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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5)

    袁岘有一个杯子,是他生日的时候阮风兮买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是个橙色的高杯,上面的跳跳虎图案生动欢跳,盖子上连着一个亮晶晶的吸管,很是方便可爱。袁岘有喝水的习惯,早上他给阮风兮整理好所有东西后,都会去喝一杯水。
    方子唯打算从这杯水下手。他这天来得非常早,趁着袁岘和阮风兮去餐厅的功夫,偷偷倒掉了袁岘杯中的白水,换成了苦瓜汁,然后在一旁偷笑,等着袁岘出丑。
    袁岘一边走进班里一边叮嘱阮风兮:这是餐厅刚煮好的,比较热,你放凉一些再喝。
    好啊。阮风兮垫起脚尖打开班级的大门,见到方子唯在班里,吃了一惊:诶?方子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当然是想看袁岘笑话。方子唯心想,但他假装刚到的样子:今天起得早,我也刚到。
    哦,阮风兮没当回事。这时班里的同学要么还没来,要么就在餐厅吃早饭,他们与方子唯的座位离得也远,平日里不怎么亲近,也就没有了继续聊天的意思。
    两人回到阮风兮的座位上,阮风兮打开餐盒:让我看看,你今天给我带的什么饭。
    你爱吃的鳕鱼,自从阮风兮尝过学校的餐厅后,就开始抱怨食材不够新鲜,味道不够美味。为此,袁岘每天早上都会早起一小时,专门去煮阮风兮的餐食。
    冉韵柔和阮政行看在眼里,也不忍他辛苦,便让他把自己的那份也一并做了。只是基本的食物和水可以解决,牛奶就不一样,放在瓶中久一些,就会有奇怪的味道。所以,只有牛奶是袁岘每日去餐厅接新鲜的。
    我就知道,早上起来我都闻到鳕鱼的香味了!阮风兮得意洋洋:你煎了几块啊?
    咱们一人一块。
    我的这块好大啊!阮风兮抬眼看他:那是不是你的那块比我的小?
    为什么这么问?袁岘抚摸了下阮风兮柔软的发丝,眼神宠溺。
    因为我发现了啊,每次你都给我好大块,自己吃小的。咱家又不缺这点鳕鱼。阮风兮拉起袁岘的手:我要去看看你的那块鳕鱼是不是比我的小。
    这有什么可看的,袁岘失笑:有这个时间,不如我陪你预习一下今天上课的内容。
    方子唯也不知道他俩在那里嘟囔什么,只觉得这二人腻歪极了,令他心中暗自着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袁岘桌上的水杯,恨不得袁岘现在就过去把水喝了。
    许是他太过渴望,袁岘和阮风兮还真的离开了阮风兮的桌子。
    啊,我不要,我就要看你的鱼。阮风兮从课桌上蹦下来,欢欢喜喜跳到袁岘的桌前:拿给我拿给我。
    袁岘把自己的午餐盒打开:你看,咱们两个的差不多大吧。
    哪里有差不多大,你的明明就比我的笑。下次啊,你要给自己装更大的。
    好,袁岘笑着回答,他习惯性拿起了水杯,看也没看,正要喝水,却被阮风兮阻止了:袁岘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袁岘鼻子吸了两下:没有啊,什么奇怪的味道?
    不知道,有股淡淡的苦味,非常的淡,若有若无的。
    袁岘放下水杯,环顾四周,就见方子唯握着拳头,看向自己这里,眼神飘忽不定的。他们目光相撞,方子唯还赶忙移开了视线,一副心虚的模样。
    袁岘微眯双眼,他拿起自己的水杯,打开盖子,很快就发现了一点绿色的漂浮物。
    阮风兮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味道,有点苦苦的蔬菜味!
    袁岘看见方子唯的肩膀抖了两抖,他拉着阮风兮走到方子唯面前:没什么好解释的吗?
    你怎么和我说话呢?知道我是谁吗?方子唯大着嗓门,给自己壮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眼前这个人是个养子而已,气场却特别强大。
    我知道你是谁,你叫方子唯。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这杯水是不是你给我换过了?袁岘冷着脸问。
    我又不喝苦瓜汁,我怎么会给你换过?再说了,我刚到学校,哪里有时间给你换?方子唯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虚的,但还是故作镇定。
    哦,苦瓜汁?袁岘笑了笑,当着方子唯的面把苦瓜汁全部饮入腹中:谢谢你的苦瓜汁,很清爽,我很喜欢。
    方子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完全忘记了否认,惊愕地问道:你?你就这么喝下去了?不苦吗?
    果然是你做的!阮风兮气急:你怎么可以这样!
    方子唯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把自己卖了,但他丝毫不知悔改:就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一个那么大岁数的养子,怎么好意思和我们一个班,也不嫌丢人!
    他不丢人!阮风兮眼睛瞪得滚圆,眉头都挑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他想要上学,想要学知识,想要照顾我。他想要做的全都不丢人。倒是你,方子唯,你偷偷换了他的水,还撒谎,你才是最丢人的,我要给你告老师!
