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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七添 (41)

    子玉。等了半晌,钟道士才终于走到子玉的面前。
    子玉艰难地站起身,单手紧紧抱着小白的尸体,脸上还挂着泪痕,右手紧紧牵住若兮的手。
    若兮看到子玉的师父就在眼前,却突然生出一种极度的不自信,被握在子玉手中的手有些退却,想要抽出来,没想到却被子玉紧紧握在手中。
    师父。子玉鞠了一躬,可是话到嘴边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钟道士巡视二人一番,最终眼神落在子玉面容,子玉,你们没事吧?
    子玉径自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落寞。
    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晏姝这时候站在子玉的身边,看着眼前的钟道士。
    钟道士摇了摇头,看向子玉,虽然凫徯已经被谛听杀死,但是这里不安全,有什么疑问先下山再说吧。
    子玉点点头,带着若兮与晏姝和阿柔沉默着下了山。
    子玉手中一直紧紧抱着小白的尸体,若兮在子玉身旁搀扶着她。
    子玉背上被凫徯抓出的伤口十分疼痛,腾空落地震荡的五脏六腑也痛。
    可是这所有的痛苦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失去小白之后,心尖被凭空地剜去一角一般,滴血的疼痛。
    师父与老黑老白紧紧跟在子玉身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了山脚下,见到了人烟,所有人的心这才定了下来,却也心有余悸。
    子玉,小白的尸体也不能一直带在身边,为师帮你就地火化吧,带了骨灰回去总归方便些。
    子玉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最后将小白的毛发抚摸了一遍,轻轻放到地上,钟道士信手捏了个口诀,一团火焰从小白身上腾起,慢慢燃烧,不一会,留下一地灰白的灰烬。
    钟道士捡了几颗没有燃尽的骨头,伸手从宽袍大袖中掏出一个陶罐,将小白的骨灰装了进去,交给了子玉。
    子玉垂着眸子抚摸着陶罐的外壁,一如之前抚摸小白那般怜爱。
    小白啊,对不起,把你带出来这么久,没能照顾好你,如今你肉身死去,本体飞升,也算是去了个好地方,取了你几块骨头,就算当做纪念,我会永远记得你在我孤独的时候给与我的爱与陪伴,谢谢你
    将小白其余的骨灰就地掩埋,一行人步履匆匆朝着来时的客栈方向走去。
    再次回到客栈,若兮先将房间内小白的食盆收拾了起来,免得子玉睹物思人,徒生感伤。
    随后,晏姝被子玉叫到若兮的房间,钟道士还有黑白两兄弟,到了晏姝的房间等待。
    子玉被若兮留在房间,在山上被凫徯抓伤的创口需要赶快处理治疗。
    子玉沉默着将外衫脱掉,瘦弱的肩膀,单薄的身躯再次呈现在若兮面前。
    只不过上面旧伤添新伤,几个血窟窿,和无数的淤青,覆盖住之前留下的疤痕上,让若兮的心中紧紧揪成了一团。
    子玉的眼圈红红的,一声不响地闷坐在房间中。
    若兮将行李中备好的止血白药粉末放在一旁,晏姝端来了热水与棉布。
    首先要给子玉清洗伤口,防止感染。
    若兮将棉布仔细烫洗干净,子玉,可能会痛,你忍着点。若兮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子玉的眼神空洞没有聚焦,并未做出回应。
    若兮轻叹一口气,眼圈也红红的,将洗干净的棉布轻轻按压在子玉的伤口处。
    子玉的身体只是抖了一下,随后又如石沉大海般,没了反应。
    现在身体上的任何痛苦,都比不上心中的痛苦。
    身体上的痛苦还可以忍受,可是心头的痛苦,却像是捏住了脖颈一般,如影随形,无法呼吸,无处可躲。
    清洗干净开放性的伤口,洗面盆中的热水已经变成了红色。
    若兮将白药粉末撒了一些在患口处,又用棉布将伤口包裹,若兮知道白药粉末触碰到伤口上有多痛,可是从始至终,将所有的伤口都撒完药粉,子玉都不发一语。
    小老大晏姝小心翼翼地看向子玉。
    子玉的眼神缓缓转向晏姝的方向,眼中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眼底的哀伤仿佛可以把旁人溺死。
    你要是想哭,可以哭出来晏姝此刻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子玉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站起身,又默默地穿上衣衫,低声交待了一句,我去找一下师父,一会就回来随后又转过头怔怔地走了出去。
    若兮见到子玉这个样子也慌了神,坐在房间中心有余悸,坐立不宁。
    若兮,没事的,小老大之前就一直跟着她师父,一直平平安安的,这一次危难时刻也是她的师父出现救了大家,会没事的。
    晏姝尽管口上安慰着若兮,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此时她内心的慌乱比若兮好不了多少。
    晏姝房间内,子玉又强撑镇定,虽然面如死灰,可依然强压制住内心的哀伤寻了个位置坐下,与一旁的师父认真探讨山上的怪事。
    只是心中的哀伤,又怎么可能完全被掩盖,子玉的嗓音变得低沉,师父,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师父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看到报纸上说那里出了海市蜃楼,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又掐算出你今日会与你相遇,所以打算夜探清凉山。
    师父,这妖兽出现与我有关吗?子玉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师父。
    为何这样问?
