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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全文(6)

    话撂下拔腿就走,舀水冲了冲碗脚都不歇又离开了。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献殷勤了。木香存心膈应兰娘,但也怕她发疯打人,挟了一筷子菜端碗走着吃。
    别理她,兰娘你吃饭。盼娣把菜里的肉星都挟兰娘碗里,转移话题说:吃了饭我们也去河那边走走,不管能不能找到活儿,先混个脸熟。
    兰娘看了眼白梅,白梅两边不掺和,低头数米吃饭,至于莺娘,她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左右也听不明白,只眼巴巴地两边看热闹。
    蜜娘路过巴虎家远远望了一眼,看大黄正在吃饭她也没过去打扰,剪刀绳索盐巴都在朝鲁那里,她也不能先去给羊剪毛。她上午是有过这打算,但经赵婶子一说,她的确不好绕过其他人早上工晚下工,这无疑会增加其他人的上工时间。
    正晌午的,你一个人在这儿晃悠啥?
    巴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蜜娘吓了个哆嗦。
    你干啥亏心事了?巴虎眯眼看她。
    你有事?蜜娘没好气瞪他,瞪到一半想起他如今的身份,又生生憋下那口气,扯出了个假笑,东家,还没到上工时辰,我到这里来转转。
    巴虎瞥她一眼,行,你慢慢转,别误了上工的时辰。
    蜜娘看他端了碗豆腐,想着他是去买豆腐了,也就是说这里也是有商铺的。
    傍晚散工的时候蜜娘紧赶慢赶总算给两只羊剪完了毛,还没等松口气,就听其他人说手艺熟练了,下午比上午多剪了一只。
    一口气又憋在了心里,拿工钱的时候都忍不住心虚气短。
    朝鲁大叔,这里有没有卖鞋的?蜜娘等其他人都走了,她走上前去帮朝鲁收拾东西,她压不住羊,但一羊毛袋的羊毛她还是搬得动的。剪刀绳索都给理整齐放牛车上,她又问:东家打算什么时候择羊毛洗羊毛?
    洗羊毛不急,先给羊都剪了毛再洗也不晚。剪羊毛这事急,十月份漠北就要下雪,到时候羊的毛没长起来可是会冻死的。朝鲁对着牛屁股甩了一鞭子,牛车动起来他也就不管了,老牛识途,认得回家的路。
    你刚刚问啥?卖鞋的铺子是吧?有的,别看我们这儿人少,各种东西都齐全,每个月都有大康的商队过来,他们运来的货我们临山的商铺或多或少都会进些。朝鲁看了蜜娘一眼,想到晌午东家亲自去喂门外栓的那条狗,他认识巴虎三年多了,就没讲过他跟哪个姑娘主动打过交道。
    你等会儿帮我卸羊毛,牛车清空了我也下工了,我家就在后面,我回去的时候领你去买鞋的铺子,免得老板看你是生面孔喊高价。朝鲁说。
    好,麻烦朝鲁大叔了。有当地人领着最好不过了。
    两人把羊毛袋搬进做库房的毡包,蜜娘站在毡包围成的院子里等着朝鲁给牛解缰绳,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的布置。
    我还以为你就住在前院的毡包里呢,原来你也跟我们打短工的一样,天亮过来天黑回家。走路的时候蜜娘闲聊。
    不一样,我还要给主家守夜,十天一轮,再过两天就该我带着巴拉和阿尔斯狼,再卷了毛毡去看守牛羊。朝鲁大笑,而且我们是没有工钱的。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蜜娘震惊了,在大康即使卖成死契的奴婢也是有月钱的啊。
    说是卖身为奴,其实也是还债,我前些年租了巴虎的二十头羊,死了一大半,到期不能按约定归还,就自卖自身跟着他学养羊了。朝鲁看向蜜娘,这下你明白我为啥笑了吧,我没吃亏还偷师学艺了。
    怎么个租借法?蜜娘忍不住心动,但她肯定不成,莺娘可以,即使是还不起债卖身五年也才十二岁。
    最低起租两只羊,公母不论,租的时候是羊羔,两年后归还成羊加一只小羊羔。
    一只母羊一胎能生几只羊羔?蜜娘盘算。
    要论种羊,种羊选的好,母羊一胎能生三四只羊羔。四五个月的羊就进入发情期,母羊揣崽五个月,各方面都照顾到位,两年后归还了成羊和羊羔,手里还能有落四五只羊。朝鲁说。
    蜜娘明白这是最好的情况下才能达成的,朝鲁大叔,你养的羊是怎么死的?