    少爷,袁岘拍了拍阮风兮的肩膀,声音温柔:你别生气,让我来处理,好吗?
    阮风兮还是嘟着嘴,他怎么能不生气,他要气死了。先是其他班的人来侮辱袁岘,后是自己班的同学给袁岘制造恶作剧,他气哭了:我以前说好了要保护你的!阮风兮越说越委屈,眼泪开始往下掉:但还是让你被别人欺负了。
    方子唯也傻眼了,他想恶作剧的是袁岘,怎么现在袁岘没哭,阮风兮倒是哭了?况且,他的整蛊也根本没成功啊。
    你别哭啊,你有什么可哭的啊?方子唯慌乱道:我让你告老师还不行吗?你别哭了呗。
    凭什么你可以欺负袁岘,我不可以哭啊?阮风兮泪如雨下:你们这些坏人,我讨厌你们!
    少爷,不要哭了,袁岘抱住阮风兮:我真的没事的。他站起来盯着方子唯: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你放心,我不会让少爷去告老师的。我刚才喝了那杯苦瓜汁,是因为你是方家的少爷,我愿意给你面子,我可以完全不去计较你的这次恶作剧。毕竟,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我希望你明白,他向前走了一步,看方子唯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我这次不追究,不是因为我怕了你。是因为我不想麻烦,不想让少爷想着这个事,心里难受。但你应该庆幸,你想整蛊的人是我,而不是少爷。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当然,如果你下次还这样,我也有的是方法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欺凌。
    说完,他拉着阮风兮转身离开。
    等等!方子唯感到一阵寒颤,他猛地叫住他们:袁岘,对不起。不再是趾高气昂的,方子唯也流下了眼泪:我就是想要和阮风兮做朋友。但是他总是粘着你,我才想要让你出丑的。这次,这次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那你也喝苦瓜汁啊!阮风兮对着方子唯说:你肯定还有剩下的吧。你都喝了,我们就原谅你。
    方子唯脸色一白:我,我最讨厌喝苦瓜汁了。
    趁着同学们还没回来,你最好现在喝了,不然的话,等大家回来,我一定会告诉大家的!
    那我如果喝了,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方子唯问。
    阮风兮想了想:你先喝,你要是能喝完,我就和你做朋友!
    那好。方子唯拿出剩下的苦瓜汁,抿着唇给自己打气,然后捏着鼻子一鼓作气就喝了进去。可刚喝一口,他就喷了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这也太苦了,他五官皱在了一起,对袁岘更是钦佩:你是怎么做到脸不变色喝完的啊?
    阮风兮看到方子唯的苦脸,早就笑得前仰后合。袁岘则很平静地说:你没有经历过连续饿三天肚子的情况,当然觉得苦瓜汁难以下咽。但在那段时间,能有苦瓜吃,对我来说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方子唯听不太懂,只是迷茫地望着袁岘。
    但无论听懂与否,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方子唯从那天起,成为了袁岘和阮风兮的朋友。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袁岘因成绩优异不断跳级,也没有再和他们一起上课。方子唯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阮风兮最好的朋友。
    第八章
    概要:犹豫
    阮风兮周末是一定要睡懒觉的,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袁岘从不去打扰他,经常要日上三竿,阮风兮才会揉着他迷蒙的双眼,起床刷牙。
    只是今日不同,阮风兮的教授约了他见面,他不可以迟到。
    闹钟响了又响,吵醒了除阮风兮以外的所有人。佣人们忙碌地开启新的一天,但谁也不敢去叫这位少爷起床。
    袁岘义不容辞担起了这个重任。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阮风兮还在熟睡。几个闹钟的声音合在一起,奏响了混乱扰人的交响乐曲。
    袁岘一个个将他们关闭,才觉得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些,也不知道这个小祖宗是如何在吵闹至此的情况下依然睡得正酣。阮风兮蜷缩在床的边缘,身后还有只一米多大的毛绒老虎玩具。晨光透着窗,打在乖巧可人的面容上,金灿灿,暖洋洋的,映衬得阮风兮像个沉睡的小王子。
    袁岘倚在床边,温柔深情地凝视阮风兮,眼中的喜欢藏匿不住,好像只有在阮风兮睡着的时候,他才有胆量如此赤裸地用眼神表达渴望。
    少爷睡得这样熟,大概一个吻也是不会被察觉的。袁岘想着,不由地靠近了些。他们之间距离越来越短,白嫩如豆腐般的肌肤引诱着他。他心跳加速,气息也变得杂乱无章。
    可明明近在咫尺之时,他还是慌乱地坐了回去。任何龌龊羞耻的念头,都是对眼前这个人的侮辱。阮风兮毫无防备,全心全意地信任了袁岘二十年,袁岘做不到辜负。还是不舍,袁岘嫌弃自己,就算他有再多的小心思,也都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罢了。他弯着背像个垂暮的老人,双手捂脸,深深叹息。
    又一个闹钟响起,是阮风兮最近买的逃跑闹钟。那闹钟叫得欢畅,满屋子乱窜,袁岘无暇再去伤悲,起身追赶。他把闹钟排在一排,从左到右,有普通款的,有会飞的,有合奏的,还有奔跑的,一个比一个有创意,一个比一个吵闹,唯独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叫不醒沉睡的阮风兮。
    明明没有用,还买这么多。袁岘经常笑他,因为这些形形色色的闹钟都没有他这个人形闹钟有用,袁岘知道有一个办法,一定能将阮风兮叫醒。
    他将准备好的薄荷叶与橘子皮混合,加入刚好没过材料的水,并将它们煮沸。水蒸发到只剩三分之一的时候,袁岘会充分搅拌,再拿纱布过滤。这两样材料的结合有着提神醒脑的功效,袁岘接着会将达到一定浓度的水滴到香纸上,像扇扇子一样在阮风兮的鼻前扇动。
    果不其然,只见阮风兮的鼻尖一吸一嗅,来回两三次,阮风兮就睁开了双眼。他睡眼惺忪,迷茫地挠挠蓬松的头发,眼神最终定在了袁岘身上:几点了?
