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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我见青云(26)

    不明白怎么转瞬之间就变成这样。
    只是她也听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饶是如此,她也泪光薄薄。
    稍微侧头,露出洁白细腻的脖子,是人类最柔软的部分,只要在脖子上稍微一用力,她就会停止呼吸。
    微凉的手指依附在耳朵下,血液的跳动加快了热度香薰的散播,应珈楼闭着眼睛慢慢靠近,轻轻嗅着她。
    他还是为她的色\\身贪恋。
    虞晚章虽然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但她能感知,就像在公寓的时候。
    他时常会抚摸她的脖子,像小动物一样嗅嗅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会锁着她,不让人接近,也不让她逃。
    虞晚章慢慢收紧手中的白发带,直至两人的指尖碰在一起。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几乎克制不住。
    温热的唇擦过他的侧脸,应珈楼下一刻扑在她脖子上,越微用力,如果他是吸血鬼,有尖牙,虞晚章一定被他刺穿脖子,鲜血直流。
    温热的不止是血液,还有唇瓣的留痕。
    这样停留的时间长了,虞晚章渐渐恐惧起来,她撤了手中白发带的力,两只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扑捶他胸口。
    应珈楼,你弄疼我了。
    应珈楼,你上辈子是狗吧,咬人这么凶。
    是不是有血出来了!
    你不要这么用力,轻点。
    到最后声音也染上点哭腔。
    也不知是满盈的冷檀香,还是那娇弱小猫的呜咽声,惊醒了他,应珈楼晦暗浑浊的眼渐渐澄澈。
    脖颈处留下红色的深刻牙印,与周边的肌肤相称,格格不入。
    那是他给她留下的特殊痕迹。
    应珈楼不自觉地舔了舔唇,仿佛还留下肌肤的滑腻触感,心里滋长了黑暗的扭曲的快意。
    可目光接触到那双微红的眼,他便满心惭愧,再也不敢看,心里愈发嫌弃自己。
    他明白,与其说是嫉妒别的人同她一起说说笑笑,还不如是厌恶自己。
    明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但他还是如同佛门弊狗,在她一遍又一遍的无意撩拨下,渐失防守。
    还让她哭,让她痛。
    应珈楼更加厌恶这样的自己。
    他忽然撤力,松了白色发带,疾步往里走,步履不稳,虞晚章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放了自己。
    他一挥手,不小心打翻红木桌上的磨喝乐的瓷器娃娃。
    在寂空空的夜里当啷落地。
    地板上画出一道血迹。
    虞晚章跟了过去,见到血怔了几秒,见他处于暴躁状态,怕他出什么事,虞晚章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她快速跑到应珈楼面前,双手拦住他,不让他乱走。
    你流血了。
    不用你管。他把手藏在身后,手心全是血,他用力攥紧,血液滴到白色衣袖上。
    昨天是应成舟硬拉着我出去要买颜料,我都拒绝了,而且老太太也在,我总要顾及老太太。
    她显然是被他刚才的话气到了,瞪着眼他咬牙切齿地解释。
    安静的杏眼水波潋滟,再眨巴几下泪就要流下。
    初夏的空气中氤氲着黏腻的苦闷,两人安静下来,却谁也不服谁。
    虞晚章知他不信,吸了口气:你等我,我去房间里那样东西给你。
