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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是我前夫(106)

    也就是说,眼前这年轻人当真只是浮玉山猎户顾钧的次子!
    臣恳请皇上将萧砚的尸骨留在浮玉山。
    顾长晋抬起头,直视嘉佑帝的眼眸,萧砚,从来不愿做萧砚,他一直希望留在浮玉山。
    六岁的萧砚,根本不愿背负父仇国恨。他喜欢浮玉山,若是有得选,他宁肯做倪叔的儿子,宁肯同他一眼,做浮玉山上一名寻常普通的小孩。
    嘉佑帝静静端详着顾长晋。
    眼前这年轻人,分明还是他,但他身上的气势,却隐隐有些不一样了。
    那样的气势,敛而沉,是常年累月身居高位的人才会有。
    嘉佑帝不动声色道:他是萧家人。
    他从来不愿做萧家人,不愿做启元太子的儿子。顾长晋摇头道: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做萧家人。
    萧砚是,昭昭也是。
    嘉佑帝自是明白他这话里说的是谁。
    曾经他也不愿做萧家的子孙,宁肯作个寻常人。
    顾长晋沉声道:若皇上真想做些什么,便为他与倪叔立个墓碑。
    朕允了。嘉佑帝缓缓道:接下来,你同朕说说,为何朕要让你继续做大胤的太子,而不是将你这欺君犯上者抓入诏狱里?!
    因为臣欠这大胤的江山与百姓一份功德。
    前世那四十年,大胤的百姓给他立了功德碑,放了许多长明灯,还挂了无数经幡,就为了给他祈福,为他积德。
    他借了这一份功德,叫时光回到了四十年前。
    只现如今的他,却也还不曾为那些百姓、为大胤的社稷做过任何事。
    他想还这一份功德于百姓、于社稷。
    除此之外,臣也想给昭昭一个山河无恙的大胤。
    扬州受困,她一日日在外奔波,安顿扬州百姓,为前线的军将筹措粮草。边关缺战马,她变卖嫁妆,买下牧马场,就为了日后能一解大胤的马荒之困。
    便她是个内宅闺秀,她心中亦是有山河日月的。
    他想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盛世,想叫她看看,为了回到她身边,他曾经创造了一个怎样的大胤。
    嘉佑帝目光沉下:为何说,你欠大胤的百姓与江山一份功德?
    顾长晋却不答他这一问。
    只缓缓道:今岁初,两广大雪七日,积盈尺余。来年冬,久不逢寒的海南昼雪如珠,路现冻死骨。再一年,元昭初年,雪灾凶猛而至,自北而南,大胤境内,无一处幸免。接连三年寒灾,粮食失收,元昭二年,大胤陷入粮荒。与此同时,建州女真崛起,鞑靼一统各部,一同发兵大胤。大胤内有饥荒,缺粮缺马,外有强敌兵临城下,铁蹄即将肆虐在大胤边境之时,是臣带着大胤的将士与百姓一同守住了大胤。
    男人的声音平静低沉,无波无澜,神色却淡漠得犹如供奉在庙宇里的神像。
    随着他的话一句一句落下,嘉佑帝的面色亦是一点一点沉下。
    去岁两广大雪七日之时,钦天监监正便曾忧心忡忡地同他道,未来几年,大胤恐有寒灾。这奏折,乃监正亲自递到他手里,他阅后即焚,顾长晋不可能看得到。
    至于建州女真与鞑靼兵力大增,亦是他横在心头的一块大石。
    这也是为何今岁他要让顾长晋前往辽东。
    嘉佑帝从不信这世间真有人能未卜先知,可顾长晋说的每一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炸得他耳朵轰隆作响。
    他竟是信的!
    顾长晋看着嘉佑帝,为帝十年,乃是我顾允直欠大胤的江山社稷与万万百姓的一个因果,也是我对昭昭的承诺。十年后,我会将帝位交与萧怀安,带昭昭离开上京,陪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皇上放心,十年一到,这皇宫我一日都不会多呆。
    他,从来不是在求嘉佑帝给他地位。
    而是要嘉佑帝心甘情愿地,将帝位送到他手里!
