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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威廉他得罪了什么人吗?
    格蕾丝,这里是首都,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除非你能够主动进攻。
    他又说:上校是位勇敢的军人,我很钦佩他的品质。你要记住,在立场方面,我与上校不是敌人。
    第96章 和好
    不用你告诉我该怎么做!这是格蕾丝离开那间藏衣室时,对阿伦德尔伯爵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严格提防着这个男人,避免又被他不知不觉地在自己脑袋里种进去什么念头。可是当他躺在床上时,脑子想的全是阿伦德尔伯爵今晚对他说的那些话。
    原来那些麻烦事最初是由艾伦.斯顿引起的。
    就在他刚被陛下带去湖边夏宫不久,艾伦.斯顿接受了一次决斗,用的枪。艾伦.斯顿赢了,打伤了对方拿枪的那只手。
    格蕾丝忘了问决斗的起因,只知晓艾伦.斯顿是接受挑战的一方,而对方是一名主教的侄子。这名主教在陆军财政部担任部长一职。
    显然是出于报复,这名主教部长亲自指控艾伦.斯顿,说他并非贵族,却随身佩戴手枪,应受处罚。他同时呼吁应该限制平民军官的权力和数量。
    他的这一指控得到贵族军官们的广泛响应,而威廉则代表平民军官为自己弟弟辩护。
    这事逐渐成为军队中贵族势力与非贵族势力之间的争斗,而威廉.斯顿自然就成为这次争斗的靶子。
    阿伦德尔伯爵告诉他,威廉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得十分强硬,如同他的作战风格一般。但结果不尽人意,艾伦.斯顿被停职查看了,而威廉受到的联名指控也越来越多。
    难怪他那么闲,每天下午都去给卢卡上课。格蕾丝当时想。
    他对艾伦.斯顿惹出的麻烦完全没有感到惊奇:这就是艾伦.斯顿敢做出的事。他甚至能想象出他被人挑战时那不屑的表情。
    然而当他回忆威廉的神态与语气时,却想象不出他与人激烈争辩的样子。
    阿伦德尔伯爵说这事并不严重,只需要让陛下知道那些接种过牛痘的士兵都安然无恙即可。接下来的事他会处理。
    他还说:格蕾丝,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难。
    是的,当他这么说时,格蕾丝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一个可靠的办法了。
    比如此时就是个好时机,陛下正亲吻抚摸他的身体,如果他将陛下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左臂上,就能让陛下发现自己胳膊上那个种牛痘留下的疤。
    但是他不想受阿伦德尔伯爵的控制。
    第二天上午,格蕾丝坐着马车去了皇冠广场。
    他知道如果让安娜在楼下直接喊艾伦.斯顿的名字,咖啡馆里的人一定会回复说:人不在这里。所以他让伊娃直接进到咖啡馆里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艾伦.斯顿和伊娃一起从里面跑出来。艾伦.斯顿跑得比伊娃更快一些,他焦急地扒住车厢的门框往里看去,只瞧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被耍了,生气地对格蕾丝说道:你又装病!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格蕾丝忙拉住他的手,没有装病!是真的头疼!
    艾伦.斯顿狐疑地转过头,格蕾丝忙扶住自己的额头,假装虚弱地说: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早晨起来就头疼得很
    他装模作样地表演,但是艾伦.斯顿不说他该说的台词,格蕾丝只好自己继续说道:我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有人和我说了你和威廉的事,让我很担心
    谁和你说的?艾伦.斯顿打断他。
    阿伦德尔伯爵。格蕾丝故意吞吞吐吐地说道,他知道这招对艾伦.斯顿好使。
    果然,艾伦.斯顿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斥道:你怎么还和那个混蛋说话?
