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没有期许的默守 > 没有期许的默守
错误举报

分卷阅读-手心里的时光(12)

    心媛想,这巧英是霍府厨娘,她来所为何事啊?
    夫人,我今天到这儿来,不要和旁人说,你就当没见过我,有些话,知道就好了,本不好说的,但今天大太太那态度,令我为你担心。我看你年纪还小,说实在话,比我女儿大不了几岁。你为人善良,讲理,和那俩位可不同,平时从来不拿我们撒气,为难我们下人,大妈我怕你吃亏,因此提醒你凡事得留个心眼,更要为肚子里的小少爷,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好!我走了,说不定,那位又要让做些什么送过去呢?
    大妈,谢谢你!可是听你这话里有话呀?你說我和那俩位不同,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夫人,怪我多嘴了,你不必在意,凡事多用些心就是了。说完急着离开了。
    这下,心媛可犯了疑惑了,巧英提到的那俩位,除了大太太一位,那另一位到底是何人?自己一概不知啊!看来这谭府的水还很深呢?想自己离别家人,从宁波嫁到杭城才刚刚开始,总说没有千日防贼,这以后的路怎么走,真得费点心了。这一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有人使坏?
    沉闷了大半夜,一大早,心媛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吃知味观的小笼汤包,还可散散心,出于礼貌便告知大太太应允。
    大太太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毫无招架准备,听后也无意冒犯,毕竟心媛肚子里怀着谭家的子嗣,是梧雨最看重的。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足的,便叮嘱娟子好好服侍着不要出什么岔子。
    出得门来,心似风筝飞扬。难得出来一趟,心媛有话问娟子,府中人多眼杂,终有不便。她知道以后再有这机会是难上加难了。
    乘人力车来到西子湖畔的店堂,找位子坐下,娟子怪不好意思的,說夫人,我站着就好。
    呵,呵,呵呵,真是的,你站着怎么吃啊?快坐下。
    哦,听夫人的娟子弱弱的回道。
    这知味观真不负盛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经高温蒸煮后散发出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胃口大开。
    俩位小姐,吃些什么?店小二倒了热气腾腾的茶水递了过来招呼着。
    三两鲜肉汤包心媛回答。店小二亮着嗓子高呼好嘞!鲜肉汤包三两。接着用毛巾往肩上一搭转向另一张桌子。一大早,生意好兴隆。
    娟子,我问你,老爷以前纳过妾吗?你别紧张,我不会去和老爷理论的,只是我太傻了,一点都不知晓,这对我是不公平的。你和我說了,我便心中有数了。心媛眼睛直视娟子。
    夫人你听說到什么了吗?其实,不是我不和你说,实在是我们做下人的没这个胆。你进谭府之前,大太太直接用二块银元封了我们的嘴,说誰要是说了,她就把这人沉入西湖。众人哪个不屈服于她的淫威,故没人敢提及这段往事。
    竟有这种事?难怪早已称呼大太太了呢?我怎没想到啊。还以为我进门后才那么叫的。那,就算纳了妾,也不必瞒我啊?后来,那人呢?人在哪儿了呀?
    夫人,我害怕!你饶了我吧。
    娟子,你听好了,我答应你绝不吐露半点风声,但,你若不說与我听,就不担心哪天我不要你。心媛吓唬她。
    夫人,娟子不敢,看在夫人对我那么好的份上,我全都告诉你。
    这事儿过去已有三、四年了,一天,老爷带了一娇柔美艳的女人回来,他们吃吃喝喝,唱唱笑笑权当无人在旁,那女人还坐在老爷腿上灌老爷酒喝,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大太太知道了气不过,那脾气象旋风似的,冲进客厅叉腰就骂,反正什么难听骂什么。老爷正在兴头上,跳起来就拍桌子:发什么疯?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不想呆,可以走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大太太又哭又闹的,把个老爷头疼的直抓头皮根。也不敢和太太比划。反倒让那个女人占了上风。还真不知她自己几斤几两,听得她还火上浇油:我这里叫你声姐姐,是给你面子,谭司令可是答应娶我进门的,你还是好自为之,接受为好。
    你你不要恃宠而骄,什么人那,拿镜子好好照照你那张臭脸,还想进这家门?你就一贱人,你配吗?进得门来,有你好看。你试试!大太太啥种人物,她能容得了别人骑她脖子上拉屎。更何况还能仰仗她那个副县长的爹。这谭梧雨也是投鼠忌器不敢造次,瞧那大太太又是拍桌子又骂街的,整个谭府象炸了锅。
    尽管吵得不可开交,老爷还是把那女人娶进了门,人称二太太。到了这份上,那大太太也只剩下生闷气的份,谁叫自己只生了个傻儿子后就没了下文了呢?