    前世在嘉佑帝龙驭宾天之前,他曾告知嘉佑帝真相,说他不是真正的萧砚。也告诉他,他唯一的女儿死于三更天,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你与皇后的确欠了她一命!
    嘉佑帝倏地从龙座上站起身,面容冷厉道:依你所说,朕将会死于明年冬。既如此,朕在临死前,可曾给过你什么?
    皇帝驾崩之时,会给与的不外乎传位的圣旨,还有代表至高权力的玉玺。
    然而顾长晋却只是淡淡道:一颗棋子。皇上给臣的,是一颗你与老尚书在大理寺狱手谈时带走的白棋。
    嘉佑帝面色一变。
    乾清宫偏殿。
    汪德海正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容舒。
    一时端来蜜水,一时端来糕点果子,方才还端来了一匣子蜜橘。
    沈姑娘尝尝,这是今岁岭南送来的贡橘。去岁冬天南境遇见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寒天,进贡来的蜜橘满打满算只有两箱。您尝尝,若是喜欢,奴才叫底下人再送一匣子来。汪德海殷勤地说着,一张皱巴巴的脸差点儿要笑出满脸褶子来。
    容舒规规矩矩地坐在一张玫瑰椅里,闻言便摇了摇头,温声道:多谢汪大监,民女不饿。
    汪德海面色一僵,下意识往隔间望去,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容舒始终垂着眼抿茶,好似一点儿也没觉察到他的小动作。
    成,沈姑娘若是有甚需要,唤奴才一声便可,奴才就在门外听候。
    容舒礼貌应一声:有劳汪大监了。
    汪德海不动声色地觑了眼隔间,信步离开了偏殿。
    偏殿里一时静得诡异。
    容舒面无波澜地抿着茶,连眼皮子都不曾抬起过。
    她知晓这屋子里还有旁的人在,也猜到了那人是谁,但她并没有半点要与那人见面的意愿。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小半个时辰后,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容舒立时放下手里的茶盏,快步往门外去。
    等一下!
    藏在隔间里的人到底是忍不住,绕过屏风,从里行出,望着她的背影道:你娘,待你可好?
    容舒一怔,轻轻回过身,垂首应道:阿娘待民女极好,她与太子是这世间待民女最好的人。
    戚皇后眼眶有些热,接连道了几声好。
    容舒顿了顿,规矩行了一礼,问道:贵人可有话要问民女?
    戚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喉头的哽咽,柔声笑道:我没甚话要问了,你去罢。
    容舒垂眸应是,提起裙裾快步出了偏殿。
    顾长晋也正从往这头来,瞥见她的身影,脚步先是一缓,旋即加快了步子。
    容舒也加快步伐,快得都恨不能跑起来,到他身边去了。
    两人的身影渐渐靠近,顾长晋朝她伸出了手,道:昭昭,我们出宫。
    容舒牵住他的手,颔首应:好。
    横平与常吉早就备好了马车,在南直门外等着了。
    上了马车,容舒立即问顾长晋:皇上,可还会怪罪于你?
    顾长晋道:不会,有你护着,谁还敢怪罪于我?
    容舒笑了笑,又问:那你如今是太子萧长晋,还是岁官儿?
    顾长晋捏了捏她的手指,先做萧长晋,往后再做岁官儿。昭昭
    男人微微一顿,你等我十年,十年后,我就陪你去看遍大胤的大好河山,可好?
    好。容舒不甚在意道:我先陪你,你再陪我。总之,我们不分开。
    马车在午后温暖的春光里,往长安街去。
    容舒捡起一边的团扇,挑开车帘,望着人潮涌动的街巷,道: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回东宫还是回鸣鹿院?
    容舒歪头忖了片刻,道:我们去梧桐巷吃梅花汤饼罢,然后到松思院看一眼如何?
