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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之主晴空之下-工业之主(156)

    救?
    都这时候了,还救什么呢?
    谢家如今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胡子善若是之前肯听他的劝诫,哪里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他之前就提醒过他,要好好约束自己的亲族,别总以为恒阊郡就是他胡家的地盘,大雍的主人是今上!
    但他万万没想到,胡子善不但不听,而且还和桂文武那群人混在了一起。说到这里,谢敏达就十分想不通胡子善的脑回路。中都四郡从来都不掺和朝堂的派系之争,保持中立便可以维持现有利益,胡子善凭什么觉得他现在投诚旧儒派能拿到更多的好处,难不成周信承诺了他什么!?
    呵就算承诺了什么,那也得看看有没有履行的可能吧?明明今上和太后对于旧儒派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胡子善做了这么多年的郡守,不应该看不清楚!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败局已定。
    谢敏达闭了闭眼。
    不单单是中都四郡,就连他谢家也是一样。他也同样没有约束好自己的亲族。他的儿子和胡子善的侄子一道走了万庆舟私开的走私海路,涉财巨大,此案已然是压不下去了。
    病退卸职,已经是他谢敏达最后的体面。
    中都大变天,接任的人选也不算出乎意料,太后钦点了东海郡守钱酉匡。
    这倒也不算奇怪,毕竟钱酉匡一手把东海拉拔起来,中都与东海相隔不远,两地经济和贸易有许多相似之处,让钱酉匡接手顺理成章。
    钱酉匡任职东海郡守有功,其实早就该循例晋升。但他毕竟是野路子出身,在朝中的资历和人脉还有欠缺,让他再地方任上磨一磨更能服众。
    于是,钱胖子风风火火专任中都郡,连带着一些在东海起家的商户也追随而来,其中就包括王春岚嫂子开的薛氏点心铺。
    如今大雍坐拥西北、东北两大牧场,牛羊乳的产量和质量比之前有了质的飞跃,乳制品在大雍朝再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才能享有的东西。
    不过受地形条件的约束,东海郡还是买办法兴建牧场的,以往购入牛羊乳就只能去到上下南郡,而且产量和质量都不太尽如人意。
    这次薛氏点心铺跟随钱郡守登陆中都郡,王家大哥看中了宁德郡的一块山地,想着干脆自家也建造个牧场,专门供应妻子的点心铺。
    他在海西洲见过牧民饲养牛羊,自己也有海西洲的朋友经营小牧场,摸索了几次竟然也得了门道,专心做起了牛羊乳的生意。
    两口子手脚勤快又能吃苦,很快便有积攒了一份家业。如今两个娃娃都在中都郡的学塾读书识字,家中有王老爷子帮忙照看,生活竟然也过得红红火火,当年被困马拉维拉城的记忆竟然恍如隔世。
    不回去啦,不回去啦,落叶就得归根啦。
    王老爷子扇着一把蒲扇,坐在巷子口的大槐树下,跟几个老头闲聊念叨。
    到底不是自己家,你的长相就决定了人家永远不可能把你当成自己人,没意思,没意思。
    王老爷子话一边说一边摇头,脸上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伤心和失落。
    虽然失去了海西洲的家底,可他们现在平平安安一家子,儿子闺女都有自己的营生。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豪门出来的不全是人中龙凤,比如差点成为他女婿的那个兔崽子。
    谢家那个老不死的去年就没了,现在是谢家大少爷当家,人家在东海兴建了新的钢铁场,谢家回到大雍依旧是豪门。
    但王老爷子一点都不羡慕。
    谢家再有钱,那不也出了谢彼得这坨臭狗屎吗?!他那个姨娘之前还在报纸上叫嚣着要替儿子伸冤,结果伸了一溜十三招只是让谢家更加丢脸而已,谢航上位后她这一房就没动静了。
    幸好当初春岚登报和谢彼得撇清关系,不然要真沾上了才要晦气一辈子!
