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ligarf98(13)
或者说，他自己早就在体内埋下了一枚地雷，不论柳渊渟怎么做，他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恐惧与忧虑是从大脑产生，断绝所有情绪就必须让大脑停下，但是人只要活着，心脏就会给大脑供血。
梁温澜出神地从栏杆向外望，这里是五楼。他已经被毁掉了。与其忍受灵魂上的煎熬，不如直接从肉体上终结一切。
一跃而下的想法诱惑着他，他的肉体和精神被控制，自尊被碾碎。也许最后七零八落，血肉模糊的他才能拥有自由的人格。
梁哥，你在看什么？挽起校服露出的小臂被罗鸿达拽住了。
梁温澜一下回过神来，避如蛇蝎般甩开罗鸿达的手。
罗鸿达一脸委屈：梁哥那么嫌弃我的吗？刚刚我只是想喊你去吃饭。
梁温澜躲闪着对方的眼神，解释道：我只是被吓了一跳。
梁温澜赶紧放下自己的袖子，他原本光滑的小臂上其实有五六道细细的伤疤，是圆规刻出来的，会疼，会出血珠，能给他带来还活着的真实感，但是不会被人发现。
罗鸿达是个话痨，从楼上到楼下一路上滔滔不绝，梁温澜偶尔兴起能接他两句话。
路过篮球场时，罗鸿达话题一转：梁哥，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遇见什么烦心事，有时候运动运动就不错，运动会分泌那个什么胺来着，就是会让人快乐的东西。
梁温澜无奈道：多巴胺吧？你生物常识都没有？
对，就是这个！我觉得啊，我们男高中生就应该趁着青春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这样才能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顺着罗鸿达的手指望过去，球场旁确实聚集了不少女孩子。
但是看清打球的是谁后，梁温澜面色一僵。
柳渊渟正带球进攻，可能是领略了他的难缠，几个球员都把他防住。
柳渊渟发现周边没有空隙，在这直接投三分也大概率会被拦下来。
正巧顾思麟站位在柳渊渟右侧，他一使眼色，柳渊渟心领神会，球传过去，对手一下子乱了手脚，柳渊渟乘机冲破防守，而顾思麟非常配合地回传给柳渊渟。
柳渊渟一跃，篮球稳当地落入框中。场边响起尖叫，而柳渊渟也兴奋地和队友拥抱击拳。
看着柳渊渟的笑脸和被他楼着肩笑眯了眼的顾思麟，一种愤恨嫉妒的心情从梁温澜的身体里漫出。
为什么这个把自己拖入地狱的人会过着这么轻松开心的生活？
还有他身边那个好看的男生，似乎才与柳渊渟认识不久。并且显而易见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良性和信任的。柳渊渟对那个男生的举动是温柔，亲昵的。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是痛苦，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凭什么？！
胃里酸水涌了上来，明明肚子里空空如也，梁温澜强烈地想呕吐，他捂住嘴拼命地往教学楼卫生间跑去。
77
对一切浑然不知的柳渊渟在球场边边灌着水，边和顾思麟说话：你说的办法真的有用吗？我不是没有试过，但是他毫不领情。
顾思麟翻了一个白眼：如果真和你说的那样，你喜欢的人性格和我很像的话。多半是吃软不吃硬，嘴硬心软的主。你那些小学生喜欢人就欺负人的幼稚行为，只会让那个人讨厌你。
顾思麟就这么成了柳渊渟的参谋，很简单，他俩都喜欢男的，也都爱而不得，算难兄难弟了。不过柳渊渟只是透露了他喜欢的人和顾思麟思维性格很像，并隐瞒了自己胁迫，侵犯的事实。
那该怎么做啊？在情感方面柳渊渟也就直男水平，除了想着法子给梁温澜点他爱吃的和做爱等亲昵行为，他并不知道如何表达喜欢。
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你就陪他去做。记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还有不要再做他讨厌的事了！
对于下午和柳渊渟一起打球的男孩，梁温澜很在意，假装不经意地向袁小月打听。
说到讲八卦，袁小月一向很豪爽：柳渊渟和顾思麟现在是贴吧里最火CP。
罗鸿达在一旁：滚滚滚，别瞎意淫，你们腐女哪里懂兄弟情。
林兰兰不服：他们就是很般配，两个帅哥加完美身高差。而且柳渊渟最近只和顾思麟玩，这不是偏爱是什么。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争了起来，都忽视了一旁沉默的梁温澜。
他闭目想，如果自己被取代了，柳渊渟对他的所作所为都会停止，是好事。然而这能意味着一切恢复如初吗？
那个人以爱之名在一点点杀死自己，在学会如何去爱后又移情别恋，打算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他，这公平吗？
第34章 报复
78
今天是周六，梁温澜知道柳渊渟通常是晚上十点左右进自己的房间。