    哦,病死的。朝鲁说的云淡风轻,养牲畜就是这样的,长生天护佑,就能像巴虎一样几年的时间从几十只牛羊发展到上千只。
    倒霉起来就是牲畜死光,还说不出是得了什么病,蜜娘默默为他补充。
    呐,门外挂了鞋挂了布的就是了。朝鲁领着蜜娘往进走,卖东西的铺子都会在屋外挂东西,卖什么挂什么。
    要什么鞋?布鞋还是草鞋?布鞋二十文,草鞋七文。
    蜜娘暗自咬牙,她看了朝鲁一眼,见他点头,忍痛数出七个铜板,一双草鞋。
    真贵啊,在她老家,五文钱能买两双草鞋,二十文钱能在布铺买一袋子零碎布头,能糊好些鞋面。
    东西真贵。出了毡包,蜜娘小声嘀咕。
    正常,商队运来卖的也贵,但我们漠北本地的牛羊肉奶卖的肯定是比大康便宜的。朝鲁打算回去了,问蜜娘可还要买的。
    你有事就先走,我再逛逛。
    很明显,这条道上的毡包多是做生意卖货的,蜜娘一路走过去看到了医馆,豆腐坊,沽酒的,卖油的,卖粮食的,还有卖肉的。
    小娘子眼生啊,新来临山的?肉铺老板苏合正在清洗砧板,听到脚步声抬头就认出了人。
    蜜娘没理他的话,站门口问:可还有肉?
    你有钱我就有肉。苏合不正经说话。
    还有什么肉?
    羊肉还有一块儿腿肉。这是他准备带回去晚上吃的。
    多少钱一斤?蜜娘走进去。
    十五文一斤,你要多少。苏合嘿了一声,这姑娘胆子挺大,还敢走进来。
    是比大康便宜得多,蜜娘掏出一把铜板放案桌上,两斤,别割多了,我就这么些钱。
    作者有话说:
    蜜娘:没钱没色,你看能不能换你正经说话。
    第九章
    蜜娘拎了刀肉从肉铺出来又绕出去沿着河边往下游走,她还要去接大黄回来。
    汪呜还没走近大黄就开始挣着绳子跳脚,解开绳子后更是贴着蜜娘走,绊的她无处下脚。说起来这还是这两个月来大黄第一次没跟在她身边。
    蜜娘牵着狗往门口走,最大的那个毡包门在敞着,里面应该是有人的,但她喊了两声也没有动静。
    巴虎?我把大黄带走了。蜜娘心里惴惴地走近毡包,还防备着别有狗蹿出来咬人。
    干啥的?谁让你进来的?
