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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情人(27)

    埃里克不知道莉齐正在琢磨怎么抱着他睡觉。他闭了闭眼,喉结剧烈地滑动着,头脑微微眩晕。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她并不喜欢他。
    她对他微笑,对他撒娇,对他眨眼睫毛,误以为他受伤时嚎啕大哭,都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性格如此。
    她对谁都这样,毫不吝惜自己两个甜美的酒靥,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没有半点可取之处的三流作家。
    看到那一幕时,他整个人险些被狂暴的妒火吞没。
    不知是否知道她有可能喜欢他的缘故,他的嫉妒心比以前强了好几倍,完全无法忍受她和其他男人调情说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没有立刻勒死那个作家。
    是的,他不认为杀人有罪。
    他没有动手,仅仅是因为不想让她感到害怕,继而远离他。
    他的理智恢复得很快,直到遇见兰斯,头脑都还算冷静。
    毫无疑问,兰斯是个蠢货,居然以为仅凭婚姻,就能得到她。
    这个蠢货知道她有魅力,却不知道她的魅力来自何处,还想把她禁锢在凡庸的道德牢笼中。
    这种人,永远不可能博得她的欢心。不足为惧。
    但兰斯有一句话是对的。
    也许会有女人嫁给长得像魔鬼的男人,却绝对不会嫁给真正的魔鬼。
    而他,长得像魔鬼,内心也住着魔鬼。
    他已经不记得手底下有过多少亡魂。的确,他不是天生的刽子手,最初用绳索套住另一个人的脖颈,是为了活命。在你死我活的角斗场上,他无暇先与良心来一场搏斗,只能遵循本能选择活着。
    但如果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肯定宁愿去死,也不愿助纣为虐,让上位者观赏这种以人命取乐的游戏。
    可直到他展现出超凡的建筑天赋之前,都这样活着。
    渐渐地,他习惯了以杀为生。
    他的手是全身上下最完美的部位,苍白、瘦削、骨节分明,手背上淡蓝色的静脉纹微微凸起,但同时,也是他全身上下最丑恶的部位之一,沾满了肮脏的血污。
    他知道怎么用这双手揉弦、运弓,在小提琴上演奏出纯净而优美的乐声,也知道怎么用它冷静利落地杀戮,而保证衣冠整齐,皮鞋洁净。
    回望他的过去,是如此阴暗,如此压抑。
    黑暗,鲜血,累累尸骨。
    混乱,决斗,臊臭熏天。
    这样的他,居然妄想得到她的喜欢。
    假如这一切发生在昨天,他会决心放弃她,无声无息地离开她。
    但现在,他已经提前品尝到了狂喜的滋味被人喜欢的滋味是多么美妙,即使知道那是假的,即使已经听见她说他恶心,他也要牢牢攥在手中,低头嗅闻那虚假而甜美的芬芳。
    想要他放过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已经被埋入坟墓。
    想到这里,埃里克抬起头,第一次用沉重得几近实质的目光,掠夺性十足地望向她。
    他看出了她的瑟缩。他不由微微眯起眼睛,一只手不容反抗地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用马鞭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警告她别想离开。
    从现在开始,游戏规则变了。
    他是掠食者,而她是被掠夺、被占有、被食用的猎物。
    他冷冷地盯着她,正要面无表情地宣布这一点,这时,两条纤长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莉齐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黏糊糊地撒娇说: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全身一僵,缓缓攥紧一只拳头,刚要毫不怜惜地推开她,她却继续亲了亲他的脸颊: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你恶心,可是你做的事情本来就很恶心嘛。
    他沉默,不明白她为什么能用如此甜蜜的声音,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
    做完那事儿就跑,换作其他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莉齐越说越恼怒,脾气又上来了,重重地推了他一下,你到底陪不陪我睡觉?
    真奇怪,她又没说什么深奥的话,他却像没听明白似的,眼神古怪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才慢慢点了一下头。
    作者有话说:
    这章50个红包么么哒
    第35章 Chapter35
    ◎如果可以,请叫我罗伯特神父。◎
    这一晚, 不知道为什么,埃里克简直任她拿捏。不管她让他做什么,他都毫无异议。
    莉齐起了兴趣, 连觉都不想睡了,坐在床上,使唤他做这做那, 一会儿让他去洗澡,一会儿让他泡杯热茶上来, 一会儿让他用法兰绒包块烫砖头暖被窝。
    折腾半天,她总算又有了睡意,不再把他使唤得团团转,摆出迷人的姿态,邀请他一起睡觉。
    这人真是奇奇怪怪。
    她颐指气使地吩咐他做事时,他一语不发, 没有半句怨言;她美人鱼一般斜躺在床上, 他却站在阴影里,用冷淡的目光评判似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嘟起嘴来, 才捻灭煤气灯,躺在了她的旁边。
    你那么警惕干什么, 莉齐气恼地说, 我又没在床上放捕兽夹。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也许不是警惕,是受宠若惊。
    噢, 你确实该受宠若惊。她接受了这个解释, 哼了一声, 这次我原谅了你, 下次就没这种好运了。再有下次,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我才不要跟一个总是不辞而别的男人在一起。
    莉齐没有察觉到,几乎是话音落下,他手臂的肌肉就绷得像铁一样硬。
    她继续愤愤地说:虽然大多数男人都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有劲儿,但说不定我运气好,就找到跟你差不多聪明的了呢?