每周周六晚上对于他都是一场残酷的凌迟。憋了一周的柳渊渟，会宛如野兽一般无度地向他索求。尽管他学会了做前戏和润滑，但是每次做到深夜的性爱，都对梁温澜的肉体和精神是一种摧残。
梁温澜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把水果刀的刀背，而不去触碰刀柄。柳渊渟用它削过水果，刀柄上残留着他的指纹。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解脱，梁温澜心中有着恐惧，庆幸和报复性的快感。
柳渊渟进来时，他会当着对方的面将这把刀插入自己的胸口。闹出人命，刀上还有柳渊渟的指纹，就算最后查明，也够他被多次传唤。
最重要的是，梁温澜期待柳渊渟目睹他自杀时的表情，是不是也会有绝望，后悔和恐惧？他想要的报复是以牙还牙，感同身受，乃至加倍奉还，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
时钟抵达十点，梁温澜听到外面开门声和脚步声，手里捏紧了那把水果刀。
出乎他意料的是，门并没有打开，外面传来柳渊渟的声音，并且听起来异常的温柔：哥哥，今天我不会来打扰你，你早点休息。
梁温澜愣住了，松开了手里的刀柄。
为什么偏偏今晚放过了他？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做个了断。
他恍惚地想，是因为顾思麟吗？
如果柳渊渟对自己不再执着，那自己的报复计划将不再成立。
梁温澜悲哀地笑出了声，嘲笑自己的天真和自以为是在柳渊渟心中的份量，同时泪水滚下他的面庞。
79
早餐时，柳渊渟坐在了梁温澜的对面，端详着梁温澜的表情。
昨晚他听从顾思麟的建议没有强迫梁温澜，也克制地没有去看监控录像。他只是找出之前手机里拍下的照片，一寸一寸看着梁温澜的裸体，在脑内意淫着，自己打了出来。
柳渊渟原以为自己的让步能让梁温澜好一些，特意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梁温澜面色如常，一言不发，早餐也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粥，柳渊渟买回来的包子，煎蛋，他碰都没有碰一下。
这段时间哥哥的胃口确实小了很多，从外表来看，原来清俊的面容也已经瘦得脱相了。
在柳渊渟凝视梁温澜时，梁温澜其实也在偷偷观察柳渊渟，
他隐约觉得柳渊渟对他的想法变了。
就在两人都各怀心事时，饭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梁温澜若无其事地用餐，而柳渊渟看了来电人，就立即起身往房间里走。
待柳渊渟进房间关上房门后，梁温澜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耳朵贴着房门。
隔着房间门他能够大概听清对话。
对，就下周会展中心的宠物展。
嗯嗯，我弄到两张票了。
应该会喜欢猫猫狗狗之类的吧？
这是准备去约会吗？还挺上心的，体贴温柔，甚至考虑到了对方的喜好。
他和顾思麟才认识了多久？顾思麟做了什么，他就那么喜欢顾思麟？
而自己呢？这段时间的发泄？玩腻了，玩坏了，玩烂了，可以丢弃了？
他梁温澜难道做得不够吗？处处忍他，观察着他的动向，为他辅导功课，偷偷为他祈福。
凭什么他的隐忍安静的爱换来的只有刻骨的伤害？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落下。梁温澜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他心中疯狂的计划开启。
为什么柳渊渟可以毫无顾忌，随心所欲？
他梁温澜也要不顾一切地为自己活一次，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
他要得偿所愿，他要让柳渊渟付出代价。
80
今天中午十二点半来C楼天台。
柳渊渟看了三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真真切切是哥哥主动给他发过来消息，主动约他。
明明什么羞耻行为他都逼着梁温澜在学校做过了，这次梁温澜主动约他。他竟然像情窦初开那般紧张，羞涩，心脏快要撞出胸膛。
学校天台是小说和电视剧中里面最浪漫的存在，共用午餐，情愫暗生，告白都大多发生在天台。
哥哥会找自己什么事？从收到短信那刻，柳渊渟的脑海里就开始浮现各种旖旎的幻想。
要不就这次见面正式邀请哥哥周末和自己一起前去宠物展吧？
哥哥从小都很喜欢毛茸茸的宠物，可惜家里大人常年不在家，条件不允许。
哥哥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吗？会对他有所好感吗？
不想显得自己沉不住气，柳渊渟大概等到了十二点二十五分，开始往天台上走。
外面艳阳高照，柳渊渟推开天窗门的那一瞬间被晃了眼睛。
