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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我见青云(36)

    虞晚章无动于衷地往外走,将这一切都留在这狭小的房子里。
    她回去的时候脚步很轻,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应珈楼没等到她,谨慎端正地睡在床沿边上,留了一大块空地给她。
    他睡得很沉,连两人的鼻尖都要碰在一起了,他都没发现。
    刚才回来的时候欧,她问了秦叔这段时间他都在干嘛,秦叔告诉她都待在灵谷寺里,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晚章,应珈楼来过医院看她。
    但秦叔觉得自己老了,不太懂年轻人的感情,于是谨慎地闭上嘴。
    虞晚章碰了碰他的睫毛,心想着应珈楼不来看她是什么意思,来看她又是什么意思。
    她想自己救了他,多少让他有些触动。
    可他们都太像了,两人说到底都是凉薄的人,这种触动能维持多久呢?
    她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因为喜儿,这样的想法从她到应家起就有,直至出事的时候达到顶峰。
    这下他倒是醒了,有些许的迷瞪。
    回来了?他没起来,牵着手就将要将她抱在怀里。
    只是她现在不方便,于是辗转两下,将她抱在床上,避着伤口,扣在他怀里。
    虞晚章嗯了一声,她现在睡不着了,摸出枕头下的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
    应珈楼的下颌支在她脑袋上,闭上眼睛,轻嗅她发间的香气。
    他略微凝眉,也不知道医院里的洗发水是什么牌子,太过浓香,他不大喜欢。
    不如他的旃檀香清冽。
    一想到她之后的衣服都要熏上自己的香气,他便弯了唇角。
    只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以后你的衣服让秦叔拿回去熏香,好不好?
    虞晚章心思不在这上头:好。
    她还在想喜儿的事情,她以为应珈楼会和她谈一谈,她等了许久,什么都没等到,身后就响起绵长悠远的呼吸声。
    他很快又睡着了。
    虞晚章有些无奈,她点开小游戏,静音后打算玩一盘。
    手机上跳出条微信,虞晚章点开,是虞建东发给她的。
    虞建东:【晚章,听你妈妈说你住院了?严不严重?】
    虞晚章单手打字有些困难:【我还好,就是手不太灵活。】
    虞建东:【我和你妈打听了医院,到时候来看你。】
    虞晚章想着自己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虞建东在做生意,一来一回有够麻烦的,虽然她也挺想见他。
    她斟酌一番,还没打上几个字母。
    虞建东就biubiubiu地连发好几条。
    【我这边的生意有合伙人看着,你不用担心。】
    【大概一个礼拜后我就过来,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爸爸这边还有事,先不说了。】
    然后没了动静。
    虞晚章把屏幕上几个字母删掉,艰难地发了一句:【爸爸,晚安。】
    她翻了翻虞建东的朋友圈,最近的状态还停留在很久以前。
    是一张她踩海水玩的模糊背影。
    虞晚章想起来,那时候她画画拿了全国一等奖,虞建东讲理她,带她去附近的海边玩。
    配了个呵呵笑的老年表情包,并配字:好久没带女儿出来玩喽。
    虞晚章看到这里,会心一笑,眼眶有些湿润。
    她把手机关掉,安心地躺在应珈楼怀里,有种终于回到理想港湾的舒服熨帖。
    应珈楼不来看她的日子里,其实她睡得并不好,她已经习惯了应珈楼看着她睡。
    伴着身后绵长的呼吸声,她也渐入甜梦。
    直到第二天,叶知美来看她,就见到虞晚章扣在应珈楼怀里,两人像两把勺子。
    她是过来人,对这种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而且她也不是封建家长,虞晚章这些年来被迫某些原因转了几所学校,其实在去年的时候就成年了。
    两个年轻人谈个恋爱有什么的,更何况对方是应家少爷。
    她立马把门关上,把每天来检查的秦医生也挡在外面,医生,我女儿还在休息,等会儿再过来吧。
    第51章 第五十一幅像 脱衣服
    叶知美再进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她早上不经意撞见这一幕后,只让佣仆中午过来送了饭,也不让其他人守在外面。
    病房里只有虞晚章一个人, 站在阳光铺洒的窗前画画,要是再不画, 手都要生了。
    叶知美环顾四周,没见到应珈楼。
    她假装不在意地问: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你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
    叶知美和虞晚章的关系说不上来, 她名义上占着母亲的称谓,却从没尽到母亲的责任,但也许是血缘的关系, 虞晚章又偏偏渴望她那一份爱。