    埃里克似乎顿了一下:你觉得我聪明?
    他的语气有些古怪。她以为他在嘲讽她的眼力,不高兴极了:你觉得我是傻瓜,看不出你有多聪明吗?不知道为什么,埃里克总能轻松挑起她的怒火,她对任何人都能心平气和,唯独对埃里克不行,就你给我变的那些魔术,百老汇最厉害的魔术师也变不出来!
    她说着,扁起了嘴巴,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扭头望向一边,等他主动道歉。
    他却轻笑了一声。
    莉齐顿时对他怒目而视,像河豚似的鼓起了两腮,抱起枕头,准备去另一个房间睡觉。
    这时,埃里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进了怀里,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用那种温柔到极点的声音哄她道:我并没有小看你的才智,只是很惊讶,你居然有细看我的魔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问你。睡觉吧,好么。
    他最后一句话,听得她半边身体都软了下来。
    天知道一个冷漠的人,用这样温柔、磁性、如同低音提琴拨弦的嗓音说话,是多么令人心慌意乱呀!
    莉齐腮帮子里的气立刻跑了个一干二净,捂住麻痹似的耳朵,胡乱地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睛,真准备睡觉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埃里克躺在她的身边,她就怎么也睡不着。她感觉他应该也睡不着,结果一回头,却见他呼吸平稳,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不由得很是着恼。
    她眼珠子一转,悄悄地把手伸进了被窝里。
    他猛地睁开双眼。
    黑暗中,她看不到他那对金黄色的眼睛,却能感到他的气息不稳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她巴望着他:我想学弹琴。
    弹琴?他微蹙眉,语气也有些不稳。
    是呀,她说,手指弹琴似的动了几下,弹琴。你那么博学,肯定能教会我弹琴。
    不睡觉?
    睡不着。
    他清了清嗓子,极力平静地说道:你想学什么琴?钢琴,小提琴还是大提琴,或者我明天带你去琴行
    噢,你这大笨蛋!她不耐烦地打断道,谁要学那些无聊的玩意儿,你知道我想弹什么的。你到底教不教?
    他只好先教了一首简单的曲子。明明是极简单的曲子,他却渗出了黏腻的热汗。学到一半,莉齐突发奇想,捻亮了床头的煤气灯,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边兴致勃勃地学习。
    埃里克向来冷峻的神色显得有些窘迫,脖颈甚至暴起一根很粗的青筋。他下意识侧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全脸。
    可是,莉齐像个小孩子似的,一见他侧头就撒娇说:让我看嘛,让我看嘛!
    他只能僵着一张脸,接受她含笑的凝视。不知是否因为她的目光没有恶意,只有欢快的笑意,他僵冷的面容渐渐缓和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下,她亲眼看见他那张魔鬼般的脸庞变得柔和起来,不再像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头。
    虽然还是很吓人,她想,露出一个甜滋滋的微笑,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呀。
    莉齐凑过去,重重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她刚要抬头看他的表情,煤气灯倏地熄灭了,一看就是他动的手脚。
    屋内重新归于黑暗。她手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像是出了一手的黏汗。顺着屋檐滑落的雨滴般,透过她的指缝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她闻到一股促人遐想的气味,难以形容,既像是咸腥的海水,又像是被雨水熏蒸了一夜的泥土,但也没有那么刺鼻。
    莉齐好奇起来,正要仔细闻闻,埃里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说道:我带你去洗手。
    洗完手,她又缠着他说了很久的话,直到眼睛睁不开了,话也说不完整了,才倒在自己的枕头上,进入了黑甜乡。
    莉齐睡得不太好。
    她一直惦记着埃里克,怕他像之前那样离开,一晚上醒了三四次。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每次醒来,都能对上他的眼神。他在看她,目光专注,一动不动。他为什么不睡?
    他在看什么呢?