    蜜娘回头,一个蓬乱着头发的老汉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满眼审视地盯着她。
    我来找巴虎,喊他一直没人应声就走过来看看。蜜娘解释,牵着大黄往外走,大爷,你是不是巴虎家的帮工?劳烦你给他捎句话,大黄我带走了,我是这狗的主人。
    噢,你的狗啊,那没事了,东家出去了,等他回来了我给他说。
    哎,劳烦了。蜜娘道了个谢,发现大黄探头嗅她提着的肉,摸了下狗头,抬高了手臂。
    蜜娘买肉是想着赵阿奶搬家她总要登个门认个地儿,祖孙两人对她都心怀善意,她总不能手里有钱了还厚脸空手上门占便宜。
    漠北的夏日天昏的晚,河边有不少捶衣洗菜的妇人,蜜娘提一刀肉过了河惹了不少眼。
    蜜娘,你这肉在哪儿买的?多少钱一斤?一个洗菜的妇人问。
    就在后面,一个挂着张羊皮的毡包就是卖肉的。临山牧民的毡包是一排排错落有致地排列,沿着河边是第一排,做生意的在第三排,越往后住的人地位越低。
    羊肉十五文一斤,比我老家便宜多了,所以我就多割了些。这一路走来赵阿奶照顾了我不少,她今天赁了毡包搬出去,我提刀肉去给她过新屋,好歹也是个意思。蜜娘提了下她买肉的原由,对了婶子,你可知道赵阿奶现在住在哪儿?她早上搬家的时候我已经上工了。
    她搬去河东边了,说是跟谁家当嬷嬷,你想找她还要过去问,我也没记住她主家是谁。
    当嬷嬷?也对,赵阿奶年轻的时候在宅门深院当过奶娘,她这身份比较好找不脏不累的活儿。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还该不该提刀肉找上门。
    那不是婉儿?蜜娘你不用挨家挨户去问了。一个年轻的妇人提醒。
    蜜娘,我正要去找你呢。婉儿提着个篮子跑过来,她身上穿着簇新的袍子,脸上的笑不带往日的阴影。
    赵阿奶可在家?我打算去认个门。蜜娘挽住她的手往对岸走,避开了人堆,她才问:你找我有事?
    我阿奶成了扈县丞家小姐的嬷嬷,主家今晚赏了几盘炙羊肉,我阿奶让我来给你送一碗。婉儿拍开大黄的狗头,轰道:这不是你吃的东西。
    赵阿奶好本事。蜜娘由心佩服,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不声不响的进了扈县丞家,也算是在漠北站稳了脚跟。
    我今天拿了工钱去割了刀肉,你们搬了家也该庆祝一下,就是不知道我方不方便登门。蜜娘瞅了婉儿一眼,悄声问:扈县丞家规矩可严?
    方便,又不像在大康,高门大户都有几进的宅子和高高的围墙,进出还要手牌。扈县丞住的也是毡包,我跟阿奶单独住在外围。婉儿拉着蜜娘往她住的地方走,这个时候赵阿奶还在扈小姐身边伺候,毡包里就她们两个人。婉儿升起火把肉又倒进陶罐里,两人亲亲热热的搬了小桌坐毡包外面吃。
    你今天上工可还顺利?主家可好相处?没人为难你吧?婉儿问。
    没,都好。蜜娘报喜不报忧,扯着衣袖凑到她鼻下,嫌弃地说:就是味儿有些大。
    婉儿皱着鼻子躲开,想到今晚不用跟羊同睡就心生庆幸,扈县丞家的牛羊晚上有专人守着,你要不把你的羊赶来,我偷偷摸摸的跟我们的羊混一起?
    蜜娘嘿嘿两声,眼角蕴着得意,我没赶回来,就放在巴虎家的羊群里,他家羊多,多几只羊羔一时也察觉不了。
    你胆子比我大。婉儿似模似样的抱拳,她只敢想想,蜜娘已经做上了。
    吃了晚饭,婉儿让蜜娘把羊肉拿走,她跟阿奶在扈县丞家不缺肉吃。蜜娘不肯,牵了跟着蹭了顿饭的大黄就跑,哪有把送出去的礼再提走的道理。
    蜜娘踩着草丛里的虫叫回了河西边,刚踏进毡包,里面的说话声一顿。
    可吃过饭?蜜娘先问,她也没进去,坐在门槛上脱了布鞋换上草鞋,布鞋也没舍得扔,打算洗洗留着应个急。
    吃了,听说你晚上去了赵阿奶那边,我们就没做你的饭。盼娣应了个声,赵阿奶搬到哪里去了?
    扈县丞家,她去给扈小姐当嬷嬷去了。蜜娘没有隐瞒,她穿着新草鞋起来走走,问:有没有去河边洗漱的?