    她走了一步,忽然转头:你可别锁门不让我进来。
    说完跑了出去,不过几秒又愤怒地跑回来,很重地关上门。
    她从背后伸出一样东西,递给他:给你的。
    粉嫩的掌心中躺着一只可爱小熊,钥匙串大小,白色的毛茸茸。
    我昨天在颜料市场看到的,就想要买给你。她声音柔缓下来,安慰他,就像在抚平一只炸毛的小狗狗。
    对方剑拔弩张的气势明显缓解,见他不接,她也很气愤:既然你不要,那我就丢掉好了。
    说完,朝着大开的窗户,佯装要丢出去。
    手在空中做了个抛物线,他的眼睛穷追不舍。
    虞晚章知道他是要的,过了一会儿摊开手心,那只熊还在呢。
    应珈楼目光略缓,却别扭地不接。
    虞晚章用了很大的力气拉过藏在背后的手,想把小熊塞到他手里。
    他干巴巴地说:有血。会脏。
    她瞥他一眼:你也知道。
    暖盈盈的壁灯骤亮,白色墙面上倒映着柔和修长的影子。
    虞晚章说着就把小熊塞到他干净的手心里,拨开他紧攒的右手。
    满手鲜红,掌心皮肉翻绽,触目惊心。
    这么不小心,流了好多血。
    伤口四周是密密匝匝的麻痛,像是她低垂着眼睫刮过,应珈楼紧紧捏住左手的小熊,喉结不自觉地吞咽。
    她急着要去拿清理工具,被应珈楼轻轻拉住手。
    那只干净的手碰了碰她的脖子,虞晚章条件性反射地歪了头,他漆黑的瞳孔又瑟缩了一下。
    虞晚章张嘴就要解释,被应珈楼抢先道:刚才不是要洗澡么,先去洗吧,小心不要碰到这边。
    那伤口和这个比起简直小巫见大巫,虞晚章只是吃不了痛。
    你这个时间久了,我怕结痂了。
    那就不处理。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面无表情地说着幼稚的话。
    总是在这个时候,虞晚章才会感受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少年。
    好,我去房间洗完再过来。虞晚章没有再三推脱,只想着快点洗完就过来。
    她就要走,被他轻轻拉住:就在这里洗。
    *
    应珈楼从小养在应老太太身边,父母和他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以至于现在想起父母,只有一张模糊的脸。
    而他虽然自小聪慧,学习一点就通,过目不忘,但身子孱弱多病,被应老太太放在苦航大师那修养生气。
    学校和家里是普通人的两点一线,而对应珈楼来说是灵谷寺和医院。
    庙里曾经有个老和尚,指着《贤愚经》给应珈楼讲过一个故事。
    说是北魏一个小沙弥随得道高僧学习清规戒律,无比笃诚。一日沙弥去宅院中乞食,主人家的女儿对沙弥一见钟情,拉着他的衣襟想要诉说衷肠。
    说到这,老和尚就此打住,为了引导应珈楼的阅读兴趣,让他自己去读这本佛经。
    此时,屋外霞光满天,映照着红墙。站在窗前的应珈楼被拉出一道斜长的椅子,静静听着浴室里换来的水声。
    他思绪翻涌,左手始终捏着小白熊挂件。
    掌心摊开,他细细看起来,才发现小白熊脑袋上系着根粉色丝带,两颊有粉色的胭脂,居然是个女孩子。
    应珈楼咬了咬下嘴唇上的肉,嘴角微微勾起。
    听到浴室那边的动静,他握紧右手拳头,指甲陷入皮开肉绽里,顿时结了痂的伤口又有鲜血流出。
    因为担心他的伤口,虞晚章快速洗了个澡,她从浴室出来,身上是应珈楼的衣服裤子。
    白色的衬衫是棉麻质地,柔软舒服。
    黑色的长发半干地披在身后,毫无扭捏地拿过桌上的医药箱,两人是如此亲密。
    地上的碎瓷器已经有人清理干净。
    应珈楼坐在靠窗的单人躺椅沙发上,旁边米色的立式灯展投下柔和的灯光,眉眼艳丽。
    窗外行道上种着高大的樟树,灯光下的叶子是鲜艳的碧莹莹。
    虞晚章跪在他身边,低头处理伤口。身上包裹着他熟悉的香味。
    她整个人都是他的。