就在他刚刚踏出门，眯着眼寻找哥哥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膝盖弯又被一重物猛击，柳渊渟毫无防备地吃痛倒下。
他费解且恼怒地抬头，映入眼中的却是那张他爱慕的面容。
梁温澜手里握着一根钢管，逆着光柳渊渟看不清他的表情，熟悉的声音居高临下地冲柳渊渟道：
现在你知道对我所谓的爱是什么样的感受了吗？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第35章 天台
81
挨了那一棒，柳渊渟的腿不利索了，没能及时爬起来，同时他脑子里也一团浆糊。
梁温澜下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柳渊渟本来撑在地上的手一松劲，直接被踢得滚了几转，趴在地上。
梁温澜拎着钢管从容地向柳渊渟走去。这一刻，他的大脑被报复的快感所占据。
你还记得吗？那天在教学楼你带着你的两个朋友，把我堵住。然后给了我腿一脚，当时低血糖的我就晕过去了。
柳渊渟没有吭声，他没有力气也没有立场辩解，那日哥哥低血糖，他还那么对他，确实是自己混账。
刚刚你肚子的那一脚是偿还你春游时强奸我，我反抗时你打我肚子的那拳。
柳渊渟抬头想忏悔，想道歉，想告诉哥哥自己多后悔以前的混账行径。可是下一秒就被梁温澜揪住头发，翻了一个面，跨坐在他身上，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你喜欢打我耳光，那你也尝尝巴掌打在脸上的滋味？
柳渊渟心急如焚，刚想开口，几滴温热的液体掉在了他脸上。
梁温澜哭了，满脸泪水，眼尾和鼻头都哭红了，声音也带了哭腔。
梁温澜跨坐在柳渊渟胸口，防止对方乱动，同时他将钢管横抵在柳渊渟的喉头，略微使劲，哽咽道：你做的爽了，还喜欢掐我的脖子。你知道窒息感有多恐怖吗？那种命掌握在别人手里，随时可能会死去的感觉，你知道吗？
哭得视线模糊了，梁温澜用手一抹泪水，尽力平复情绪。
不过现在反而我最期待的就是死亡了。他挽起右手的袖子，在阳光下，雪白肌肤上几道伤痕很明显，你毁了我。因为你的虐待，你的逼迫。我已经很久夜不能寐，食之无味。更别谈学习，生活。我连生存都感到艰难。
在看见伤痕的那一刻，柳渊渟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伸手想要握住梁温澜的小臂，却被对方躲开。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放任梁温澜发泄的从容，现在的柳渊渟是彻底慌了神。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哥哥逼到了这种地步。梁温澜身上的每一道伤痕仿佛能从他心口削去一块血肉。
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梁温澜笑得轻蔑也笑得悲哀：错了？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就算是真的，也已经太迟了。
随即他又掐住柳渊渟的脖子，靠近他，直视他的眉眼，一字一句道：我问你，柳渊渟。你之前说的爱我，喜欢我，是真的吗？
柳渊渟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赶忙表真心：是真的，哥哥我爱你。我爱你就像是我生下就带的本能。我想和你好好过，我想哥哥也爱我，而不是喜欢别人。我知道我们会面对很多困难，但是你只用走出爱我的一步，其他九十九步让我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听了这番话，梁温澜痛苦地闭上眼，想起了顾思麟，再睁眼时，语气冷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柳渊渟抓住了一丝希望，只要让哥哥信他，他就还有机会！
梁温澜丢掉手里的钢管，慢悠悠从柳渊渟身上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天台的边缘，然后站在了没有护栏的台阶上。他的背后便是六层高空。
而柳渊渟也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跟着哥哥的脚步，立于台阶下。
站在台阶上的梁温澜要比柳渊渟高一节，他此刻眼中多了一些柔情，他捧起弟弟的面颊。
你要证明吗？你爱我，且只爱我一人。
是，我爱你，我只爱你。
柳渊渟不知道梁温澜的意图，但是他此刻看着自己的哥哥就像仰望他的神明。他是哥哥最虔诚的教徒，不论他的神下了什么命令，他都会达成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梁温澜笑了，不是嘲讽，不是苦笑，而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你说让我走一步，你走那九十九步。你以为只是走，但是我们之间隔着世俗的万丈深渊。我同意了又如何？爸妈会同意？社会会认可吗？哪怕是性少数群体，也很难认可兄弟乱伦这种关系吧？我们又真的能走得下去吗？
