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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34)

    杭絮也点点头:那我们就去鹈鹕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从此处骑马去鹈鹕村只需一刻钟,背上的两人淋了几个时辰的雨,已经隐隐发起热来,不知还能再撑多久。
    两人来时只骑了一匹马,此刻不得不征用卫陵的那一匹。
    个子瘦高的少年帮着把昏迷的人驾到马鞍上,又贡献出自己的蓑衣,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等待沿河巡查的侍卫带他一程。
    杭絮离开前,骑着马绕到卫陵身边,对他喊道:去城里找宋辛,偷偷把他带过来,让他多带些药!
    卫陵眼睛一亮,挺直身子,对远去的两人挥挥手,大声回应:王妃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
    雨慢慢地停住了,天色更亮了些,但远远未到正常晨起时间,杭絮在村口下了马,侧耳细听,鹈鹕村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这才放松地舒了口气。
    两人把马系在村外,重新背上昏迷的人,悄悄走进村中。
    脚步踏在泥地,尽量放轻了步子,仍发出哒哒的声音,到了村中央,杭絮顿步,空出右手扯了扯容琤,见他望过来,视线瞥向一处:我们去那里吧。
    她看的地方正是那位老妇人的住所。
    杭絮低声说着理由:那里住着一个老人,她的丈夫孙子都在医馆,只有一个人,我上次跟她交谈,觉得品行也不错,不像会乱说的人。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老人的丈夫孙子都在医馆,如果她害怕不同意,大可以用那两人的安慰威胁,以她的在乎程度,不怕会不答应。
    容琤点点头,两人朝那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杭絮忽然听见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她心头一跳,推一把容琤,低声道:快走,有人出来了。
    只是两人都背着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再怎么加速,也依旧没能在那人出门前隐藏身形。
    沈春花照例早早起了床,拎了两个空桶,准备去村尾的井里打水,一出门,却看见不远处熟悉的样貌。
    她记性好,连名字也没忘:杭姑娘
    只是这一声招呼在看见他们湿透的狼狈模样,以及背上的人时,倏地弱了下来。
    春花忙放下桶,快步走到他们身边,低声问道:杭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太守、还有岑郎中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杭絮在意识到两人不能躲起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把人打晕绑起来的计划,只是看见这人丰腴的身形和关切的面孔,绷直的手背慢慢放松下来。
    她低声道:春花姐,这事说来话长,他们都受了伤,能不能借你的屋子住一阵。
    春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侧身把院门推大一点:快点进来吧。
    她引着两人到了一个房间,利落地把晕倒的两人放到床上,解开衣服,从橱柜里拿出厚厚的棉被盖上。
    见杭絮和容琤满脸疲惫的模样,又拿了两个板凳,让他们坐下。
    杭絮这一整夜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一坐下来,立刻感到一阵睡意。
    春花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两人:杭姑娘,你们从哪里来的,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仇太手和岑郎中的脸,她都不忍去细看。
    杭絮强打着精神,把这一夜的事情粗略地将给她听,再加上一句:春花姐,太守在你这的消息,还请不要说出去。
    春花连连点头;我晓得的,这是怕打草惊蛇,你放心,我嘴严得很。
    她心疼地摸摸杭絮冰凉的脸颊:杭姑娘,你先睡吧,什么事情睡醒再说。
    杭絮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仰头靠在门板上,后脑贴着硬邦邦的木头,竟也没有不适。
    忽地,一只手臂拢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杭絮的脑袋控制不住地歪向一边,倒在一个温热的肩膀上。
    那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一个温柔的声音低低响起:睡吧。
    杭絮嘟哝一声,脑袋蹭来蹭去,选好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这才真正陷入梦乡。
    第52章 刻骨铭心
    杭絮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 头脑中疲惫一空,原以为睡了很久,可春花却笑着道:杭姑娘, 这才一个时辰,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心里压着事, 再闭眼也没了睡意,于是摇摇头, 床上的人还在昏迷中, 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她走出屋子,四处张望, 没有看见容琤的身影, 问道:春花姐,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春花端了一碗粥放在桌上,一边道:你是说容公子啊,他方才出去了,说是要接应什么大夫,应当快回来了。
    又招呼杭絮道:刚煮的红薯粥,甜得很,杭姑娘快来吃吧, 活动了一晚上, 肯定饿坏了。
    她应了一声, 坐在桌子前,用筷子夹下一小块红薯, 放进嘴里,果真是蜜一般的甜,中心炖得几乎融化,一抿就淌进喉咙。
    杭絮慢慢地喝着粥, 看春花在院子里忙忙碌碌,不时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对外面的人解释着:淋了一晚上雨,院子脏得很,不好开门。
    她加快了速度,把一大海碗清空,让出位置,把春花推上去,拿过她手中的扫帚:春花姐,你也去吃饭吧,我来帮你。
    春花下意识就要拒绝,看见杭絮坚定的神色,还是熄了声,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看着这个身份尊贵的小姑娘熟练地扫着地,动作利落。
    她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就被扫得干干净净,放下扫帚时,外面忽地传来叩门声。
    春花站起来,紧张地望向杭絮,在村子里可不兴这样礼貌的叩门,都是手掌拍在门上,啪啪地响,门板都晃荡起来。
    杭絮摇摇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走过去把门栓打开,门外站着意料之中的人,容琤低眸看她,另一人把整个脑袋都裹起来,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门一开便窜了进来,顺便把容琤也拉了进来,嘴上还不停:快快快,小将军快把门关上,我们是绕着村子偷偷过来的,别被人给看见了!
