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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124)

    讲起这件事的时候,阿娜尔的脸上满是仇恨与厌恶,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们不配当我的哥哥,我的兄长只有一个。
    阿娜尔,好了,别生气。
    阿布都摸摸妹妹的发顶,想杀我的又不止他们两个。
    阿娜尔张张嘴,却没说出反驳的话,垂下了头。
    看来你这个继承者的位置,做得不大稳当。
    阿布都抬头,看见杭絮好奇的神色,笑笑道: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阿布都和阿娜尔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他们的母亲是哈萨克汗的第二任正妻,来自草原东边的克诺依族,在第一任正妻死后,成了可汗的第二位正妻,生下了一对儿女。
    阿布都从小聪慧,不管是打猎还是骑射,从来都是第一名,很得哈萨克汗的宠爱。
    在阿娜尔一岁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因为重病死去,而可汗不久就娶了第三任正妻,从此两人相依为命。
    他们的母亲来自东方的大族,虽然死去,但余威犹在,而且兄妹俩都很得哈萨可汗的宠爱,因此明面上没人敢冒犯,但暗地可算用尽了手段嘲讽。
    特别是当哈萨可汗绕过第一任正妻的两个儿子,将阿布都立为继承者后,暗中的小动作愈演愈烈,有几次差点就让他命丧黄泉。
    原来如此。
    杭絮点点头,怪不得那几个王子死了,也不见你伤心过。
    她杀过几个科尔沁的王子王女,原以为对方会对此事在意,但现在看来,倒是完全不在乎。
    此次通商,是我提议,但反对者甚多,是父亲压下众议,坚持与宁国和谈,也是他允我出使宁国。
    阿布都谈起哈萨可汗,语气多了几分崇敬。
    有人捣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没有想到,伊迪里兄弟竟会用这种方法。
    日后各种阻挠之事大约会更多。
    他的语气不无担忧。
    有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做什么,我们回敬什么,等两地商队成了体系,那时候,他们再想阻止,也没了机会。
    入夜,欢闹的人群散去,草原回归平静,只剩一顶又一顶透出昏黄光晕的帐篷。
    杭絮和容琤的帐篷是阿娜尔给选的,就在她的帐篷旁边,再旁边一顶是容攸的。
    帐子不大太大的帐篷,往往聚不拢热气,小小的一块地,放了床铺、放了炉子、放了衣柜挤挤挨挨的,各处都映上炉火的光晕,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杭絮简单洗漱,脱下中衣,便钻进床铺。
    这里的被褥不是棉花,而是皮毛,薄薄的一层,便抵得上厚厚的一床棉花,但云儿不放心,硬是在皮毛上又铺了一层薄被。
    外头下起了雪,雪片落在帐篷的顶上,有轻微的簌簌声响起,杭絮闭着眼睛听这密集的声音,渐渐涌起一点睡意。
    这时候,帐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她一下清醒起来,等分辨出这脚步声属于谁时,那点警惕就消失了。
    帐帘被掀开又放下,一阵寒风涌进来,降低了帐内的温度。
    杭絮整个身体都缩在被褥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望着朝这边走来的容琤,随着男人的走近,她嗅到了对方身上新雪的味道。
    容琤在床头停下,低头望着她,嘴角不知为何有一点笑意。
    他伸出手,勾了勾杭絮贴在被面上的下颌,她感受到对方冰凉的体温,下意识用力,夹住他的手指。
    你身上好冷。她嘟哝道。
    方才喝了酒,在外面停了会儿散味。
