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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不皂- 免费阅读(28)

    听说有,没见过。估计他是在这过不下去了。大婶盯着卓应闲仔细打量着,突然冒出一句:你这后生,上个月是不是来找过他?
    卓应闲一怔,与聂云汉面面相觑,两人颇为震惊。
    聂云汉笑道:大婶好眼力,这都能记得住。
    我们村里很少有外人来,见这么一个齐整人,自然多看几眼。我亲眼见你和那姓冯的从他院里出来。大婶看着卓应闲,满脸担忧,是不是他欠了你的钱?估计是还不上出门躲债了。要我说,别指望了,肯定找不回来,就当这钱打水漂了吧。
    卓应闲听了大婶的安慰,不便辩解,只能无奈点头。他回想那日情景,幸好是他出门后被人看见,否则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乱子。
    聂云汉继续问:您当天还见过别人来找他吗?
    大婶想了想,摇摇头:那倒没有,我也只是路过,接着就回家了。不过你这一问,我倒是想起来,第二天就听人说他走了,投奔亲戚去了。
    听谁说的,您还记得吗?
    嗐,都一个村的传来传去,谁知道谁最先传出来的。大婶摆手道,况且也没人搭理那姓冯的,他爱去哪去哪。你们啊,以后交朋友可多长点心,别再被人骗了!
    聂云汉和卓应闲面对大婶的一片关爱假笑,客套半天,带着一脑门来自长辈的叮嘱告辞,感觉这关爱颇有点泰山压顶的意思。
    真是民风淳朴,不把咱俩当外人。聂云汉干巴巴地说,他爹娘包括义父都是动手多于动嘴的类型,跟大婶相比,他觉得拳头棍棒还是更好消化一些。
    卓应闲却长眉紧蹙:我走后不久天便黑了,行凶者又是为了灭口而来,肯定不会叫别人看到,恐怕很难再寻线索。
    无妨,刚才也不算没收获。聂云汉正色道,那冯兄弟既然人人憎恶,其实他出了什么事,别人并不在意,倒是他投奔亲戚的事儿传得村里人尽皆知,显得颇为刻意,想必是行凶者故意放出消息。
    他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人知道冯兄弟已死。卓应闲想了想,但想必也没那么在意,不然他就会找个地方把人埋了,这才更神不知鬼不觉。
    对,行凶者这么做原因有二,第一是拖延时间,不然官府介入,不难查出那铁鹤卫的身份,毕竟拂沙县令曾经见过他,还在他的勒令下抓了那说书人;第二,行凶者杀人的目的似乎很简单,只要冯兄弟一死,即便追查到此地,也没有人再能把你跟铁鹤卫联系起来。
    聂云汉目光灼灼地看着卓应闲:如此看来,这幕后黑手像是在替你灭口扫尾!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闲:臭美得理直气壮!
    汉哥:媳妇说得都对。
    第29章 诱导
    春日渐暖, 此刻卓应闲的后背却生出一股寒意。
    他脸色微变,讶异地看着聂云汉:怎么会?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做?
    聂云汉沉默片刻,似乎已然想通了关窍:对方未必是为了你。
    那又是为了什么?卓应闲觉得自己怎么都想不通,即便将铁鹤卫灭了口又如何?早晚还是会被人知道的。他该去棠舟府却没有去, 宋鸣冲那里该收到的皇命被掉了包, 能瞒多久?
    不需要多久。聂云汉看着他, 只要足够你把我从棠舟府带出来,便妥了。
    这、这卓应闲张口结舌, 双眼大睁,无助地看着聂云汉,这不可能背后的人是谁?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要做什么?!
    其实自从昨晚看到那两具尸体之后, 聂云汉心中便大致有了想法,他没跟卓应闲说,一来是看他那时太过难过,不想火上添油, 二来是有些事还是不够确定,最好能多找些佐证。
    可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事情总要告诉卓应闲的, 他既已卷进了这件事,瞒是瞒不住的, 况且这人性子又倔,凡事必会追根究底。
    聂云汉不忍看他这副样子,走到近前, 把他拥入怀中,试图给他一份支撑。
    卓应闲身躯僵硬, 他没推开聂云汉,垂着眼睛, 无知无觉般等着他的回答。
    聂云汉沉默片刻,才下了狠心道:阿闲,我猜想,不是你要去找我救人,而是有人把这个念头放进了你脑中。这件事,恐怕从你师父被掳走那天就已经策划好了。
    这话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卓应闲的脖子,他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紧紧咬着牙,却因为浑身颤抖,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所以我,只是一颗棋子,是吗?他一字一句地说。
    聂云汉感觉到怀里的人抖得不成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个人,才窥见这世间一点不堪,便愤怒成这样,接下来如果见得更多,他是否能够承受得起?
