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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小说(31)

    意识混沌之际,他似乎又听到身边人传来了声微弱的叹息。
    这之后,继准做了个梦。
    梦里是散不开的浓重雾气,昏黄暧昧的橙色灯光下漂浮着无数细密的水珠。
    一双手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在尾椎骨的位置停住,又缓缓摩挲向前,一点点跟着攀升
    继准觉得整个人都有种被埋在水中的窒息感,呼吸随着身后人的动作变得粗重。
    继准
    耳边传来个熟悉的低沉嗓音,沙哑地叫着他的名字。
    那双手穿过他的指尖与之相扣,湿润的短发从身后埋在他颈间。
    继准大喘着气猛地睁开眼,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
    天已大亮,身边早已无人。继准用手去摸空出的位置,没有余温。
    屋外的鸟聒噪个没完,楼下传来阵阵嘈杂的人声。
    继准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瞳孔一缩忙掀开被子朝里面看了一眼。
    操
    他狠咬了下舌尖,仰躺着抬手遮住了眼睛。
    这也太特码糟糕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下,继准动作不变地用另只手摸索着去够。
    屏幕上显示了几条消息和一通未接来电。
    最新一条消息来自谭璟扬,看到这个名字继准的心不由得又颤了下。
    信息内容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说他先回去了,桌上给继准留了早餐。继准依循看去,果然端正地摞着两个饭盒。
    另外连着几条都是吴桐发的,问继准有没有好些,还一个劲地道歉。
    继准沉了沉呼吸,还是先给吴桐回复了过去。
    未接来电是黑子打的,继准回播,那边很快就接听了。
    喂闹闹,才起啊?
    唔,这不周末么。继准爬起身,顷刻间被窗外明媚的阳光晃得眯起了眼。
    我这会儿在高速上,堵车。想麻烦你个事儿。
    嗯,你说。继准穿上鞋走进洗手间,快速脱下了短裤扔进水池,而后嫌弃地开大了水龙头。
    电话那边传来两声喇叭:妈的会不会开车?!
    继准看着水池里的裤子皱皱眉,的确不大会开。
    黑子马上反应过来道:哦哥不是说你哈!你能不能帮我去齐坊斋买点山药枣泥酥?我过会儿到了找你拿,主要是怕去晚了又卖光了。
    山药枣泥酥
    继准的眸色暗了下,轻声开口:又到这天了啊。
    电话那边顿了顿,传来黑子一声干笑:可不么。
    好,我这儿刚好离齐坊斋不远,买完后直接鹭鸶巷见吧。继准夹着电话,往短裤上又挤了大半瓶洗手液。
    你在南城?黑子问,干嘛呢?
    跟,朋友玩儿。继准的脸蓦地又一红,清了下嗓子道,先不跟你说了啊,好好开车。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齐坊斋门口果不其然又是大排长龙,继准带着耳机站在太阳下,总算回过些神来。
    谭璟扬买的早餐他没吃,现在还拎在手里。要搁平时他就直接把它扔宾馆里了。可不知为何,这次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地一路带了这么远。
    从店员手里刚接过枣泥酥,身边便传来几声车喇叭响。
    继准应声回头,只见黑子降下车窗,冲他招了招手。
    继准快步走到路边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将枣泥酥往边上一放,取下一侧耳机:这么快?不是堵车么。
    黑子咧嘴笑了下:跟你打完电话路就通了。他边开车边瞟了继准手里拎得早餐一眼,嚯,这么体贴?还知道给哥带早餐呢。
    说着便要去捏饭盒里的包子。
    继准将饭盒往他面前递了递,自己则是用吸管插开豆浆小口嘬着。
    继准:那是我早餐。
    行行行,你早餐。黑子嚼着包子,那给我吃几个总行吧?他把着方向盘问继准,送你回家还是?
    一起去岭山吧,反正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儿。
    提到岭山,黑子的眼神就又沉了下。
    他咽下包子抹了把嘴,点点头道:欸,得嘞。
    岭山是个景区,但比起位于北坡的墓园来说,名气就弱了许多。
    秋日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山坡上,漫山遍野开满了野菊花,被风吹着倒向一边,发出哗哗地草浪声。
    黑子来的路上都还在有说有笑,一到这里就突然沉默下来。他和继准一前一后地爬上北坡,穿过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在其中一座的跟前停了下来。
    继准看向墓碑上的人,他仍穿着那件记忆中的白衬衫,唇边带着轻浅笑意。
    黑子从继准手里接过山药枣泥酥,整齐地码进盘子里,放在了墓碑前。
    小皓,来了啊。黑子抬手握住墓碑,紧了紧,继准也一起呢,看这小子都长多高了。
    他说完兀自笑笑,眼神里是掩饰不住地落寞。他从兜里翻出烟盒,点燃一支叼在嘴里,又点了一支放在墓碑上。
    风将燃烧的烟草吹得明灭了下,渐渐积了层烟灰掉落,就像真得有人在抽。
    继准不愿多打扰黑子,对墓碑上的人点了下头后,便转身去到一边。留黑子独自坐在墓前陪苏皓说话。
    他找了棵树下坐着,远眺着满山的长草野花发呆。
    一待就待了整整一下午。
    当夕阳开始落山,天边卷起晚霞。黑子才终于撑着发麻的腿站起身来。
    他走到继准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走吧。
    继准点点头,也跟着起身。
    两人迎着暮色朝山下走去,结果还没迈出两步就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逆光站着,手里捧着束淡蓝色的鸢尾花。
    继准微眯了下眼,吕修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出差哦,一天在路上,给大家请个假哈!
