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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水十三-(23)

    男人喝得情绪正高,没听出祁昀的不爽,盯着段宜娇,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乐了,理解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放心,我不会告诉嫂子的!
    祁昀身后,段宜娇默默地捏紧了他后背的衣料。
    祁昀静静听他说完,而后淡声道,不用。
    他没露出什么愠怒的表情,十分平静,声线也如神色一般平稳,不急不慢,我太太就在这里。
    ???
    意识到自己口嗨大条了,对面男人表情崩裂一瞬,酒也瞬时醒了大半。
    这人倒也算有礼貌,明白过来后当即苦着脸一叠声道歉,就差没当街做孙子,祁昀没怎么搭理,加之本也不是什么熟人,直接带着段宜娇离开。
    这次的车是一辆段宜娇没见过的新车,上车时,段宜娇打量了几秒,问,什么时候买的?
    之前的事了。
    祁昀上车后,给了司机一个眼神,司机便识趣地将前后隔板放下。
    后座顷刻间便成了二人单独的空间。
    感觉到女人从上车开始就有些不开心,像是藏着心事,祁昀假作漫不经心地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段宜娇这次没有先摇头说没事,而是默了两秒,抽出手,问:你们是经常这样吗?
    刚才那个人同祁昀打趣时,并没有多惊讶的情绪,反而更多的是一种见怪不怪的,已经习惯了的模样,就好像这些事本就稀松平常。
    特别是那句不会告诉嫂子。
    她听着,莫名感觉梗得慌。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可这会儿情绪受酒精影响,虽然很轻微,但那点小心思仍会有些脱离控制地被放大。
    毕竟过去八年。
    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有生理需求的男人,她也知道他们那个圈子是什么模样,有过那么几个床伴可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那些曾经不敢问出口的,再一次涌上心头。
    话音轻轻响在这方狭窄天地,闭上嘴,段宜娇双手又绞在了一起。
    嗯?
    祁昀一开始不太能领会段宜娇的意思,侧头撞见她满眼的纠结,却突然心领神会。
    他笑,语气却不带玩笑意味,反而整肃了些,也是,还没好好和你交代过这些。
    段宜娇绞在一起的手指一顿,心里难受地揪了一瞬。
    一一。
    下一秒,却听他唤她一声,声音落得缓慢而笃定。
    从来没有过别人,只有你。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承认。
    两秒。
    段宜娇嗯了一声,绞在一起的手转为交握,手指收得紧了些。
    像是借此掩盖心头的欣喜。
    一种,完整地拥有着什么的欣喜。
    你呢?
    这时,祁昀再一次打破沉默,忽而弯眸笑起来,这么多年来,交过几个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故意咬重了些,带点危险的意味,说实话。
    脑中闪过陈治川的脸,段宜娇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在自己对祁昀那些过去感到不舒服的时候,他也在对陈治川这个人的存在耿耿于怀。
    从一开始直到现在。
    她轻咳一声,余光瞥见男人无意识蜷曲了一下的手指,小声说,只交往过他一个。
    停顿两秒,她补充,最多就牵过手。
    祁昀眉尾一松,明显愉悦了许多,我知道。
    她那时有多青涩,他最清楚不过。
    段宜娇一下便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颊泛热,不敢去回想那夜。
    那天晚上他真的很粗暴,还会凶她。
    但是
    脸颊似乎更热了,连带着耳朵一起。
    回到家,段宜娇习惯性地换好鞋,弯着腰把小凉鞋认真放回鞋柜。
    从旁侧照进来的光暗下来,祁昀关上门,忽然上前握住了她的纤腰。
    下一秒,没用什么力便把她推到了一边的镜子上。
    段宜娇早在被掐住腰的那一刻便猝然软了身子,只能任由他带着她动作。
    玄关的镜子很大,被清理得十分干净,贴上去时冰凉顷刻间席卷感官,段宜娇睁开眼,隔着呼吸凝结的薄薄水雾,与镜子里的自己瞳眸相对。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背后熟悉的鞋柜、挂衣架。
    和暗色深邃的那双眼。
    她没有挣扎,眨了一下眼,感觉到身后隔着布料贴近的热意,身前与冰凉的镜面贴得更紧。
    冰火两重天。
    今天的祁昀侵略性格外的强。
    段宜娇心底忽然生出几分羞耻,却又忍不住期待下一步。
    祁昀伸手,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发顶向下滑,挑开发绳,送到她唇边。
    黑发如绸缎软软散落肩头,段宜娇乖乖叼住发绳,听见皮带被解开的声音。
    许久后。
    玄关只剩一根落地的发绳。
    房间里开着一盏灯,有吹风机的声音响起。
    祁昀静静帮段宜娇吹着头发,忽而问:什么时候,再去那座山上看看雪?