    她方才在偏殿就只吃了两盏茶,这会已经饥肠辘辘了。
    去岁从鸣鹿院回来时,我在梧桐巷吃的梅花汤饼,还是你掏的银子呢,今儿我请太子殿下吃。容舒豪气万千道。
    顾长晋当初离开梧桐巷时,这巷子里人人都知晓他是皇后之子,堂堂太子殿下出现在梧桐巷不知要带来多大的轰动,买梅花汤饼这事儿只能容舒去。
    卖汤饼的夫妇认得容舒呢。
    一见她就热情地叫着:顾夫人!
    话出口才觉出不妥,顾夫人与太子殿下和离了呢,唤她顾夫人,那不是往她心口撒盐吗?
    正思忖着要改口,容舒却已经接过话,笑吟吟地点了两碗梅花汤饼。
    这梅花汤饼自是不能在车厢里吃,二人提着热乎乎的食盒快步回了松思院。
    容舒离开这里也有一年了,只松思院依旧是她记忆里的松思院。
    院子里的梧桐树覆着一团团雪沫,大门两侧还挂着去岁百姓们送来的桃符。
    容舒上前推开寝屋的木门,朝里静静瞧了半晌,旋即回头望了眼顾长晋,嗔道:顾允直,你真是个死脑筋!
    可不是个死脑筋么?
    当初她屋子她都搬空了,这会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跟紫宸殿一样,里头的一应摆设都与她在时如出一辙。
    黄花梨木绣瑞兽祥云拔步床,沉香木小几,檀香木高案,还有四面抱山石屏风。
    容舒提着裙裾入内,难怪这男人说可以回来松思院吃呢。
    这松思院同她离开前完全没变化,喏,往常用膳的那桌案就在屏风外,二人于是坐下大快朵颐。
    乍暖还寒的暮春,两碗热乎乎的汤饼落肚之后,容舒想去找酒吃了。
    我记得我在梧桐树下埋了坛梅子酒。
    她踩着双鹿皮小靴哒哒往院子去,来到那梧桐树下,方猛然想起,她这一世哪儿有埋什么酒呢?
    重生后就一门心思地要离开这里,埋了酒也吃不上,自是没埋的。
    脚步一顿,她回眸望着顾长晋,在他好整以暇的目光里,摸了摸鼻子道:忘了我还没来得及埋酒就离开了。
    顾长晋嗯了声:想喝何酒?我出去给你买。
    容舒抬眸看着将梧桐枝压得低低的积雪,笑道:你在这里生火,我去搬个红泥小炉和铜壶,咱们煎雪水吃。
    小娘子眸子清清亮。
    顾长晋望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十分配合地去小厨房捡柴火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梧桐下已经摆上了一个红泥小炉,炉上放着煎水用的细嘴铜壶,底下搁两个白玉杯,一边还铺着一张厚厚能容三四人坐的篾席。
    梧桐枝上的霜雪在铜壶里慢慢化成了水。
    容舒跪坐在篾席上,提起手把,往两个白玉杯里斟水,旋即抬起眼,望着顾长晋道:顾允直,想娶我吗?