    格蕾丝哀伤地看了他一眼,眼皮委屈地耷拉下来,我倒宁可是从你或者威廉口中听到的这些消息
    过了几秒钟,他听到头顶发出一声轻叹,才抬眼看向艾伦.斯顿,并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人的位置。
    艾伦.斯顿无视他的讨好,依旧是有些愠怒地瞪着他。格蕾丝和他对视着,忽然真感到些委屈,撇了下嘴,扭头看向另一侧的窗外。
    又过了一会儿,车厢晃动了几下,格蕾丝感到旁边坐了人。紧接着伊娃也上车了,对车夫说:去帽子店街
    不用。艾伦.斯顿打断她的话,出了广场右拐,进到巷子里。
    安娜惊喜地问他:艾伦少爷,您的住处已经整理好了吗?
    艾伦.斯顿低低地应了一声,眼角看着格蕾丝的后脑勺,又说:帽子店街太远了,昨天夜里下了雪,路上泥多。
    车轱辘响起来。广场的路面有年头了,一些石头从地面冒出来,马车轧在上面颠得厉害。
    格蕾丝忽然转头看了艾伦.斯顿一眼,将他偷看的眼神逮个正着。他就是故意吓唬他呢。艾伦.斯顿心头一紧,眼睛盯住前方不敢乱动了。
    格蕾丝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看向他自己这边的窗外。他的胳膊肘搁在窗框上,用手托着下巴,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晃一晃。今天是他自己梳的头发,又没梳好,脸旁边有头发掉下来,蹭得他眼角有点儿痒痒。
    第97章 坦率
    艾伦.斯顿租的房子一共有三层半,和这里的其他房子一样,每层都只有两米多高,而且地基小,一层最多只能有三个房间,和左右的房子共用两堵墙。
    如果和山庄比,艾伦.斯顿的这个住处真是差远了。
    不过在格蕾丝看来,这幢房子也有优点。首先,外墙和窗户都是浅色的,墙面是浅黄色,窗户是奶油色,搭配得很和谐;窗户也开得十分大方,屋里的阳光一定是充足的,空气也可以流通。
    其次,艾伦.斯顿告诉他,这幢房子底下有两层地下室,可以储存很多食物,最下面那层还可以在夏天储存冰块。格蕾丝很看重这种实用性,整体来说,他觉得艾伦.斯顿这幢房子选得很聪明。
    屋里的装饰比外观高了好几个档次:所有的家具和烛台都是新的,地毯和墙壁的挂毯也都是新的,格蕾丝甚至觉得它们和王宫里的一些好东西比都不差。
    楼梯也是新换的,散发出新木头和棕榈油的味道。格蕾丝很喜欢这些气味,一进屋就被吸引了,忍不住趴在楼梯扶手上闻了闻。
    伊娃偷偷拽他的胳膊,格蕾丝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来,看见艾伦.斯顿正看着他笑,但自己一回头,他就立刻将笑容收起来了,指着楼梯下方,说:那里面是藏衣室,请便。
    艾伦.斯顿请他们先进去,自己则去客厅生火。
    藏衣室里挂着男士的衣物,其中有一件军大衣,地上还有几双靴子,显然都属于艾伦.斯顿。有些靴子的鞋底没有擦泥就放在那儿了,看起来也没打算过后再擦,完全就是独居单身汉的生活习性。
    安娜喜欢这间藏衣室里的新式家具,打开柜门看里面。
    安娜,不能随便翻别人家的柜子,可能会翻出别人藏在柜子里的骷髅。格蕾丝告诉她。
    安娜害羞地缩了下脖子,但是忍不住好奇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双软底鞋:就看一眼格蕾丝,你说艾伦少爷有女友了吗?
    这是一双浅粉色缎面的软底鞋,安娜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给哪位女士准备的。倒不是说没有男人穿这种花哨的颜色,只是对于艾伦.斯顿来说不太可能,所以这应该就是双女鞋。
    格蕾丝刚还教育安娜,这会儿自己倒将鞋子从安娜手里拿过来,里里外外地端详起来。
    安娜从不质疑格蕾丝的行为,她觉得格蕾丝做什么都是对的,还问他:这是艾伦少爷藏在衣柜里的骷髅吗?