    原来那二太太是个戏子,生得十分艳丽,台上扮相更是娇美,招人喜爱。几次看戏后,就把谭梧雨迷得忘了姓甚名谁了,这样就有了娶她回家的承诺。
    那后来呢?心媛急切的想知道。
    后来,大概一年后,二太太有了喜,从此她总是抬起脖颈走路,眼睛朝天看,在大太太面前从不示弱,这样过了二个月吧,二太太突然大出血,小产了。我们下人到现在也不知她到底怎么会小产的。只听得大太太常常对着她屋喊着:报应,这就是报应。老爷对此事也没什么反应?后听說二太太相当于是个孤儿,从小因为家里穷,送出来学戏,家里人也没找过她,哎~~命苦啊
    再后来,她病了,一病不起。老爷說放家里晦气,送去医院治疗,起先一个月去一趟探望,后来两三个月去一次。把她活活给折磨死了。惨那死了,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就任凭老爷简单处理了。
    娟子抹了抹眼泪。那时候我刚来,也是在大太太屋里的,起先兆龙少爷还小,两个丫鬟用得着,服侍二太太的阿鳳待她死了后,辞了活去了别家。想必她心里也不好过,毕竟主仆一场。其实,二太太也不是娇蛮之人,只是个性刚毅,看不得大太太的专横跋扈,可怜她孤单一人,还不败在大太太手下。
    嗯,她这是宁折不弯的脾性让她白白送了命。心媛觉得惋惜。
    想不到还有这么悲惨的一段往事,心媛听了感觉心臓象被挤压似的透不过气来,双手、双脚象棉花一样软绵绵的,随着一声叹息,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为这不相识的女人感到不值!
    吃完汤包,她们还带了三两回家,也好让家里那俩个人尝尝。心媛就是这么个人,宁可别人负我,我决不负人家。但对二太太小产一事终有疑虑,为什么这么想,连同巧英的话给了她大胆推测准有人暗中使坏导致惨剧的发生。而此人必与大太太脱不了干系。但在事态未明了之前,只能静观其变,以后自己步步行走,还需十分谨慎,如履薄冰。
    知道了这段悲惨的往事,心媛感到不寒而栗。这谭府的大墙里面竟然藏着如此外人所不知的秘密。
    这几天,还算安稳,大太太态度也有所收敛。然而,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担心怎么也放不下来。心媛把听到的情况归纳了下,作出决定:与其提心吊胆,不如求助巧英,弄个水落石出。她总感觉巧英对她还有所隐瞒。
    一天晚饭后,她假借自己睏了想早点休息,让娟子早早地回了屋。细听东屋大太太那里也无大动静,便小心地摸到后院厨房,她早注意好了,几个当兵的刚从这巡察过去,再转过来的时间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这时间应该够了。看到厨房里还有灯光,估计巧英还未收拾停当。门半开着,心媛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嗖一下什么东西窜了出去,瞄呜哦,不怕!原来是只猫,心媛拍着胸脯自我安慰着。因厨房经常有吃剩下的饭菜,所以巧英问老乡要了只猫来,还可防老鼠。
    巧英正收拾停当,准备关灯锁门离开,无意中听得花猫的叫声,她警觉的反问谁?
    话音刚落,立马看到心媛了夫人,你怎么来了,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还脏兮兮的,你这是巧英欲言又止。
    大妈,你头两天提醒我的事,我记下了。谢谢你!今儿个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有关二太太的事,你知道多少?心媛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她知道巧英也是个爽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暗藏杀机
    见夫人突然到访,巧英已猜到了几分。这看似光鲜的大墙里面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早晚暴露无遗,原本这纸能包的住火吗?
    夫人,你都听说了?那我也无意瞒你,你不知道,自打二太太走后,想起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总感觉这地方有冤魂附罩着,阴冰冷气的一人呆着不免害怕。她太招人了,也许老天也在嫉妒她的红颜。哦,夫人,我不是说你哦,你除了长得好看,身上还有种贵气,一种常人近不了身的贵气。
    见这巧英特会说话,心媛也明白了她能在谭府长期待下去的原因。这个巧英是个懂得适可而止,收放自若的聪明人。她接口道:大妈,没事儿,你说你的,接着往下说。
    好,我分析,二太太小产也许是人为造成的,也就是说有人使坏,她年轻貌美的,自然想攀上个高枝。嫁给老爷后,总算有了个依靠,未料想,她脾性钢烈,好露锋芒,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时候,她怀了孕,总說头晕,胸闷,大太太看她难受,吃饭没胃口,便请了中医来为她诊治。至此,三天两头熬中药,大概有两个月光景吧,哎,这二太太,开始肚子疼,疼的直冒冷汗,疼了一夜,就大出血流产了。看她的样子实在可怜。
    巧英摇着头表示极度的惋惜。
    那,这中药誰熬制的?葯方在哪儿?谁去抓的葯?