    七点了小祖宗,袁岘把闹钟给他看:再不起来啊,就赶不上和温教授见面了。
    温教授就是故意的,阮风兮坐了起来,真丝的睡衣松松垮垮套在他身上,慵懒闲散:我说不要约这么早,他非要,还说什么早上的空气最好,适合讲道理,做实验。
    温教授说的有道理啊,袁岘笑道:他们那个年纪,早上是最精神的。
    我好好的一个周末啊,阮风兮哭丧着脸:就指着周末睡个懒觉了。温教授这是看我马上毕业了,疯狂压榨我。
    不是还约了方子唯?
    嗯,和温教授见完面就去找他。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阮风兮起身,洗漱完毕,床上已经放好了袁岘给他准备的衣服。
    袁岘你怎么这么好啊!阮风兮很自然地抱住袁岘:有你在我身边,真幸福。
    一抹不易察觉的薄红泛上袁岘的脸颊,想到自己刚刚险些亲了阮风兮,袁岘有了罪恶感,他慌忙挣脱:少爷你赶紧穿衣服吧,我去给少爷准备早餐了。
    他近乎是落荒而逃,弄得阮风兮一头雾水,以至于在中午和方子唯吃饭的时候,阮风兮还在想着早上袁岘的不对劲。
    他咬着吸管思考,纸质的吸管头很快就被他咬烂。方子唯的手在阮风兮面前晃了又晃,调侃道:想什么呢,这么专注,老温这是给你下迷魂汤了?
    别瞎说,阮风兮这时才发现吸管的不对劲,嫌弃地从杯中抽出,放在一旁的纸巾上:老温早上做实验的时候,和我谈了去法国深造的事情。
    方子唯感叹:他还没放弃呢呀,我记得一年前他就在和你说这件事情了,你不是拒绝了吗?
    对呀,但他说想要做个好的调香师,光有天赋和化学专业的背景没用。法国是调香师的天堂,只有去法国深造,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怎么想?我觉得他是为你好。咱们这里的调香技术毕竟不能和法国比,虽然你家是调香世家,但你天赋这么高,鼻子这么灵敏,不去深造真的可惜了。方子唯想了想:虽然我特别特别舍不得你吧,但是为了你好,我也觉得你应该去。
    再说吧,我去的话,袁岘怎么办?阮风兮脑海中又浮现出早上袁岘挣脱的一幕。
    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正赶上服务员上菜,方子唯向后坐了坐,仔细观察着阮风兮:你不会是因为他才不去法国的吧?叔叔阿姨知道这事儿吗?他们现在不都在法国吗?你去找他们,他们肯定也很开心啊。
    我也不知道,阮风兮拿起叉子叉了个小番茄,小番茄不听话地滚开了。他又用叉子拖起沙拉里的蔬菜,但还没等放到口中,蔬菜又掉回盘子里。阮风兮有些烦躁:我就是不想去法国。我父母他们好容易去了法国,没人在我耳边叨唠了,我干嘛还要追着他们到法国听他们唠叨?
    你父母还叫叨唠啊?方子唯很轻松地叉起一个小番茄,有些显摆地在阮风兮面前晃晃:那是没和我哥比,我哥那才叫真正的唠叨。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叔叔阿姨有什么可唠叨的?
    他们催着我找个女朋友。阮风兮干脆放下了叉子:这个餐厅行不行啊,食物都没有切成最方便吃的形态。
    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自理能力最差的人了。我就觉得,你都是被你家袁岘惯的,快给你养废了。上学的时候就是,伺候你跟伺候祖宗似的,你们家收养他是真的没亏。方子唯翻了个白眼,突然激动地说道:对了,说起女朋友,我哥前几天还和我说起来呢。他说他有个合作伙伴的妹妹现在刚上大学,是余家的千金,好像叫余寰予,长得特好看,让我给你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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