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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拆桥by烟猫与酒(42)

    住宿区这边的学生更多,两扇大门之间的马路边满是各种小吃,小超市一间接一间,全都是新生在买生活用品。
    进了住宿区大门,迎面就是一串林荫道,两边树上都挂了横幅,摆了一溜小桌子,各自标着不同的院系和专业,就是登记和领钥匙寝具的地方。
    寝室登记明显比前面入学注册松快得多,还有很多志愿者帮着带路拿行李。大家也不排队了,哪有空就往哪挤。
    报名的新生和出去吃饭的老生混作一团,熙熙攘攘,热闹得不像话。
    苟小河领了钥匙和寝室号就去找边桥,他俩没买学校的寝具,边桥嫌不干净,提前从家里寄了两套过来,这会儿也不用着急去取。
    你在哪栋楼?苟小河拽着边桥的门禁卡看,A区3号楼402怎么不在一个区啊?这学校有这么多人吗?
    你在哪?边桥问。
    我在C区。苟小河把自己的卡递过去,C2211。
    应该也不远。边桥拎过他的书包,将手里一堆零碎全塞进去,先去你宿舍放书。
    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很容易贪心。
    本来苟小河只想着能跟边桥去一个大学,中间甚至一度觉得能在一个城市就很好。
    现在在一个学校了,只是宿舍不在一个区,他反倒觉得距离好远。
    边桥的A区倒是好找,顺着林荫路走进去,左手边第三排搂就是。
    苟小河非要上去看一眼,想看看边桥的室友都什么样子,结果一个人也没遇上,四人寝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上扔了个书包。
    新住宿区的寝室都是四人寝,四张上床下桌,独立卫生间和小阳台,除了不能洗澡,热水得去楼里的水房打,比胡圆拍给他的八人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以后这就是你的寝室了。没见到人,苟小河还是有些激动,在寝室里看来看去,踩着梯子往边桥床位上爬,这就是你的床。
    就是没空调。他抬头看看,风扇不会掉下来砸着你吧?
    边桥都不想接话,催着苟小河下赶紧放了书下楼。
    A区靠左,B区靠右,按照这个规律,苟小河的C区应该就在A区后面。
    但是A区后面只有一片停车场,附近花园食堂澡堂都有,经过B区时连D区都看见了,就是找不到C区。
    我问问。身旁正好经过个戴着蓝袖章的男生,苟小河忙抬手拦住他,同长
    他想喊同学,开口的瞬间想起大学里要喊学长,嘴里一下没别过来,差点儿咬着舌头。
    同长。这个男生性格似乎挺好,戴着棒球帽嚼着口香糖,回头看一眼苟小河,笑着重复他的称呼,崴着嘴了?
    不好意思。苟小河也没忍住笑。
    喊学长就行。他曲起指关节往上顶顶帽檐,打量一眼苟小河和后面的边桥,语气里带着股混不吝的劲儿。
    学长。苟小河重新喊他,我想问一下C区怎么走,找了一圈没看见楼牌。
    这学长一听C区就乐了:一上午第六个了。
    啊?苟小河没明白。
    过来吧。学长没跟他多说,把帽檐压下去,直接转身朝B区的方向走。
    边桥!苟小河忙回头喊边桥。
    学长比苟小河高不少,腿长步子也快,听见苟小河喊人,又回头朝他俩扫一眼。
    你俩都是公共卫生的?学长问。
    他说的是学院,苟小河摇摇头:我是,我朋友是微电子什么什么专业的。
    哦。学长笑笑,往B区的三栋楼后面一拐,穿过一条短短的林荫道,直接进了另一栋楼。
    C区就在B区边上,位置其实一样,我大一来报道的时候也迷糊半天。他指给苟小河看。
    学长你也住C区啊?苟小河眼睛一亮。
    是啊。学长进了宿舍楼,摘掉帽子扇风,苟小河才发现他后脑勺绑了个小揪揪。
    几楼?小揪揪转过来问。
    我苟小河都忘了,赶紧掏卡看看,C2211。
    这边二楼。学长从大厅往右边拐。
    C区说是个区,其实拢共就一栋楼,但是比A区B区的楼型都宽,顶的上别人两栋了。
    学长大概说了下方位,苟小河认真听着,老忍不住看他的小揪揪。
    楼型不一样,但是宿舍的房型和布置跟边桥那边都是一样的。
    他的寝室也没人,边桥寝里起码还有个包,苟小河寝室是一根毛都没。
    寝室门上贴了新生的学号的名字,小揪揪学长把他带到门口,看了一眼:你叫什么?
    苟小河,草字头的苟,第三个。苟小河伸手戳一下自己名字,还没忘了往后指指,我朋友叫边桥。
    听见了,我名字也有个乔。学长说,许一乔。
    这么巧!苟小河赶紧看边桥,又问他,你也是木字旁的桥吗?