    至此,寒意终将他灭顶,卓应闲下巴抵在聂云汉的肩头,他双目赤红,双手握拳,用了毕生最大的努力,才让自己不掉下眼泪。
    他可以为内疚而哭,为感动而哭,为难过而哭,但绝不会因为愤怒而哭。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懦弱、无力,不堪一击,是他十岁那年便不愿忆起的噩梦。
    我们都是棋子。聂云汉轻轻捋着卓应闲的后背,顺着那微凸的脊骨一节节地向下按着,循环往复,声音尽可能温和,我,你,你师父,都是棋子。幕后人不管有几个,哈沁肯定是其中之一,我们必须要查到他的目的和藏身地,才能解决这件事。
    卓应闲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挣脱聂云汉:你说是有人把这个念头放进了我脑中,我不信。即便我不如你们赤蚺应敌经验丰富,但这些年走南闯北,对人也不是毫无提防之心,怎么会轻易受人唆摆?况且这一路上,我并未跟什么人有过多交谈。
    聂云汉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迟疑了。
    汉哥,你有什么说什么便好。卓应闲稳住心神,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脸色煞白的样子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仍旧道,我受得住。
    不,我只是在想怎么说。聂云汉道,带我去你听人说书、遇到铁鹤卫的那个客栈看看,试试能不能让你自己想起来。
    铁鹤卫没有住官驿,而是住进了拂沙县最好的客栈。那客栈坐落于城中最宽的街道上,两人昨日便打此经过,不曾留意,现在再来,街上仍旧热闹,可他们的心境却与昨日毫不相同。
    万念俱灰时,看到繁花似锦,也只觉得形同飞灰槁木。
    卓应闲坐在聂云汉身后,仿佛不堪重负似地额头抵在他的后背,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只能借此机会偷偷消磨。
    聂云汉在客栈前停了马,立刻有杂役上前牵住马头,等他俩下马,便有小二便迎了出来,热情好客地将他们带入客栈大堂。
    大堂宽敞,有散座,也有包厢,当中间有个极大的台子,可以观歌舞,也可以听说书。
    正午时分,位置好的散座几乎满了,人声鼎沸,台上只有个说书人在说书,声嘶力竭,颇为卖力。
    离得远的人听不太清,自然也就不怎么理会。坐在台边的几桌倒是听得聚精会神,还有一些孩童就坐在台下的地板上,仰着脖子入神地听着。
    这些孩子分明是没有花钱的,掌柜的也并没有驱赶,还让小二抓了一把糖递到他们跟前。
    年岁最大的那个起身双手接过,礼数十足地冲小二道谢,转身便先分给了周围的同伴,剩下最后一颗,才珍重地塞进嘴里,坐下来继续听说书。
    聂云汉莫名动容,谁能想到,如此和睦安定的生活图景下,竟藏着那些令人想也想不到的恶呢?
    他扭头望向身边的卓应闲,却见向来爱心软的少年没被眼前的画面所打动,此刻这人嘴唇抿成一条线,垂着目光,仿佛在拼命压抑着什么似的。
    前面带路的店小二将他们引向一处空桌:客官请上座。
    聂云汉却道:阿闲,上次你来,坐在哪儿?
    卓应闲抬眼,指了指跟演出台子齐平的一侧偏座,那里虽然偏,但听说书倒是能听得方便。不过也是因为偏,一般客人也不爱往那坐,当下这座位倒也是空着的。
    我们坐那儿便可。聂云汉冲店小二道。
    有人愿坐偏座,店小二正求之不得,麻利地带他们过去。
    当日你在这里,点过什么菜?聂云汉看着卓应闲问道。
    那日忙着赶路,卓应闲一向又节俭,只点了一碗素面。
    聂云汉点点头,瞄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菜名,除了两碗素面,他又点了两个菜,吩咐小二先上菜,后上面。
    小二做礼退下,卓应闲扭头瞟了眼台上那说书人,现在他说的是开国先祖如何御驾亲征、开疆拓土的故事,台下人听得入迷,到了裉节上便激动地鼓掌欢呼。
    聂云汉也一声叹息,想必是没有人再敢提他们赤蚺半个字了。
    他拎起茶壶倒了水,推到卓应闲面前:喝口水润润嗓子。
    卓应闲垂着眼,将手中茶杯转了几圈,看向聂云汉:到底怎么回事,我仍旧想不明白,告诉我吧。
    他原本是不信谁能将想法放进自己的脑子里,但既然是聂云汉说的,又不由得他不信。
    这一路上半信半疑,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又觉得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卓应闲不禁冷笑,他一个连文州县令都没有见过的人,竟敢假扮铁鹤卫去棠舟府大狱捞人,若是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都不敢信这是自己会做的事。
    他是冲动,是愣,跟师父学了一身的不管不顾,可究竟到没到这份儿上,若是事情没发生,他真是不敢信的。
    聂云汉捏着茶杯,在手中团来团去,思量道:六年前,得皇帝授意,韩方牵头,我义父成立赤蚺,麾下甲乙两队,那年我十九,从骑兵营调入,从此跟义父并肩作战。
    四年里,赤蚺在别人看不到的战场上与独峪细作作战,虽没有尸横遍野、硝烟弥漫,但同样也付出血与泪的代价,一次次从兵中拔出独峪人的钉子、破坏独峪针对我大曜的偷袭计划,截获他们的情报,必要时也会深入敌营,以身犯险
    皇帝对赤蚺取得的成就非常满意,所以那几年也街头巷尾关于赤蚺的话本数不胜数。但君心难测,自从我义父身死,反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帽子,一瞬间,赤蚺仿佛是反噬的恶犬,成了皇帝最难以启齿的隐痛,他曾下令禁止百姓再提赤蚺,坊间又怎会有平头百姓敢公然抗命,在这里讲赤蚺的话本?