梁温澜的拇指擦拭着柳渊渟被他打伤的嘴角，他眼神有些癫狂，但柳渊渟已经完全陷进了温柔乡，毫无察觉。
你以为哥哥不爱你吗？照顾你，偷偷关心你也是我与生俱来的本能。梁温澜抚摸着弟弟的头发，我没法把关注从你身上移开，我恨你带给我的伤害，但是我也早就栽在你身上了。
梁温澜低头在柳渊渟嘴唇上轻啄了一下，而后者被他那番告白给惊喜到了，愣愣地没给任何反应。
虽然世俗不容。可是还是有办法的。社会不能容忍亲人乱伦，社会也以死者为大。梁温澜目光坚定道，只要我后退一步，只要你抱紧我，摔下去，这个高度，我们俩必然都会死。
我们会支离破碎，血肉都混在一起。然后一同被送往殡仪馆，我们的骨灰也会装在一个盒子中，被下葬到同个墓中。梁温澜满眼的兴奋与疯狂，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永世都能相守了！
柳渊渟已经被彻底蛊惑了。只要哥哥爱他这个条件成立，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也开始向往殉情这个选择，这样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他身边了。
所以，你愿意吗？柳渊渟。作为我的爱人和我一起死去。
梁温澜就是柳渊渟的海妖塞壬，让他失去理智，无法拒绝。
就在他快要张口同意时，脑海内突然闪过春节聚餐时的场景。梁温澜被问到成绩和想考的大学时，他回答，两千多名，想考S大。那个时候梁温澜很平静，但是眼神里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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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与忧虑是从大脑产生，断绝所有情绪就必须让大脑停下，但是人只要活着，心脏就会给大脑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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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跃而下的想法诱惑着他，他的肉体和精神被控制，自尊被碾碎。也许最后七零八落，血肉模糊的他才能拥有自由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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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鸿达一脸委屈：梁哥那么嫌弃我的吗？刚刚我只是想喊你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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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温澜赶紧放下自己的袖子，他原本光滑的小臂上其实有五六道细细的伤疤，是圆规刻出来的，会疼，会出血珠，能给他带来还活着的真实感，但是不会被人发现。
罗鸿达是个话痨，从楼上到楼下一路上滔滔不绝，梁温澜偶尔兴起能接他两句话。
路过篮球场时，罗鸿达话题一转：梁哥，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遇见什么烦心事，有时候运动运动就不错，运动会分泌那个什么胺来着，就是会让人快乐的东西。
梁温澜无奈道：多巴胺吧？你生物常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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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罗鸿达的手指望过去，球场旁确实聚集了不少女孩子。
但是看清打球的是谁后，梁温澜面色一僵。
柳渊渟正带球进攻，可能是领略了他的难缠，几个球员都把他防住。
柳渊渟发现周边没有空隙，在这直接投三分也大概率会被拦下来。
正巧顾思麟站位在柳渊渟右侧，他一使眼色，柳渊渟心领神会，球传过去，对手一下子乱了手脚，柳渊渟乘机冲破防守，而顾思麟非常配合地回传给柳渊渟。
柳渊渟一跃，篮球稳当地落入框中。场边响起尖叫，而柳渊渟也兴奋地和队友拥抱击拳。
看着柳渊渟的笑脸和被他楼着肩笑眯了眼的顾思麟，一种愤恨嫉妒的心情从梁温澜的身体里漫出。
为什么这个把自己拖入地狱的人会过着这么轻松开心的生活？