    第44章 凶手
    太阳彻底沉没了, 在西边的天际留下条血色的光带。
    吕修霖的神色在短暂的意外后迅速恢复如常。挺拔的身型避开黑子和继准,缓步走到苏皓的墓前,弯腰将那束鸢尾花小心翼翼地放下。
    他凝视着墓碑的眼眸中除了化不开的温柔, 还有股抹不掉的刻入骨髓的执着。就像是深深思恋爱慕着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 继准竟觉得这眼神看起来十分眼熟。当他意识到如此目光同样出现在谭璟扬看向自己的眼底时,他的心顿时漏跳了半拍。
    突然又想起王达那句话,眼睛是撒不了谎的。
    还是让你给找到了。黑子冷笑了下,看墓园那老张头说的吧?枉我白送了他两瓶好酒。
    吕修霖没说话, 只抬手一缕缕温柔地摩挲着冰冷的石碑。他目光拉长, 像是在凝望,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怎么样啊吕总?苏皓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么?黑子粗砾般的嗓音卷在风里,笑中带恨,仿佛生了刀子。
    吕修霖难以自控地蹙了下眉,抚摸墓碑的手蓦地顿住,下一秒又突然狠狠抓紧石碑边缘, 像是要强行抓住什么。
    他在我心里, 永远都和以前一样。吕修霖闭眼深吸口气,待到呼吸平静, 才又睁开了眼睛。
    他目视着苏皓的照片淡淡道:我知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但今天我是来看小皓的。
    黑子嗤笑了声,咬牙点头道:你是该好好看看他, 看看曾经一大活人, 是怎么一步步被你作践到这儿来的。他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眼底的怒火喷之欲出, 要不是你,没准苏皓现在已经成家立业了, 是你把他生生霍霍成了同性恋!
    话及此处,黑子双目猩红地将手向墓碑狠狠一指:而这,就是结局!姓吕的,你现在满意了?!
    继准的脸唰地白了,他有些僵硬地回头又看了墓碑上的苏皓一眼,只觉得有盆冷水哗地一下把他从头到脚都浇了个遍,让他先前刚有些发热的脑子彻底又清醒了过来。
    昨夜里谭璟扬温柔克制的发问,药酒混和着白兰洗衣粉的香气,尾椎上力度恰好的抚摸,以及清早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梦境,都在此时此刻迅速交织成为一张黑白色的相片,冰冷地审视着继准的灵魂。
    如果
    那么,这就是结局?
    呵。
    夜幕中忽然传出吕修霖的一声低笑。
    他扶着墓碑缓缓站起来,转身睥睨着黑子,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戾气。
    你真觉得他的死就跟你没关系么?吕修霖唇边扬起一丝戏谑的弧度,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同性恋就是有病,是变态,会不得善终,你们一口一个为了他好,可字里行间又全都是对他的偏见恶意
    话说到后来,吕修霖的嗓音已经嘶哑。
    他红着眼在寂静无人的墓园里摇头叹笑着:我们每个人都在苏皓的身上插过一把刀,用我们自以为是的正确
    放你妈的屁!黑子一把揪过吕修霖的衬衣领子,将他拎了起来,就是因为你!就是你把他害了!你还把他抛下,让他独自面对一切!面对
    面对什么?说下去。被拎着领子的吕修霖冷冷地盯着黑子,面对你们这些人的恶意么?你心里难道就真不清楚?还是根本不敢面对,最后将所有过错全部推到我身上,好求个心安?
    你!
    是我承认他胸口上的那刀是我插的,可你又敢承认么?嗯?!你们、还有他们!你们他妈的又敢承认么?!!!