    夫人,你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可事发当天,大太太很平静,只是安慰二太太說:
    这孩子和咱谭家没缘,你也不必过于悲伤。你安心躺着吧,别伤了自己的身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大太太一付关心体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吃斋念佛的善人呢。
    当时,二太太睁着空洞游离的眼睛,抓住了大太太的衣袖,拼尽了全力说道饶了我吧,不要带走我。这些话是后来听二太太身边的阿鳯姑娘说的。那模样十分可怜,完全不是原来的那个傲气的二太太了。
    嗯,真够蹊跷的。哦,你还没回答我谁开的方子?誰抓的葯?又是谁熬了这药?
    那方子自然是常来谭府看病的王大夫开的,想来是否红玉抓的葯,这我真不清楚,但熬药的是红玉,我在厨房,当然看得见,小产那天晚上,红玉把葯倒出来后,端去二太太房间交于那阿鳯丫头,只隔一会儿,她又诚惶诚恐地跑回来特地叮嘱我:巧英阿姨,出事了!出大事儿了!二太太小产了,满床的血,把我都吓死了,我得帮忙去。你收拾好了,回屋就是,这药罐我来收拾。不然大太太可要扣我工钱的红玉连珠炮般还未等说完,已经撒腿跑了
    这前阵子还好好的,吵着要吃猪蹄子,咋过了十天半月的肚子里那块肉就没了呢?莫不是有人使坏?这不造孽吗?巧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的眼光落到了那炉子边的药罐上,当初,即留了个心眼,乘着没人,从那药渣堆里把不同样的残渣,一片一片地挑出来,藏了起来。那些天,她也害怕,生怕红玉发现药渣少了,来责问她,可是一直风平浪静。直至后来二太太病了,而且一病不起,老爷说接着巧英把娟子说与心媛听的,又說了一遍。
    讲完后,巧英也声声叹息哎其实二太太她是个苦命人,大太太欺负她家中无人会来帮她,可怜在医院一年不到,就忧郁成疾而亡。
    二太太刚走那会儿,一到晚饭后,我总是飞快的把这儿整理干净,急着回屋,整个后园阴森森的毛骨悚然,当听到猫咪的叫声,心里瘆得慌,想会不会是二太太索命来了?
    而这两年,没人再提及这事了,当然和大太太给银元,以及吓人的话有关。我呢?也就当忘了,何必无事生非呢?直到前两天巧英止住了话语。见巧英欲言又止,心媛想她定是听到那天大太太在我屋里发飙,担心来着。
    大妈,你是个好人,让你费心了,心媛在这里谢过大妈了。好在你当时留了个心眼,这药渣就能说明问题。你把它交给我,我看不懂,可我哥懂,他看了,就明白了。
    夫人,您快别客气,说起来也是我应该做的。不过,,那大太太說那些吓唬我们的话,不就证明是她害了二太太吗?巧英抬起头,望着心媛问。
    不,这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她完全可以说,她是为了谭家的声誉,才这么說的。家丑不可外扬么。不急,是妖孽总能让它现出遁形。等我下次回老家,一切都会浮出水面的
    相安无事的过了一阵子。
    眼看再过三五天,妊娠期将满四个月了,这个时候相对来說胎盘比较稳定,也不容易流产了。心媛天天祈祷着。
    这天,正值立春,通常有春阴冻煞老牛精之說。,正好谭梧雨也在,午餐后,大太太关照红玉把早上由她亲自煲的桂圆,木瓜、汤端来,大家暖暖身子。
    红玉走向厨房,不想巧英已端了炖锅向餐厅走去,红玉只得跟着,上了餐桌红玉给每个人盛汤,这时巧英开了腔:这天冷喝这汤真好,我们这儿誰都好喝,可唯独一人不能喝,你们知道是誰吗?然后对着心媛:夫人,你就别馋了哦,你吃了上火,前几天你鼻子出血,问我有没有金银花压压火,你忘了?老爷,太太,少爷都吃吧,乘热吃,才有效果。
    巧英的突然出现,使心媛有了一丝警觉,正想着怎么应付过去?要没有合适的,也只好硬着头皮喝一点,不就桂圆木瓜汤吗?没放红枣算是不错了。
    大太太边吃边气恼地說:早知道夫人不吃,我还不炖了。这句话听上去没毛病,实则暴露了她的心迹。
    她那傻儿子可开心了,笑着说,:夫人不吃,妈,我吃三碗!甜好吃!他妈跑过去把锅端他面前,:你吃,全给你,丟人。
    心媛,巧英心照不宣,忍不住想笑。这次大太太恐怕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晚上,巧英来到心媛房中。
    心媛问她,为什么暴露自己?桂圆木瓜我知道对孕妇不利,可少吃点不会有问题的。
    我的夫人哎,你还是太善良了,你知道我在里面发现什么了吗?
    什么?
    红花,她已经很注意了,用纱布裹着扔里面煮,食用前捞出,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勺子上留下的一叶花瓣出卖了她,巧英兴奋的脸都红了,她为自己帮助了心媛而高兴,为自己终于不再懦弱而自信!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