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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不皂- 免费阅读(68)

    你们也知道黑市卖的东西见不得光,哪里来的理直气壮?!
    他低头不语,做服气状,一直暗暗留心船的走向。
    这船到了浮渡口,黑胖子便使人将聂云汉两人拎下来,换了另一艘小船,由黑胖子和另一个随从两人看守,一人划双桨,小船便晃晃悠悠继续前行。
    看水面宽度和日头西落的方位,这船应该是已经上了落日河,大约是要往地面陆路而去。
    落日河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眼前这长河落日圆的景象,画面恢弘壮丽,一半河水都被西垂的太阳染红,犹如前人诗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所描述那样,这样一艘小船行在江上,如同人在画中。
    只是聂云汉并无心欣赏,没想到这一番折腾,竟然耗了一个白天的时间,他不由暗暗着急,也不知现在阿闲怎么样了。
    若是段展眉还要出来带着哈沁与韩汀见面,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折磨他?
    真希望自己赶到的时候发现阿闲已经跑了,那样即便扑个空,他也能松一口气。
    想到要去找卓应闲,聂云汉不由低声问向羽书:你身上有钱吗?
    向羽书一怔,向他扭了扭腰:腰带里有两个铜板。
    就两个?
    我本来就没有钱啊,只有一点点碎银子,还在绿绮琴没拿回来。向羽书委屈道,你要钱做什么?
    聂云汉敷衍道:一天没吃饭,饿得慌。
    两个铜板还不够你买烧饼的?向羽书恨恨道,他们这么抠门,饭都不管你么?我就早上吃了一顿,现在也有点饿
    黑胖子听见他俩窃窃私语,不悦地瞪了过来:你俩嘀咕什么呢?!
    向羽书不爽道:我饿了!想知道你们一会儿管不管饭!
    嘿,你这小子,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吃饭?!黑胖子嘲笑道。
    我一紧张就饿,不行么?
    臭小子,嘴还挺硬。黑胖子见向羽书还是个半大孩子,也没跟他一般见识,跟旁边人说道,上岸之后给他俩买个馒头吃。
    趁黑胖子不注意,向羽书扭向聂云汉,聂云汉背过身去,伸手在向羽书腰带里摸了好一会儿,找到那两个铜板。
    小船又在水上漂了一会儿,聂云汉已经隐约听到岸上传来的动静,便附在向羽书耳边,低声道:等我走了,你跟那黑胖子说,你就是他们二当家凌青壁一直在找的赤蚺,说待宵孔雀有内鬼,把今天救我那人告诉他们。
    向羽书瞪大了眼:你这就走?
    水里他们不好追。聂云汉说着话,已经把手上的绳子拽松脱,趁看守的人不注意,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憋着气飞快往岸边游去。
    直到气息耗尽,他才掏出鳃,戴上面罩,回头见没人追来,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往前游。
    小船上,黑胖子本来已经下了水,但他没想到聂云汉游得那么快,一下水就没见着对方影子,不由悻悻地回了船上。
    他本要拿向羽书出气,向羽书便把聂云汉教的话给他学了一遍,那黑胖子登时愣了。
    旁边手下问:怎么办?
    赤蚺不赤蚺的黑胖子没听说过,但二当家叫凌青壁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他沉吟片刻,道:内鬼一事兹事体大,先送到二当家那儿去!
    聂云汉浑身滴汤挂水地从码头附近爬上岸,活脱脱一个水鬼模样,路人见了他都退避三舍,正方便他加快脚步往城里赶。
    此刻已经华灯初上,又恰逢端阳节,街上比平日里热闹许多,周围小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但听来听去,也没听见他想要的东西。
    他放慢脚步,东张西望四处寻着什么,神情有些焦躁,好容易看到一个大娘摆的小摊,立刻跑了过去。
    大娘,您这粽子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不过现在还剩两个,不卖啦,留着给我小孙子吃。大娘笑呵呵道。
    聂云汉捏着两个铜板,可怜巴巴道:能不能卖我一个?原本答应了娘子带粽子回去,没成想遇上一些事身上只剩这点钱
    大娘看他长得俊,此刻落汤鸡一般浑身湿透,还有点哆嗦,顿生怜悯之心,但又有点舍不得,犹豫道:你娘子自己不会包吗?