    用叶知美的话来说, 家人就是不能为你锦上添花, 却能雪中送碳。
    这次她住院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算有佣人伺候又怎样, 有些事还得要亲妈来。
    虞晚章下意识想隐瞒,不愿意让她知道,耳根子被太阳烤得发红。
    松节油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 虞晚章打了个喷嚏, 含糊地混过去,也不细聊。
    关于应珈楼,她对任何人都不想提, 只想一个人珍藏起来细品。
    叶知美笑得灿烂,好像小学生拿到自以为是的大奖。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铺陈打通成细致的脉络, 虞晚章和应珈楼是如何认识,相知相爱的过程通过叶知美的脑补展现在她面前。
    怪不得应家当初选的是应悦平,后来又换成了她女儿。
    叶知美笑着低声道:之前还说应家没良心呢,你手断了也不来看看你, 看来应珈楼还是不一样的。
    在她的认知里,应珈楼是因为自己也受伤,所以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她女儿,这样一想,情有可原,应珈楼在她心目中本就光明的形象又一次雄伟起来。
    叶知美开始在心底规划美好的未来生活。
    虞晚章低着头,调颜料,听着心里不舒服,像有块肥肉堵在胸口似的,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一会儿,应珈楼开门进来,闻到房间的气味鼻子发皱,打了个喷嚏。
    沙发正对着大门,叶知美一眼就见到了,笑道:你们两个人还真是有趣,打喷嚏都一样。
    说完,就站起来帮着虞晚章收拾画画的工具。
    她以为有人会接她话,没料到房间里空气凝滞,因为有她站在中间,虞晚章不愿意上前。
    叶知美讪讪发笑:我有些东西还在车上,你们先聊。
    算是给他们两个小的挪了空间。
    虞晚章心底松了口气,这才走到他身边。
    应珈楼面色发白,她握上去的的手冰冰凉凉,呼吸有些难受。
    虞晚章想起在那间小屋里,他痛苦地佝偻在地上,她心里着急地想喊医生。
    应珈楼,你别吓我。
    见她要走,应珈楼用力抓住她的手,脸上是虚弱地笑,他明明是高挑瘦削的身材,这会儿在角落里,影子只是很小的一团。
    心脏莫名被戳中。
    因为他好几天没来看她,昨天晚上又被亲得莫名其妙,她都来不及生气,本想着今天他再过来,她得甩脸子给他看,现在......
    她心底叹息一声。
    应珈楼弯着腰把她抱在怀里,蹭蹭她的头发:你用了松节油是不是?
    虞晚章这才想起来,有呼吸疾病的人闻不得松节油,怪不得每次去颜料店买一大堆的时候,小老头店主都要和他们提醒一句。
    她低头闻了闻,病号服上沾满了刺鼻的松节油气味。
    他还抱得这么紧?
    阳光照不进这个角落,虞晚章被灿烂辉煌的阳光一分为二,上半身和应珈楼一起潜伏在阴凉里。
    她挣了挣:我去换件衣服。
    一抬头,撞进弯清澈的湖泊里,湖底的石头黑得像墨,一粒石子投进去,他的眼渐渐浑浊深暗。
    应珈楼浅浅笑:晚章,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么,你的左手断了。
    虞晚章挑眉:嗯,然后呢。
    可能需要我的帮助,我愿意。
    愿意干什么?她眨着眼无辜问。
    阿难在解夏自......
    一听到这些就令她头大,她最近是喜欢看一些佛经,但不代表她愿意听应珈楼讲佛经。
    他讲起佛经来一套一套的,唬得别人一愣一愣的,到最后虞晚章也被他绕进去。
    她点了点应珈楼的嘴巴:说我听得懂的话。
    若是在以往,应珈楼肯定薄唇紧闭,一副身死志存的纠结模样,如今他倒也是犹豫一会儿。
    随后大方爽朗道:帮你换衣服。
    那...那你要怎么帮我换呢?她贴在他身上,旷别许久,她到底是渴望着和他亲密接触。
    应珈楼咳了咳:当然是先脱了这件,然后再给你换上干净的。
    一口小白牙隔着衣服咬在他胸口,恶狠狠地说:想得倒是美。
    就凭两人现在的黏糊劲,换件衣服指不定要弄到什么时候呢。
    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好。
    虞晚章其实有些羞恼,毕竟她当时做得最过分的时候也不过是光/着身子贴在他身上。
    心里也是害怕的。
    而且那时候他还是背着她,现在太过光明正大。
    可惜不到几分钟,师出未捷身先死,虞晚章遇到难题。
    她左手动不了,之前都有佣仆帮她换,脱衣服的时候她还能抖一抖,把衣服抖下去,穿衣服还是卡在左手上,总不能抖着把衣服穿上。
    她纠结一会儿,开了点门缝,正打算喊人,就见应珈楼站在离浴室门没多远的位子。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倒也不是一副看吧,我就知道你一个人不行的高傲样子,而是模样平和。
    他温柔唤她一声:晚章。
    医院的浴室狭小,而且看装修有些年头,虞晚章以前也不是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在里头待过,和应珈楼一起,她便有些浑身不自在。
    应珈楼长身立玉,安慰她:我把眼睛闭起来,这样好不好?
