,拿过来看了一下,皱眉道:这飞刀似乎与之前蒙面贼人伤人所用的一致。
    谢安双朝他的方向看去,邢温书又继续解释道:臣此前特地收集了蒙面贼人伤人所用的凶器,无一例外是飞刀,而且飞刀的柄处皆有一个小小的叶纹。
    说话的同时,邢温书将刀柄处的叶纹展示给谢安双看。
    谢安双轻挑眉,道:邢爱卿的意思是,今日来刺杀孤的就是你要追查的那名蒙面贼人咯?
    邢温书却摇摇头,说:在没有确切证据前,臣不敢妄下定论。并且经过臣这两日的简单调查,臣推测所谓蒙面贼人或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谢安双像是难得对这事来了兴趣,询问:邢爱卿何出此言?
    臣已经询问过先光禄大夫与几位清醒过来的遇害者。邢温书尽责解释,根据不同的人描述,蒙面贼人样貌特征稍有不同。因此臣推测这背后应当是人为组织的一场阴谋。
    谢安双回想起之前奏折上,原光禄大夫对蒙面贼人说了跟没说的描述,有点怀疑他的说法。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相信邢温书的能力,面上不显,继续道:孤可不管什么阴谋阳谋的,既然邢爱卿应下了六日内查出,孤可期待着爱卿的结果。
    邢温书浅浅一笑,眸间似乎闪着些志在必得:陛下且放心,为了陛下安全着想,臣也会竭尽全力为陛下找出背后之人。
    谢安双没再说什么,命侍卫们处理掉今夜的刺客,随后便挥手屏退了他们,回房间去准备睡觉。
    而这时邢温书以有别的事情为由暂时告退,谢安双也没管他,自己继续往回走,正好趁着这个空荡思索起关于蒙面贼人的事情。
    今日谢安双也从茹念处得知,唯一被蒙面贼人下了杀手的原三皇子奶娘,其真正死因是中了浸在飞刀上的剧毒。
    那么很有可能当日的蒙面贼人就是当初他遇见过的那个。
    结合邢温书方才所说,他推测或许不是蒙面贼人有一群人,而是还有其他人作为障眼法。
    真正的蒙面贼人,应当是手中有千笑毒的那人。
    那么元贵太后想要掩盖的,以及真正想要做的又究竟是什么?
    谢安双想不透,又因为喝了酒,头突突直疼,干脆暂时先不想了。
    等改日找个时间,再去趟元贵那边看看能不能探出些什么来好了。
    他轻呼口气,抬手轻轻按揉着太阳穴,加快脚步回到房间里。
    不过也是直到这时,谢安双才发觉自己一路只顾着思考,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房间的方向,走到了另一侧的膳房,而且膳房里似乎亮着灯。
    许是哪个下人这会儿饿了来做些吃食吧。
    谢安双打算装作没看见直接离开,却在转身之际忽然留意到门内邢温书的身影。
    邢温书怎么会这个时间在膳房?
    他顿了下,还是没耐住好奇,悄悄走到膳房半开的窗户附近,接着便听见了里边的对话。
    就差不多做好了。
    原来如此,多谢指教。
    大人不必客气,能帮到您是小民的福气。不过大人怎么忽然想学醒酒汤的做法?
    陛下似乎喜饮酒,但夜间酒后就睡容易头疼,学上一学也好方便日后能够让陛下酒后睡得舒服些。
    后面的话谢安双没再细听。
    他从窗户往里看向暖黄灯光下笑得温和的邢温书,垂落在一侧的手稍稍握紧。
    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像他这样的人,到底哪里值得被这般对待。
    第18章
    谢安双仓惶回到房间,没过多会儿就听见门口传来邢温书的敲门声。
    陛下,臣可以进来吗?
    谢安双已经调整好情绪,随口应声:进。
    邢温书闻言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温和道:陛下夜间饮酒,直接睡下明日起来怕是要头疼的,先喝些醒酒汤吧。
    谢安双坐在桌前,单手托腮,另一手拿着蘸了墨的毛笔在宣纸上随手涂画,似是完全没听到邢温书在说什么。
    邢温书没有在意他的冷淡,将醒酒汤放到桌边,说:臣晚些时候再来收碗,陛下记得趁热喝。那臣便先行告退了,陛下若是有需要喊臣便是,臣今夜会一直守候在陛下门前。
    说完,他施施然行过一礼,告退离开。
    谢安双抬眸看向他的背影,轻抿唇,片刻后将毛笔往桌上一甩,直接起身回内室点安神香,宽衣上塌。
    片刻后。
    邢温书从屋外推门进来,就看见桌上那碗已经凉透的醒酒汤完全没有被碰过,旁边的一杆毛笔浸着墨水,将宣纸一处染得乌黑。
    谢安双真的没有喝醒酒汤,这令他有些意外。
    他抬眸往内室的方向看去,见里边还亮着灯,轻手轻脚地走近,没多会儿就闻到了明显的安神香味道。
    而谢安双正蜷缩在床榻一角,身上的被子散落一半,眉间轻蹙,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安神香最大的功效就是舒缓情绪,助人安眠,邢温书也闻得出谢安双用量绝对不小,可他却依然睡不安稳。
    邢温书感知得出他情绪的变化,但不太清楚变化的原因。
    许是他们秘密重重的小陛下又遇到什么新烦恼了罢。
    邢温书无奈地笑笑,轻轻将滑落的被褥拉上,给谢安双盖好。
    唔
    谢安双似是感知到动静,眉头皱得更深,不安分地动了动。
    邢温书下意识将手轻轻贴在他额头上想安抚他,在感知到他额头温度时才想起自己的手是常年微凉的。
    他连忙想将手收回来,却被谢安双在睡梦中无意识拉住。
    不知是天生体质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谢安双的手心很热,轻轻拉着邢温书微凉的掌心,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像只在撒娇的小猫。
    邢温书留心到他眉心变得平缓,似乎睡得比方才要舒服一些。
    是因为他手心冰凉的温度么?
    邢温书目光微讶,想起之前谢安双饮冰酒着木屐的事情,还有平日里总是穿得比较单薄。
    莫非他们的小陛下是真的不怕冷?
    邢温书眸间多出些思绪,待到回神时谢安双已经完全安稳地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轻轻将谢安双的手放回被褥中,站在床边借暖黄烛光看着他安然的模样。
    其实谢安双生得是个美人胚子,倘若不是在这皇家中长大,或许他也会成长为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吧。
    邢温书在心底暗叹口气,又将他脸颊前散落的一缕发丝拨到他脑后,这才起身离开,留下一室幽幽飘荡的安神香气息。
    次日一早,谢安双难得在安神香燃尽后一小会儿才悠悠转醒,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昨夜他因为邢温书的事情心中烦闷,原本睡得还挺不安稳来着,不过后来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过来,挺舒服的。
    他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床榻,并没有在床上看到什么有可能是冰凉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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