还有他身边那个好看的男生，似乎才与柳渊渟认识不久。并且显而易见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良性和信任的。柳渊渟对那个男生的举动是温柔，亲昵的。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是痛苦，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凭什么？！
胃里酸水涌了上来，明明肚子里空空如也，梁温澜强烈地想呕吐，他捂住嘴拼命地往教学楼卫生间跑去。
77
对一切浑然不知的柳渊渟在球场边边灌着水，边和顾思麟说话：你说的办法真的有用吗？我不是没有试过，但是他毫不领情。
顾思麟翻了一个白眼：如果真和你说的那样，你喜欢的人性格和我很像的话。多半是吃软不吃硬，嘴硬心软的主。你那些小学生喜欢人就欺负人的幼稚行为，只会让那个人讨厌你。
顾思麟就这么成了柳渊渟的参谋，很简单，他俩都喜欢男的，也都爱而不得，算难兄难弟了。不过柳渊渟只是透露了他喜欢的人和顾思麟思维性格很像，并隐瞒了自己胁迫，侵犯的事实。
那该怎么做啊？在情感方面柳渊渟也就直男水平，除了想着法子给梁温澜点他爱吃的和做爱等亲昵行为，他并不知道如何表达喜欢。
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你就陪他去做。记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还有不要再做他讨厌的事了！
对于下午和柳渊渟一起打球的男孩，梁温澜很在意，假装不经意地向袁小月打听。
说到讲八卦，袁小月一向很豪爽：柳渊渟和顾思麟现在是贴吧里最火CP。
罗鸿达在一旁：滚滚滚，别瞎意淫，你们腐女哪里懂兄弟情。
林兰兰不服：他们就是很般配，两个帅哥加完美身高差。而且柳渊渟最近只和顾思麟玩，这不是偏爱是什么。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争了起来，都忽视了一旁沉默的梁温澜。
他闭目想，如果自己被取代了，柳渊渟对他的所作所为都会停止，是好事。然而这能意味着一切恢复如初吗？
那个人以爱之名在一点点杀死自己，在学会如何去爱后又移情别恋，打算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他，这公平吗？
第34章 报复
78
今天是周六，梁温澜知道柳渊渟通常是晚上十点左右进自己的房间。
每周周六晚上对于他都是一场残酷的凌迟。憋了一周的柳渊渟，会宛如野兽一般无度地向他索求。尽管他学会了做前戏和润滑，但是每次做到深夜的性爱，都对梁温澜的肉体和精神是一种摧残。
梁温澜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把水果刀的刀背，而不去触碰刀柄。柳渊渟用它削过水果，刀柄上残留着他的指纹。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解脱，梁温澜心中有着恐惧，庆幸和报复性的快感。
柳渊渟进来时，他会当着对方的面将这把刀插入自己的胸口。闹出人命，刀上还有柳渊渟的指纹，就算最后查明，也够他被多次传唤。
最重要的是，梁温澜期待柳渊渟目睹他自杀时的表情，是不是也会有绝望，后悔和恐惧？他想要的报复是以牙还牙，感同身受，乃至加倍奉还，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
时钟抵达十点，梁温澜听到外面开门声和脚步声，手里捏紧了那把水果刀。
出乎他意料的是，门并没有打开，外面传来柳渊渟的声音，并且听起来异常的温柔：哥哥，今天我不会来打扰你，你早点休息。
梁温澜愣住了，松开了手里的刀柄。
为什么偏偏今晚放过了他？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做个了断。
他恍惚地想，是因为顾思麟吗？
如果柳渊渟对自己不再执着，那自己的报复计划将不再成立。
梁温澜悲哀地笑出了声，嘲笑自己的天真和自以为是在柳渊渟心中的份量，同时泪水滚下他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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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时，柳渊渟坐在了梁温澜的对面，端详着梁温澜的表情。
昨晚他听从顾思麟的建议没有强迫梁温澜，也克制地没有去看监控录像。他只是找出之前手机里拍下的照片，一寸一寸看着梁温澜的裸体，在脑内意淫着，自己打了出来。
柳渊渟原以为自己的让步能让梁温澜好一些，特意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梁温澜面色如常，一言不发，早餐也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粥，柳渊渟买回来的包子，煎蛋，他碰都没有碰一下。