    在山上的时候,我出现之后,才有大量的阴兵出现,而且那妖兽就好像是能感受到我的气息一样,当我隐蔽在暗处的时候,它明明就是朝着我的方向走来的。
    这个,为师暂时还说不好。
    子玉的脑袋懵懵的,问得问题显得有些混乱,师父,山海经中说,凫徯出现必有兵祸,是真的吗?
    钟道士点点头,这个,书上是有记载。随后又抬起头望向子玉,子玉,关于你身上的陌生三魂,你可有进展?
    子玉的脸色越发暗淡,每次探寻,总会败下阵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线索接着又抬起头看向钟道士,您当日与我在京城分别,您说南下找解我陌生三魂之法,您这边有线索了吗?
    子玉,还是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为师探得了一些消息,但是还不真切,所以暂时还不能对你说明。
    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既然江东门上空出现的海市蜃楼直指京城宛平城,而且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凫徯妖兽,为师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联系,既然毫无线索,不如我们就根据海市蜃楼的指引去宛平城探寻一番。
    子玉木然地点头,也好。
    说到这些奇怪的事件,阿柔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日我与子玉在张坊镇,带回筝儿的魂魄时,我曾远远见到树林之中出现巨大的脚印。
    可是这凫徯的脚印?钟道士询问。
    阿柔摇摇头,不,凫徯的脚印如同鸡爪,只有四指,那日我见到的,似乎是个巨大的五指手掌。
    听到阿柔这番话,老白也想起之前的事情,插了一句,钟天师,我兄弟二人那日在娘子关,子玉昏迷之时,也曾见过又妖兽出现的气息,不过并不是今天见到的凫徯。
    钟天师眉头紧锁,想来事情已经十分严重,你们二人可曾亲眼见识那只妖兽?
    老白摇头面露惋惜神色,没有,当时风沙太大,只见到一个模糊的虚影,后来安顿好子玉再去探查,已经不见踪影,地上也没有脚印留下,不过似乎并不是今天这种禽类,倒像是四腿兽类。
    钟天师捻着胡须,眉头上的山峰更加高耸,你们说第一次感受到凶兽灵质是在张坊,那一次你们见到了阴兵。第二次是在娘子关,同样见到了阴兵。
    这一次,见到凫徯,同样阴兵四起,恐怕这些凶兽现世真的预示着兵祸将至。
    老白却摇头否认,可我们仔细探查过,娘子关见到的灵质,与今日凫徯的灵质并不相同。
    嗯。相传凫徯与另一妖兽经常狼狈为奸,结伴出现,或许那日在娘子关见到的便是另外一只妖兽。
    什么?
    钟道士捋着自己的胡须,眉头紧锁,朱厌。传说朱厌一副猿猴模样,若是脚印为五指掌印,恐怕只有猴子的脚印能与之吻合了。
    老黑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显得十分凝重,怎么会?不是相传朱厌已经被灭族了吗?
    不知道,希望不是但如果真是,那就真的危险了。钟道士眼中的神色黯淡。
    回过神的子玉茫然问道:会出现什么?
    兵祸,杀戮,生灵涂炭。
    兵祸何时会出现?
    不清楚,但这两只凶兽若是同时出现,想必这兵祸恐怕时间不短,到时候凶兽所经之处,恐怕会有大量的杀戮。
    师父,您可有解法?