    那不是。许一乔抬抬嘴角,乔木的乔。也没你俩姓这么潮。
    你也挺潮的。苟小河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谢谢。有事儿可以上楼找我,许一乔用帽檐往头顶比一下,311,你正头顶。
    他说着话直接就走了,头都没回。
    苟小河在屋里补了句学长拜拜,空荡荡的寝室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这个学长真好。他扭头一脸开心地跟边桥嘀咕,还扎了个小揪揪。
    边桥一直就没进寝室。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苟小河,既没表情,也不说话。
    第64章
    苟小河一看他这样, 心里立马紧了一下。
    你生气了?他声音都小了,伸手想拉一下边桥的胳膊。
    边桥眼皮往下一敛,动作很小地避开苟小河的手, 依然没什么表情,只说走吧。
    说完他也没等苟小河的反应,直接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过去了。
    苟小河本来还想多看看他的寝室, 这可是他未来四五年吃住的地方。
    边桥要走,他也没法多呆,把书都搁在自己桌上,关了门赶紧追过去。
    跑到楼梯转角,他一脚没刹住,跟一个刚上楼的男生撞个满怀。
    不好意思。他搓搓被撞着的鼻子,跟人家道歉。
    撞在一块儿的男生跟他差不多高, 也没句话, 看一眼苟小河, 错开身子直接走了。
    这么一打岔的功夫,苟小河再往前看, 楼梯上已经没了边桥的身影。
    他追到楼下, 边桥人都出了宿舍楼了, 正朝宿舍区外走。
    边桥!苟小河跑过去。
    边桥的脚步并不快, 但他也没停, 只保持着自己的速度继续往前走。
    边桥, 苟小河跟在旁边偏着头看他,你生气啦?
    边桥的脚步停了一瞬,眼珠转向苟小河, 这一瞬间他眉眼间闪过一抹很不耐烦的情绪, 不耐烦到了暴躁的程度, 看得苟小河猛地一愣。
    他简直以为下一秒边桥就要揪他领子、对他动手了。
    但那份暴躁只存在了那一瞬间,转瞬即逝,没等看清,边桥已经微微抿起嘴角,把所有情绪都压回眼底。
    有意义吗?边桥问。
    什么?苟小河还没从刚才那一眼里回神。
    问这些,问我的心情,问我生没生气。
    边桥看着他,语气定定的,眼神也定定的。
    你能做什么?
    苟小河张张嘴,不等他想出回答,边桥又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了。
    回到酒店的一下午,苟小河都没敢跟边桥多说什么话。
    边桥问完他那两个问题后,其实就什么都没再说,没再有任何反应,又恢复了他这阵子一贯的漠然。
    但苟小河就是没敢说话。
    这份不敢不只是对边桥的紧张,还有点儿委屈和郁闷。
    啥啊,所以他到底胡圆蹲在厕所里跟苟小河视频,嗯所以他到底为什么生气啊?
    胡圆他们学校已经开始军训了,远远的都能听见操场上的号子声。
    苟小河蹲在酒店的楼梯间里,满脸复杂地看着他。
    你能不能不要说着说着话,他试图比划,突然一脸努力。
    我他妈拉屎跟你视频,我都没嫌你影响我的状态,别叽叽歪歪的。胡圆瞪着眼驳回他的诉求。
    唉。苟小河把脑门抵膝盖上,垂着脖子抠抠鞋带。
    他不高兴你跟那个学长说话?胡圆又努力了一下,接上刚才的话题,吃醋?不高兴你跟人聊得不错?
    可能吧。苟小河吭了一声。
    虽然他不太好意思承认,但实在找不出别的原因了。
    胡圆的劲儿立马也上来了。
    别理他!他都不努力了,直接开麦,真的毛病,你去上学的又不是去甘露寺出家的,还不让跟男的说话了?
    我也没想明白。苟小河回忆了一下甘露寺的出处,我也没说什么啊,那个学长给我们带路,我就觉得他人很好而已。
    好不好也轮不着他冲你撂脸子啊!胡圆站起来撅着屁股。
    别说你俩现在说明白了,就算真在一起了,也没这么个生气法儿。
    真把你当狗啊,话都不让跟别的男的说?
    自己一身毛病还成天劲劲儿的,我就烦他这一套。不让认识新朋友了还
    他劈里啪啦一通说,越说声音越大,苟小河张了好几张嘴都没插上话,心虚地把音量调到最低。
    但委屈归委屈,说边桥有毛病,这话苟小河还是不爱听屿'\汐|独#,家。
    你站起来撅着干嘛?他打断胡圆。
    腿麻了。胡圆说。
    你赶紧擦屁股吧。苟小河说会儿小话,已经不郁闷了,等会儿教官来抓你。我也回房间了。
    你别哄他听见没?!胡圆又瞪他,气死拉倒!一天就会冷暴力,膈应谁呢?
