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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熵增小说免费阅读-心熵增全文在线阅读(12

    「黑心医院,两条人命如何偿」,
    「妻子孩子双双离世,谁给可怜母子一个交代」,
    「声讨无良医生,被打罪有应得」,
    司徒彻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几份报纸上大大加粗的标题,
    微博都已经上热搜了,主任声音里带着烦躁,你怎么不阻止家属离开,
    她怎么知道病人会跳楼!李先生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她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那家属能是什么好东西!
    李先生忍耐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面对态度强硬的李先生和伤势严重的齐医生,主任的声音软下来了几分,手掌在额头上焦急地拍了几下,
    早上那些闹事的都被释放了,现在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医院,我也是没办法,
    司徒彻紧紧抓着那几张报纸,说不出一句话,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与寒心,比救不回那些生死濒危的病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想怎么样?齐医生叹了一口气,
    要医院道歉赔钱,主任顿了顿,还要求你公开检讨,
    我老了,也做不了几年了,齐医生的眼角湿润,不过没有做过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李先生上前抱住了妻子,心疼地抚摸她的脑袋,齐医生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双肩微微抖动压抑着委屈,
    唉,我明天再去跟家属交涉,看能不能把要求降一降,主任也不忍心自己手下的医生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小安的死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司徒彻缓缓吐出这句话,
    主任盯着司徒彻年轻的面孔,语气自带嘲讽,有谁会相信呢?医院没有证据,死无对证!
    「死无对证」几个字重重锤在司徒彻心里,小安,你后悔吗?为这种人失去生命,你后悔吗?让医院和老师陷入这种境地,你后悔吗?
    课间休息的时候,周楠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教室,逃课?
    刚才班里的学习委员向她汇报了考勤情况,平时从来没有哪个班的学委过来找她,因为她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她的课只有多出来旁听的,没有缺勤的,这还是第一次,而且是上次那个走神的女孩,按理说大学生翘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周楠心里总觉得不安,等到下课后李敏又上来问问题,
    你那位同学去哪了?
    谁?小雅吗?我也不知道,吃完晚饭就不见了,也许谈恋爱去了吧,
    周楠点头不再问,可能是她担心得太多了,
    老师,要是我逃课,你会记得我吗?李敏嬉皮笑脸地看着周楠,
    学习委员会记得你,周楠挂着爱岗敬业的微笑,而且缺课三次,明年你还能见到我,
    哦,李敏低头耷拉着脑袋离开了讲台。
    周楠到操场的时候,司徒彻做完跑后拉伸不久,满头大汗地靠在台阶上,她旁边坐着一个秀气的女孩,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聊天,周楠的脸有点黑,逃她的课居然是在操场跟司徒彻聊天?
    教授,你什么时候来的?过了好一会,司徒彻才注意到后面站着的人,
    十五分钟之前,
    怎么不叫我,司徒彻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了幽怨,理了一下头发,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看你们聊得挺带劲的,
    老......老师好,旁边的小雅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她刚逃了人家的课,哪里会想到这么巧还能撞见周楠,
    你好,周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我不是故意......故意逃课的,
    哦?周楠说这话时眼神转向司徒彻,她想到了李敏说的也许谈恋爱去了吧,
    不......不关我的事啊,司徒彻举起手,教授的眼神怎么那么可怕,我们是偶然遇见的,
    老......老师再见,小雅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舍不得?周楠见司徒彻一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心里有点别扭,不知道是生谁的气,
    她是你学生?司徒彻还是没收回目光,
    怎么了?
    有点问题,
    嗯?
    我认识她,是因为早上带站站出来晨练的时候总能见到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司徒彻转头看着周楠,精神恍惚,
    她起先并不跟我说话,只会蹲着摸站站,可她的眼神不太正常,
    可能是遇见什么伤心事了,
    司徒彻顿了顿,直接给了结论,我怀疑她有抑郁症,
    周楠没有漏掉她眼里的闪躲,
    你对抑郁症很了解?
    不了解,
    那你怎么怀疑她有抑郁症?
    感觉而已,司徒彻避开她略带审视的视线,那种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她经常可以在镜子里看到。
    周楠没再问下去,司徒彻了不了解她不知道,可是她了解。
    晚上司徒彻噩梦连连,持续低落的心情刺激了她尘封已久的抑郁,孤独寂寞如潮水般向她涌来,麻木痛苦一点一点地蚕食她的躯体和灵魂,绝望的牢笼将她囚禁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她僵硬地躺在床上,甚至没有力气去打开旁边的台灯,全身每一处都像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在燃烧她所剩不多的生命,强烈的求生本能告诉她现在只是激素在影响大脑,可激素的力量显然比理智强,她的身体不住地疼痛颤抖,带动整个床都在震动,
    奥沙西泮......艾司唑仑......