    我先去洗漱。
    细微的水声在屏风后响起,一刻钟后,水声停下,脚步声重新来到床边,被褥的一角被掀开,一具散发着水汽的身体躺了下来。
    杭絮已然将睡未睡,感受到动静,滚到对方身边,温热的手臂揽住对方犹带着寒意的身体。
    睡吧。
    她拍拍容琤的背,下一刻,倒是自己先睡去了。
    第184章 他的整个人就如金饰一
    翌日。
    杭絮是被冷醒的。
    她整个人缩进被褥中, 打着颤环视四周,被明亮的天光刺痛了眼。
    帐篷的顶不知何时被雪压塌一半,将近一尺厚的雪被把毡布砸得毫无反抗之力, 炉火早就被火给压灭, 隐约露出一个角。
    所以, 两人相当于在冰天雪地中睡了半夜,只靠两床被子御寒, 怪不得会这么冷。
    杭絮哈了口气, 挪出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动作利索地穿好衣服, 她常年待在北疆,这种冷倒也不是承受不了。
    旁边的容琤就要惨多了,现在不到寅时,还算夜里,只因大雪满原才显得明亮。
    对方还在睡梦中,脸色被冻得发白,睫毛颤颤,似乎下一刻就要醒来。
    杭絮看见他这副模样, 心肠都软下来, 翻过塌落的帐顶, 深一脚浅一脚去到橱柜,拿出几床厚厚的被褥盖在容琤身上, 又把炉子挖出来,重新升起火。
    随着寒冷被驱散,对方微蹙的眉头展开,陷入了沉眠。
    杭絮按着膝盖, 从床边站起来,一番动作下来,她早没了困意,系好斗篷,出门去了。
    出了帐篷,她听见琐碎的人声,他们在远处,声音被厚雪吸收,变得极小,那些人影在雪地跑来跑去,走进一个又一个被雪压塌的帐篷。
    她深吸一口气,跑了过去。
    到了近处,他们的声音就清晰了,一个带着毡帽,满脸胡子的男人用北疆语大喊着,动作快点,把人叫醒,叫不醒就抽耳刮子,不能让他们睡着了!
    两人扛着被褥走进一座小帐篷,把里面的一对夫妻用力摇醒,再把被褥扔在他们身上。
    夫妻俩被冻得脸色发紫,对那人连连道谢,这显然不是他们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杭絮走过去,拍拍男人的肩膀,用流利的北疆语问道:我能加入吗?
    男人被打断指挥,不耐烦地摆摆手,加入就加入,说那么多屁话做什么。
    但当他转头,看见杭絮的脸时,不耐烦的神色僵在脸上,中原人?
    对。
    对方声音放轻了点,神色有些古怪,帮着打个下手就好,不要逞强。
    杭絮点点头,放心,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
    科尔沁驻扎地的帐篷何止千帐,这数千帐篷中,将近三分之一被压塌,需救助者众。
    杭絮跟随着众人,奔波在雪地中,挖出了二十个被埋在雪中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和容琤一样好运,帐顶正好倒在床的另一边。
    男人看她的眼神,渐渐从疑惑古怪,变成了惊讶和不可置信。
    后来容琤也醒了,他四处寻找,见到杭絮后,也加入了救助的行列。
    直到天光大亮,众人才歇息下来,。
    整个营地都被他们走过一遍,确定无一遗漏。
    剧烈运动过后,大家都在喘着气,身上的热气上涌,雪地上空形成一团白雾。
    阿娜尔靠在杭絮的肩膀上,喘了好久的气。
    她的帐篷没有塌,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见到外头的景象,连忙穿上衣服,还不忘去隔壁摇醒阿布都,和众人一起穿梭在雪地中。
    她一边喘气,一边说话,这雪,怎么大成这样,往年,从来没有这么大
    白雾散去,雪地上的人群显露出来,他们神色平静地望着自己被大雪损毁的帐篷,没有一丝不可置信,似乎早已见识过这场景许多遍。
    人群中,一队人渐渐接近,他们提着数个大桶,在众人面前停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少女,辫子编成粗粗的一根,拨到胸前。
    阿娜尔一见她,便跳起来挥手,苏玛!