    嗐,我舍不得她麻烦。聂云汉咧嘴笑了笑,央求道,大娘,就只要一个,一个就行。
    行,给你吧,小孙子吃一个也够。大娘笑呵呵地拿纸了粽子递给他,钱我就不要了,祝你们小两口恩爱常在,百年好合。
    谢谢大娘!祝福收下了,钱您一定得收,要不然我娘子该不高兴了!聂云汉兴高采烈地接过粽子,将两个铜板放在摊上,转身一溜烟跑了。
    他把袍子一角兜起来,穿过腰带,打了个结,挽了个小布兜,把纸包包的粽子放进去,这才放心地跳上一侧屋顶,飞速狂奔起来。
    跑到绿绮琴附近的街道,聂云汉觉得不对劲,当即便停住了脚步。
    原本这一条街都热闹非常,又逢今日过节,应该像刚才经过的那条街道一样更加热闹才对,可是此刻望过去,那边黑压压的,竟毫无动静,连平日里老远就能听见的丝竹曲韵都没有。
    聂云汉站在一座三层楼屋顶向绿绮琴眺望,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他跳下来,在街边随意拉了个小贩打听:哎,绿绮琴那边怎么了?没开张吗?
    那小贩表情丰富,先是瞪眼一怔,接着煞有介事道,你还不知道啊?苗老板突然得急病去世了!段舵主要在正堂停灵七天,绿绮琴自然不可能开门,将来还开不开都成问题!
    苗老板怎么会去世?
    那谁知道,好像是昨晚上出的事,段舵主把城里所有有名的郎中都请来了,大家都说没得救!要说这段舵主也是个痴情之人,抱着苗老板的尸身一夜不曾入眠,整个人都呆滞了。
    聂云汉想到段展眉对苗笙的所作所为,冷笑道:痴情?哼!
    人家两个的事,轮到你随意指摘?五陵渡民风开放,大家都见多识广,平日里少有条条框框,小贩还当聂云汉看不上好男风的,不满地回了一句,态度也明显比方才差了许多,不管怎么样,我劝你最好别过去,还是绕路走吧。
    为何?他家办丧事,还不让人从门前过了?
    据说段舵主悲痛过度,性情大变,把所有小倌和姑娘都关起来不让出门。绿绮琴前后门的街道也都封了,不由人通行。谁要打那儿附近走,扰了苗老板清净,必定会被抓起来毒打一顿。小贩摇头道,今日不少人挨了打,大过节的你可别去找晦气。
    聂云汉讶异道:这么霸道?官府不管?
    小贩斜眼看他:你新来的吧?懒得跟你解释。话我撂这儿了,你爱听不听!