    他真的很善解人意,总是明白她纠结的点,将她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但又不会因此觉得很聪明,高人一等地说上几句,他很谦逊。
    嗯。虞晚章喉咙里含糊。
    在这种事情上虞晚章很信任他,既然他说闭上眼就是闭上眼,绝不会再睁开。
    他尽量小心,特别是将袖口从左手臂穿过的时候。
    微凉的指尖在肌肤上游走,简直就是一小簇火苗到处肆意地放火,所过之处,肌肤绯红一片。
    你哮喘好了一点没?如果再不说话,虞晚章就要被脑海中的画面淹没,就算应珈楼不动手,她都要亲自动手了。
    应珈楼低低笑,声音清彻。
    好了很多。
    那就好,她在心底说了一句。
    这下不知道说什么了。
    应珈楼倒是问她:你还想继续住在医院么?
    虞晚章略带困惑地抬头,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见应珈楼浓密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肌肤如冷玉,不染欲/念。
    不想。医院有些无聊。
    愿意和我住一起么?
    反正她之前住在应家也差不多是和他住在一起,虞晚章没想太多。
    嗯,当然。
    听到她干脆地答应,那张如玉的脸上有些许动然。
    这么一来一回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游移到她胸口,要帮她扣扣子。
    这几天图凉快,她里面只穿了件简单普通纯白色吊带内衣,也不会让佣人帮她换衣服的时候尴尬。
    但是应珈楼这人不一样,她偶尔撩拨,让他彷徨失措,常常游走于三业之火的时候,他冷静自持,矜持节制。
    当然,她主动撩拨的时候,她也不好受。
    虞晚章选择闭上眼,不再看他,可偏偏闭上眼后听觉和触觉愈发灵敏。
    好像有专业的巨大的喇叭在她耳边放大回响。
    冰凉的小指指尖划过胸口,一直往下。
    应珈楼怎么这么慢呢?
    他是不是故意这么慢?
    简直是折磨她。
    过了一会儿,头顶上传来低低的细碎笑声。
    他揽住她的杨柳腰:晚章,可以睁开眼睛了。
    虞晚章被他笑得脸羞红,半天没好气地骂:有什么好笑的。
    应珈楼抱着她不松手,下巴搁在她脑袋上:不笑了,我等会儿去问问医生,尽早把你带回去。
    虞晚章在这边住得也不方便,就让他去了。
    应珈楼在去医生办公室的走廊上,碰到了叶知美。
    她特意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上来,生怕打扰这两个小的。
    见到应珈楼有隐隐的矜持,和一点莫名的自豪。
    珈楼。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慈爱地叫他,见到应珈楼略微一怔,朝她点点头后,那股气又泄了。
    晚章还好么?
    她没头没脑地找话题,让氛围尴尬。
    应珈楼低着头看她,目光冷淡。
    叶知美硬着头皮套近乎:晚章过不了多久也要出院了,之前一直住在应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她接回来住段时间,当然,你要是想见她,我们家随时欢迎。
    她停顿一会儿,应珈楼没接话,叶知美继续说出了小心思:应善你应该认识吧,是晚章的爸爸,都是一家人,之前还和主家走得挺近的。就是现在生意不好做,国内的经济也不好,如果...如果...
    如果可以的话,帮帮应善。
    这句话她即便没说,应珈楼也是一清二楚。
    医院走廊外就是后花园,地上的瓷砖被阳光照得如同璀璨钻石,刺得叶知美几乎睁不开眼。
    她忽然觉得面前的应家少爷并没有外界传闻得那样平易近人,迫人的压力让她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应珈楼淡淡问她:你觉得应善是怎么样的人?
    问题问得比她还要莫名其妙。
    叶知美也不敢反驳,她的狡诈自私荡然无存,结结巴巴道:他...他是我老公,当然是个好...好人。
    应珈楼眼若寒潭,勾起抹嘲讽的笑,不再和她多说,便旁若无人地直直走过去。
    叶知美好似被冰冻在当场,久久才回神,外头的阳光炙热都挡不住她身体里的寒冷。
    有些人身在高位,便是让人仰望的。
    应珈楼走过长长的走廊,转身到了一间办公室前,与其它办公室并无二致,左前方的门牌上写着:骨伤科陈列主任。
    他敲了敲门,听到请进后,他开门进入。
    还算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年轻人,并没有想象中长着花白头发的可靠医生形象。
    年轻人带着副细丝框眼镜,头发略长,气质文静,确实符合提岸口中的帅气标准。
    来这间办公室大多是来找陈列的,那年轻人以为应珈楼也是。
    年轻人有些烦躁,不想说话,指了指前面的空位,示意陈列不在。
    应珈楼推开门,在门口站定,客气笑道:我来找你,秦医生。
    *
    应珈楼在医生办公室的同时虞晚章在病房里玩游戏,身残志坚地通关了小游戏。
    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
    自从提岸打算经常来看虞晚章,但又因为小沙弥的身份不能擅自出寺。应珈楼就给他买了只手机,方便两人联系。
    自那后,他经常会趁着休息时间给晚章发消息,给她发视频解闷。
    这回发了一段阿斯陀扑蜻蜓的视频,这是傻橘猫从水缸上扑下来,蜻蜓没抓到,倒是撞在树干上,好像撞狠了,一时半会仰躺在地上没回神。
    虞晚章:【快看看,摔着哪里没有?】
    提岸:【没事,我检查过了,它一会儿就活蹦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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