    苏玛心有灵犀一般朝这边看来,嘴角抿了抿,笑的模样,然后转过去,对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说,六王子让我来给大家送羊奶茶。
    桶盖被掀开,巨量的白气从里面冒出来,带着热腾腾的奶腥味,众人被这气味吸引,纷纷朝苏玛看过来。
    苏玛被这么多人盯着,也不羞怯,加大了声音喊道:现煮的羊奶茶,快来喝呀!
    一时间,几十人朝苏玛奔去,誓要抢到一碗最热乎的羊奶茶。
    阿娜尔动也没动,她才不慌,知道苏玛肯定会留给她的那一碗。
    果不其然,大家的哄闹声中,一个纤细的身影钻了出来,端着什么东西,向这边跑来。
    苏玛动作轻巧,纵使小跑,手上的两碗奶依旧满满当当,没撒出来一点。
    她把两个碗分别给了杭絮和阿娜尔,然后蹲在一边,撑着下巴看阿娜尔。
    阿娜尔咕噜咕噜几下便喝完了,把碗扔在雪地上,向苏玛问起了问题。
    苏玛,今年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吗?
    苏玛点点头,这是第七次还是第八次了。
    她叹了一口气,这次还算好的,上上次,雪大的淹没了帐门,好多人出不来,活活被
    不仅如此,听哈萨可汗说,北方的很多小部落,因为粮食短缺,饿死了许多人,我们科尔沁还算好,有延风城的援助,至少不缺粮食。
    杭絮眼神闪了闪。
    大人
    一道长音传来,苏玛听了声音,三人都朝那处看去。
    年轻人从远处跑过来,向满脸胡子的男人汇报情况,此次大雪,共有五百六十一户受灾,五十二人冻死,二百一十斤粮食受潮,一百头牛羊冻死
    男人紧紧攥着手上的陶碗,上次冻死了六十人,倒是好了一点。
    杭絮喝尽碗底的一点奶沫,拍拍膝上的雪,朝男人走过去。
    男人正屏退年轻人,余光瞥了眼杭絮,你来做什么?
    他原以为这人是使团里的侍女,可她后面的举动,显然不是一个侍女能做成的。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大人。
    男人灰色的眼睛一些,带了些警惕:问什么?
    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好奇罢了。
    杭絮席地而坐,手掌搭在双膝。
    这么冷的冬季,想必大人也是第一次见吧。
    不错。或许是这个问题勾起了他的回忆,男人的警惕松动。
    我在草原生活了近四十年,从未见过这么冷的天气,雪比去年要大上数倍,牛羊不知冻死了多少,往年这时候,雪是早该化了的,可今年,没有半点开春的迹象。
    科尔沁储存的粮食早就在半个月前吃完了,要不是你们的援助,死去的人,绝不只有这么少。
    只有科尔沁得到了宁国的粮食,那其他的部落,岂不是过得很凄惨?