    我去。莺娘蹦起来。
    蜜娘姐姐,我能去剪羊毛吗?莺娘牵着大黄跟在蜜娘身后,蹙鼻说:我也想赚钱买肉吃。
    你太小了,羊能把你的头踢流血。走到个没人的地方,蜜娘找个能遮住半个人的草丛蹲下来小解,草原上就是这样,没茅房,拉屎拉尿都在野外里。
    提裤子的时候蜜娘看了眼大腿,膝盖上方一掌的地儿有个巴掌大的青紫印,映在嫩白的肌肤上格外扎眼。
    呀!蜜娘姐姐,你这是
    羊踢的。蜜娘撸起袖子,两个胳膊上也有淤痕,这是羊角撞的。
    莺娘眨巴下眼,绝口不再打听给羊剪毛了。
    蜜娘笑了笑,之后接连几天兰娘她们三个也没再打听过给羊剪毛,她好歹是心净了些日子。
    一连七天,蜜娘天天路过巴虎家的毡包,但也没碰见过他,她老老实实地跟着其他人上工下工,攒了二两银子就想着去扯块儿布缝件衣裳穿。
    你再等个几天,大康的商队要过来了,他们路上难免会污糟些货,反正你又不讲好看,趁他们便宜出手的时候你多扯两尺。朝鲁给这些短工卖个消息。
    可真?有人问。
    我何必骗你们,这趟商队跟在大居次的军队后面过来,他们肯定借着这个机会多带货,你们到时候直接从商人手里买,便宜些。这个消息是他从巴虎那里听来的,所以说的肯定。
    大居次?蜜娘记得这古怪的称呼,要不是有她在燕京听闻了泸州地动一事,她们这帮子人不定是死在逃难的路上或是提脚卖进高门当仆人了。
    巴虎从仆人手里接了封信,刚看了个开头他就皱眉,放下信让人另扎个毡包,又去绸缎铺买了两床被褥,洗澡桶也买了个新的。
    东家,这是有客人来?绑毡包的奴隶看东家进进出出新置换用具,好奇打听。
    我大哥要回来了,路过住两天。巴虎想到信上的内容,不耐烦地吩咐:地上的草都给清理干净,烧个火盆除下湿气,之后在周围撒些驱虫粉,我大哥带了女人回来。
    这是喜事啊,东家放心,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当。
    喜事个屁,这带回去了不打起来他跟他大哥姓。那祸头子竟然一声不吭的在大康成了亲,还入赘了,改了名有了姓,以后有了娃喊他老岳丈喊阿爷。
    正如朝鲁所说,五天后的傍晚大居次的军队抵达临山,随着军队来的不止商队,还有难民,乌泱泱的有千把人,一下子就把河西边的毡包填满了还不够住。
    巴虎被扈县丞喊去帮忙新扎毡包,又去商队买了陶罐趁晚上都给发下去,回到家的时候东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至于他哥跟新嫂子,他也没见到面。
    天刚亮,商队就忙碌起来沿着河下游摆摊清货,想捡便宜的一大早就在这儿候着,来进货的商铺老板都挤不进来。
    吵死了。巴虎扯起被子蒙头,试图盖住外面吵吵嚷嚷的叫卖声,但毡包不隔音,他越躺越心烦,索性掀了被子穿上衣裳臭着一张脸出门,打算找个清净的地儿继续睡。
    巴虎,你这是要去哪儿?
    巴虎脚步一顿,是他大哥,他身边还站了个妍丽的女子,我去看看牛羊,你带着大嫂先四处转转。话落他拔腿就走,他大哥也知道这次回去见老头子要挨锤,就想喊上他有个拉偏架的。
    巴虎沉着脸,他不想掺和到这档子事里,他挨打的时候可没人给他帮腔。
    公羊体型大力气大,剪毛耗费的时间长,挣扎起来蜜娘总是要带些伤,趁着今天其他人都去买东西或是看大居次了,她想着来挑选只母羊试试手。
    崽子越小的母羊性情越暴躁,蜜娘再三观察,选了个体型消瘦的母羊给赶出来,趁它落单吃草的时候猛地扑过去按住头,整个人压在羊身上,由着它大声叫,跟它耗时间耗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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