    算是吧格蕾丝拿着鞋子看了几眼,然后蹲下来把自己的硬底高跟鞋脱了下来。
    伊娃不赞同地摇头。
    我就是试一下。格蕾丝小声道,他只是好奇艾伦.斯顿的眼力怎么样。
    他踩进那双软底鞋里稍微有点儿小,但还算合适,比他之前穿的高跟鞋舒服很多。
    格蕾丝伊娃喊了他一声。
    好了我知道了。格蕾丝敷衍着,穿着这双鞋在屋里踱起步,并顺手摸了摸一件挂在墙上的大衣的袖子,觉得面料不错。
    格蕾丝,如果被艾伦少爷看到
    伊娃,你才二十岁呀,就这么唠叨。格蕾丝遗憾地将双脚从柔软的鞋子里拿出来,又穿回到那双不舒服的高跟鞋里。伊娃忙用围裙擦了擦那双鞋的鞋底,然后放回到柜子里。
    他们从藏衣室里出来时,艾伦.斯顿已经在客厅的壁炉里生起火。格蕾丝立刻判断出这房子盖得很结实,墙足够厚,因为屋里很快就暖和起来。他再次觉得艾伦.斯顿这个住处选得不错。
    艾伦.斯顿往他这边含糊地瞟了一眼,说:我去烧热水,你们先坐。
    格蕾丝忙追上他,跟着他一起向厨房走去。艾伦.斯顿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问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格蕾丝跟在后面问他:你会烧水吗?以前可没见过你干这些活。我记得你喝茶都是要布朗太太亲自端到你跟前,还得提醒你小心别烫着嘴。
    艾伦.斯顿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格蕾丝又问他:为什么不雇两个仆人?首都的仆人贵吗?起码得有个男仆给你看家,还要看着炉火。还好现在没有那么冷了,要不然到了冬天每次回到家里还得先生火,多受罪还得有个洗衣服和洗碗的女工,这些活都是需要经验和诀窍的,你自己肯定洗不干净。顺便提醒你一下,做这两样活的女工你得对她好,她的手会间接碰到你的嘴和皮肤,想让你生病很容易哦对了,你的衬衣现在都是自己熨吗?熨衣领和袖口的时候得仔细,不能把花边给烫变形
    艾伦.斯顿无奈地转过身,你去客厅坐一会儿不行吗?
    格蕾丝去拉他的袖子,你有没有把衬衣袖口洗黄
    艾伦.斯顿受惊地抽回手,颇为无措地转过身,在炉子前忙活起来。
    他是会烧水的,甚至还挺熟练。趁水热起来的功夫,他努力使自己忙起来,一会儿打开柜子找茶叶,一会儿又摆弄茶杯。
    茶杯被他摆得像等待阅兵的方阵,又被格蕾丝调换位置,改成圆形。艾伦.斯顿煮茶的时候,格蕾丝又凑过去纠正他滤茶的手法,教给他怎样倒才能把渣子都滤出去。
    这期间,艾伦.斯顿好几次对格蕾丝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站到一边,看着格蕾丝麻利地把剩下的工作做完。
    走吧!格蕾丝稳稳地端起装了四套茶杯和一只茶壶的托盘,冲他扬了下下巴。
    艾伦.斯顿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曾经在山庄时一样,他现在才知道端着托盘还能走那么快是多么了不起的技巧。他又忽然想起格蕾丝爱吃糖,赶紧从柜子里拿了一罐糖果,然后追了出去。
    喝茶的时候,格蕾丝没再为难他,几人只是聊了聊天气,又对昨晚那场乎降的小雪发了阵牢骚。
    等喝完茶,格蕾丝对两个女孩子说:你们去帽子店街待会儿吧,两个小时以后回来接我。
    伊娃想说什么,被格蕾丝制止了,从糖罐里拿了几颗糖放到碟子上,把糖罐交给她,说:和孩子们说,这是斯顿上尉给他们的礼物。
    两个女孩子离开后,客厅里安静下来,格蕾丝给艾伦.斯顿添了一次茶,自己则把一颗糖丢进嘴里。
    艾伦.斯顿将杯子握在手里,说:威廉的事你不要管,他自己能解决。
    格蕾丝将嘴里的糖从左腮顶到右腮,抬眼看向他,可是你都被停职了。
    只是暂时的。拿破仑大显身手之前也受过冷遇,这对于军人而言很常见。军队里的新机会总是来得很快。
    格蕾丝含着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拿破仑也打残过陆军财政部长的亲侄子的手吗?