    说起女儿,王老头其实也还是有点小烦恼的。
    他家闺女新选了个女婿文琼,家境虽然不好,但姐弟俩也算争气。如今他姐文丽娘在东海制药场做管事,夫家也是本分厚道人,文琼自己跟着上司升任去了京城,大小也是个督卫了。
    可这两口子,一个在东海,一个在京城,这日子该怎么过?时间久了情分淡了,那姓文的小子会不会在京城养外室啊?!
    王老爷子越想越担忧。
    就算嘴巴上不说,但他心里也承认文琼是个有本事的,毕竟文琼的上司是崔郡尉,崔郡尉已经升任枢机厅指挥使代管,文琼跟着他可谓前程无量。
    京城,花花世界嘛,要什么女人没有好在崔指挥使本人也不好女色,从来都没听说有什么花边新闻,宅邸中也只有一个阿弟。
    他那个阿弟也不是个寻常人,那可是东海的冉七郎,全大雍最聪明的人,手中握着东海最有名的几家场坊!
    这兄弟俩一文一武相互辉映,据说冉七郎还曾经给万岁爷做过教习,那就等于是帝师啊!
    王老爷子一阵喜一阵忧,连跟几个老头聊天都有些神思不属。
    距离巷子口不远处就是坊间的学堂,几个老头老太都是坐着乘凉顺便等自家孙子女下学,如今这便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
    能填饱肚子,不用在暮年为生计奔波,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但现实就是这样迅速的发生了,让他们有生之年能够安稳的享受人生,这都要归功于工坊和科学!
    如今老头老太们也知道读书的好处了,看管着自家娃娃乖乖上学堂,争取将来也能靠近场坊做个管事。
    那管事和场工的酬劳可是差很多的呢~!读书虽然费钱但也的确有收益,谁还不是个望孙成龙、望孙女成凤的长辈啦!?
    正说着,学堂放学了。
    教习们送娃娃到学堂门口便折返回食间吃饭,在去食间的路上,柳箭被塾长叫住了。
    柳助习今天可是因为旅途劳顿没恢复精神?我看你今日有些神思不属。
    塾长笑着问道。
    柳箭一愣,连忙脸红着道歉。
    他今天的状态的确不好,课堂讲习的时候几次出神,真是太不应当了。
    塾长倒是没说什么,只叮嘱他注意休息便笑着离开。大家都知道柳箭前两日刚随船去马腊达游历,远海航行十分消耗体力,精神不济实属正常。
    只是没人知道,柳箭根本不是因为疲惫而有失水准,他是在马腊达偶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不敢置信且大受刺激的人。
    那是,他的父亲,冯二狗。
    虽然已经几年不见,但柳箭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认错人,那个声色犬马左拥右抱的人就是冯二狗没错。
    不过冯二狗似乎活得不错,发福的身体上缠绕着各种绸缎和珠宝,搂着的马腊达女人也都对他亲昵逢迎,一看就是发了大财。
    冯二狗也看到他,略微怔楞了一瞬间,仿佛觉得他有些眼熟。
    柳箭权当做没看到,毕竟他现在是东海学院机关科的毕业生,被选派到中都一家学堂做教习,他的妹妹也在学堂读书,他们的人生和这个血缘上的父亲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当晚有位特殊的客人拜访了他。那是当初助他脱离魔爪的张大郎,要不是他告诉冯二狗自己被卖去机关作坊,现在便没有柳箭,只有一个叫富贵的小孩和他那些兄弟姐妹们一样,在不知名的泥淖里苦苦挣扎。
    单凭这一点,柳箭心里是感激张大郎的。
    没想到你也会来马腊达。
    张大郎饮下了一杯酒。
    不过今天的事你就当没看到吧,海倭人在找他,他也不会在马腊达久留。
    柳箭一惊。
    他忽然想起冯二狗在离开柳枝胡同以前给自己改的名字,然后又想起最近在报纸上看到的,关于海倭国主暴毙、后宫秽乱以及国祚崩溃的新闻。
    那个欺骗倭人国主的骗子叫什么来着?朗吉冯天纳多吉冯天?!