    顾长晋从她提着裙子四处找酒时就知晓她的心思了。
    四野静寂,月华如水。
    晚风从树下过,摇下片片雪花,散落在她乌黑的发里。
    望着这姑娘笑意盈然的一双眼,顾长晋沉了沉嗓,缓缓应道:想。
    容舒将手里的杯盏推了一杯过去。
    这会也算是良辰美景,比我提着屠苏酒找你和离那日要好许多,可算是天公作美了。虽然没酒,但合卺酒也不一定非得要是酒,梧桐雪煎出来的春水就很好。
    她一贯来是这般随意。
    和离时,提着一坛屠苏酒就去书房寻他了。眼下想成亲了,梧桐树下煎两杯雪水就权当是交杯酒了。
    顾长晋接过杯盏,声音含笑道:昭昭,这次成亲后,就不能再和离了。
    那可不成。容舒用理所当然语气道:若你待我不好,伤我心了,该和离还是得和离的。所以顾允直
    小娘子捧着杯盏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要对我好,一直一直对我好。
    说着就伸出手,缓缓绕过他端杯的手,一同饮下那杯雪水。
    虽无高朋满座,也无红烛垂泪,但有天地为媒,有清风明月为客。
    这样一场婚事,谁又能说不美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容舒放下杯盏, 抬眸望向对面那男人的瞬间,他已然倾身过来,重重吻住她。
    他的手托着她的后脑, 舌尖撬开了她的齿关。
    容舒双手揽住他的脖颈, 后背被他抵上了树干, 树上的雪花轻轻一震,旋即簌簌飘落。落在她的眼睫、鼻尖、脸颊、脖颈,又一点一点融化在顾长晋的舌尖。
    容舒觉得他这次比上回要熟悉多了, 没将她的唇咬破,也没磕到她的齿,甚至连气息都比上回稳了些。
    少了点儿急切,多了点儿耐心。
    只这耐心才维持了没多久, 很快就宣布告罄。
    容舒被他扯进了怀里, 整个人坐在他腿上,感受到他的手从腰间缓缓上移。
    他力道说不上重,但也说不上轻,容舒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十指下意识捏紧了他的肩。
    也不知是不是她掐痛了他, 男人蓦地顿住了手,在她肩上喘了片刻, 待得呼吸平顺些了,方抬起头,理了理她略显凌乱的衣襟。
    寒夜泠泠, 这男人身上热得跟她煎水的铜壶似的, 触手滚烫。
    他的骤然停下, 叫容舒委实是有些懵。
    这会正坐在他身上呢, 岂能不知他这会有多血脉贲张?
    她愣怔怔地看着他, 雾蒙蒙的眸子含着春潮,微微上挑的眼尾勾缠着一丝青涩的媚。
    看得顾长晋刚缓下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他敛了敛眸,道:该离开了。
    再不离开,他怕是控制不住了。今日仓促来此,许多准备都还没做。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他不想委屈她。
    容舒迷离的眸子渐渐多了几缕清明。
    她如此了解他,怎会猜不到他在顾虑什么?
    她搂紧了他的脖颈,道:不许停,我们的姻缘始于松思院。
    说出这话容舒可没觉得害臊,这是他们第二回 成亲了,第一回因着种种原因他没与她圆房。这第二回,两人心意相通,都愿意将自己交付给彼此。
    他怎能停下?怎可停下?
    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血脉贲张,他在她身上点的火,他不好生灭了休想她撒手!
    她轻轻软软的一句话,叫顾长晋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理智顷刻间分崩离析。
    男人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一咬牙便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寝屋去。
    寝屋里灯火煌煌,没烧地龙也没放炭盆,冷飕飕的。
    怕她冷,顾长晋撤下身上的玄色大氅,将她放在了上面,复又低下身去。
    饶是容舒做好了准备,这会也不免有些紧张,她搂紧他,紧紧闭上了眼。
    他的唇很热,呼吸也很烫,解她腰封和衣裳的动作再不带半点迟疑。
    容舒努力回想着前世出嫁前,阿娘拿着避火图教她的东西。
    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然而这个当口,她想不起来好似也没甚所谓。
    她一瞬不错地盯着绣着石榴花开的帐顶,看着那上面红艳艳的花瓣一点一点地变模糊变远。
    许多事源于本能,还有两个人情到浓时想要将所有交付给彼此的心。
    烛火噼啪一声响。
    顾长晋微抬起身,低眸望着躺在大氅里的姑娘。
    她发上的钗环早就散落,额角淌着汗,几缕乌黑的发湿漉漉地粘在她脸侧。
    此时此刻,她就像卧在一团浓墨里的白玉。
    她半阖着眼,两扇密密的眼睫不住地颤动着。
    顾长晋忍不住唤她一声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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