这段时间哥哥的胃口确实小了很多，从外表来看，原来清俊的面容也已经瘦得脱相了。
在柳渊渟凝视梁温澜时，梁温澜其实也在偷偷观察柳渊渟，
他隐约觉得柳渊渟对他的想法变了。
就在两人都各怀心事时，饭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梁温澜若无其事地用餐，而柳渊渟看了来电人，就立即起身往房间里走。
待柳渊渟进房间关上房门后，梁温澜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耳朵贴着房门。
隔着房间门他能够大概听清对话。
对，就下周会展中心的宠物展。
嗯嗯，我弄到两张票了。
应该会喜欢猫猫狗狗之类的吧？
这是准备去约会吗？还挺上心的，体贴温柔，甚至考虑到了对方的喜好。
他和顾思麟才认识了多久？顾思麟做了什么，他就那么喜欢顾思麟？
而自己呢？这段时间的发泄？玩腻了，玩坏了，玩烂了，可以丢弃了？
他梁温澜难道做得不够吗？处处忍他，观察着他的动向，为他辅导功课，偷偷为他祈福。
凭什么他的隐忍安静的爱换来的只有刻骨的伤害？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落下。梁温澜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他心中疯狂的计划开启。
为什么柳渊渟可以毫无顾忌，随心所欲？
他梁温澜也要不顾一切地为自己活一次，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
他要得偿所愿，他要让柳渊渟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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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十二点半来C楼天台。
柳渊渟看了三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真真切切是哥哥主动给他发过来消息，主动约他。
明明什么羞耻行为他都逼着梁温澜在学校做过了，这次梁温澜主动约他。他竟然像情窦初开那般紧张，羞涩，心脏快要撞出胸膛。
学校天台是小说和电视剧中里面最浪漫的存在，共用午餐，情愫暗生，告白都大多发生在天台。
哥哥会找自己什么事？从收到短信那刻，柳渊渟的脑海里就开始浮现各种旖旎的幻想。
要不就这次见面正式邀请哥哥周末和自己一起前去宠物展吧？
哥哥从小都很喜欢毛茸茸的宠物，可惜家里大人常年不在家，条件不允许。
哥哥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吗？会对他有所好感吗？
不想显得自己沉不住气，柳渊渟大概等到了十二点二十五分，开始往天台上走。
外面艳阳高照，柳渊渟推开天窗门的那一瞬间被晃了眼睛。
就在他刚刚踏出门，眯着眼寻找哥哥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膝盖弯又被一重物猛击，柳渊渟毫无防备地吃痛倒下。
他费解且恼怒地抬头，映入眼中的却是那张他爱慕的面容。
梁温澜手里握着一根钢管，逆着光柳渊渟看不清他的表情，熟悉的声音居高临下地冲柳渊渟道：
现在你知道对我所谓的爱是什么样的感受了吗？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第35章 天台
81
挨了那一棒，柳渊渟的腿不利索了，没能及时爬起来，同时他脑子里也一团浆糊。
梁温澜下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柳渊渟本来撑在地上的手一松劲，直接被踢得滚了几转，趴在地上。
梁温澜拎着钢管从容地向柳渊渟走去。这一刻，他的大脑被报复的快感所占据。
你还记得吗？那天在教学楼你带着你的两个朋友，把我堵住。然后给了我腿一脚，当时低血糖的我就晕过去了。
柳渊渟没有吭声，他没有力气也没有立场辩解，那日哥哥低血糖，他还那么对他，确实是自己混账。
刚刚你肚子的那一脚是偿还你春游时强奸我，我反抗时你打我肚子的那拳。
柳渊渟抬头想忏悔，想道歉，想告诉哥哥自己多后悔以前的混账行径。可是下一秒就被梁温澜揪住头发，翻了一个面，跨坐在他身上，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你喜欢打我耳光，那你也尝尝巴掌打在脸上的滋味？
柳渊渟心急如焚，刚想开口，几滴温热的液体掉在了他脸上。
梁温澜哭了，满脸泪水，眼尾和鼻头都哭红了，声音也带了哭腔。
梁温澜跨坐在柳渊渟胸口，防止对方乱动，同时他将钢管横抵在柳渊渟的喉头，略微使劲，哽咽道：你做的爽了，还喜欢掐我的脖子。你知道窒息感有多恐怖吗？那种命掌握在别人手里，随时可能会死去的感觉，你知道吗？