    柳箭睁大了眼,但张大郎依旧淡定地喝酒。
    我们这些人也不会干什么,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人生在世,没有男人不想干成一番事业的。
    他语意不明地说道。
    反正都是骗,在哪里都是骗,不如去到能够施展自己才华的地方,也算是为大雍的百姓做点好事。
    喝完第三杯酒,张大郎扔下一张银票。
    有机会就去找找你那个娘,没消息就算了,人各有命。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了。灯光映照之下,柳箭分明看到张大郎的腰间鼓鼓的,凸出一块奇特的形状。
    他是机关科的生员,大致能估摸出那东西的模样。如果没认错的话,那是连发手枪,看型号还是东海卫戍军的制式武器。
    为大雍做事吗?
    当然,这个小插曲只发生在那个夜晚。
    天亮之后,海倭国的浪士在城中到处探查骗子天纳多的下落,但那个左拥右抱高调出街的中年胖子却早已不见踪影,与被金川苏菲亚恨得牙痒痒的冯天吉一郎一样,再度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很快,海倭国的浪士们也没有继续追踪天纳多的精力了。因为后宫混乱的血统以及几名亲王的争夺,海倭国迟迟无法择定信任国主,而早已阵亡的松宫再度现身濑户城,则将混乱的局势直接推向了崩溃。
    就这么大的几个岛,一下子涌现出六、七个国主和十几名将军,食物和物资成为最珍贵的东西,为了生存下去,这些国主和将军们时不时就要发动战争,岛上永无宁日。
    呵,都是钱和权给闹的。
    中都郡守府,钱酉匡放下都德城新规划,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青年。
    所以听说高坪又想把你给认回去了?
    即便是做了中都郡守,钱胖子依旧十分八卦。
    前段时间忽然大张旗鼓地施粥施衣,还请了医堂的郎中在城中义诊,说是要为重修族谱收集功德,嘿嘿,八成是做给你看的吧?
    他这样问,高文渊嗯了一声。
    他与高家之间撕破脸的破事全上南郡的人都知道,双方一度差点对簿公堂,钱酉匡知道了也没什么稀奇的,反正丢脸的是高坪和上南郡的高家,和他高文渊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高,姓的可是高文渊的高。
    胡子善不是倒台了么,高坪怕受牵连,早早就给我那个小继母放了和离书,和胡家断了关系。
    高文渊笑得一脸嘲讽。
    他那个人,一辈子要是不靠上点什么就活不下去,偏偏只想享受利益,半点不愿意承担风险。
    当初他娶我娘是为了和东海冉氏攀上亲戚,希望冉家姨丈能拉拔他。后来眼见着冉家失势,他又马上和冉家划清了界限,改投阿昱家那群白眼狼和衡阊胡家,还帮着他那个继室谋夺我娘留给我的东西,真是为了银钱脸都不要了。
    他没说的是,自胡子善倒台的那天起,高坪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直在忧心自家会被牵连。
    这可不是冉氏分家这种钱财之争,而是实打实牵涉到贪墨、违逆甚至是谋逆之类的大罪,搞不好是要吃官司掉脑袋的!
    在这样巨大的恐惧中,休妻和改族谱成了高坪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与胡氏生育的一儿一女已经被他从族谱中除名,曾经挂在嘴边的孩子成了不能说的禁忌,倒是之前最看不上的长子现在风头正劲,还得了圣上和太后的看重,长成了一根可攀附的新枝。
    但高文渊,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
    他虽然没有把姓氏改为母姓,但却早已在郡府衙门立了新户,将籍贯和宗族都转到了东海郡,并且在报纸上公告与南郡高氏没有干系。
    如果高坪想继续用宗族和血缘绑架,那高少爷也不吝花钱在全国广播中把他和高家恩怨再宣扬一遍,他就不信高坪的脸皮就这么厚,还敢继续纠缠!