    根据消息,北方的乌穆沁和克诺依一直在南下,克诺依还曾向我们求粮,要不是撑不下去,克诺依绝不会这么做。
    男人站起来俯视杭絮,我原本是反对大王和谈的,现在看来,倒是你们宁国人给了科尔沁一条活路。
    他仰头喝完羊奶茶,拿着碗走远了。
    杭絮仍坐在原地,垂着头低喃:这样吗
    她草原各部了解最深的,就是科尔沁和克诺依,其他草原深处的小部落,倒不是很清楚。
    今年的雪虽然大,但对宁国来说,并非不可克服的灾难,一城受了雪灾,另一城可以立刻救援,州郡调粮施粥,很快就能安定下来。
    可对草原上的部落来说,此举可行不通,各部都在受灾,哪有余粮支援其他的部落,再加上此地极北,气温较中原低上许多,帐篷不似泥瓦坚固,容易垮塌,因此受灾程度比之中原,不知要大上多少。
    这么说,说服各部参与通商,或许比杭絮想象中要容易一点
    太阳慢慢升上高空,不算温暖的稀薄阳光落在雪地上,好歹添了几分暖意。
    杭絮在雪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看见远处出现一个黑衣的身影。
    她眯着眼睛辨别一会儿,跟阿娜尔说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朝对方走过去。
    容琤停在雪地中间,眉梢有晶莹的水迹。
    不只科尔沁的帐篷,商队的货车也遭了雪,他一上午就是在忙这事。
    阿絮放心,车队无一人伤亡。
    听到这话,杭絮才放下心来。
    两人还想在说些什么,阿布都不知从哪走了过来,一手提着阿娜尔,粗黑的眉微皱着,哈萨可汗请瑄王与瑄王妃一聚。
    前往哈萨可汗大帐的过程中,阿布都压低了声音,同杭絮与容琤说话。
    父亲请了大当户、骨都侯和大且渠,他们来自科尔沁周边附属部落,是那些可汗的兄弟。
    待会儿,大约就是讨论同这些部落通商的事。
    走了半刻钟,大帐近在眼前,帐顶的金饰在阳光下灿烂光华。
    门口站着数个挎弯刀的侍卫,穿着单薄,握着刀柄的手在寒风中冻得紫红,但站姿笔挺,见到阿布都一行人,微微俯身,右手抬起,贴在胸前行礼。
    阿布都挥挥手,他们便站直了,掀开帐帘。
    一阵热风从帐内涌出,阿布都朝侍卫颔首,率先进去了,阿娜尔紧随其后,杭絮和容琤对视一眼,也进去了。
    杭絮一进去,着实被帐篷的宽阔惊了一惊。
    这帐篷长宽近十丈,左右两侧坐满了各色人员,有男有女,最远而最高处的座位上,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
    他正是哈萨可汗,然而却与杭絮昨日所见大不一样。
    今日的他身着红袍,胸前挂满金饰,鬈发编成数股,嵌着宝石与金饰,在他的上方,帐顶开了一个小洞,一缕天光从洞中射出,正好落在哈萨可汗的身上。
    他的整个人就如金饰一般,散发着璀璨的光华,让人不敢直视。
    第185章 会议
    帐子四面放了数个火炉, 将此处熏得温暖,甚至有几分燥热。
    父亲。
    阿布都和阿娜尔向前一步,齐齐向哈萨可汗行礼。
    可汗挥挥手, 两人便退到一边, 坐在了左侧, 剩下杭絮和容琤,立在大帐的正中央。
    杭絮不动声色地转动视线, 一一扫过左右两侧的众人。
    左侧是阿布都和阿娜尔坐的位置, 男女的样貌都较年轻,大约是可汗的儿女。
    右侧则老成许多, 应是他的大臣。
    当杭絮打量他们时, 这些人也在打量杭絮,目光或好奇、或探寻、或害怕、或不善、或仇恨。
    那些好奇探寻的,是对使团抱有善意,而害怕仇恨的眼神,大约是在战场见到过杭絮。
    正当她一一记下目光不善之人时,高座上的哈萨可汗发了话。
    诸位,此二位就是宁国所派遣的使者,他们一个是宁国皇帝的弟弟, 一个是镇北大将军杭文曜的女儿。
    当说出容琤的身份时, 众人的表情还算平淡, 但杭絮的身份一出口,他们的脸色立刻变化。
    能坐在这个位置的, 就算没有全部上过战场,但一定全部听过杭文曜的威名,对他虽无官职,但游走在各军间的女儿, 自然也是如雷贯耳。
    特别是几个跟杭絮亲自交过手的,原本还以为自己认错了,正在犹豫,现在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蓄势待发的模样。
    几个胆子小的,端酒的手已经开始发抖,生怕杭絮一言不合抽出刀来,大杀四方。
    哈萨可汗说的是北疆语,旁边的译者用中原话说了一遍,容琤才明白众人奇怪的情态究竟是因何而起,不由得看向杭絮,唇微抿起来,带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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