    她关上门,把门栓插紧,回过头,宋辛已经拉上春花,朝里面走:大姐,太守在哪个屋,快带我去。
    收回视线,她抬头,这才发现容琤在看她,他的手指抬起抚过杭絮眼下,那里有浅浅的青黑:怎么醒了?
    杭絮摇摇头:睡够了,睡不着。
    又问道:城里怎么样了?
    容琤道:我让侍卫沿河继续搜索,作出仇子锡失踪的样子,再过一两天,等搜寻无果,就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她点点头:好,接下来我们只需看看,仇子锡失踪,谁跳的最高,谁得利最多。
    *
    两人进屋的时候,春花刚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床边。
    宋辛打开他的药箱,露出零零碎碎的各种东西这回特意换了个大的。
    他低头看两人脸上的伤,连连咋舌:这伤光挑石子都要费好久,还容易留疤。,他已经从容琤那里听到了事情的始末,感叹道:仇太守不愧是太守啊!
    他拿出银质的小镊子,以及几盒药膏,镊子在烛火上炙烤许久,才聚精会神地处理起来。
    过了许久,宋辛直起身子,把最后一粒沙子连带镊子一起扔进铜盆里,发出清脆的一声铛,铜盆里的水已是浅红色,微微晃荡掩住底下大大小小的沙砾石子。
    他眨眨疲惫的眼,侧身对春花道:大姐,你再给我换盆水。
    春花诶一声,不一会儿又端来一盆热烫的水,他在盆里净了手,这才拿起药膏,细细地涂抹在伤口上,忙完这个忙那个,最后又撒上一层药粉。
    他把瓶瓶罐罐盖好,向后仰倒在椅子上,哀叹一声:好累~
    宋辛瘫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又仰起头,对几人嘱咐道:他们脸上的药,千万不碰,这种伤口非常容易留疤。半天换一次药,先涂药膏、再涂药粉,每个地方都要涂到。
    春花睁大眼睛听着,连连点头:我晓得了,大夫您放心!
    他挣扎着起了身,嘴里嘟哝道:还得来把个脉,昏了这么久,说不定是中了药。
    把被子掀开,皱巴巴的袖子撸起来,宋辛低头正要把脉,却忽地僵住。
    他僵的时间太久,杭絮都觉得不正常,站起身去看,而后瞳孔紧缩。
    春花也好奇去看:大夫,怎么了?,随即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带些颤抖,太守的手,怎么是这个样子
    那隐藏在长袖下的手终于露出真容,皮肉翻卷,指甲劈裂,无一处好肉,指节处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指腹则是血肉模糊,像是紧紧握住山石,反复摩擦留下的痕迹。
    杭絮愣愣地看了许久,又去撸岑玉堂的袖子,也是一样的血肉模糊,且比仇子锡更甚仇子锡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好歹受伤轻一些。
    宋辛也终于回神,又从药箱里拿出镊子和另几种药膏,还有几卷纱布,低声道:幸好我带了纱布,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他又忙活许久,除去石子、清洗血迹、涂上各类药膏、再一圈圈细致地裹上绷带,最后打好了结。
    宋辛累得喘气,最后终于把起了脉,两个人都看过,各塞了几粒药丸,才道:没什么大碍,过度疲累加失血过多,又淋了一夜的雨,有些发热,才晕了过去。
    我刚才给他们吃的是补血的药,发热不用管,估计今天就能醒过来。
    又单独给岑玉堂喂了一粒药:他们都中了迷药,不过岑太守上回吃了我的药,有了点抗性,就不必吃解药了。
    他把东西收拾好放进药箱,背起来,重新在脸上裹好一圈圈布,道:我出来得够久了,再不回去,孙大夫看不见我,就要怀疑了。
    推门前,他又把那几种药的用途说了一遍,这才放心离开,推门的时候,想到什么,说了一句:小将军,我跟孙大夫马上要把瘟疫的方子弄出来了,就是这两天,等太守醒了,你告诉他,让他安心点。
    宋辛的身影远去,容琤讶然道:竟然这么快。,他知道瘟疫的治疗方法研究过程顺利,但不了解竟如此迅速。
    春花在旁边听着,惊道:刚才那个、那个大夫,就是治瘟疫的?