    她费劲地转动脑筋,想要找出答案。可是她好困,只能握住他的手,侧头亲了亲他的掌心,嘟哝着说:你不准走走了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我不走。
    得了这句承诺,她便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一看,他果然没有走,并且为她准备好了早餐,就开开心心地给了他一个热吻。
    接下来一个星期,莉齐过得十分快乐。她完全把那天的谈话抛到了脑后。在她看来,她和埃里克已经没有任何矛盾。除去兰斯还夹在中间,他们简直是世界上最最契合的情侣。
    至于兰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法律规定,她二十一岁,兰斯二十五岁,他们才能协议离婚,否则便只能以通奸罪或重大暴行为理由起诉对方。这两样她都不占理,就没有考虑。
    莉齐不会找烦恼来折腾自己,心想:等爸爸回来再说吧!就把这事轻轻撇到了一边。
    是的,不仅她和埃里克的事情有了着落,爸爸也有了消息。晚上用餐的时候,埃里克冷不丁问她,艾德勒先生古巴那座小岛叫什么名字。她一头雾水地回答了。然后,埃里克就告诉她,艾德勒可能在那座岛上。
    莉齐摸不着头脑:他在那里?那为什么不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呢?
    岛上在打仗。
    打仗?她很疑惑,为什么打仗?
    你好像对岛上的形势一无所知。
    爸很少跟我说古巴的生意。
    埃里克说道:可能因为这是一门罪恶的生意。
    他的口吻并无批判的意味,所以莉齐也没有动气,依然很疑惑:你的意思是,我爸爸做了坏事吗?
    埃里克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确定你父亲是哪一边的人。见她还是一脸疑惑,他叹了一口气,耐心地跟她讲解起那边的情势。
    原来,那座岛并不属于艾德勒。莉齐不太了解古巴的情况,居然以为艾德勒把整座岛买了下来。这算是闹了个笑话。
    她不禁涨红了脸颊,心想埃里克要是笑话她,她就把餐巾砸到他的脸上,但是他没有。
    那座岛归西班牙一位都督所有。该都督一直以凶暴残忍的手段统治着岛上的奴隶。自今年二月份起,古巴的东部和西部就爆发了起义;下半年,起义的热潮蔓延到了艾德勒合作的岛上。
    我一直以为你父亲是殖民军那一方,埃里克说道,但最近我发现,起义军的人数远远少于殖民军,军备也远不如殖民军,这种情况下却赢了好几场游击战,我怀疑
    说到这里,他见莉齐的表情愈发茫然,就省去了推理的部分:你父亲应该没事。但如果下个星期还没有新消息传来,我会想办法去古巴一趟。
    最后一句话,莉齐听懂了。她动情地说:噢,埃里克,你真好!我爸爸肯定会同意我嫁给你的!
    因为和兰斯的婚姻相当失败,婚姻在她这里失去了神圣感,这句承诺给得毫无心理负担。
    话音落下,她听见餐刀掉在餐盘上的声响。
    埃里克虽然食量大得不像一位绅士,用餐的时候,餐具却极少碰到餐盘,更别说发出这么刺耳的声音。
    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见他正在用餐巾内侧擦拭唇角,神色并无异常。
    嫁给我?他问。
    是呀。她说,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
    他没有说话。
    莉齐是真的觉得他们很般配。
    她说不清为什么这样觉得,但跟埃里克在一起时,她时常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从不在意她喝了几杯烈酒,在餐桌上打了几个饱嗝,也不在意她穿的是裙子还是裤子,更不在意她骑马的时候,两条腿是分开还是合拢。
    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在意,并非装模作样地讨好她。
    即使莉齐很难对一个人做出恰当的分析来,也能隐隐感觉到,相较于兰斯,埃里克似乎更像一个绅士。
    他几乎不会去评判一个女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除非对方在音乐上弄虚作假。
    在他的眼里,所有女人包括她都是普通人,而不是羊圈里的小羊羔,既不会过分优待,也不会过分轻视。
    他现在优待她,也是因为爱她,而不是因为她是女人。
    莉齐爱极了他的态度。
    她喜欢撒娇,但不喜欢别人规定她必须撒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埃里克什么都能不在意,但有一件事,他做不到视而不见,那就是她和别的男人调情。
    莉齐一想到这事,就想叹气。
    她没法跟他解释,她为什么喜欢跟男人调情是的,那些男人蠢得要命,不像他一样冷静理智、博学广闻,也不像他一样会变魔术哄她开心。
    可是,她要怎么跟他解释,就算不跟那些男人深入交往下去,能得到他们的追捧和爱慕,也是一件美事哪。
    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身姿窈窕,酒窝甜甜,非常需要一大堆男朋友来衬托她的美丽哦,她保证,她不会跟他们发展成别的关系,她也看不上他们,她只是需要他们争先恐后地亲吻她的手背,满足她妙龄少女的虚荣心,再跟她跳舞、打打牌,聊聊毫无营养的话题。
    然而,埃里克在她的身边,男士们别说用爱慕的眼光看她,就是跟她打个招呼,都会被埃里克冷得恐怖的神色吓得发抖。
    唉,她真是自豪又忧伤。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
    古巴没有传来新的消息,埃里克准备去那边看看。他不知去哪里收拾行李去了。莉齐一个人在屋里闷得发慌,便出来散散步,却在林荫道上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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