    一定会有的,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先要解决了这凶兽,不然贻患无穷。
    子玉哀切地望向师父,师父那凶兽,和我有关,对吗。
    钟道士定定地看着子玉的双眼,沉默了半晌终于点点头,嗯,虽然为师现在还不能说明是何种关系,但是如今,铃铛出现了
    第57章 第九卷 只缘身在此山中(四)
    子玉与师父聊至深夜,钟道士留在了客栈的房间内。
    子玉将晏姝的东西,都搬到自己与若兮的房间内,三位女士住到了一个房间。
    挤在一张床上,子玉与晏姝分立两侧,若兮睡在中间。
    夜半时分,若兮感受到子玉的呼吸不顺畅,似乎是在落泪,便悄悄将双手揽到子玉的腰间。
    子玉长长叹出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若兮的手背,示意她自己没事,随后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小白。
    伤口疼吗?黑暗中,若兮轻声询问。
    没事子玉瓮声瓮气地回复。
    若兮又将怀中的子玉紧了紧,此时此刻却只剩下一种无力感,她想尽一切可以安慰子玉的办法,可是觉得这些办法是如此隔靴搔痒一般不值一提,随后所有办法又被自己统统否决掉。
    小白那样可爱,那样有灵性,又是那样对所有它喜欢的人保持着十二分的热情。
    它将最完全的最干净,最毫无保留的爱,完全地献给它认定的人,不带一丝保留。
    这样的小白,即使是只短短相处不到一年光景的若兮都难舍难分,更何况子玉。
    小白是陪伴在子玉身边十四年的小宠,她们两个的感情甚至超过任何人。
    年少时的子玉一直不愿敞开心扉,小白一直陪伴左右不离不弃,它的地位在子玉的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她们相依相伴一十四年,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子玉独处的时间。
    小白就像是一个烙印,深深地印刻在子玉的心中,它的身影甚至已经与子玉的心脏融在一起,难舍难分。
    如今小白突然离去,又并不算善终,可想而知子玉心生的愧疚,就像是生生拿一把刀子,在她的心头慢慢凌迟,一点一点将含有小白烙印的那一部分挖去。
    那是怎样一种血淋淋的疼痛。
    这一晚,各怀心事的三个人再次集体失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勉强睡去,但是天还未亮,三个人都已经起身。
    细细看去,每个人的眼皮都有些肿胀,想必夜晚也都流了不少眼泪。
    在房间中沉默地收拾好行李,一行人去火车站取了车票。
    再也不用将小白藏在背包中,当时觉得有些坠脚的小白,如今突然不在了,却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更加压抑。
    火车走得极慢,一路上的景色从南方的郁郁绿色,到北方的灿灿金黄。
    一路走过,眼前的景色飞驰,与小白相处的点点滴滴,也从眼前闪现。
    看到坐在火车上闭着眼睛休息的旅客,子玉却不敢将眼睛闭上。
    每当闭上眼睛,只消片刻的功夫,小白的身影就会跳出来,一如往常那般摇着尾巴,咧着嘴吐着舌头,好像是在对着主人微笑。
    子玉永远也忘不了,失去小白的这一夜,她一晚上的梦境中全是小白的身影。
    是各种场景,各种样子的小白,还有最后它冲出去保护自己的身影,以及被凫徯捏死甩出去的身影。
    最后的梦境,子玉似乎看见小白被凫徯扔出去之后,一息尚存。
    它背对着子玉,呼吸越发微弱,从喉咙中挤出痛苦的呜咽,然后它的呼吸越来越慢。
    梦中的子玉站在它的身后,想要触碰它的身体,想要赶快把它抱起来,赶快想办法给它医治。
    可是伸出双手,徒劳地抓了半天,却怎么都无法触碰到它。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小白的呼吸越发微弱,梦中的子玉肆意地哭喊,奋力地扑向小白,却始终没能成功。
    那种窒息感再次袭来,子玉猛然睁开了双眼。
    半梦半醒之间还在庆幸,幸好只是梦魇,想不到自己梦中落下的眼泪,已经将脸颊下的枕头浸湿一片。
    可是完全清醒之后,带来了更加余韵绵长的痛楚,若这一切仅仅是梦魇就好了
    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子玉将视线从火车的窗外收回。
    回过神时,自己的手被温暖的手心覆盖住,随后指尖交错,若兮将子玉的手紧紧握住
    再次回到京城的药铺,简单洒扫一番。
    环顾药铺四周,明明院落中所有的摆设,与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里弥漫
    一日晏姝正在做饭,见到铁锅上冒着腾腾的热气,闻到铁锅内飘逸出来的食物香气,晏姝恍惚间觉得小白一定已经坐在门口摇尾巴了。
    晏姝无奈一笑,掀开锅盖特地挑选了一根肉多的骨头,放到一旁的灶台上散热冷却。
    随后堆着笑脸,朝着厨房门口的方向,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小白,别着急,一会有肉骨头吃!可是一瞬间却握着饭勺怔在当场。
    见到空空如也的厨房门口,晏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一般,空落落的。
    一日若兮正在仓库整理药材,整理的药材比较多,起身的时候端着筲箕看不见脚下,恍惚间觉得小白一定在脚下摇着尾巴徘徊。
    若兮无奈笑了一下,连脚步都不敢迈得太高太大,一点一点蹭着地面前行,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小白,躲开一点哟,不要被我踩到了!可是一瞬间却端着筲箕愣在当场。
    见到脚边空空如也,若兮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圈变得红红的,眼中充满了哀戚,心里像是被针尖刺了一般,隐隐作痛。
    一日子玉从一楼药房上到楼梯间,见到楼梯间小白常用的水碗已经干涸,下意识地端起来提在手中,跑到后厨,将水盆内的灰尘仔细清洗一番,装了一些新鲜干净的水。
    随后突然双手定在当场,眼中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心脏如同被掰开又绞碎一般,绞得子玉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小白,是真的永远都回不来了
    钟道士与子玉一行人一同回到了药铺。
    将一楼的备用房间仔细洒扫干净,师父就暂时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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