    司徒彻踉跄着从床上滚到地上,爬到医药箱旁边,从瓶子里倒出几颗药丸,手哆嗦得掉了好几颗在药箱里也顾不上去管,费力伸手到桌子上摸到水杯,好不容易把药送进嘴里,药效没有那么快,她又没有多余的力气爬回床上,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抖成一团。
    周楠的睡眠很浅,朦胧中听见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板上,这一声让她本能地睁开了双眼。
    仔细一听,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司徒彻房里传来的,周楠心头出现不太好的预感,披了外套走到她房间门口,敲了敲,里面没有人应答。
    作者有话要说:
    周楠:小姑娘好看吗?
    司徒彻(求生欲很强):你最好看!
    第19章 界线
    周楠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万一什么事都没有,岂不是很尴尬。
    什么事,司徒彻的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强压着身体的疼痛,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答她,不想让周楠看见她这个样子,
    没什么,周楠很清楚地听见了她的颤音,
    两个人隔着一道门都不再说话。
    在安眠药和镇定剂的刺激下,司徒彻的意识慢慢模糊,沿着墙壁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了。
    周楠一直盯着客厅的钟,又过了一刻钟,她再次抬手敲了敲门,
    一分钟后她推开了那道门。
    不出所料地在角落里看到蜷缩的身影,开灯,周楠用手托起她的脑袋,脸上惨白,身体冰凉,不过呼吸和心跳都还在,她深吸了一口气,铆足力气去抱她,结果发现她的体重比想象中轻了许多,毫不费劲地把人抱到了床上,见她睡袍上湿了一大块,想到刚才从她手中拿下的玻璃杯,应该是喝水的时候撒上去的,心里万般纠结要不要给她换衣服。
    虽然都是女人,但是周楠也从来没有看过别人的身体,她对男生女生都不是很习惯太过亲近,就连最要好的闺蜜,季遥也没有跟她这么亲密过,更何况,她跟司徒彻之间,本来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刻意去想并不代表不存在。
    不换下来的话,她肯定要感冒的。
    周楠拉开她的衣柜门,衣服像初次见到的那样叠得整整齐齐,颜色的界限分得清清楚楚,一点都没有交错,她就是那种写t一定会记得画横线,写i一定不会忘记打圆点的人。周楠想起每次她洗完碗后,盘子上的花纹都会统一排成一列,筷子也必须长短相同,朝向一致,不禁失笑,那天穿自己的鞋,她一定难受了很久吧?
    拿出一件T恤和长裤走到床边,定了定神,伸手扯掉了她腰间的长带。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司徒彻身材还不错,面前的一幕还是让她的心跳骤停了一秒,忘记了呼吸,直到脸上的滚烫传来,她才慌乱地把旁边的被子抓过来盖在司徒彻身上,手里还抓着没给她换上的T恤和睡裤。
    司徒彻长期以来规律锻炼的身体上,每一块该有的肌肉都恰到好处,皮肤也很光滑紧致,整具身体就像是一件精心雕刻的作品,在周楠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莫名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喉头不自觉地上下蠕动,望着床上不省人事的人,不知道要怎么继续。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别人的身体,对,一定是因为第一次看到,才会不好意思,女人的身体都这么好看吗?她面红耳赤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自己的身体也很漂亮,只是司徒彻的身体,好像不止是漂亮......
    踟蹰了好一会,总不能就让她这个样子吧,而且......看都看了,还能怎么办?
    周楠磨磨蹭蹭地伸手把被子拉开,鬼使神差地又多看了几眼,反正她睡着了应该不会知道的,果然好看......
    把脸埋在手心里,她在想什么啊,赶紧换衣服!