    应珈楼痴迷地看着那一头黑发,左手情不自禁地触碰发尾,水珠沿着黑发慢慢汇聚到他指尖,顺着手指纹路消失不见。
    虞晚章花了点时间用镊子捡干净手心的碎片,因为出血有些多,整只手掌都有血,她直接拿着生理盐水浇干净,在底下用一容器接着污秽。
    她抬起头,应珈楼也正看着她,他好像一点也不痛。
    掌心洗去陈旧的血,又流了不少新鲜的血液。
    虞晚章怔怔地盯着那伤口,忽然慢慢的靠近,挺直小巧鼻梁挡住一侧光亮,鼻翼翕张。
    应珈楼感觉到微凉的鼻息,而后是温湿的触感,她在小心翼翼地舔着伤口,像是怕弄疼他,她动作很轻。
    应珈楼心底的恶魔微微笑起来,眼若新月。
    左手终于肆无忌惮地抚着虞晚章后脑勺,他渐渐感受到喜欢的东西生命跳动的感觉。
    像是黑夜里里的火山,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跳动。
    虞晚章用指尖沾了一点血,用另一只手按在墨绿色的沙发上,向他倾靠。
    两人都被包裹在沉郁熟悉的旃檀香里。
    距离近得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虞晚章指尖落在应珈楼浑源朱丹的嘴唇,用鲜血描摹形状。
    像是最虔诚笃信的檀越,为圣洁庄严的菩萨供养,献上最宝贵的贡品。
    应珈楼忽然想起那老和尚离开后,自己看起了那本《贤愚记》。
    虽然那时候年纪还很小,但他看得很顺畅,书里说小沙弥为了持守戒律,在帐幔高悬的居室里,嫠面剖心,执刀刎颈自杀。
    应珈楼想,自己大不了也是这样吧。
    第38章 第三十八幅像 不是好人
    喜儿还未进厨房, 便闻到浓香的牛肉味,还带有焦脆的小麦香气。
    应家几个人口味不一样,应老太太和应珈楼味道清淡, 爱吃素,而应成舟偏西式。为了照顾每个人, 应家的厨房很大,有好几个厨师和帮厨。
    窗明几净的厨房, 一张普通的干净小脸在忙乱的帮佣中挤出来,见到喜儿满脸堆笑。
    喜儿姐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来给二少爷拿早餐。喜儿往厨房里看了一圈, 甜秀, 做了什么好吃的, 这么香。
    甜秀把喜儿拉到一边人少的地方, 声音降了几度:是成舟少爷, 他昨天吩咐说要吃惠灵顿牛排,老周在做呢。
    应成舟潇洒惯了,老周是他在外面花重金挖来的, 做西餐很有一手。
    甜秀忙着讨好:喜儿姐姐, 到时候我帮你留一块,记得来吃。
    应成舟只吃中间最肥美的一块,边边角角都不要。
    喜儿弹弹她脑袋:就你机灵。
    谁不知道您是珈楼少爷面前的红人, 又长得这么漂亮,还得谢谢喜儿姐姐给我这个讨好的机会。她主动拉着喜儿的手。
    喜儿一张鹅蛋脸, 淡眉细眼,小家碧玉,确有几分姿色。
    只是那张薄脸,没有几分肉, 三庭五眼往下挂,是个苦相。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么?我怎么感觉这张脸粗糙了不少。
    甜秀夸她:喜儿姐姐天生丽质,也许这两天累着了,睡得少,做好保湿就会更美,说不定连珈楼少爷也......
    他们这些下头的人和外面的普通白领没什么差别,要想往上走做份轻松钱多又体面的活,即便做不到红姨,喜儿这样的,多讨好讨好总是没错。
    明明到了可以上大学的年纪,应家也出钱出力让她去念书,偏偏喜儿不出去,应要跟在应珈楼身边,跟在喜儿身边那么多年,甜秀怎么会不知道她心思。
    只是没人明说,甜秀也只敢在私底下挑她爱听的话讲。
    你们两个不好好干活,在这瞎嘀咕什么呢。一道厉声,打断了喜滋滋的甜秀。
    两人转过身来,见到是红姨,心底害怕打颤。
    红姨语气微凛:雇主家的事也是你们能乱嚼舌根的?瞎眼的东西。
    应家给佣仆的待遇是H城最高,有基本的保险和假期,薪资甚至高于一般白领。
    甜秀几乎怕得落泪:红姨......