    段宜娇知道他指的是哪里,这会儿累得迷迷糊糊,随口应了一声,等有雪的时候吧。
    祁昀亲亲她发顶,沙哑的嗓音里带些餍足的欢愉,那就十月底。
    夏日愈深,蝉鸣愈盛。
    段宜娇的生日愈近。
    在很多很多年里,段宜娇是没有为自己庆祝过生日的。
    一是八年前的回忆太过惨烈。
    二来,时间是残忍的,她曾经总有一种错觉,年岁越增长,她仿佛就会离记忆里的那个人越远。
    时间一久,甚至连生日这个概念都自然而然地被忘却。
    白落落在刚认识她的那会儿还会特地为她过生日,后来段宜娇同她解释过后,便自觉地闭口不提。
    现今每到这个日子,只有在各种银行电信公司手机app一类的消息提醒之时,她才会有一种啊,是生日的念头。
    今年也不例外。
    段宜娇想,祁昀大约也是不愿意想起这个日子的。
    即便误会解除,那块被她亲手掀翻的蛋糕仍是她忘不掉的心结,更遑论是他。
    清晨起床时,祁昀也的确没有任何提起这个话题的意思,段宜娇便也当他已经忘记,不主动提起这件事。
    业内几个朋友发过来生日祝福,段宜娇一个个回过去,今天的特殊性便到此为止。
    照常上班,照常加班,照常下班,下班时照常给祁昀发一条消息,祁昀照常回她注意安全。
    收到消息的时候,段宜娇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停在那个界面等了一会儿。
    没有等到男人再发来任何额外的消息,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她忽然就叹了口气。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车开进别墅院子的时候,恰逢夕阳落下。
    泽城这个夏天的空气状况难得的好,天空连续几天澄澈如洗,晚间太阳落下的时候,夕阳染红整片天空,赏心悦目。
    别墅这边的视角刚好,段宜娇下车后,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落日,才转身回到别墅。
    按理说,没有额外的事务,祁昀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家了才对。
    打开门时,屋里一片空空荡荡,灯也没开,屋里被窗外沾染的浅淡金红色调随着太阳的落下逐渐暗淡。
    也没有给她说一声。
    段宜娇一边开灯一边打开手机,正准备直接往里走,却不期然听见了敲门声。
    一声后等了两秒,再连续响起三声。
    段宜娇愣了一下。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频率的敲门声了。
    许多年前,那是她和祁昀一同定下的暗号。
    只要这个频率的敲门声响起,她便知道,他回来了。
    段宜娇忍住心头颤动,上前两步,手压在门把上。
    她忽有一种幻想。
    如果这道门打开,她会不会看到,在那个雨夜提着蛋糕,满脸笑容的少年。
    没有时间给她多想,敲门声又重复了一次。
    怕打开门遇到的是让自己失望的结果,段宜娇压下满眼期待,拉开门。
    视线尽头是逐渐暗下的天空,男人高大瘦削的身影遮挡住跳跃的橙金色光芒,与记忆的画面重叠,却更成熟,更高大。
    夕阳与期待之人,触目一瞬便足以心悸。
    段宜娇一秒垂眸,眼神不由得飘荡到他的手上。
    空空如也。
    她蓦然有些失落。
    祁昀见她站桩似的不动,打趣,不放我进去?
    段宜娇连忙退后几步,等他进来关门。
    心底暗笑自己,怎么可能嘛。
    明明自己早就不期待什么惊喜了。
    祁昀换鞋时,她垂眸,转身进厨房,我去倒杯水。
    今天厨师照常把饭菜做好,放在了保温箱里就离开。
    段宜娇倒水时,习惯性看了看保温箱,余光却瞥见祁昀也步入了厨房。
    她以为他是过来端饭菜,却见男人径直越过她,打开了冰箱。
    冰箱门打开的声音落在耳边,段宜娇倏然有了一种心脏被牵扯的感觉。
    她似有所感地看向那里。
    祁昀半勾着唇,从冰箱里提出来一个方形的,缀着红色丝绸的纸盒,似是算准了她会看过来,从容偏头与她对视,你想找的,是这个吗?
    段宜娇瞳孔缩了缩。
    祁昀侧过身,把蛋糕放在她面前的台子上,站到了她身后,打开看看?