    吕修霖猛地挥起一拳狠狠砸在了黑子的脸上。
    黑子闷哼一声,捂着脸蹲下身去,鼻血顷刻间顺着手指缝隙流了出来。
    吕修霖彻底疯了,像头受伤的困兽一般在陵园里放肆地咆哮。
    你、我,我们都是杀人凶手!一刀刀将苏皓生剥活剐,还他妈说这是爱我们都该死!该死!
    突然,他撕裂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整个人都像脱线木偶似的一下垮了下去。
    哦对了,游戏厅的手续你还是要抓紧时间办下的。吕修霖的神情从癫狂瞬间跨越成为不正常的平静,楚舒兰的爸妈最近总逼着她和一个机关单位的子弟相亲,她在等你。
    姓吕的你他妈就是个疯子!黑子粗喘着,恨不得分分钟冲上来把吕修霖大卸八块。
    吕修霖又回头看了眼墓碑上的苏皓,温柔地放低嗓音:小皓,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他拍了拍西装上的尘土,头也不回地冲黑子挥了下手:等你消息。
    你他娘的做梦!
    话被黑子从齿间一字一句逼出。
    吕修霖的背影顿了下,而后径直朝着山下走去。
    我有的是办法,不信就试试看。
    回程的车上,继准和黑子谁都没心情先开口说话。
    继准瞥了眼黑子鼻子里堵的纸团,从兜里又翻出包卫生纸卷了递给他:换一张吧,你那都透了。
    黑子将纸团取出来扔到一边,目视前方地说:没事儿,都干个屁了。说完他按下打火器,闹闹,给哥点根烟抽。
    继准点点头,磕出支烟塞进黑子嘴里,又取过打火器帮他点着火,这才舔舔嘴唇开口:你还好吧?
    黑子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闷声应了句:嗯。
    继准伸手把收音机里的评书关小声了些,半垂着眼把玩着手里的烟盒。
    哥,其实吕修霖他继准瞟了眼黑子的脸色,见他没有打算打断自己的意思后才继续谨慎地说,应该是很喜欢苏皓哥的。在皓哥最难熬的时候消失,可能也有别的原因。他顿了顿道,这中间很可能有误会,你们要不要好好坐下来谈谈?
    小皓已经不在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黑子苦笑了下,夹着香烟深深吸了口,缓缓点了两下头,吕修霖说得没错,小皓的死我们都有责任。我虽然口口声声说他开心就好,但心里始终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搞同性恋
    他说着,将车靠向路边,将头埋在方向盘上狠狠砸了几下:
    我还托婚介所找了个女孩子给苏皓认识,张罗着两人相亲操!我真他妈该死!
    继准的眸色暗了下:苏皓哥生气了吧。
    没有。黑子倚着方向盘闭上了眼,他全程都是笑着的,笑着告诉那个女孩这次相亲是朋友的恶作剧,笑着告诉我不要再白费力气,他说他就是同性恋,这辈子是没救了。如果真和那姑娘结婚了才是对人家不负责任、罪大恶极
    黑子吐出口烟,幽幽说:他还问我他是同性恋的事对我造成困扰了么?如果有,那就尽量少出现在我面前。黑子咬牙笑了下,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副在开玩笑的语气,以至于我觉得他其实也没太往心里去可苏皓那样心思细腻的人,怎么会没往心里去呢?他只是不想我为难。
    他是个好人。继准轻声说。
    黑子掐灭烟头,抹了把脸重新发动车子。
    继准扭脸看向窗外,那些一闪而过的枯败枝桠在夜色中就像一个个伫立在路两旁的高大怪物,张牙舞爪,手舞足蹈。
    所以,你现在还很介意身边的人那个么?继准低着头,悄声开口。
    哪个?黑子一时没明白继准什么意思。
    继准咬了下腮帮,说出了最近每讲一次,心就会跟着颤一次的词:
    就是同性恋。
    车子发出声急促的刹车声,两个人的身子不由得都向前狠狠一栽。
    黑子回过头逼近继准,一脸深沉地问:你在说谁?
    第45章 乱
    车里开了暖气, 玻璃窗上生了层白雾,被雨刷一下下扫净又重新凝结。
    两人这一沉默,收音机的声音一下就又大了起来:
    天是王大, 我是王二。伸手五支令,全手就要命
    没谁。继准将目光瞥向一边, 笑笑道,我就随口问问。
    这之后,他明显看到黑子绷紧的身子放松了下,那双要吃人的眸子也收敛起严厉, 换上了无奈责备的神情。
    臭小子, 不许拿这事儿瞎开玩笑。黑子胡乱揉了把继准的头发,没好气道,别吓你哥。
    嗯。继准牵牵唇角,抱歉啊,哥。
    晚上想吃什么?火锅?川菜。黑子边开车边问。
    不吃了,得先回家报个道去。继准开了些车窗, 微微皱眉道, 你这破车的窗户该修了,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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