    唉,所以你不想做官,也就是因为姓高的?
    钱酉匡叹了口气。
    何必呢,为这么个东西不值得,平白耽误你自家前程。
    今上和太后都很看重你,有意让你出任一方经济统管。这位置虽然不是一府正官,但却是有实权的肥缺。而且你赴任的不是西北郡就是北境,这可都是大有可为的地方!以你的能力,做好了晋身一府之首也不是难事,不比做个经办强!?
    听他这样说,高文渊轻轻摇头。
    经济统管,我做不了。
    他笑得坦然。
    比起在郡府里批阅公文,我还是更适合在大海上漂,翻山跨河寻找商机,这和高家没有关系,只是我自己的选择。
    做经办就很好,我喜欢赚钱的快感,不然当年为什么那么多学校不念,偏偏就选了昂德兰神学院呢。
    唔。
    钱酉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听说你们那个神学院也是神奇,有很多生员和教习最近在海西洲十分活跃,比如米列颠最新兴起的飞鹰商会,以及在拉西亚重建的东昂德兰商会,两家好像还在争夺商会正统。
    是的。
    高文渊点了点头。
    昂德兰城虽然陷落,但人们依旧会为了利益而重新聚集在一起。现在的海西洲虽然不再打仗,但同盟在这场战争中吃了大亏,国内民众的怒火只是暂时被压制,一旦他们发现停战之后生活依旧无以为继,这座火山迟早还要喷发。
    偏那些商人还看不清楚局势。现在昂德兰商人已经被当做谋杀前米列颠摄政王的真凶,他们还要上赶着自认正统,在其中谋夺利益呵呵。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其未尽之意在场二人心知肚明。
    钱酉匡叹了口气。
    那这么看,那边的确还有经营的空间。
    没错。
    高文渊笑道。
    据我所知,萨巴诺茨对于土地的贪婪是无止境的,他不会甘心就这样停步,协议只会助长他的野心。
    高文渊的话一语中箴,只是他没想到这话竟然应验到了自家头上在海西洲战事结束的一年后,萨巴诺茨悍然挥兵东向,向大雍的西北郡发起了进击!
    结果,当然是毋庸置疑的惨。毕竟现在的大雍再也不是拿着旧火铳、弹药匮乏的老式边军。在广袤的雅集封平原,萧烈成带领的钢铁履带团组成战阵,洪流一样席卷并碾压了怪叫嚎呼的拉西亚重骑兵,把战线一路推进到亚希河腹地,剑指拉西亚大公东部行宫!
    就挺尴尬的,毕竟萨巴诺茨大公在发布进军命令后正意气风发地朝着东部行宫进发,结果路走到一半就收到了东部行宫被重兵围城,于是又忙不迭地掉头撤离,过程堪称狼狈至极。
    不过他也算是搞明白一件事,向东扩张完全不可行,会撞到铁板。
    大雍西北郡与拉西亚重骑兵团的这场局部战斗震惊了整个海西洲,尤其是刚刚停战的同盟军,曾经与他们打得无比胶着的拉西亚野蛮人军团竟然在履带车的铁轮下脆弱得不堪一击,这怎能不让他们饱受冲击!?
    冲击过后便是冷静下来的思考,琢磨着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履带车,以及大雍军队手中的各种新式火器。
    在他们没发觉的时候,大雍人的科技已经强悍如斯了吗!?如果他们也能拥有这样的火器,那么重新夺回被萨巴诺茨侵吞的土地,是不是也不是梦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从海西洲至大雍的航线变得越发繁忙,雪片一样的申请表飞进大雍使领馆,抱有各种目的想要前往大雍的人数不胜数。
    好在现在的大雍枢机厅有强力指挥使把持,想像杜文晖在任时期肆意渗透,那就是个异想天开的送人头之旅,很快就会被枢机卫给查个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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