    司徒彻还穿着睡袍,周楠把她的手从睡袍里捞出来,发现了几道淤青,才想起她身上还有伤,给她穿T恤的时候,顺便检查了背后的棍痕,心里隐隐作疼,指尖上传来的冰凉让周楠回过神来,她身上好冷。
    给她穿衣服的时候,两个人靠得很近,近乎拥抱,周楠的长发扫过她干净分明的锁骨,惹得睡梦中的人眉头微蹙,周楠红着脸把头发扎起来,免得到处乱碰,司徒彻上身不着寸缕地倒在她怀里,周楠的指尖触碰到了她皎洁光滑的后背,细腻的手感让她忍不住地轻轻摩挲,胸膛里好像有一百只兔子在上蹿下跳,这个挑战对她来说前所未有的困难。
    给司徒彻换好了裤子,她自己热出了一身的汗。
    收拾好满地的狼藉,仔细观察那几颗散落的药丸,又跟手上几个瓶子里的药一一对比,她深深地望着床上的人。
    我怀疑她有抑郁症。
    拿了套干净衣服进了浴室,半夜洗澡的感觉不是很好,可她又不得不洗,除了身上的汗,还有其他的理由,Damnit!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她听从了周靖的建议辅修了心理学,周靖还专门找了朋友指导她,不太清楚父亲为什么这么想要她学心理,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很有用的,司徒彻随身带的药是心理精神科常用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这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会得抑郁症,她藏得好深。
    洗完澡血管舒张,周楠没了一点睡意,坐在床上看书,把头发放下来的时候,想起它不久前从司徒彻的胸前扫过,浑身又开始热起来,饶是她平时看书有多专注,这一刻书上的字也变得模糊起来,脑袋里的画面怎么也甩不掉,指尖连着胸口微微发烫。
    几番焦躁之后,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对司徒彻有了反应,已经二十四岁,这反应也算正常吧,谁看到她......那个样子会没有反应呢?脑袋里不由自主地跳出一个问号,不知道司徒彻有没有过......如果她......会是什么样子呢?
    越想越烦躁,为了不让自己洗第二个澡,周楠果断熄了灯,拉着被子蒙住了头,不知在床上辗转了多久,入睡前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又消散在缥缈的梦境中。
    安眠药的效果只有四到五个小时,天还没亮,司徒彻就倏然睁开了双眼,头晕目眩,恶心想吐,这是服用了奥沙西泮的后遗症,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侧着蜷起身子,一只手捂在胸口,难道她又要过上没有安眠药就无法入睡的日子了吗?
    犹疑地低头看着身上的T恤,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出来,她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目光落在已经收拾好的医药箱上,眼神里有茫然和惊恐,被她发现了?
    瘫倒在床上,抑郁症这件事,一直以来都只有她自己知道,连父母都瞒着的,就怕自己哪一天挺不住了,也可以选择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她不想被当成一个不正常的人,也不想接受别人的任何帮助,现在她脑袋里唯一的念头跑。
    跑去哪?
    她冲进洗手间把脸浸入冷水池中,良久,才抬起头看着镜子中无神落魄的自己,不一定,她不一定知道那些药是干嘛的,司徒彻强压下自己的心慌,她要做的,就是想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发病的时候周楠并不在身边,所以,她不能自乱阵脚。
    等她冷静下来,才轮到换衣服这件事,和被发现抑郁症相比,显得没那么可怕了,她皱了皱眉,作为一名医生,她见过的身体可能比穿着衣服的人还多,对这种事不至于害羞到脸红心跳,她看不到自己染上一点绯红的耳尖。
    这两件事在她心里拉响了警铃,她跟周楠,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因为平静温馨的生活,就僭越了自己定下的界线吗?她看着阳台上睡得正香的站站,眼神忽明忽暗。
    周楠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司徒彻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做好了早餐,
    早上好,
    早,
    我昨天
    司徒彻把围裙脱下来,小心翼翼地与周楠对视,观察她的反应,
    昨天晚上睡不着,吵到你了,
    嗯,周楠的目光坦然,这是要解释了?
    我经常失眠,你以后......可以不用管我,
    见周楠没什么不对劲的,司徒彻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好,
    周楠转身时目光一黯,她想过司徒彻会有的各种反应,这一种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心里怎么会有一阵失落,
    司徒彻在背后注视她,教授这么聪明,一定会懂的。
    在医院楼下碰见了小王,他推着妻子在外面晒太阳,看见司徒彻,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
    司徒医生,早上好啊!
    早上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注意一点,
    谢谢您关心,我很快就可以拆了!小王咧着牙笑,
    你呢,感觉怎么样,司徒彻问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活着挺好,女人浅浅地笑,
    司徒彻望着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点头笑了笑,活着挺好。
    小王听到这句话,摇头叹息了一声,小安怎么就想不开呢?
    不是想不开,女人觑了一眼丈夫,抬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走吧。
    不是想不开,司徒彻念着她的话,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
    没错,小安不是想不开,刘家的人那样对她,她怎么会不知道刘伟想跟她离婚,她一跳楼不是刚好顺了他的心意吗?
    想到这里,司徒彻抬腿往小安所在的那间病房跑去,如果她一早就想好了要自杀,肯定会留下什么的,选择在医院可能是想引起轰动?
    房间已经被清理过了,只剩了张空床架,司徒彻站在门口思索着,小安离开后第一个进病房的是自己,当时她的情绪不稳定,没注意其他东西,第二个进来的......是李挽卿!
    司徒彻拿出手机,迟疑了几分钟,拨通了电话,
    阿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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