    她点点头:对,就是他和孙大夫两人。
    又对容琤解释道:如果是孙大夫一个人,也许慢一点,但有了宋辛,自然会快很多。
    春花懊恼地直拍大腿,追出门外,又在院子里停步,绕着圈:哎呀!宋大夫也没喝口茶,带点东西走,留下来吃口饭也好,我去杀只鸡,还没谢谢大夫救我男人呢
    *
    岑玉堂是第一个醒的,这时候春花正在厨房准备午饭,劈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隐隐传来,并不显得吵闹;容琤在听卫陵低声汇报事务,不时问上几句;杭絮则无所事事,在床边无聊地看着昏迷的两人。
    因此也是她最先注意轻微的响动,立刻站起来,看见岑玉堂半睁着眼睛,缠满纱布的手掌颤颤抬起,想碰自己的脸。
    她握住对方的手腕,制住动作,解释道:你脸上涂了药,不能碰。
    岑玉堂茫然侧过脸,看见杭絮,眼里闪过惊喜,声音沙哑:王妃!
    又想到什么,多了慌忙,双手撑在床上想起身,然后疼得软倒:仇太守呢?
    等看见身边昏睡的仇子锡,才终于安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的脸上糊满了黑色的药膏,只留下一双细长的眼,没了往常的倨傲与冷静,里面尽是庆幸。
    杭絮托住他的背,把人扶起来,对方的双手举在空中,无处安放,最后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我昨日赴约,决没有想到这是个圈套。
    岑玉堂阖上眼,慢慢说着:那人说太守约我在都陵山见面,我心中本来有些疑惑,但他又拿出太守亲手写的信,我便没有怀疑,随他去了。
    到了山上,确实看见太守,但一问才发现,他竟是来赴我的邀约!我们都意识到中了计,只是为时已晚,山上不知何时被下了迷药,我和太守四肢僵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蒙了面的人把我们绑起来,吊到山崖边,又把绳子割了一刀。
    我听他们交谈,好像是立刻掉下去,尸体被捞到时体内的迷药还没消散,会被人怀疑。迷药有一个时辰的效用,把我们吊在悬崖上,等绳子慢慢断掉,时机正好。
    他笑一声:他们的算盘打的好,连这等细节都算计到了,却没有想到太守竟不受迷药的作用。
    接下来的事是杭絮和容琤都看见的:悬崖实在太陡,就算有匕首,也爬不上去,何况是带着一个四肢麻痹的岑玉堂。
    仇子锡把自己和岑玉堂的衣服缠在一起,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不让他掉下去。匕首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那就靠手,手指插进崖壁的缝隙,用力抓紧再抓紧,就算磨破皮、劈了指甲、见了骨,也不放松一丝懈怠。
    岑玉堂等啊等,终于能动了,仇子锡没了力气,就换他来,他没有匕首,只靠自己的两只手,硬生生地在岩壁上撑了数个时辰。
    只是高热的后遗症没有好全,夜半暴雨劈头盖脸砸来,他又迅速起了热,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恍惚时他依旧抓紧岩石,不肯松手,仇子锡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郎中放心,不会有事,瑄王和王妃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岑玉堂勾起嘴角,牵动脸上的伤口,药粉簌簌落下:其实稍微想一想便明白,怎么可能有人来,那人处处计划天衣无缝,我们失踪一夜肯定也做好了规划,就算你们谨慎,发现了异样,追着来到山上,看见无人也会离开,又怎么会想到查看悬崖底下,何况那时我们连喊也喊不出来。
    可或许是被雨冲昏了头,我竟然深信不疑,所以一直没有放手,就算双手没了知觉,也不敢卸力。
    他抬起头,看向杭絮与容琤,笑容加大:而你们也真的来了。
    第53章 暂代太守
    岑玉堂说完一长串话, 有些支撑不住地倒在床上,他的身体还是太弱了。
    仇子锡仍未醒来,杭絮站起身, 准备离开, 他们出来的已经太久, 再不回去,府中的人就要生疑了。
    容琤却仍在床边, 又问了对方一个问题:那人给你的纸条, 还带在身上吗?
    岑玉堂裹满纱布的手抬起,露出皱成一团的袖子。
    他毫不犹豫地伸进去, 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纸。纸面被水浸透, 皱巴巴的,隐约能看见上面刚硬的字迹。
    容琤把这张纸细致地叠好,放进袖中,终于站了起来,临别前不忘对春花嘱咐:我们走后会有两个人来找您,洗澡擦身的活让他们来做,有什么不好做的活,吩咐他们就好。
    多谢您了。
    此时已近正午, 村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不便从正门出去, 春花把两人拉到后院,打开门, 让他们绕着村子离开。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她靠在门边,发了一会愣,听见灶台传来水开的咻咻声, 连忙把袖子一挽,赶去了。
    *
    杭絮和容琤快马赶到府中时,已是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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