哭得视线模糊了，梁温澜用手一抹泪水，尽力平复情绪。
不过现在反而我最期待的就是死亡了。他挽起右手的袖子，在阳光下，雪白肌肤上几道伤痕很明显，你毁了我。因为你的虐待，你的逼迫。我已经很久夜不能寐，食之无味。更别谈学习，生活。我连生存都感到艰难。
在看见伤痕的那一刻，柳渊渟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伸手想要握住梁温澜的小臂，却被对方躲开。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放任梁温澜发泄的从容，现在的柳渊渟是彻底慌了神。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哥哥逼到了这种地步。梁温澜身上的每一道伤痕仿佛能从他心口削去一块血肉。
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梁温澜笑得轻蔑也笑得悲哀：错了？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就算是真的，也已经太迟了。
随即他又掐住柳渊渟的脖子，靠近他，直视他的眉眼，一字一句道：我问你，柳渊渟。你之前说的爱我，喜欢我，是真的吗？
柳渊渟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赶忙表真心：是真的，哥哥我爱你。我爱你就像是我生下就带的本能。我想和你好好过，我想哥哥也爱我，而不是喜欢别人。我知道我们会面对很多困难，但是你只用走出爱我的一步，其他九十九步让我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听了这番话，梁温澜痛苦地闭上眼，想起了顾思麟，再睁眼时，语气冷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柳渊渟抓住了一丝希望，只要让哥哥信他，他就还有机会！
梁温澜丢掉手里的钢管，慢悠悠从柳渊渟身上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天台的边缘，然后站在了没有护栏的台阶上。他的背后便是六层高空。
而柳渊渟也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跟着哥哥的脚步，立于台阶下。
站在台阶上的梁温澜要比柳渊渟高一节，他此刻眼中多了一些柔情，他捧起弟弟的面颊。
你要证明吗？你爱我，且只爱我一人。
是，我爱你，我只爱你。
柳渊渟不知道梁温澜的意图，但是他此刻看着自己的哥哥就像仰望他的神明。他是哥哥最虔诚的教徒，不论他的神下了什么命令，他都会达成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梁温澜笑了，不是嘲讽，不是苦笑，而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你说让我走一步，你走那九十九步。你以为只是走，但是我们之间隔着世俗的万丈深渊。我同意了又如何？爸妈会同意？社会会认可吗？哪怕是性少数群体，也很难认可兄弟乱伦这种关系吧？我们又真的能走得下去吗？
梁温澜的拇指擦拭着柳渊渟被他打伤的嘴角，他眼神有些癫狂，但柳渊渟已经完全陷进了温柔乡，毫无察觉。
你以为哥哥不爱你吗？照顾你，偷偷关心你也是我与生俱来的本能。梁温澜抚摸着弟弟的头发，我没法把关注从你身上移开，我恨你带给我的伤害，但是我也早就栽在你身上了。
梁温澜低头在柳渊渟嘴唇上轻啄了一下，而后者被他那番告白给惊喜到了，愣愣地没给任何反应。
虽然世俗不容。可是还是有办法的。社会不能容忍亲人乱伦，社会也以死者为大。梁温澜目光坚定道，只要我后退一步，只要你抱紧我，摔下去，这个高度，我们俩必然都会死。
我们会支离破碎，血肉都混在一起。然后一同被送往殡仪馆，我们的骨灰也会装在一个盒子中，被下葬到同个墓中。梁温澜满眼的兴奋与疯狂，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永世都能相守了！
柳渊渟已经被彻底蛊惑了。只要哥哥爱他这个条件成立，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也开始向往殉情这个选择，这样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他身边了。
所以，你愿意吗？柳渊渟。作为我的爱人和我一起死去。
梁温澜就是柳渊渟的海妖塞壬，让他失去理智，无法拒绝。
就在他快要张口同意时，脑海内突然闪过春节聚餐时的场景。梁温澜被问到成绩和想考的大学时，他回答，两千多名，想考S大。那个时候梁温澜很平静，但是眼神里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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