    苟小河当然不能让边桥气死。
    虽然边桥的情绪看着都已经平复了,他在走廊里转了半天,还是出去找了家奶茶店,拎了两杯冷饮回来。
    别生气。他把看起来好喝的那杯给边桥。
    边桥躺在沙发里,两条腿架在扶手上打游戏,挪挪屏幕,从下往上看看奶茶,又看看苟小河。
    没别的话会说了?他眼神有点儿无奈,收回视线继续打游戏。
    苟小河松口气,却也没完全松。
    他和边桥是在高考后说开的,用一整个暑假来改变相处模式,缓缓地做着普通朋友。
    暑假里一切都很顺利,很和平,边桥没跟他生过气,他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苟小河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哄,身为普通朋友的边桥。
    以前那些又搂又亲的招式已经不能用了,宝宝也成了禁词,他只能扎好吸管,把奶茶放在边桥手边的小茶几上。
    那杯奶茶放的时候什么样,第二天他们睡醒,准备去学校收拾宿舍时,就还是什么样。
    苟小河望着奶茶的纸杯看了两眼,突然很罕见的体会到了烦躁的心情。
    性格好到缺根弦儿的人很难心烦,至少苟小河很难。
    他的情绪原本很简单,小时候只要姥姥和边桥开心他就开心;长大后姥姥不在了,他朝夕相处的人只剩下边桥,边桥开心他就开心,边桥不开心他就哄。
    胡圆对他和边桥的相处模式不理解;任鹏飞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爱开玩笑、说他是边桥的舔狗;小姨让他多认识新朋友、多开发兴趣、别只围着边桥转。
    苟小河明白他们每个人的意思,他不是傻子。
    他只是从来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只要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就会很快乐、很有动力。
    崔洋喜欢和边桥打球,任鹏飞为了让他老爸给他买车做题都合不拢嘴,胡圆为了苹果全家桶都能愿意主动学习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没人觉得他们没有自我,能把兴趣变成目标,本身就是很好的事。
    苟小河一直觉得他跟这些好朋友们的区别,只不过在于他的兴趣是边桥而已。
    喜欢边桥,喜欢和边桥贴着,喜欢看边桥,喜欢哄边桥,喜欢照顾边桥,喜欢拍下边桥各种好看的样子。
    他打心底里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他的快乐就是很简单。
    就算边桥收回了对他的所有特权,几乎等于间接没收了他的兴趣与快乐,他也没感到烦躁过。
    可看着那杯一口没碰的奶茶,他突然就感到了烦躁。
    不是烦边桥,也不知道具体烦哪一点,他就是很不舒服,感到一股无从纾解的憋闷。
    他跟边桥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到今天苟小河都捋不清楚,他们怎么就变成了这种别别扭扭、不上不下的状态。
    以前的他有一百种哄边桥的方法,一百颗不怕被冷暴力的心,一百份被推开再黏上去的勇气。
    现在他一无所有,小心翼翼,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边桥的话是天生少,心情好的时候都不爱说,更别提现在心情不怎么样了。
    他不说话,苟小河转着一脑袋乱麻也不说话。
    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他俩沉默着下楼出酒店,除了互相问一句先吃饭还是先去寝室,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科大的快递寄存点,就在宿舍门口那几间超市小店里。
    刚开学快递多,加上买东西的新生,家家都爆满,排了会儿队才把俩人的件都拎出来。
    我先去你宿舍帮你铺床?快走到A区楼下时,苟小河扭头问边桥。
    不用。边桥看眼时间,不是什么大工程,两个人更麻烦。
    这是实话。
    苟小河也没坚持,他俩各铺各的还更快,正好过会儿也饭点了,完事儿就能直接去体验科大的食堂。
    那我铺完来找你。苟小河说。
    边桥好像想说什么,两人停在林荫底下对视一眼,还是没说,嗯一声径直进楼了。
    苟小河憋了半路,鼓着腮泄了口气,拎着床具就往C区跑。
    昨天他跟在许一乔身后光听人说话了,隐隐感觉C区的人好像比前面俩区少点儿,还以为是头一天报名,人没来齐。
    今天看边桥的A区确实比昨天人更多,但是C区也没多多少。
    不过今天肯定能见着室友了。
    苟小河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新奇劲儿上来了,楼梯都两阶两阶跨着蹦。
    到了楼层里,他发现里面可比楼下热闹多了。
    各个寝室都住了人,进进出出的,还有昨晚提前住进来的学生在水房打水,已经有了集体生活那个感觉。
    苟小河朝他们寝室走,一路走一路往别人屋里扫着看。
    别人屋里都敞着,到他们寝却稳稳当当关着门。
    他正伸手推,门板动了,一个室友先一步从屋里出来,差点儿又撞着苟小河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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