    聂云汉连忙拱手:听听听,多谢小哥忠告。
    那小贩推着三轮车离开,一边走一边叹:唉,咱们一家团聚,人家天人永隔,可怜哟~
    聂云汉望向绿绮琴的方向,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如果段展眉如此悲痛欲绝,阿闲恐怕凶多吉少了。
    他再也按捺不住,迅速往绿绮琴赶去。
    果然正如那小贩所说,绿绮琴外墙下,每隔两三丈便有一人守卫,将这偌大的院墙看守得十分严密,恐怕段展眉已将自己在五陵渡所有的人手都调了过来。
    聂云汉不欲打草惊蛇,想先进去探一探内情,便绕到卓应闲与苗笙居住的小院院墙外,拈了几块石头声东击西,引开守卫注意,便借着夜色遮掩,跳上了那处墙头。
    只是他没想到,那角落的墙下还站着两人,正抬头往上看,与他看了个眼对眼。
    那两名守卫许是警惕性不高,第一反应居然是面面相觑,给了聂云汉反应的时间,他跳下来干脆利落将二者击晕,顺便拎了其中一人的刀,轻轻往院中走去。
    那院里灯火未燃,黑压压的一片,有如乌云盖顶般压抑。聂云汉仔细查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一草一木明明没有半分改变,却寂静得如同荒野枯坟,与前几日平静温馨的模样大相径庭。
    每看一眼,聂云汉的心就收紧一分,他径直奔向卓应闲的房间,里面黑灯瞎火,明显是没有人,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想进去看一眼什么情况。
    房内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的衣物、行李、用具全都被扔在了地上,桌椅柜子也全都翻倒,好好的锦绣堆一般的房间,此刻仿佛台风过境一般,已经破烂不堪。
    聂云汉的心咚咚直跳,不知卓应闲遭遇了怎样的对待,琢磨着该怎么寻人。
    这时他耳根一动,觉察到许多人的脚步向此处赶来,便也不打算再躲方才那两个守卫,应该不是反应迟钝,而是段展眉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来,特意叫人在这里等着。
    这几日内经历种种,段展眉也应该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扣下卓应闲,一来为了泄愤,二来自然为了引赤蚺上钩。
    果然,下一刻便有人将门口重重围住,把那不甚明亮的月光挡去了大半。为首的人逆光站在聂云汉面前,笑道:聂兄对吧?久仰大名,今日总算等到你了。
    聂云汉眯着眼打量着对方,终于认出那应是段展眉的一个心腹,上次他来绿绮琴时,见这人陪在段展眉身边。
    跟你不熟,没必要称兄道弟。他冷哼一声,喝道,你们把人藏哪了?!
    先生莫急,时雨正是为此而来。时雨一侧身子,向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他身后的人也立刻哗啦闪出一条路,云闲公子有请,请随我来。
    聂云汉冷冷地看了时雨一眼,大步迈出门去,心里念头飞速转着。
    这个叫时雨的他听向羽书提过,这下便对上了号。此人连他兵器都没打算缴,大约是仗着人多势众,觉得他只有一个人,必然不足为惧。
    如此说来,阿闲是否连一战之力都没有了?
    不管怎样,今日必定得把阿闲救出来,至于苗笙段展眉应该不会毁他身体,那便对不起萧儿,只能下次再来救他舅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来自白居易《暮江吟》,大家都知道哈。
    第66章 折磨
    绿绮琴一隅, 一间狭窄逼仄的柴房中,传来鞭子抽在人身体上的闷响和受刑人一下下忍痛的闷哼。
    屋内点起了一堆柴火,熊熊火光映在段展眉的脸上,将他阴郁桀骜的面孔勾勒得更加可怖。
    他穿了一身素白, 衣服被溅上了星星血点, 此刻累得满头大汗, 才喘着粗气将鞭子扔到一侧桌上,随从立刻奉上帕子。
    没想到你竟然这般铁齿铜牙。段展眉擦着汗, 从未有人能在我手下撑过这火炙之刑,你这细皮嫩肉的,骨头倒也硬。
    他看着对面的人, 脸上挂着阴森笑意,见对方没有半分回应,不由自嘲地低笑一声:其实你说不说也都没什么所谓,昨日在你房中搜出那昏睡的老奴我便知道, 我与雷三当家的会面已经尽数让赤蚺听去了原本我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对付孔昙和哈沁,这倒是给我提供了新的机会。
    柴火烧得哔啵作响,对面的人双手被铁链拴住吊了起来, 发髻散乱,盖住了脸, 此刻他被烤得汗流浃背,薄薄的衣衫湿透,紧贴着泛着血痕的皮肉。
    他脚上没有穿鞋袜, 曾经纤细白皙的双脚此刻布满伤痕,站在烧红的火炭之上, 双腿微微发着抖。
    此刻他垂着头,静静听着段展眉说话, 尽管遭遇酷刑,却仍在刻意控制自己的呼吸,不露一丝慌乱。
    我与赤蚺本无过节,今日了结哈沁之事后,咱们就能相安无事,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段展眉倏地收了脸上的笑意,眉目间尽是戾气,谁知你们偏不放过我,连我唯一珍爱的笙儿都要夺走,既然这样,那我也让你那情郎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他拿了一旁桌上的酒壶,拔开塞子闻了闻:唔,真香!卓公子,烤了这么久的火,你渴不渴?我这里有上好的烧酒,给你来一口?喝下去,肠穿肚烂,七窍流血,你说你的情郎见你这副模样,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听到情郎二字,被严刑拷打的青年嘴角虽渗着血,却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看来真得让你再尝些厉害的!