    白底的盒子上的红色蝴蝶结极为鲜艳,不断冲击着目光。
    明明是自己期待的结果,这会儿段宜娇却意外的生出些踌躇。
    她喉咙动了动,最终抬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蝴蝶结。
    顶端盖子被打开,四面便如花瓣一般跟着散落。
    里面的蛋糕算不上精致,却与熟悉的记忆再一次重叠。
    那时她只匆匆看过一眼,便印在脑海里那么多年。
    不会出错。
    泽城没有蛋糕店还做这个款式,怕定制的结果不理想,就自己试着做了做。身后祁昀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既然是送给你的礼物,那无论过去多久,也一定要交到你的手上。
    段宜娇早在看到蛋糕的那一刻便陷入了恍惚的状态,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站着一动不动,感受着记忆在脑海肆意流动。
    苦痛没有意义,但有遗憾。
    那些隐藏在时光里,她几乎已经忘记的,秘而不宣的遗憾。
    越是强调自己不在乎,其实心底里越会去在乎。
    只是会用反反复复劝说的方式,来尝试做到欺骗自己。
    段宜娇一直清楚,却也一直不敢面对。
    而这所有种种,此刻像是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平。
    祁昀从后面环抱住她,她这次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奶油味。
    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有机会亲口和你说了。
    在神思之外,段宜娇听他轻笑着道。
    生日快乐,祁太太。
    第29章 深 你好爱我啊。
    十月底。
    今年山上第一场雪来得很早, 十月初,景区官博便更新了不少雪景图,至十月底, 整片山峰已然被皑皑白雪覆盖。
    一年时间,山上并未有太多的改变,只有景区那一块似乎多了些别的规划, 各类管理看起来也愈发完善。
    由于这次没有额外的拍摄计划,段宜娇轻装简行, 纯粹当个游客。
    下榻的地点还是上次那个小旅馆, 老板居然还记得他们二人, 笑说开旅馆这么多年, 见过的情侣也就他俩那么打眼。
    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段宜娇上楼时有观察到祁昀愉悦的表情,发现他似乎对这些夸赞还挺受用。
    楼梯很长, 有些狭窄,走动时薄薄的木板抖动起来和去年无二, 上楼时祁昀走在段宜娇后面,姿势有些别扭地十指相扣。
    段宜娇不舒服地动了动手腕, 祁昀注意到, 稍微松了一下手,又在她调整好后很快握了回来。
    从外面进门不久, 段宜娇手一直都还带点凉,随着肌肤相贴, 渐渐被祁昀掌心的温度烘热。
    段宜娇知道他一直担心她受凉,便也任由他这般牵住。
    这时从上面下来一对小情侣,看起来像是刚上大学,模样正青春, 听对话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拿东西。
    女生脸颊被风吹得有些泛红,裹着一层围巾,双手贴着脸颊取暖。
    与段宜娇二人错身而过时,她眼神带些羡艳地侧过去一眼,又怕被发现似的很快移开目光。
    不一会儿,已经走到楼上的段宜娇便听见了楼下的对话。
    你看别人男朋友对女朋友多好!我脸都要冻僵了也不帮我暖暖
    段宜娇停住脚步,借着楼梯的缝隙向下朝声源看过去。
    小情侣停在楼梯口,女生一只手捏在男生脸上,另一只手叉腰,明明语气是在抱怨,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撒娇。
    你也没有说啊,现在知道了男生声音很轻缓温柔,面对女生这般语气也只是宠溺地揉揉她的头,而后从包里摸出一个毛茸茸的帽子,戴在她头上,继续笑道,是谁之前说不戴帽子的?
    女生似乎很喜欢这顶帽子,被戴上之后便松手在帽子上摸来摸去,是你没有眼力见嘛你都没给我说过你带的是这顶帽子
    是是,下次一定说清楚。
    哼。
    说话声与脚步声渐远。
    收回视线,莫名的,段宜娇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年轻真好啊。
    错位的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想过,要不然至少趁着年纪小尚在校园,体验一把校园恋爱。
    可这样一来,她也说不清是愧对别人,还是愧对自己的心。
    念此,段宜娇慢慢反身,忽然踮脚,把祁昀外衣的帽子翻过来戴在了他头上。
    做什么?祁昀虽这样问,但并未阻止。
    段宜娇笑,手指又攥紧了点。
    好在失去的最终复返,遗憾的都回到了她身边。
    时光漫度,未来还长。
    夜间,祁昀受不住洁癖的影响,简单去浴室冲了个澡。
    拉开门时,段宜娇的一声惊叫猝不及防穿透空气。
    祁昀眉一拧,当即大步朝声源处赶去。
    房间算不上大,走出两步便能看清里面的全貌。
    段宜娇背对着他,睡衣有点凌乱,能看出是刚从床上蹦起来,匆忙到拖鞋都没怎么穿好,随意踩在脚下。
    怎么了?祁昀过去攀住她的肩,问。
    段宜娇又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肩膀一耸,转头时看清人,这才放松下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那只蜘蛛爬我肩上来了。
    他们住的这个房间开窗便是一片树林,在一开始的时候老板便已经提醒过可能有蚊虫爬进来。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
    段宜娇像是被吓狠了,说完也没敢动,视线警惕地在整个房间逡巡,跟祁昀描述:有巴掌那么大,好像往电视机那边的角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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