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熟悉的冬 > 熟悉的冬
错误举报

分卷阅读-成泊(23)

    郑豪最后考得和平时没有太大出入,所幸,他有个浑身财气的老爸,最后花着钱送他去了一所学校。
    他染着一头黄色的头发,就像是陈思闻第一次见他时,旁边毕剑文同学的发色一般,配上他这个人看起来有些横而幼稚的气质,更像是个街头小混混。
    染头发了?她笑着说,声音还是有些别扭。
    原本不是这个色,现在掉成这样了。他也笑着,说话间,递给他俩奶茶,你嗓子怎么又这样了。
    有块息肉,前些天刚做完手术给弄掉了。她指了指脖子,随后,从几瓶奶茶里挑了瓶不太甜的。
    也不告诉我。
    就一点小事。
    你就走过来的?彭达闻着。
    嗯,刚刚和孟歧在附近玩,这奶茶就是他请的几杯。
    这个人名,倒是很久没有听过了。
    他去哪上的?
    一个本省的学校,具体不记得。
    一辆公交车停在站,郑豪往那边看了眼,下来的竟然是徐光远。
    他慢慢走过来,陈思闻手中抱着奶茶看过去,看着他们的距离不断缩紧。
    短短半周多,他把头发剪短了许多,更衬他的面容,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在夜色中,整个人显得又精瘦几分。
    两人目光碰撞时,眼神很快又都躲闪起来。
    他和郑豪简单聊了几句,郑豪掏出烟,抽根。
    头微微扬起,指了指陈思闻,还有个刚手术完的病号。
    她现在,最好还是别吸二手烟为好。
    几个人在街上等着,陈思闻蹲了下来,小口喝着手中的奶茶。
    晚上很冷,奶茶也温了起来。
    前面三个人就站在那儿,说着话。
    徐光远来了个电话,拿着手机走远几步,陈思闻昂头看着他,说不出的滋味,他的背影不断在她的脑中和梦里他的身影重合着。
    夜色模糊着他们,越来越像梦中的那个他。
    陈思闻心头覆上酸涩。
    徐光远挂上电话走了过来,道:彭达,有点事得过去一趟,陪不了你们了,我处理完尽量过来。
    彭达虽然遗憾,还是说着:行,我这没事,蛋糕到时候给你留点。
    徐光远笑了笑。
    你怎么走?
    杜亮刚刚发消息说马上就到了,我骑他的车,这样快些。
    陈思闻站了起来,看着他,待会儿慢点。
    好。
    她陪着他往路边走了几步,等着杜亮的车。
    两个人并肩站着,马路上的风轻轻拂过。头上的树枝只是挂着几片干枯的叶子,摇摇欲坠。黑压压的云遮住了月亮的身姿。街道周围的声音,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冬天有着冬天夜晚的人烟气。
    陈思闻看着不停过去的车辆,心底的问题不断浮出水面,它发展得极快,马上就要越过蔚蓝的水面,在半空中翻转。
    耳朵好像听不清什么声音了,屏障遮住了她对周围世界的在意。
    她能听到的,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只有心中的声音。
    徐光远。
    叫出他的名字,只需要一步,喊出来时,心中平缓而起伏。
    徐光远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我最近做了几个梦。
    她的声音有些平稳,周围的车声和她的声音掺在一起。
    她放松又紧张,她说出来这句隐蔽含蓄的话了,现在,只剩下等待。
    杜亮的车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那抹车灯越来越明显,那点光越来越大。
    徐光远深吸口气,抬头看了看天,慢慢说道:
    我也是。
    梦里有你。
    2.