    艾伦.斯顿扬了下眉毛,然后自嘲地低下头,将茶杯放到桌上,我明白了,你是怪我给威廉惹了麻烦?
    格蕾丝腮上鼓着一个包,眼睛睁圆了:我可没这么说!
    是吗?那如果是威廉受到挑战呢?就算他把那个傻侄子的脑袋打下来你都要赞美他勇敢吧?
    他俩又互相瞪起对方来。
    这样可不成。格蕾丝垂下眼帘将那颗糖嚼碎了有些惊喜,糖里面还裹了一颗杏仁。他将带甜味的杏仁咽进肚里,重新换上温和的表情,刚才那段对话作废,我们退回到聊天气那里,重新开始
    他拎起自己的杯盖,另一只手拎起艾伦.斯顿的。他先把自己的杯盖拎高,假装是杯盖在说话:刚才我说,昨晚那场雨夹雪真讨厌,弄得街上全是泥。
    然后他把艾伦.斯顿的杯盖拎到高一些的位置,然后你说,是啊,往年这个时候,首都早就已经暖和起来了
    艾伦.斯顿坐在对面,一开始真的震惊了,但他很快就成为一个冷脸的观众。不过观众的不捧场并不影响格蕾丝的表演,想让格蕾丝觉得害臊可不容易,何况他每天跟着陛下排练那些戏剧,和杯盖聊天气总比说那些做作的台词强。
    艾伦.斯顿干脆将双臂抱在胸前,倚进沙发里看他表演。
    轮到格蕾丝的杯盖了,我说,去年春天来得也很迟,但没想到首都也会这样。
    然后是艾伦.斯顿的杯盖,你说,这两年气候都不好,全国都这样。农民的收成连年不好,暴动越来越多。
    格蕾丝终于停止和杯盖交谈,抬头看向艾伦.斯顿:阿伦德尔伯爵也这样说。他还说,今年恐怕是个更严重的歉收年,秋天过后,一定会有更大的暴动,到时候敌国一定会趁机入侵。可如今军队里净是些窝囊废,宫廷里还有保守派拖后腿,他说,之前那些战役能赢简直是侥幸,全靠维里克将军和威廉出人意料的配合,他不希望这个国家最会打仗的年轻军官会因为政治斗争失败而流放到国外。
    艾伦.斯顿坐直了,甚至还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恳切地劝说道:格蕾丝,你是女人,不应该操心这些事。
    这和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格蕾丝忽而陷入失落,你说的对,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这些。我闹不懂为什么真正的好军官要受排挤,而本该在教堂里敲钟的主教却在军队里指手画脚。
    阿伦德尔伯爵一直想拉拢我,他说想帮你和威廉很简单,只要让陛下知道种牛痘有用就行了,剩下的事他会完成。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这么做,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能帮到你们我分不清他是单纯想利用我,还是真像他说的,你们都是一派的,他做的事对你和威廉都有利。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他说得那么可怕,秋天过后就一定会打仗,而我们一定打不赢;就算威廉没被流放,你们也一定会上战场,去打一场必输的仗
    在山庄的时候,你说过你会帮我。因为你和我说了王后的事,我才没有接受她的示好,也因为你的提醒,我才宁可去偷酒都没有接受任何人的贿赂现在我又感到害怕了,不知道该不该信阿伦德尔伯爵的话,可要是没人告诉我,我就只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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