    卓应闲一怔:莫不是因为天高皇帝远?
    聂云汉看他:那又为何偏偏让铁鹤卫撞见?
    巧合?
    恰巧你想救云虚子,恰巧你突然听到了赤蚺的故事,恰巧你想到可以找我帮忙救人,恰巧你遇上了到棠舟府办差的铁鹤卫。聂云汉目光深沉,可世事之中,哪有那么多恰巧?
    卓应闲咬着唇,一言不发,他隐约觉得,这事比他目前能想到的还要复杂。
    聂云汉沉声道:阿闲,你仔细想想,那日在这里,是这两年内,你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赤蚺么?
    不是第一次,难道卓应闲双眉紧皱,在脑海中搜刮着关于赤蚺的记忆,却毫无踪迹。
    他早就看过赤蚺的话本不假,赤蚺出事后,坊间禁谈此事也是不假,可最近,他第一次想起,到底是什么时候?
    聂云汉拍拍他的手背:闭上眼,听我声音指引,慢慢思量。
    卓应闲依言闭目,握住聂云汉的手,不为别的,只是感觉似乎这样可以心意联通似的。
    那人掌心温热,让人觉得安全。
    聂云汉稍稍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阿闲,你调整呼吸,尽力凝神,排除周围杂音试试。
    卓应闲照做,几个呼吸吐纳后,他感觉耳边逐渐安静下来。那些人声还在,只是显得遥远,头脑也变得清明。
    从你出发去寻师父那日开始,仔细回想,都曾遇上过谁,跟谁交谈过,或者,是否有人在你身畔说话。
    卓应闲的记忆回到三月初十那天,他并不是到了清心观才发现师父不见的,而是打算带些新鲜蔬菜回观,所以先到了送菜大叔那里,便得知师父出事。
    之后他匆匆回清心观查看一番,想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能透露师父的去向。
    聂云汉的声音轻柔,像一把温柔的梳子,帮他缓缓梳理那纷乱的思绪。
    若要寻人,总得有个方向,否则便像没头苍蝇般乱撞。或许有什么东西给了你提示,你只是当时并未在意,现在试着想想,看是否能想起来。
    那时清心观里乱做一团,也已经被县衙衙役翻过一遍,要说线索,应该早就被毁坏殆尽。
    卓应闲紧紧握着聂云汉的手,在记忆中的场景里翻找,师父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靠墙放着书架和衣柜突然他手上突然用力,睁开眼道:师父的衣柜柜门一角,刻了八卦双鱼图!
    聂云汉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此图有何特别?
    就是因为不特别,先前才忽略了。卓应闲有些激动,师父的起居都是我打理,我确信,那衣柜门上,此前从未有过这个图案!
    聂云汉捏捏他的手:接下来,你第一个去找的地方是哪?
    是临近文州的鱼游镇!卓应闲不解道,可我当时只是想从附近市镇寻起,若说是受了这八卦双鱼的影响,未免太过离奇。
    并非一定是受了这图案的影响,但是现在你记起这件事,说明确实有人在暗中诱导你,不是么?聂云汉轻声道,先集中精力继续往下想。
    卓应闲点点头,继续闭上眼,续上刚刚断掉的思绪。
    在鱼游镇,他没有任何发现,便揣测绑架之人如何带走师父,或许是用马车扮做商贾,又或许是翻山越岭,专走那常人不易发现的路。
    他还记得自己茫然地在一个个市镇上穿过,每过一个城池,都会向守门衙役打探,可惜他提供的线索太过模糊,过路商贾多如麻,守卫又怎么会有印象!
    但是
    在经过寒水县的时候,遇上了集市,集市中有人卖艺,表演的是耍蛇。卓应闲想起那热闹的街头中,一名粗壮男子将碗口粗的蟒蛇缠在颈上向人展示,吓得围观者连连退却,却又猎奇地盯着那人和蛇,目不转睛地看着。
    而那蛇是赤色的。
    当时我满心挂着都是师父的去向,脑子一片茫然,被人群挤来挤去,没能挪动地方,并非有意要看什么表演。现在想来也很古怪,因为我明明站在最外侧,那耍蛇之人却抱着蛇,到我跟前讨铜板。
    城内找不到云虚子的踪迹,卓应闲打算试试山路,只可惜山路人迹罕至,更没办法打听,他又没有那寻迹识踪的本事,耗费几天功夫,仍是一无所获。
    只不过在山里,也几次遇到野蛇,通体赤红,像是传说中的赤练蛇。卓应闲皱着眉头道,我在这附近长大,当地的蛇多为青色或者黑色,几乎从未见过赤色的蛇。难不成,这就是幕后之人给我赤蚺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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