    红姨不耐:还不快去忙。
    *
    这东西居然生出这种心思,当初她妈走的时候就该狠狠心,把她也带走。
    老太太一般不和小辈一起吃早饭,在屋里由红姨伺候着吃完,听到红姨讲了在厨房的所见所闻,气得丢下碗。
    老太太越说越气,差点犯了老毛病。
    红姨急着帮她揉胸口:诶呦呦,老太太,别气着自己了。估计也是这两丫头多嘴,您要是真看不下去,让林管家多花点钱辞了她们。
    喜儿在应宅仗着自己是应珈楼的生活助理,在很多小事上得便宜,老太太对这种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这次喜儿不该动歪心思。
    老太太靠在椅背上:厨房那个是没问题,可惜喜儿是珈楼那边的人,现在他大了,我动不了。
    上次请宴,他还让林管家变着法的把应善家那个丫头的席位排到前面,还让林管家不要惊动我。
    要不是那丫头识相,主动请辞。不然啊,又要我老太婆忙活,一点也不省心。
    老太太鸡皮鹤发,脸皮薄得堆出许多褶子。她盯着地上纵横交错的线条。
    红姨很早就跟在老太太身边,生完孩子后一直在应家做到现在,年轻的时候也跟着老太太混过商场。
    应老太太对她不薄,她打从心底觉得喜儿这丫头痴心妄想。
    正要劝老太太几句,虞晚章正好进来打断了她
    虞晚章是来送护膝的,夏季雨水多,应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拼命,到了年纪就落下关节炎,一旦阴天下雨膝盖就疼。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虞晚章拆了护膝的包装,笑得灿烂且从容。
    她脸小精致,带着点肉,虽然不是老人家喜欢的胖嘟嘟,却也讨巧。
    红姨在一旁解释:刚才吃早饭噎着了,我都说了不让老太太吃最后半块绿豆糕,老太太贪嘴,硬是吃了。
    虞晚章把护膝拿出来,本来还想亲自给老太太戴上试试,似乎太过谄媚讨好,好在红姨眼尖,从虞晚章手里拿过,蹲下来给老太太换上。
    一通忙活,现场氛围活络开来。
    这是我特意问过林医生能不能给老年人用的,虞晚章审视了一番老太太穿上去后的效果,满意地说:老太太穿上去还蛮适合。
    应家有钱有权,要什么没有。
    只有这份心意是两个孙子想不到的,尽管虞晚章这份心意背后带着讨好,老太太也心照不宣,但她还是高兴的。
    看向虞晚章的目光也热切起来,如果明珠还在的话,她的孩子也同晚章一般大。
    当初应老太太夜里睡不着,老是梦见应明珠,于是才有了认养干外孙女的念头。
    护膝讲究的是高强度的弹性抗震的效果。
    在红姨的搀扶下,老太太试着走了几步,竟然也没有膝盖骨磨损的痛感。
    应老太太笑眯眯,温厚的掌心拍在她手上,温烫烫的: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好像很多亏了你,不然这几天又要坐轮椅了。
    正说着,门外响起两记敲门声,进来的是喜儿。
    屋内顿时消声安静,纷纷看过去,喜儿不知所以,忽然压力大了起来,目光担忧地多看了红姨一眼。
    老太太即使年纪大了,也是家里和公司的一把手,不愿意放权。
    家里人都怕她。
    喜儿小心翼翼,低下头压着声音说:珈楼少爷现在就要去寺里,让我来和老太太说一声晚饭在这里吃。
    往日里应珈楼都是灵谷寺用饭,只是近些日子他经常待在家里。
    喜儿隐隐约约明白他待在家里的原因,却又希望只是她乱想而已。
    要是在以往,老太太就让她下去了,她说完后安静了一会儿,也不见老太太说话。因为早上的事,她心里惴惴不安,抬起眼来正看到老太太那双晶亮的眸子盯着她。
    眸光中毫不掩饰嫌恶之色。
    气压沉闷,虞晚章心知老太太是要有话要说,她笑笑,眼尾的眼线翘起:我先回去了,还有幅画没画完呢。
    老太太不说话说威严肃穆,不敢让人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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