    过年这几天,只有除夕和大年初一那两天,陈思闻是在陈贤家度过的。
    大年初二,陈家舅舅来了,给陈思闻买了许多东西,衣服、零食。
    陈思闻回了家,看着这些东西,说:舅舅,你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
    你身高体型,舅舅还是能知道的,从外面给你带来的。
    两人一起吃了饭,一起聊了天。
    四点多的时候,陈家舅舅起身要离开,出门的时候,他忽然扭头说:舅舅以后能和你常常见面了。
    她愣了愣,不太明白,却还是笑说:好。
    晚上,陈思闻坐在沙发上,电视里回放着春晚。
    主持人正声情并茂地播报着来自各个地区的祝福,陈思闻
    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穿起拖鞋从房间里拿出电脑,盘腿坐在地上,鼠标不断移动点击,翻找着存在相册里的照片。
    相册里的照片,都是她、彭达还有徐光远的照片,有合照,有偷拍的单人照。
    每一张照片都是她想停留的瞬间。
    其中有一张,是彭达和徐光远光着膀子,在一个小院子的水龙头前,正彼此呲着对方水。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当时的她就站在那儿看戏,喊着:彭达,你得好好练一下了,你那腹肌不太明显哈哈。
    说着,拍下了这张。
    接着往下划,终于找到了那几张穿着统一服装的照片。
    陈思闻点开,一张张地看。
    有老师在台下拍的照片,有电视台拍的,也有他们在后台拍的。
    有一张,是徐光远拉着二胡,而她正做着动作激昂地朗诵着,两束光,分别打在他们的身上。
    她看着照片,久久无法回神。
    她想起,之前他坚定地相信着她,把自己身上的那股半显的狂劲展现出来,以至于,后来的她也沾染上他的几分习气。
    上台前的她,也没有紧张。
    十一点多,陈思闻躺在被窝里,怎样也无法入眠。
    从前所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中不但播放,源源不断。
    她想,其实,她和徐光远很像。
    像到,他们之间似乎都无法互补互给。
    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忽然响起,这个时间,能是谁。
    她愣了两秒,转身拿起手机,是徐光远的号码。
    没有犹豫,她滑动接听,电话那头有风吹动的声音。
    陈思闻,我们在一起吧。他似乎很累很累,似乎有着醉意。
    好。
    这是她少有的不理智,情感如洪水冲埋理性。
    他们终于说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过,自然不会这样就一起了
    分离
    1.
    那晚过后,陈思闻和徐光远彼此没有再联系对方。
    一问一答,已经是只有他们俩所知道的事实。
    陈思闻在信息对话框的里,打出的那几个字一直没有发出去。
    这一段关系,就像是一阵冬天的风,一场冬天的雪,开始时,便预兆了过程的短暂。
    总会结束的。
    陈思闻继续自己一个人过着这个假期剩下的日子,一个人买菜,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待在家里。彭达总是在群里分享着生活照片,分享着生活的事情。而徐光远,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想着,那晚他们都放下周围的一切,他说出了,她答应了。还是不能说出口,就算连亲密的不能再亲密彭达都无法让他知道。
    彭达偶尔还给她发着消息,他还和她八卦着,这次徐光远那家伙什么时候会复合,他还打赌,说这个二月之前他一定会复合。
    陈思闻在手机这头微微笑着,转念想来,她和徐光远现在竟然是在一起的关系,还有些让人回味不过来。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挂完电话后,陈思闻去了阳台,边整理着花架上的多肉,边不时往楼下看着,这个时间,楼下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
    她在等他。
    他会过来的,她很确定地告诉自己。
    当他来时,其中的一盆花也该往屋子里收起了。
    外面阳光普照,阳台的玻璃上是这未彻底过去的冬日的无限温暖。昨天她从外面买东西回来时,听到楼下的奶奶说,还有雪哩,下完后,这冬天才能过去。
    按理来说,陈思闻应该有着几分害怕那天的到来,可是,并不然,陈思闻是期待着的。
    大概,那时,她的灵魂和道德才会得以解脱。
    大年初六,这个年也慢慢要过去了。
    彭达晚上拉着徐光远去了陈子曜家的烧烤店,这家店,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常常来,离他们俩家都不算远。
    一个年下来,两人放松地坐在一起,也不用在亲朋面前端着。
    彭达夹着盘子里的豆子,吃的正香。
    这两天,除了早餐,都聚在一起吃饭,肉现在都腻的慌。
    那一会儿把羊肉给去掉,让他别烤了。徐光远淡淡道。
    彭达倒是不乐意了,别,不行,这烤出来的和家里桌子上的那种性质不一样。
    徐光远笑了,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彭达。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中途徐光远又去收银台那边又要了酒,陈子曜在那打趣着,今晚想多喝点了?
    你也想来点?他反问。
    别拉上我,自己喝去。
    徐光远笑笑,拿着酒往饭桌上走。
    点的东西,几乎都是彭达解决的,面前的一盘花生米和酒是他解决的。再好的酒量,他的脸上也上了几分红,醉意攀升。
    屋子里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中也模糊了些,对面的彭达看出他几分不对劲,只当他的压力大。
    他拿的是陈思闻上次拿的那种。
    半年前女孩一股劲儿皱着眉头喝下去的场景,他总是忘不了。
    那晚,亲戚聚会上,和几个说着话有些阴阳怪气的长辈说着话兜着圈。夜深了,饭桌上醉醺醺的人才散去,他来到外面,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冷风不断吹着,周围是光暗淡的路灯在照着。
    偶尔,远处能听到烟花的声音。
    那刻,他想见她,想说,陈思闻,未来我们一起过吧。
    或许我们会很累,或许我们不是最合适的,但是,陪伴就好。我想的那个人总是你。
    彭达的注意里大多放在面前正在烤的羊肉串上,他抬手翻转着,问着:你和赵千茴最近怎么样了?