    段展眉正要向前走去,旁边有手下推门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的脸上顿时绽放扭曲的笑容:来得倒是巧,就让他们做一对绝命鸳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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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云汉被时雨带进了绿绮琴的正堂,也是这里最大的一个厅,名叫宝篆厅,此厅美轮美奂,环境高雅,只有招待官员和贵客时才会开放。
    此时厅内四处挂着白布,已经布置成灵堂的模样,四侧摆着落地的烛台架,无数支蜡烛全部点燃,将这大厅映得灯火辉煌。
    堂前停着一个华丽的楠木棺椁,棺盖没有盖上,苗笙躺在里面,面色平和,脸颊上仍有些微红晕,似乎只是沉沉睡着。棺椁一角撑着一杆巨大的引魂幡。厅门四敞大开,晚风吹了进来,将引魂幡吹得徐徐晃动,这场景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凄凉。
    聂云汉与苗笙相识不久,知道这人脾气虽有些怪,但本质性情单纯,待人也至真至诚,着实不该有此下场。
    此情此景,他心中不免唏嘘,替苗笙觉得不值。
    聂云汉环顾宝篆厅一圈,回头看着时雨,厉声道:我的人呢?!
    莫慌,云闲公子很快出来。时雨话音刚落,便听到侧厅门口处传来哗啦哗啦锁链的声响,他便笑道,喏,这不来了。
    聂云汉拔腿便跑,他身形一动,时雨身后的若干手下突地将他围了起来,齐刷刷抽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时雨好整以暇道:聂公子还是稍安勿躁吧。
    聂云汉顾不上理他,止住脚步,眼睛紧紧盯着侧门,他许久没有这么紧张过,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
    先从那门里出来的,是段展眉,他腰上挎着刀,右手里拉着一条极粗的锁链,锁链大半滑在地上,摩擦出格楞楞的声音,听得直让人背后发冷。
    段展眉见了聂云汉,得意地冲他道:终于得见阁下真容,跟画像倒是一致,果然一表人才,也不枉卓公子对你痴心一片。
    说罢,他回头看了侧门里一眼,使劲拽了一把那锁链,喝道:出来啊!
    锁链那头牵出一个踉跄的身影,那一刹,聂云汉以为自己的眼花了。
    卓应闲只穿了里衣和裤子,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沾满鲜血,紧紧贴在身上,暴露出浑身上下无数鞭打过的伤口。那原本挺拔如翠竹的身姿,也因为受伤而微微佝偻着,像极了一条不堪重负的杨柳枝,颤巍巍地站在那,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他散落的长发中依稀露出一只眼,是那可爱的猫儿眼,此刻闪了一瞬便黯淡下去,却还努力地冲聂云汉弯了弯眼睛,像是笑了。
    锁链声复又响起,卓应闲突地往前一探头,跌跌撞撞走了几步,长发散开,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半张脸肿了起来,方才被头发挡住的另一只眼肿得几乎睁不开。然而更让聂云汉心碎的是,他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此刻正箍着一个一掌宽厚实的铁颈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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