    分开了。
    赵千茴其实也不错,你俩就是性子冲着了。
    徐光远拿起酒瓶,灌着自己,空下的酒瓶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发出嘭的声音,整个桌面微微震了一下,他垂下头来。
    过了十多秒,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彭达,慢慢地开了口:彭达,我和陈思闻在一起了。说着说着,竟然轻轻笑了出来。
    彭达怔住了,略带吃惊地看着他,他从没有把他们两个人想到一起。
    什么时候的事?他语气急着。
    初二那天。
    大年初四那天他在电话里给陈思闻说的话不断在脑子里轰炸着,我打赌二月之前,他俩一定复合
    靠,彭达暗骂。
    越想,怒气越大,他看向徐光远,道:你们是不是之前就没打算告诉我?
    见徐光远没有说话,彭达火气直接上来,用手胡着自己不长的头发,他压住声音,:我知道你们顾虑着什么,但我是谁的朋友,你们就没想过?
    越说,他的懊恼便增加着,我前两天,还和思闻讨论你和赵千茴的事情,他的声音逐渐哽塞,你知道吗,她就在电话那头若无其事地和我聊着,妈的,你们一个个那么能装。
    他坐着,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缓缓问道:你能放得下对赵千茴的
    彭达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他说着说着,就有了答案。他呆愣住,结合整个事情,半推测道:你们要分开。
    陈思闻还在等我过去。徐光远嗓音低沉。
    彭达再也不顾什么,直接从位置上弹了起来,板凳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响,指着徐光远:所以,你们都心知肚明!也都不打算让我知道,那现在为什么还给我说?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着,这个突然的举动,惹得周围的都往这边看过来。
    一时间,周围静了许多。
    徐光远抬头,目光温和又认真。
    如果连你都不告诉,那这段关系似乎真见不得光了。
    彭达,我想告诉她,这不是见不得光的。
    那晚,彭达没在烧烤店多停留。
    他在街角辗转,最终,步伐坚定地走向了陈思闻家的方向。
    九点多钟,陈思闻给他开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睡衣。
    彭达?怎么了?她语气温和。
    彭达上前抱住了她,陈思闻愣了愣,温柔地笑了笑,不解着:怎么了今天?
    他轻轻说着:思闻,你和光远是正经的,没事的,没事的,我希望你们俩好好的,你们在一起是好的,真的思闻,你没有错,都没有错,你们两个啊,告诉我又有什么,我们是三个人,三个人呀
    他的逻辑和语序杂乱无章,却是很真诚地告诉他这个朋友,没有错,不用内疚的。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呀。
    徐光远和陈思闻,真的是两个小混蛋。他这样想着。
    2.
    初七下了雪。上午十点多,徐光远敲开了陈思闻家的门。
    来了啊。她在屋子里微微地冲他笑着。
    徐光远伸手抱住了她,下颌抵着她,陈思闻,想你了。
    怀中的姑娘不好意思着,好像是有段时间了没见了。
    她昂头,中午想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爱吃,最爱青椒肉丝。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呢。她小声念叨。
    徐光远也跟着她一起在厨房打着下手。
    之前忘问你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完,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可不像是会做饭的。她扭头对着正在切菜的人说着。
    以前能做,不过做的不好吃。高二那个寒假。我去跟一个厨子学了。
    所以,他的菜味就不像陈思闻的一样,他的菜缺少家常味。
    吃完饭,洗碗工作自然是徐光远的,陈思闻坐在沙发上,看着撸起袖子刷碗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突然有些舍不得。
    寒冷的雪天,温暖的房间里,想要共度余生的那个人,此时正微微弯着腰在厨房里刷着碗。
    有一种半生中的新的幸福。
    他收拾好后,走了出来,看我干什么?
    给我染染头吧。说着她扯出那一缕,你看,掉成这样了,不好看。
    他们搬着凳子,坐在客厅里,像是半年前,他为她剪发。
    时光静谧,岁月静好。
    洗完头后,他拿着吹风机为她吹着。
    她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地面。
    以后,洗完头,还是吹了好,别偷懒,不愿意吹。
    不好。
    吹风机声停了下来,徐光远收起吹风机,往卫生间走去。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